御宠医妃(且把年华赠天下)(校对)第75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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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字,他拖曳成了低沉的长声,听不出喜怒。
  夏初七瞄他一眼,心里稍沉。
  赵绵泽会派人前往漠北,而且还是派了宁王,属实很突然。
  在此之前,她没有听赵樽提起过,她完全不知他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如今,安王赵枢和湘王赵栋都已遭了殃,赵绵泽为何“独宠”宁王?
  想当年,宁王可是与赵绵泽对峙夺储的人物,二人有宿怨在先的,赵绵泽这般宽仁?
  宁王看着他俩的表情,笑了笑,解释道,“先前朝廷派人来,我便把宁王府的护军都交去戍边了。如今三哥我啊,只是一个光膀子的藩王,除了府上的护院家丁,再无一兵一卒,陛下对我自是放心的,无兵一身轻,好哇。”
  顿了顿,看那两个人不答,他又自顾自道:“兀良汗小人得志,嚣张得很,今年的四月初二,他们要在额尔古河岸搞‘鲁班节’,广邀各国前往,陛下大抵觉得我离额尔古较近……呵,所以,我可是沐了皇恩而去的,十九弟就未必了吧?”
  他似笑非笑,赵樽也笑,“这么说,老十九的命,如今是捏在三哥的手里了?”
  谁都知道,赵绵泽要撤藩,要对付这些藩王是势在必行的举动。但不管他是巧立名目也好,欲加之罪也好,即便是“莫须有”,也必须有一个能堵出攸攸众口的说辞才行。
  而赵樽私自离开藩地,便是最大的把柄。
  可赵析却摇了摇头,“若我有此心,又何必这般麻烦?”
  赵樽笑着看他,“若你无此心,又为何在此?”
  赵析也笑,“老十九当真不知?”
  赵樽蹙眉,朝夏初七的方向略略侧首,唇角扬出一抹笑意来。
  “阿七可知?”
  夏初七看着他的唇,使劲儿摇头,“老爷,奴婢不知。”
  赵樽哭笑不得,极是宠爱的拍拍她的头,这才看向赵析。
  “老十九愚昧得很,还请三哥明示。”
  赵析沉吟一瞬,举起酒碗迎向赵樽,语气沉沉,似是真诚了几分。
  “十九弟哪是愚昧之人?那我实说了吧,如今三哥与你,已是唇亡齿寒了啊。”
  二人对视着,良久,才展颜,皆是一笑。
  “敢情三哥是找我合盟来了?”
  “不!”赵析看着他,目光里添了几分阴戾,“不算是合盟。藩王陆续落马,闹得人心惶惶,陛下的心思,已不言而喻……十九弟你与他旧日宿敌,他除去了旁人,怎么可能留得下一个你,或者是一个我?为今之计,我兄弟二人除了互相依靠,共图大计,别无他法。”
  他说得唏嘘,也真诚,夏初七看得一知半解,懒洋洋挑了挑眉,拿着筷子夹了菜,放入赵樽的碗里,顺便看着他的嘴。
  只见他道,“三哥,不论是合盟还是依靠……都是要讲究诚意的。”
  赵析一愣,随即失笑,“十九弟还是这般精明。”顿了一下,他看赵樽抿紧唇线不言不语,微笑着接道,“十九弟向来无问鼎天下的野心,若是他日事成,三哥必以北平府以北的藩地相赠,并保你子女后代,永世荣华。”
  赵析说罢,赵樽没有什么反应,夏初七却是吓了一跳。
  什么叫狼子野心,她总算见识到了?
  原来赵析打的竟是这样的如意算盘?他想借赵樽之手夺下赵绵泽的江山,然后许给赵樽一个平安和世代荣华?呵呵,说得倒是很中听,但若是来日他登基,平安与否且不说,世代荣华更是一纸空谈。真的他当了皇帝,与赵绵泽会有什么区别,他又能容得下赵樽了?
  夏初七像是看了一个笑话,唇角一扬,盯着赵樽的眼睛,想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来。
  可惜,他人眸色沉沉,却没有丝毫情绪。
  他这个人,始终让人看不穿,连她也看不穿。
  客堂里一片寂静,僵持了片刻,赵樽吃了一口酒,方才笑道:“三哥来之前,可是已然想好,怎样让我就范?”
  赵析盯着他,语气略略沉了几分。
  “若是不同意,恐怕回不得北平府了。”
  “哦”了一声,赵樽抬了抬下巴,冷冷的瞥他一眼,侧头看向夏初七,突然笑道,“阿七,你家爷受人威胁了,可怎生是好?”
  夏初七咬着筷子,笑眯眯看他,“那我可不能允许。”
  赵樽定定看她,目光变幻了几次,终于轻笑一声,抚上额头。
  “那接下来的事,就由你和三哥谈吧。”
  “好啊!”夏初七咬着筷子发出一声笑,冲他眨了眨眼,方才放下筷子,严肃地抱拳道:“老爷,您只管吃喝,一切让奴婢来。”
  “威胁人,不大好。”他又笑。
  “放心,我不会威胁,我只会强迫。”
  他两个对视着,说笑着,每一句话听上去都极是轻松,诙谐,就像寻常夫妻两个在商量如何捉弄旁人,但却令人听不出丝毫端倪。只不过,赵析心里有鬼,听完了,面色早已有了变化。
  他敛眉看着夏初七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呵,瞧把他吓得。”
  夏初七轻轻一笑,用的是“他”,不是“你”,因为她这句话是对赵樽说的。对着一个贵为亲王的人,她这般明显的忽略与瞧不上,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赵析阴沉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你们两个,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夏初七笑笑,抬手为赵樽盛了汤,漫不经心地侧过脸去,看着赵析的眼睛,然后上上下下审视着她,突然一笑。
  “三爷,可不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
  赵析原本胸有成竹,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夏初七的狡猾诡诈,他早就见识过,在赵樽那样一句暗示性很强的话后,他有些后悔吃了她倒的酒,觉得腹中绞痛如麻,就像真的被她下了毒似的,不舒坦了。
  “你说。”
  “三爷不要紧张!”
  夏初七脸上的笑容,像朵花儿似的,极是灿烂。
  “我不会威胁你,要不要回答,你自己斟酌便可。”
  “你快问。”赵析目光阴沉,一只手已按在了肚子上。
  夏初七似乎没有发现他目光里恨不得杀了自己的阴狠,微笑着摆弄面前的菜盘,把它们挪过来,又挪过去,摆成一个歪歪斜斜的形状,轻轻问,“你如此设计陷害我家老爷,赵绵泽倒底许了你什么好处?”
  赵析心里一凛。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直接道出赵绵泽。
  “我不明白……弟妹的意思。”
  夏初七瞥过赵樽懒洋洋的脸孔,眉头一竖。
  “三爷要是真的不懂,那我也不懂了。”
  赵析捏在酒碗上的手,紧了又紧。好一会儿才哑然一笑,“你两个……果然耳聪目明。可我……也是无奈之举。”
  “我最不喜欢听假话。”夏初七淡淡瞅他一眼,又笑吟吟望向赵十九,“你呢?老爷!”
  她无视宁王扭曲人面孔,完全是一副开玩笑的语气。赵十九敛着眉,回视着她,点头应和,“是的,说假话,很糟糕。”
  夏初七心里暗笑,对于送上门来挨收拾的宁王添了几分“同情”,但脸上的表情却更加严肃,“那对于说假话的人,老爷觉得该怎么处置才好?”
  赵樽唇角轻勾,说话极是简洁。
  “死路一条。”
  带着寒气与肃杀的四个字一入耳,赵析阴嗖嗖的面孔,顿时变了色,就连腹中隐隐约约的疼痛,似乎都明显了许多,不仅腹痛,四肢百骸都在痛。
  眉头狠狠一蹙,他的声音哑了不少,“好。我告诉你们。”
  夏初七淡淡一笑,“这就对了嘛,三爷晓得的,我们都是实诚人!”
  给人下了毒,还是实诚人?
  明明就在威胁别人,她还实诚?
  赵析心里怨毒,恨不得捏死她,可目光杀过去,只觉她身上“妖气”更重,竟是不由自主地缓和了语气。
  “老十九是晓得的,各地藩王的势力加起来,其实也不如你一个。赵绵泽本意是……若陈景拿不到北平护军的兵权,或是他有二心。便由我来笼络于你,再借机除之——”
  赵樽冷笑一声,“三哥无钱无粮无兵,如何除我?”
  赵析踌躇着:“这……”
  不等他回答,赵樽淡淡扫他一眼,又叹了一声,道:“三哥为人实在太过谦逊。你的势力,旁人不知,我却是清楚的。你手底下泰宁卫的七万余人,全是装备精良的骑兵,来自漠北,多年训练,以作战勇猛著称,没错吧?你又岂会是无钱无粮无兵之人?”
  赵析面色一变,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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