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且把年华赠天下)(校对)第18部分在线阅读
“婶娘——”
三婶娘进得屋来,偏着头打量她,眼睛里还闪着泪光。
“草儿怎么了?”
迫使自家先冷静了下来,夏初七才淡淡问,“有人动过我屋里的东西?”
三婶娘浑不知情的样子,摇了摇头,“没有啊,那天你和柱子两个去了县城,我就再没进过这屋。你是有什么东西丢了吗?”
冷静!一定要冷静!
轻揉下鼻子,夏初七想不出缘由来,只得干笑两声儿。
“没有什么重要的,不打紧。”
三婶娘松了气儿,凝噎着,又抹起眼泪来。
“草儿,你可别坑了柱子啊。他是个命苦的孩子,先头我就盼着你两个能过得好,生个一男半女平平安安的,也就了去了他娘的心愿。可现在……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他死去的娘交代啊……”
“婶娘!”夏初七没时间再听她叨叨,“我得先走了,你别担心,傻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保证!”
小金老虎不翼而飞了,她拿什么去保证?
坐在前往清岗县城的驴车上,夏初七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看来老天这是在逼她呀。
逼她使用贱招,给那个贱人来一次划时代的基因重组。
☆、017章
你老子收拾你来了!!
只要不被人惹急了眼,夏初七向来是个好人。
可她做人睚眦必报,这话也真不是说着玩儿的。
犯起横来,普通的爷们儿都不如她狠。
从鎏年村思考到回春堂,具体营救傻子的办法,便在她脑子里成了形。
今儿药堂里生意不太景气,忙活完,只匆匆对付吃了一口,她便寻个借口应付了顾氏父女,拿着银子去了一趟城东的铁匠铺,对着那个打了一辈子铁的老铁匠,画出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图案,又比又划地磨蹭了好久,总算把要制造的物件儿给说明白了。
接着,又逛了好几个铺子,她才没事人一样回来,和颜悦色地应付客人。
次日一早,天不见亮她便起了身。
将长及腰部的头发打散开来,随意在头顶挽了个髻插一支木簪,换上一套水葱绿的衣裳,着一双绣着花儿的布鞋,看上去便成了一个清清秀秀的小娘子。对镜自照片刻,她不太满意地嘟下嘴,又重新描了眉,上了妆,在额头的刺字上用这几天新研究出来的肤蜡仔细涂抹过,直到颜色相近不容易看出破绽来,才对着镜子咧了咧嘴。
从后门偷摸着出了回春堂,她往驿站方向去了。
街面儿上,各式的店铺门紧闭着,还没有开张。吹着泛入肌骨的冷风,嗅着古代市井的气息,想着那个被贱王爷囚禁的可怜傻子,她很快便等在进入驿站北门的必经之路上。
没过多久——
几辆插着三角形路旗,旗上写着“水”字的运水车便“咯吱咯吱”地驶了过来。
她之前便猜测,驿站里就算有水井,可如此大批量的兵将入驻肯定不够用,必定会在城外拉水。白日里她出来时,寻了一个在驿站里头拉泔水的人问了情况,果然与她料得不差。
这不,来了。
她微微眯眼,像一只蛰伏的小兽。
运水车队慢慢近了。
走在最前面的运水官腰间悬着黑色刀鞘的军刀,身穿轻甲,人长得清秀俊逸,眉眼间却多了一股子纨绔子弟常见的邪气,那小气质让她稍稍有点儿吃惊。赵樽麾下还真是人才济济,美男如云啊,就连一个运水的小吏,也敢长得这么俊?
可惜了啊……没时间慢慢欣赏。
弯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她蹲在路中间便呜呜哭了起来。
“阿娘,呜,你为何走得这样匆忙,丢下女儿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受人欺凌?三岁阿爹去了,七岁阿哥也没了,连你也不要我了……呜,我不如,不如也死了才好……”
揪人泪下的“身世”刚说完,她拿着匕首就要抹脖子。
不出所料,下一瞬,匕首哗啦落地。
“你……”
她抬起因抹了生姜而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脸儿,用精确计算过的45度角,展现着最无辜最羞涩最可怜最惹人同情的面孔,吸着鼻子看着那品相极美的俊男,抽泣的表情好不伤心。
“一边儿去,大清早地惹晦气!要死也不挑地儿?”
那小爷不顺当的吼声刚过,夏初七脸上却突然晴转阴,悲伤变成了惊喜,起身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表哥,是你吗?表哥,真的是你?我,我……”
斜瞟她一眼,那人哭笑不得,运水车队的士兵却腾地爆笑起来,一个个东倒西歪。
夏初七才不管他们什么德性,激动得那个语不成声。
“表哥,你忘记我了?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表妹阿七啊!”
“……”
“表哥,我,我阿娘说,等我长大了就许给你做媳妇儿的——”
低低的调笑一声,那俊男手指摩了两下腰刀,眼神儿邪气的挑开。
“小丫头没认错人吧?小爷我妹妹挺多,表妹却是没有。”
“认错?”初七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心里头转了又转,“表哥,我记得,你胸口有一个巴掌大的胎记,我看看还在不在。”不等他反应,她果真就开始去解人家的衣服,顺便在身上摸摸那个捏捏。心里话儿:这小子人虽然不像个好料,可这身儿腱子肉还不错,啧啧,一个个的豆腐块啊忒诱人……
“小丫头这是做什么?吓着小爷了,你可要负责?”
一个大男人被姑娘这样捣鼓,大概他也头一回遇着,虽语带调戏,却也有些慌了手脚。
而旁观几个运水的士兵,也看热闹地窃笑起来。
“祐将军,你就从了表妹吧,让她好好摸上一摸……”
当兵在军营,长期见不到姑娘,大多都喜欢开点荤的玩笑。有了这样的乐子,谁能放过?
“啊——”
就在这混乱哄笑的当儿,突听夏初七一声惊叫。
“表哥,车上……有东西跑进那桶里了?”
“东西?”
众人刚才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这边儿,哪能看到有什么东西进去了?
夏初七拽着那表情轻佻的表哥,走过去扒着那水桶,“就这里,我看见了,一个黑呼呼的东西。”
她说得煞有介事,几个人将信将疑地围了过来,打开水桶壳子,可里面是清澈见底的水,哪能有什么东西?
愣了一下,她又指向旁边的水桶。
“那就是这个,表哥,我真的看到一个黑黑的东西,爬进去了。”
“怎么可能?”
一个士兵嘟嘟囔囔的又开了另一个水桶盖。
当然,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好了小表妹,你就不要在这胡搅蛮缠了啊。”瞧着这个疯疯癫癫认表哥的姑娘,那俊男眉眼笑开了花,可语气却有点儿不耐烦了,“乖乖的给表哥让开了路,等我回去复了命,再来寻你好好叙旧。”
夏初七小手揪着袖子,眼泪巴巴地看着他。
“难不成真是我认错人了?”
复杂地瞄她一眼,那俊男勾了下唇角,“也许……”
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夏初七吹了一声儿口哨。
“哎,我真是这世界上最忧伤的女子。”
刚过晌午,清岗县便笼罩在了流言蜚语之中。
从早上回来就一直在药堂里忙活的夏初七,中途听见有来抓药的人闲嗑说,驿站里头好像出大事了,好多将士得了一种怪病,上吐下泻,医官诊了脉,竟没查出缘由来,惹得晋王殿下大怒,罚了好些人。
对于如此惨绝人寰的事儿,夏初七表示很乐呵。
孙正业过来的时候,药堂正准备打烊。瞧着他急匆匆迈入门槛儿的样子,老顾头明知故问。
“哟,孙老,瞧您走得这一头汗的,可是出什么事了?”
“别提了!军中染上了时疫,众多将士咳嗽喘急,上吐下泻,老朽这是……哎,一言难尽!”孙正业摇头叹息,拿着自家开的方子给夏初七让抓药,“小子,速度点,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