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精校)第69部分在线阅读
当然,有些身份贵重的敌人,就保留着。
“斩首一级,以及以上者出列!”王守田命令着,片刻后,二十一个士兵出列,有不少带着伤。
杀了上百人,只有二十一个算是有军功,王守田不由浮现出感慨。
要这军功可不容易。
“谢大人!”
“斩首二级者出列!”出来的只有七个。
“斩首三级者出列!”七个中,又只有三个出来,看上去就是剽悍之士。
“斩首四级者出列!”但是没有人回应。
“斩首五级者出列!”一个人昂然出来,王守田看了上去,发觉这人有着黝黑的皮肤,甚至显得有些憨厚,不由一笑,这人就是勇猛又运气好了。
“你们勇猛杀敌,斩首得功,回去我必有赏赐!”王守田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你叫什么名字?之前有无官职?”
“大人,我是杨牛,以前没有当官。”
“好,杨牛,你杀得五级,是好汉子,是勇士,我也不食言,我立刻提拔你为火长,赐你总田七十亩,加一头小牛!”
“谢大人,谢大人!”杨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呐呐的说着。
拍了拍杨牛肩膀,王守田微笑的说着:“你是好样的,本官最重勇士,你们该得的东西不会少一分!”
这一战,全军并没有太大损失,牺牲和负伤的人,没有超过百人,并且大胜了,俘虏了五百人左右,士气大震。
经过了战争的考验,回去再整顿修养一段时间,军队就真的是军队,不是新军了。
即使如此,王守田莫名其妙,有些落寞和感慨,这来自地球的灵魂。
不过,王守田并没有沉迷于这种情绪,他对着五将说着:“此战胜利,还不算什么,此时太素县空虚,正是取下此县的良机,你们整顿一下,尽快跟上来!”
“诺!”众将没有任何意见,应声说着。
当下一道道命令发布,收集着全部的战马,竟然有着四十匹可用,当下,五十个黑衣卫兵,加上连王守田在内的四十骑,换上了川中卫的衣服,向着太素县奔去。
二个县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只有一百余里,快马的话,二小时就到了。
下午时分,雨过天晴,午后的时光特别悠缓,阳光下,远处林梢随风波动,溪水也仿佛静止了。
映入眼帘,是一座县城,有着护城河,并且已经引进了河水,高十米左右,不算高也不算矮了,吊桥跨卧在护城河上,可见的确花费了些工夫。
城门此时开着,还有几个百姓进出。
“过去吧,速度慢些,不要太快。”王守田命令的说着。
“诺!”
于是一行人,不急不徐的策马上前,很快就出现在城门前二百米之内。
城守兵凝神看去,看见是川中都的军服,于是站起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马匹速度何等之快,就算不急不徐,也在十几秒后,就到了城门前。
“不对,将军没有这样多骑兵!”看门的伍长突然之间惊觉,高声喊着:“快,关上城门。”
不过,这时已经晚了,县里才区区百个士兵,城门口才一火兵,哪能来得及关门。
贺益狞笑一声,猛的策骑冲上,只听马一声嘶叫,就已经冲入了城门。
第三十五章
轰动(下)
成都府,宋家。
望湖之楼,扬扬细雨,今日,临窗而坐的二人面色凝重,虽不至于愁容满面,这本来风雅之极的气氛,却因这二人这番作态而变的压抑起来。
有那七八仆人,身着青衣,头戴小帽,皆小心翼翼从楼下上来,手捧着饭菜水酒,一一在玉石桌上摆放妥当。
主家如此,他们自是万分小心,不敢有丝毫失误。
又有几名乐手,弹奏着清幽乐曲,在这小楼隔断处,隔着纱帘,那乐声叮咚咚的传来。
这二人却一直对坐无言,直到仆人们将酒菜皆摆放妥当,其中一面白长须者才一挥手,淡淡说着:“都下去吧,我不发话,不得让任何人上来。”
看向纱帘,又说着:“你们也暂且下去。”
“诺!”仆人们连同这几个乐手,皆低低应了,随即陆续退下。
踏踏踏的脚步声渐远了,二楼上又恢复了宁静。
楼上此时只剩下兄弟二人,酒香弥漫在空气之中,饭菜也是香气诱人,窗开着,虽已时至酷夏,可这二楼高处,却时不时有那细风吹入,将一楼的闷热全部扫去。
远处湖面上,才子佳人们少了许多,倒显得湖面上敞亮起来。
这等时候,纵是爱风流耍弄,却也知道酷夏时节一走一身汗,绝非书中那长衣飘飘、尽显风流的好时候。
偶有那游船上的乐声传过来,也带着几分暑气,沉闷让人心发慌。
宋恒抬头,看向兄长,却见兄长表情淡淡,只转头望那远处湖面,面上并无表情,一时倒让外人看不出喜怒来。
知兄莫若弟,他和宋涵乃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弟,自小关系便好,如他,自能分辨出对方是何情绪。
对方今日突然叫自己过来,虽是饮酒谈心,却半点喜气皆无。
他倒是有心转谈其他话题,可此时此景,却实是不敢开口。
自从获知那王守田有一平妻之事后,兄长宋涵就一直心中不快,这让当初有意促成此事的宋恒着实不安。
想到市井上现在传言,宋恒真恨不得抓来王守田,好好的教训一番。
自家的侄女,是何等的贤淑聪慧,难道就不如一平民女子?
本来侄子归来后,他还原想着,自家这样拖着婚事不应,对方自然知道用意,还不尽快的休了那平妻?
那个女子再好,论家世,论学识,论相貌,必都不如自家侄女,有些抱负的男儿,决断起来也很是顺利才是。
等到现在,依旧不见汲水县传来消息,他这心里,也开始郁结了。
心里直骂这王姓小儿实是愚蠢!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不该促成此事!
竟害得宋家成了这蜀地的笑话!
愈想,愈是生气,待宋涵转回头时,所见便是自家兄弟这一副表情。
见此,宋涵倒是笑了。
只这笑里,多是无奈:“二弟,你说,我宋家,是不是真衰败在为兄手里了?”
转着手里的琥珀杯,宋涵有些自嘲的问着。
这支小杯极为精致,却是前朝魏侯珍爱,放在外面绝对价值连城,可拿着这样的一只杯子喝酒,他却依旧不觉得其中酒有多香甜。
“大哥,何出此言?”宋恒何时见过大哥这副模样过,忙说着:“大哥手段了得,宋家在大哥手里,一直有所发展,为何突然说这些?”
“为兄心里着实不安啊。”宋涵少有的叹气,心情黯然的说:“想我宋氏一门,从数百年前迁移到此,就是蜀地大族,便是州牧也不敢轻视小看,可现在……可现在,我宋家竟成了这街头巷尾的笑话,实是让为兄心中黯然!”
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宋涵心情郁结,使得对坐宋恒心中对王守田越发不满意了。
“大哥,不过是王家小儿愚蠢罢了,大哥何必为一无知小儿如此介怀?若他不肯休了那平妻,我宋家便不允了这婚事,反正未曾正式确定这婚约,便是不允了,这王家又能耐我宋氏怎样?”
宋涵摇头,淡淡笑:“你呀,莫非以为,我只气那王家小儿?”
“怎么?大哥不仅仅是为了这婚事不快?”宋涵这话倒让宋恒讶然了,他一直都以为,大哥是在为王守田之事郁结于胸。
宋涵又自斟自饮一杯,语带叹息:“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说来,这王家小儿虽可恶,却也并不隐瞒。”
“二弟你细想,若他隐瞒不说,待这事情正式订下,你我又能如何?莫非,真能毁了婚约不成?若真如此,我宋氏之女的名声,便毁了。还有何面目,再在这蜀地行走?”
见宋恒面现沉思之色,他又将一杯酒仰头饮下,眼底现出寒意来:“我气的,却是二点,第一就是这王家小儿迟迟不肯贬之,第二就是这些搬弄是非之人。”
“大哥所指,是造成市井传言之人?”宋恒一点,他立刻明白了。
“正是,这王家小儿,是王遵之属意继承人,虽未公开,这有眼睛的,却都能看出,本来,这样一年轻人,日后有些作为,倒也配的上我家悠儿。”
“现在,整个蜀地皆知,这里面打击的不仅仅是王家小儿,也是我宋家的声望。”
“这二件事,一表一里,前者不能使这王家小儿决断,后者无所顾忌,都证明我宋家声望和威名大不如前,我心里因此郁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