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校对)第2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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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半空的黑影,突然之间竟然作了一个扭曲的动作,顿时使这二个长矛落得空来,然后就是刀光一闪,那个隋兵惨叫一声,鲜红的鲜血喷溅而出。
  余下的几个隋兵一拥而上,黑影在火光中露出面来,正是张宣凝,他猛的一提真气,长刀化作几点精芒。
  “叮叮叮!”连来数声,凡是和他碰到兵器的士兵,都感到刀上生出一股力量,透着兵器而上,四个士兵同时一个跄踉,口喷鲜血,只是一个照面,全受了不轻的内伤。
  张宣凝倏地加速,踢着一脚,只听“砰”的一声,所中一脚的那个士兵再也无法承受,胸口凹下去一片,口吐鲜血,昂天就倒,气绝身亡。
  张宣凝借着这一脚之力,猛的后退,心中却是叹息,自己的内力不但浅薄,而且经过实战也可以知道,并非是专门用于杀人的内息技巧,因此连几个士兵也难以一击而杀。
  也就在这时,后面的一支隋兵已经上前,一个隋兵军官怒斥一声,扑了上来,直刺就是一刀,这一刀虽看似平平无奇,却生出一种凄厉惨烈的战场气势,角度也非常巧妙。
  张宣凝心中一凛,知道这个军官的武功远胜刚才几个士兵,而且还是从战场上练出的朴实可怕的刀法,当下不退反进,身体一摇,破入敌之刀势之内,二人肩膀硬是一撞。
  顿时,二人都全身一震,张宣凝横飞而起,又投入了黑暗中。
  而这个军官欲向前追去,却张口吐出一口血来,他怒吼半声,嘶哑着说:“冲进去,杀了此贼!”
  后面的士兵毫不迟疑,蜂拥而入。
  而就在这时,在一百人的包围下,一个年轻将领正立在一处高处,观察着战局,数十火把,把附近照得明如白昼。
  一队队士兵按照他的旗号,在战场上不断进行调整,而围困的敌军,已经不断被砍杀,上百骑兵,正气定神闲的等待着号令,作最后的总攻。
  隋将注意到了一角的骚动,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各区自有下面的部将来管事,自己只要把握好整个战局的发展就可。
  蹄声从骚乱那方响起。
  一个骑兵快马而来,到了十丈之内的警惕线,他翻身下马,在火光中,这骑兵仍旧脸色铁青,胸前不断起伏。
  “又有何事?”隋将望了跪伏在地的骑兵一眼,说着。
  “东西角区出现高手,我方已经阵亡十九人,其中有六人是骑兵,钱队正已经负伤吐血,刚才昏迷不醒。”
  隋将默然不言,把眼光望向了整个战场,然后才淡淡的说着:“这我不管,你们一队有五十人,把我拦住,别影响到了全局。”
  “是,建节尉大人!”
  隋将内穿军甲,外穿宽袖长袍,细长的双眉斜向上倾,面目俊朗,浑身散发着英武又儒雅的气息。
  建节尉虽然仅仅是正六品军官,但是与那些世荫的云骑尉、骁骑尉、羽骑尉不同。须得是现任官,且必须为朝廷立下大功者才能授予。不是那些可以随便买卖的品外勋阶奉诚郎、文信郎。
  因此可见他的不凡之处。
  他不再领会骚动,观察着阵列,突然之间拔高了声音:“火箭!”
  顿时,数百支火箭划破天空,这一着避无可避。
  敌军顿时陷入一片火箭之中,其实直接射杀的人并不多,但是到处是火,惨叫和痛嚎声混在一起,就使敌军发生一些混乱。
  “跟我冲阵!”隋将大喝一声,策马而上,直冲而入,隋兵一齐欢呼,士气大振,跟随着主将进行冲阵。
  而正搏杀中的张宣凝听得大呼,猛的脱离战斗,扑入黑暗,直跳上高树,而霍然望去。
  只见在一骑带领之下,二百骑紧密跟随,直扑入起义军中,所到之处,起义军士兵纷纷倒地,竟然无有一人可是一回之将,凶悍之极。
  “破阵”是猛将们专有的特权。在战场上,猛将的作用并不是比别人多杀几个敌兵,而是在最骁勇的亲兵和卫队的掩护下,直接向敌人的主将发起攻击,或者破开敌军军阵,这个任务非常危险,不过一旦得手,就为胜利铺平了道路。
  张宣凝眼见此将锐不可挡,所向披靡,有万军之中来回杀得的气势,当下心中一惊,不由低声说着:“此人是谁?”
  “此是大将张须陀手下的建节秦叔宝。此人十四岁就从军,原本是来护儿的手下,来护儿说,此子才而武,志节完整,岂久处卑贱邪?对他极为重视。”树木之上,突然之间出现了侯希白,他低声说着:“出名第一仗,是跟随张须陀平定起义军卢明月,当时,隋军一万对起义军十万,秦叔宝只身翻越寨门,拔下旗帜,杀死数十名守军,从里面打开营门,带领隋军一连攻破、烧毁三十座大营,卢明月因此大败,其年秦叔宝的年龄才十七岁!”
  “随后,秦叔宝又参加了在海曲平定孙宣雅叛乱的战斗,在战斗中,他又是第一个登上敌人的城楼,因此又立大功,被授予正六品建节尉的官职。”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张宣凝眼见秦叔宝已经大破敌军,胜利不可扭转,叹息的说着:“侯兄,这里没有我浑水摸鱼的机会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深深望了战场上所向无敌的身影最后一眼,转身毅然就走。
  事不可为,转身就走,当真是决断,望着他的身影,侯希白将扇子一合,心中已有思略。
第二十四章
雪中(上)
  第一线阳光照耀到船上之时,张宣凝就在瞬间醒了过来。
  无需检查,他就发觉身体、力量、灵觉,都出现了巨大的变化,整整一层皮肤,全部脱了下来,类似于蛇蜕去旧皮。
  新的皮肤又滑又嫩,宛如婴儿,随手动作一下,就觉得全身的身体,也灵活了许多,似乎能够随心所欲,作出原本作不出的动作。
  张宣凝对这种情况,似曾相识,沉思一想,就记起了原本徐子陵在进阶时,就有这样的经历,但是他修炼的是长生诀,而自己修炼的,肯定不会是长生诀。
  张宣凝对此毫不惊疑,这只要一思考就知道是一种强化和改善体质的功法,感觉到内息源源不绝,他知道,自己突破到了第二层,可所谓武功大进。
  很像后世的瑜伽技啊!
  印度瑜伽法门,关系到世界观的问题,姑且不说,小道之中就有这种流传后世的瑜伽功,能使身体各部作出普通人难以相信的动作,达到身体技能的极限,所以这种改善的方法,也不算太过希奇。
  只是人有极限,这种功法并不能无限改善,因此才落得奠基一流,如人之元力无限,能够不断改善,当世就身化至善至成之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论到佛教的说法,就是三十二转轮王之身相。
  虽在船中,也有铜镜,对镜而看,其中少年长发飘逸,身形完美,气度沉静,让人一见就难以忘怀。
  张宣凝微笑,心中已有所悟。
  这时大船忽地缓慢下来,岸旁已经隐隐传来了喧闹之声。
  “张兄,你总算醒来了?船上已经过得半月春秋了,洛阳已快过了啊!”外面传来了侯希白的声音,说着:“你可知石青璇已经上船,正准备离开洛阳呢?如再不醒来,你就遇不到她了。”
  张宣凝不由一呆,石青璇名震全国,以箫技震惊世间,就算在扬州,也听过她的名字,只是她一向隐居,不多出行,这次遇到了,真是可幸。
  换下衣服,张宣凝失笑的说着:“那是否说明,我还是有些运气呢?”
  此时,已是十二月深冬了吧,走在巨舟的甲板下,就看见了外面落着一层层雪,雪花如蝴蝶一般飞舞,而在一个半开的房间之中,侯希白白衣飘悠,正在凝视着外面的雪景,而与他一起的,就是石青璇。
  虽然石青璇背对于她,凝望着天地之间的雪花,但是雪光如明,照得她的身上,不但青丝清清几许,更使她无比优美的女性线条之中,透出了几分秘不可测,秀丽出尘的奇异。
  就如独行于世界,置身于雪海,此身如还原成天地一尘。
  就在这时,一丝清音,缓缓升起,音符于天地雪花中徘徊,与风共舞,又安然漫步,那是如此平和与世的意境。
  张宣凝洒然一笑,心中泛起无比迷醉的感觉,石青璇的音乐,的确已经达到由情生境,进乎于神的境界了,重重欢喜,实是难以尽述。
  就在这时,石青璇侧过脸来,仔细端详他,问着:“张宣凝,你现在想什么呢?”
  这一招突如其来,张宣凝感到她的难以测度,心中却泛了一些惊喜,这种由她产生的难以度测,实是新鲜感与刺激,油然说着:“青璇,这招突然袭击,到底学自谁呢?你又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还是非真非假的话呢?”
  不经意间,雪花变厚,凌空划过无数道孤线,随风旋转、飞舞,犹如从天而降的柳絮,一时间弥漫天空。
  如天女散花,从天穹深处飘落,更超脱出眼前此女的淡远幽远。
  石青璇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漫不经意的说着:“谁允许你就这样叫我的名字呢?我就是我,何必学自谁呢?而真话假话,非真非假,又是如何呢?”
  “青璇又何必欺我呢?如说假话,那就是青璇使我迷醉,既生出不敢亵渎的感情,似乎只要见得听得,我就满足了。”张宣凝就上前一步,正凝视着这个可称此世界绝色之一的女子:“人生易过,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转眼就过,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
  石青璇噗哧的一声笑了,然后露出了深思的神色:“你们男人总喜欢把事情扯到我们女人家的身上,不过,这说的很好啊,如有所求,就不自在,喜欢的技艺,就足以自娱,何必多惹是非,但是看张兄的话,显是并非真心所想了?那你的真心话是什么呢?”
  “如是真话,那现在我就是心色大动,如火焚烧,我现在就很希望,青璇就是我的妻,让我拥抱于你,以红尘缠绵之乐,共享这天人一景之时,想必,不会逊色于林间小路,清泉飞瀑吧!”
  “噗!”在一边听着的侯希白,终于忍不住,不知道应该作什么表情才好。
  石青璇终于无法保持原本的神色,大嗔说着:“你怎么可以如此直白的说我们女儿家呢?”
  说完,她露出一丝动容的神色:“你这话如此过份,我过去从没有听说呢,可是由你说来,似乎就有一种天经地义的味道呢!”
  张宣凝一呆,移到了船甲之边,说着:“我真没想自己说得这话,可是见得青璇,这就自然是我本心所想,所以就认真说出来了。”
  石青璇脸色淡红,语气却转为平淡:“这是否就是张兄非真非假的话呢?”
  顿了一顿,又说着:“是不是张兄,从没有爱过哪个女子呢?不然,岂有如此坦然自如,虽是向女儿家表其情,却实际上毫不在意女人家想法的态度呢?”
  她见过无数的男人,无一为之她动容,甚至不知如何是好,进退二难,唯有眼前的这个少年,才真正不把她的心思放在心上,她可以感觉到,无论自己作什么反应,其实都不能真正影响于他。
  张宣凝摇头苦笑:“这也就是你太小看我了。”
  眼神转凝,眸中闪过柔情:“我曾经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并且真正爱上她,一天不见,就觉得等待很长时间,时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当我失去她时,那是无比深刻的痛楚。”
  “那现在呢?”
  “她没有死,但是已经不在了,也许这就是人生吧,那时的情怀,现在回想起来,当是真没有丝毫掩盖,或痛或喜,都如此深刻,直透本心,无比动人。”张宣凝柔声说着:“而今想起,竟然产生一种无比充实的感觉,似乎有此经历,我的人生某一方面就不再缺乏了。”
  “她的容貌,我竟然记不得了,我并不觉得因此淡忘了她。”张宣凝眼神清亮,又似迷醉,低语的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然已惘然。”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然已惘然!”石青璇低声念着,心中泛起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描述,又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她来到这里,本是为了看看这个被侯希白称之为神似父亲的少年,之前却从没有觉得真正会如此,自己的父亲,独行于世,天下谁能相似呢?
  但是现在的这种感觉,却是如此的真实不虚。
  真是神似异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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