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校对)第10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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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芊芊的……不,或我的身上,还有什么更深秘密?芊芊本身或有特殊,但更多是由我而起,前世也担心过一段时间,直至死时,确然没有明显干扰……但石子投入水中犹有水花,这样广大仙道世界,不知隐藏多少秘密,果真对我的到来毫无反映?”
  这时想得心惊,面上不表露半点,只是轻声安慰:“别怕,梦境不能说明什么……至少在当世,这绝对不会变真了。”
  “真的?”
  “真的,公子我有骗过你么?”
  哄着芊芊去睡了,叶青却了无睡意,到了台阶上仰天遥望满天星斗。
  这真是个晴朗的秋夜,整个天穹一片淡青墨,密密麻麻点缀着繁星,近处灯火连绵,远处一片黑幽。
  叶青皱了眉,先看下了下自己气相,自修行了黑帝的天一经,虽只是入门的一卷,但自己命格就有明显变化。
  原本容纳不了的气运,被迅速吸取,举人气运、龙孙气运、山神气运、大将军气运,除龙君气运外,别的都迅速转化,化成了一层暗金色的气运,看似普通,却隐隐有贵格。
  是和水德相呼应么?
  叶青露出一丝冷笑,有着前世经验的知道,这入门卷看似威力宏大,到一定地步就不能寸进,必要真正拜入五帝门下才可取得中卷,上卷。
  就算是大劫中,发下万卷道经,也只免费发下中卷,上卷还是保留,不过这也是应有之意,却并不在意。
  “哼,这入门之卷,虽博大精深,但却难不倒我,三年内必可将黑帝入门卷全数炼成。”
  “只有这炼成后,才显出我穿越者的本事。”
  “五行相生相克,简直是笑话。”
  “真不知道是道君见识简陋,还是使万千修者误入歧途?要是故意,就真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深深呼吸了下,却把这思路转到别处,又寻思着:“这南廉山,在大劫后第二年就由贫转沃,这是肯定。”
  “但要使由贫转沃,就肯定要有一段酝酿期,发动时还要早些,就不知道是提前几年了。”
  大地有好有坏,于耕作而言有良田瘠田,于修行有福地恶地,这是灵脉必然。
  亿万沧海桑田,浩瀚水陆升移,灵脉亦会时缓时疾变迁,这是大自然界始终进行着的规律,不以凡人意志为转移。
  三位道君和天庭倒是有能力作得更改,但这需要极大代价,如果收效不抵付出就不会干涉,因百万年史上也只有寥寥的几笔记录,更多只是在自然基础上进行优化,由此诞生出许多特殊化之处。
  叶青早对此已悟得,虚拟任了东郡掌水使七年,调节着百万人口生产,放在天庭来看只是弼马温一类,天下九州百万里,无数天庭直属单位,多的就是这种技术小官,一旨就任,一旨贬斥……但就任下百万生民而言呢?
  是天,是君,举动间就改变着万众生计,影响地域气运的大能。
  这风水宝地不是这样作用,却同样可使应州区域内的大势受到影响,使主人能占得先机,呼风唤雨。
  前世近水楼台先得月,限于实力只占据了外围小块,获得许多好处,精华最后却被连一个名字都不清楚的势力取得,转眼之间就的大祸降临,经营了十年的藏叶山庄就此灰灰。
  这世提前中得举人,却不能再次让人。
  “罢了,时不由我,不能再等了,就算中得进士,也只可提携一人获得修法资格,而待得大劫后再传众人道法,实是来不及了。”
  “不过这时要是私传,怕是隐瞒不住,立刻就有杀身之祸,仙门原本是道门正统,都有名额限制,何况是我?”
  “唯一之计,就是走以武养道的路子,使得养出纯粹真元,不但增加平时战力,一旦秩序破碎,就可授得道法,一日千里。”
  想到这里,叶青不由苦笑,别看现在中举,得道卷,可在天下大势前,不过渺小一物,还在生死线上挣扎。
第0108章
三十万两
  平寿县小归是小,但牛车驶过街衢巷肆之间,见着各个街坊错落有致,抵达至衙门大街,附近都是豪宅,楼台亭榭谈不上星罗棋布,也是若隐若现。
  此刻,正是十月初十,几次霏霏细雨,秋意渐寒,又靠近北方,众人都加厚了袍子在身。
  上午时分,云愈压愈重,天穹上烟霾层层,一辆牛车驾驶而来,抵达到了县衙照壁前。
  “主公,到了,事情都谈了些,可县令要直接和公子谈。”吕尚静握着缰绳,望了望府衙大门,说着。
  叶青一笑,说着:“吕先生不要放在心上,这是世俗之念,还有,你不要亲自持缰赶车了,说实际,让你这样作,我心里不安啊!”
  吕尚静也笑了:“为主公赶车,有什么不对呢——主公,今日是休沐日,您可以和县令好好谈谈。”
  叶青颌首,就上了去。
  大蔡优待官员,五日一沐,十日一休,不过实际不会严格执行,正常作息规律对于亲民官而言并不存在,事忙时连上下班时间都会模糊,也没有什么加班费之说,可闲时没紧急事时,县令也是有大把时间休息。
  抵达了县衙前,门口有两个持刀公差守岗,这时就看了过来,直到见着叶青一身宽袍,带着银冠,知道不是普通人,也不敢怠慢。
  叶青将名贴递进去,没多久,陆明亲自迎接出来,这时没有穿官服,一身闲适鹅黄道袍,降阶相迎:“同进士来耶?”
  说着,陆明眼睛一亮,只见叶青穿着宽袍,戴着竹冠,穿着高齿木屐,大袖飘飘,顾盼生辉,令人一见忘俗。
  陆明心里不禁暗想:“真是英俊……不过一年前才观看,还有刻薄之相,现在圆润匀称,隐隐凝聚贵气,实是让人难以相信。”
  发怔间,叶青这时深深作了揖,微笑感谢:“大人说笑了,学生叶青拜见县尊大人!当年学生困守家中,要非大人,焉有今日?而这同进士不过是戏言,哪能在大人这正牌同进士面前相提!”
  “哈哈,几日不见,你这解元公未入官场,却学会些拐弯抹角的马屁了……快进来。”说着,陆明就亲热执着叶青的手,一起而进。
  现在叶青身份不一样了,堂堂举人,且是解元公,已足够获得这待遇,更不要说才十六岁!
  县衙后面就是县令的居所,掩映在一株古老的大杉树下,院墙青苔布满,显得岁月沧桑,照壁以金红两色碎瓷片贴着吉兽图画,绕过去就是庭院,这时种满了金黄的菊花,很有意思的风格,见出了主家的审美情趣。
  一路上几个仆婢在作洒扫,见他们经过时都屈身行礼,恭顺而自然,气氛祥和,路途中,陆明想起些,问着:“解元家中无恙否?”
  “幸赖大人援兵,族人用命,未伤基本。”叶青感激中透着恭谨,以示点滴都记在心。
  “这就好,只要元气不伤,休养几年,家族反会更进一步……”陆明意有所指说着,却又一笑:“今次一举中得解元,接下来也是准备休养三年?”
  叶青摇摇头,手指这满院金菊:“一年一凋零,人生几个三年?自是一鼓而上,时不我待。”
  陆明在堂下稍稍驻足看着,神情微微恍惚,片刻回望叶青一眼:“你这想法很好,也是朝廷之幸……只是这样一来,明年二年就应考,怕是难以中得进士,这长生之望,就不惋惜?”
  前面有一座客厅,叶青微微一笑,躬了躬身不作回答,只跟着他进入客厅,一进去,立觉得温气融融,却是生了一只熏笼。
  “也罢,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想法……”宾主落座,没有谈事情,点了茶水,又聊了一会儿。
  叶青应付得体,不发表尖锐意见,只喝完一杯茶,陆明主动将话题延伸到本县银钱兑换时,叶青就知道戏肉来了,当下心念电转,洗耳恭听。
  “本县银钱兑换,一两银兑八百多文,据查是从十年前开始,三任知县试过平复,短期内都见得成效,但过不到半年又是复萌,甚至反跌一些,这前车之鉴不能不防,解元世居于此,有何看法?”陆明微笑问着。
  叶青认真说着:“这话题太大,一时半会可说不清楚。”
  陆明摆摆手:“没关系,我们现在算是闲聊,不需要太详细,解元无需多虑,捡些精要的讲讲。”
  “是!”叶青干脆应了,到自己眼下这地步,对外一言一行都可说是代表着叶家利益与趋向,闲聊不闲聊区别不大,当不会将这场面话当真。
  不过前世对这知县施政成败的印象深刻,这时就在脑海里放过,整理着是否有损害之处。
  “慢慢说,不急,以你之才也不用谦虚。”陆明只是赞赏地含笑看着,长者和知县的双重身份拿捏得很到位。
  十息后,叶青就已考虑清楚,坦然陈述:“明府欲行三事,银钱,修路,贼仓,三事实是一事。”
  “哦?”陆明有点意外,这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真正来了兴趣:“你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好,我就听你怎么说。”
  “只是一点浅见,请明府指正。”叶青谦虚一句,坐得端正一些,语气中却隐隐有金石之声:“目前我县的情况是:首先地处北邙山麓,这在战时对于大军是天险,太平时却有不少暗路勾连北魏,岗哨也难以一一监督,就使暗探贼匪有了藏身空间,屡次逃避过官府打击,又卷土重来,这是百年顽疾、病根。”
  “其次道路不靖,平寿原本是一乡,升乡到县不久,时间尚短,修建官道尚未完善,并且道路穿山过野,处处艰难,大患就在山中匪民!”
  “几个人,十几个人一伙的山民,也不泛滥,也不杀人,甚至不管普通行人,有的打劫完就把贼衣一脱回山上种田,难以分辨民匪。”
  “这上不了州郡发兵围剿档次,但这样恶民就对商货影响很大,过关过卡又被剥上几层,原本陆路成本就高,这时只能销售加价,直到抵不过水路远道而来的米船货船,就使商业萧条。”
  “当然,也有人说还有水路,但是不巧清水支流汇入大河,过太平县,再下就是平河郡,这是另一个经济圈,别的米粮杂货也就罢了,以输入为主,但输出产品呢?难道拿我们主产山货入别郡竞争,当地官府会高看我们两眼?”
  陆明抚着三缕长须,听得神色沉重,别的官府哪会高看,直接排斥——宁作自家狗粮,也好过让外郡人赚取。
  叶青见着就不再阐发,继续说着:“最后银钱兑贱,标准是一两兑千文,实际成色、钱庄食利,能兑九百五十文就是不错,次一点九百文也在容忍,因这银并不在人民日常所用。”
  “原本要是官道方便,商贸繁荣,银钱兑换并不会和别的县郡相差很大,但平寿县封闭,更有人趁机操纵兑换比例,就使钱愈贵,银就愈贱,影响更多的是商业,不愿在本县兑钱,这就使购货覆盖面局限,影响了贸易。”
  “这便是所谓银钱,修路,贼仓,三事一体,后学冒昧言此,大人海涵。”
  陆明颌首,十分佩服叶青的精细,思索一会抚须而叹:“你说的很好了,三事一体,说到了我心坎上,我也研究过前几任县令施政,基本先自银钱入手,开始也是欢欣支持,毕是促进经济之事,后来成效不好就不再拥护,商人、钱庄、税丁都是叫苦,尤其税丁背后是各家,明暗反对下政令就不了了之,这是教训。”
  叶青心中暗笑,这话当能说到陆明心坎上,本来就是前世此人宣政之言,不过自己那会尚未中举,只是会场下一个不起眼的秀才,现在却是能面对面交流,甚至能针对性调节三件顺序,埋进私货。
  陆明并不知被看透了心思,叹息:“也有试图先自修路入手,这就不是一纸政令所能解决,役力还可征发,管事骨干也可以按公道、能干这两点择取,但县里典型的山地农业经济,因开垦山田的自然反噬,粮米常年要预备着山洪过后赈灾、复垦,筹钱筹料之事更是难为。”
  这意味深长一句,就拿眼睛看过来,又重重一叹:“这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叶青哪听不出这是打秋风意思,这时对自己试探,过后不久说不定就按数目摊派到各家。
  能干成就活跃了一县经济,还能卖得知县情分,出个几千两襄助,叶青自忖也不在话下,可明明知道这事最后失败,自己岂能出这冤枉钱?
  自己都已暗示的这样清楚了,陆明却绝口不提先进行兴兵剿匪事宜,或许是出于政治影响,毕竟绞杀民匪一体的山民,很容易惹出大乱子,这算是老成持重之道了,但在自己眼光中,还沿着前世失败道路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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