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冠(校对)第57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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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朱高炽进来之后,朱棣和太子说了许多事,大多是交待交趾三司建立方面的事情,让太子多上上心,同时也说了一些关于神机营、军器院的事情,看这架势,朱棣在应天又呆不住了。
  朱高炽也没多想。
  反正父皇在应天他也是做着各种琐碎事,父皇不在他也做,差别不大,文武除拜、四夷朝贡、军事调发这三项核心工作,不论怎样,朱高炽都触及不到。
  也不敢去触及。
  那是父皇让他兼国理政的底线。
  待太子朱高炽走后,朱棣看了看狗儿,狗儿立即回收,将乾清殿内所有人带出去,连他自己都去了殿外,显然接下来的对话,不宜被人知。
  在角落里的史官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记录。
  朱棣看了史官一眼,微微颔首。
  史官于是老实坐下。
  该怎么写心里还是有数的,反正就一个观点:对于陛下,你尽量在尊重史事真相的情况下美化美化,至于其他人,照实记录。
  朱棣坐下,喝了口茶,看着袁珙父子,笑道:“你父子二人,之前可曾见过太子?”
  袁珙和袁忠彻摇头。
  太常寺丞和尚宝司少卿,一般是没资格参加大朝会的,而工作之余,臣子又不敢去接触三位皇子,怕被陛下误以为是在营党结私。
  朱棣眯缝起眼,看向袁珙,“已见太子,卿以为何?”
  袁珙已经七十有一,这个年纪了,对生命的眷恋不多,也更敢于说直话,相面一事,袁珙确是精擅。
  他在元朝时就已经很出名,所相士大夫数十百,其于死生祸福,出入不大,并且连时间都能契合上,很少有相不中的。
  典故轶事极多。
  南台大夫普化帖木儿由闽海道见袁珙,袁珙说:“公神气严肃,举动风生,大贵之相。但印堂司空有赤气,到官一百十四日当夺印。然守正秉忠,名垂后世,愿自勉。”
  普化帖木儿署台事于越,果为张士诚逼取印绶,抗节而死。
  袁珙见江西宪副程徐曰:“君帝座上黄紫再见,千日内有二美除,但冷笑无情,非忠节相也。”
  程徐于一年后拜兵部侍郎,擢尚书,二年过后降大明明,为吏部侍郎。
  确实非忠杰之人。
  袁珙曾经相面陶凯,说,“你五岳朝揖而气色未开,五星分明而光泽未见,宜藏器待时。要不了十年就会以文章入仕,官二品,出仕地点应该在在荆、扬之间!”
  果不其然,陶凯后来为礼部尚书,在湖广行省参政。
  更奇葩的是,袁珙还给姚广孝相面过。
  洪武时,袁珙在嵩山寺遇见姚广孝,叹道:“这是一个何等奇异的僧人,目三角,形如病虎,性必嗜杀,刘秉忠流也。”。
  刘秉忠是元朝的一个名人,早起仕途不畅,于是出家为僧人,后来显赫,元世祖追赠刘秉忠为太傅、赵国公,谥号“文贞”。元成宗时,赠太师,谥文正。元仁宗时,又进封常山王。有元一代,汉人位封三公的,仅有刘秉忠一人而已。
  再之后,姚广孝跟随朱棣就藩北平时,告诉朱棣说:“浙东袁珙,相法天下第一。”
  连当下的兵部尚书金忠都和袁珙有过牵连。
  所以朱棣极其信任袁珙的相术。
  在这样的情况,袁珙自信,就算他说实话,也能保自身平安,姚广孝和金忠这两位,于情于理,都会帮他说点好话,不过今日儿子在场,他不得不顾及一下儿子的未来。
  闻言心中思绪电转。
  相面,说到底其实和黄昏那一套神棍理论差不多,如果要用专业一点的词语来形容,大概就是一种数据分析,再结合周易。
  所以相面之人,大多精通算学,且消息灵通。
  袁珙长居京畿,儿子袁忠彻又在尚宝司担任少卿,消息自然不差,对当下应天乃至整个大明的局势,心中了然指掌。
  心中思绪闪动,听陛下这意思,是在猜疑太子,那么有没有可能废储换储?
  这是一个大局。
  不能仅仅从朱棣这边考虑,还要考虑太子的势力,以及汉王和赵王这两位这段时日的动作,再结合太子兼国理政的成绩……
  见袁珙陷入沉默,朱棣也不急,慢慢等便是。
  今天为何要让袁珙来给大儿子相面?
  因为他要给老二和老三一个甜头。
  至于原因……
  很简单。
  永乐膨胀了。
  打下安南,他现在的目光落在了漠北那广袤草原上,而且迫不及待!
第565章
蓬荜生辉
  打安南简单,张辅足矣,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但打漠北可不是一个张辅就够的,即使还有徐辉祖,朱棣也觉得不够稳妥,所以还是得把老二和老三都拉上战场去。
  打漠北,必须全力以赴。
  随着神机营的成型,朱棣的美好愿望是全力以赴的一次性先将鞑靼打垮。
  时间不够用。
  朱棣不想拖下去,拖到他骑马都要大喘气的岁数时,还能奢望老二和老三会拼命的帮老大去打漠北?别妄想了,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现在自己帮老大荡平漠北。
  袁珙思考了很久,在他的相术之中,结合当下大明局势,其实只徐四个字就能回复朱棣:“万岁天子之相!”
  朱高炽虽然臃肿,但确实有帝王之相。
  这话不矛盾。
  你让袁珙给朱高煦来面相,也能得出这个结论,只不过细节不同而已。
  所以说相面,其实相的是人心。
  袁珙很快揣摩出了圣意:其实自己今日来说什么都不影响大局,陛下只是需要自己父子二人今日来给太子殿下相面这个事情而已。
  这个事情传出去后,自然会让有心人想到利于他们的消息。
  同时还能让太子殿下忌惮。
  想到这袁珙道:“太子殿下,万岁天子,然眉间斜纹多而细,注定登基之路多舛,充斥着种种意外,皆看天意。”
  这话很妙。
  一则是承认了天子有天子之相——太子是朱棣定的,没有天子之相,这是打朱棣的脸。
  又说登基之路多舛,这就是告诉其他人,太子没那么容易登基,你们还有机会。
  “皆看天意”四个字,又在捧朱棣。
  何谓天意?
  天子就是天意。
  朱棣哈哈一笑,并无担忧,看向袁忠彻,笑道:“卿以为何?”
  袁忠彻不笨,父亲那一番话提点了他,闻言立即俯首答道:“父亲之相术冠绝天下,微臣自愧不如,不过观太子殿下面相,和父亲说的并无出入。”
  朱棣嗯嗯颔首,“朕知晓了。”
  挥手,“袁寺丞先下去罢,朕还有事和袁少卿商谈。”
  用的是“商谈”。
  这就很客气了,搞不好是一场富贵。
  袁珙放心的行却礼离开。
  朱棣随意的问袁忠彻,“听说最近徐膺绪和你走得较劲,是因为什么事?”
  袁忠彻心中震慑。
  果然,大明天子的掌控力着实恐怖,臣子私下里做了什么事,就没有天子不知道的,锦衣卫当真是无孔不入。
  微微弯腰,“其实也没什么事,估摸着徐卿知晓我收藏着《清明上河图》,所以想看看,微臣已打算明日下班后宴请诸位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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