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且把年华赠天下)(校对)第192部分在线阅读
李邈听得心惊肉跳,都想去扯住她让她闭嘴了。
天家威严从来都不可冒犯,即便素有“仁厚”之名在外的赵绵泽,又如何能听得进去这样字字见血封喉的指责?然而,她这头担着心,捏紧了手里的剑鞘,那头赵绵泽面色青一下白一下,不仅没有发怒,却是生出一些懊恼来。
“楚医官说得极是,绵泽回头会给你一个交代。”
“长孙殿下说笑了,下官不需要交代。”
轻嗤了一声儿,夏初七只怕火烧得不够大。
若有若无的,她唇角又撩出一抹凉笑来。
“下官也就是说说而已,长孙殿下也不必为难。再怎么说,你们都是一家人,殿下你也难做,所谓,裙带裙带,有了裙带上的关系,那枕头风一吹,不什么事儿都过去了吗?呵呵……”
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赵绵泽难看的脸色,她心知火候已到。
“长孙殿下,下官告辞,再会。”
头也不回,她领着李邈,便大步从赵绵泽的马车边儿上过去了。那行路时的自信风流,不像一般男子,也不像一般女子,却是独有那一种不同于时人的自在,就仿佛那天地之间,唯有她一个人最为洒脱一般,不管你是王侯将相还是龙子龙孙,她都不打在眼睛里……
一直走到回头再也瞧不见马车了,李邈才松了一口气。
“你可真是胆大,你可晓得,今儿那席话,很容易掉脑袋的。”
摸了摸脖子,夏初七与李邈对视一眼片刻,吐了吐舌头。
“才不会,我还欠着赵十九的钱呢,他不会让我死的。”
看着她那小样儿,李邈哭笑不得。
“总之,楚儿,如今正是关键时候,我俩得小心些才是。”
夏初七心中一暖,揽了揽他的肩。
“放心吧,我懂得分寸。赵绵泽他……”
“如何?”
翻了个白眼儿,夏初七一叹,“不如何。”
……
承德院里很安静。
一安静,夏初七便知道,赵樽还没有回府。
他不在的时候,除了值扫的丫头太监,不敢有人在这里随意来去。当然,她除外。在外面淋了一身儿的雨,她与李邈衣裳都湿透了,回了屋,第一件事儿便是换衣服。
李邈比她害羞,换个衣服都躲着,看得夏初七直笑。
“你躲啥啊,我又不是男人。”
瞪她一眼,李邈犹自去了屏风后头。
耸了耸肩膀,夏初七扒光了贴在身上的湿衣服,套上了贴身儿的里衣,见李邈还没有出来,打了个呵欠。
“我躺一会儿啊,吃饭的时候再叫我。”
她得趁这个时候,好好在床上与周公琢磨琢磨,怎么样才能挑起夏巡与夏常,夏问秋与赵绵泽,夏廷德与东宫之间的矛盾……京师的水啊,得越浑越好。
而最主要的,她的青霉素,该如何与赵樽说?
注意力放在那些事情上,她心不在焉的撩开了被子。
下一瞬,她条件反射的“啊”了一声儿。
只见被窝里,爬满了长相各异的大小蜘蛛。
丑陋的蜇毛,八条腿像要结网似的,打着翻儿的在被子里蠕动……
☆、第081米
恶整小0公主!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晋王府的苍穹。
昨日下得淅淅沥沥的雨是早就已经停了,悠悠的风绕在府中竹林芭蕉之上,颇有一些缠绵的滋味儿。可那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却又愣是在缠绵中添出一丝丝阴冷来。
很快,府中灯火大亮。
那尖叫声,是从梓月公主暂住的青棠院里传来的。
“楚七,快醒醒——”
夏初七迷迷蒙蒙间,觉得耳边传来脚步声,又是李邈在推她的胳膊。可她起床气儿特重,懒洋洋地拨开她的手,又将被子往头上一盖,便径直睡过去,转瞬间,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儿。
“楚儿!十九殿下叫你赶紧的过去。”
被子又一次被李邈不客气的拉开了。
“做什么啊?天儿都还没有亮。”
打了个大哈欠,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中,夏初七不高兴地半眯着一双眼看李邈紧张的面色。
“出事了。”她说。
“出啥事儿了?天塌了呀?”夏初七不高兴地嘀咕。
“依我看啊,这天儿是真要塌了。”
轻哦了一声,夏初七又闭上了眼,“那赵十九不还活着吗?放心,他个头高,天塌下来,第一个砸死他,放心吧啊。”
李邈哭笑不得。
迟疑了下,她看着面前懒得连手指头都爱动弹的小丫头,心下不由又多了一些疑惑,“楚七,那梓月公主的身上,竟然也生了你与阿娇说的那种红疹子。不仅脸上,就连身上都有,这会子在青棠院里哭得不行了,疼得死去活来的,这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嘁”一声,夏初七仍是闭着眼。
“不关我事。”
“你昨日大半夜溜出去,当我不晓得?”
揉了揉眼睛,夏初七睁开一只眼,嘿嘿一乐,“就知道瞒不过你。我的表姐啊,昨儿那些蜘蛛你没有瞧到吗?谁让那个小丫头整我的?我不过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育而已。”
“行了!”李邈拍拍她,“就一小丫头,不懂事儿,打也打过了,收拾也收拾过了。现在十九殿下都已经过青棠院去了,差了郑二宝过来,说让你一刻也不要耽误,赶紧去。”
“叫我去又有什么用?良医所不是还有孙太医么?”
又打了一个哈欠,夏初七不合作的继续躺尸。
李邈心知她也是一个心性重的,为了那些蜘蛛,昨儿晚上都得没有吃饭,哪里能轻易饶了那个赵梓月?
“楚七,再怎么说,你也得给十九殿下的面子,那梓月公主是他的亲妹子,这会子哭得都快岔气儿了,殿下一个大男人,拿她也没有法子呀?即便唤了孙太医去,那也不方便,梓月公主是一个姑娘,身子怎么能让个男人看?”
“好了好了,罗嗦婆。”
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夏初七瞄她一眼,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再故意磨蹭,穿好衣裳拎了医箱与李邈一同往青棠院赶。
那里灯火通明。
一盏盏琉璃灯,将整个青棠院给妆装点得金尊玉贵,却也是乱成了一团,外室有十几名丫头正在候召,走来走去有些紧张,而内室里头,在一殿熏香的温暖气息之中,小丫头们则是静静垂立,不敢吭声儿。只有那赵梓月一个人缩在棉被里,连头到脚的捂在里面,不敢出来见人,哭得呜呜作响。
“我没脸见人了,呜,没脸见人了。”
赵樽坐在一张雕花大椅上,面色还算平静。见到夏初七与李邈进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来了?”
“爷。”
放下医箱,她屏气凝神地走过去,乖巧地向他行了一个礼,眼风儿却不时瞄向他冷峻的面孔。
昨儿从东宫回来之后,她还没有见过他。
只隔了一天,男人依旧是那个男人,尊华高贵,俊气无双。像是过来得匆忙,肩膀上披着的外袍浅浅搭着,慵懒从容得仿佛身上自带一种惑人的莹光,让人看了便移不开眼去。
“愣着做甚?还不快去瞧瞧梓月?”
他的声音不算温煦,却也没有常见的冷漠。他没有称公主,只说了赵梓月的名字。那语气给人的感觉,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却像是平常丈夫对妻子轻轻的呵斥,带着一种莫名的,让人心动的撩拔。
“是。”
轻应了声儿,夏初七心下有如小鹿乱撞。
差那么一点点,她都想为了他,饶了那赵梓月算了。
可是,小丫头太欠收拾了。佛曰:不可饶!
坐到榻前的凳子上,她语气温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