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宫(校对)第748部分在线阅读
“放开!”杨韵甩开他手,匕首一转向卢昌文刺来,卢昌文侧身避过,顺手在她鼻梁一刮,闪身就走。
此刻杨韵心中不快,被卢昌文戏弄更是怒火中烧,但终究不忍伤了卢昌文,收起匕首,以手为刀,切、割、斩、削、砍、刺、铡连环而上,招招直指卢昌文要害,再无丝毫留手,但卢昌文经过一路磨炼,身法之灵活,远超杨韵预料,将之一一避开。
“杨韵,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卢昌文侧身又避一招,急道。
杨韵此刻脸若寒霜,身如闪电,恨不得当即将卢昌文打个鼻青脸肿,奈何卢昌文身法灵活,十招之中,倒有八招落空。
剩下两掌却是临身之时又急速变招,二人拳来掌往,一个闪身避让,一个极力追打,拆至五十来招,卢昌文看准机会将杨韵双手锁在腋下。
“杨韵,你听我解释,濮英有他自己的苦衷,梅将军之令他定会执行。”卢昌文不说还好,此刻又提起这二人名字,杨韵一脚飞踹卢昌文小腹。
卢昌文向后一缩,堪堪避开杨韵脚尖,杨韵气急,奋力抽出双手,一掌挥出,啪的声拍在卢昌文脸上,当即一阵火辣辣疼痛,连带着牙槽都有些发麻。
杨韵暗暗后悔,卢昌文却是大为恼火,站稳身形转身就走。
“错的又不是我,为何给你解释。”脚下黄沙被卢昌文一脚踢起丈余,还不解气,展开身形奔出老远。
杨韵追出两步,但觉心中委屈,恨恨跺脚,坐在原地生气闷气来,直等到东方鱼肚泛白也不见卢昌文回来。
“最好永远都别回来。”杨韵喊了两句,想起昨夜之事,胸中块垒无丝毫消解,想这一路之上数次经历生死,却连个解释都不会。
“真是个榆木脑袋,蠢货、笨驴、死人……”杨韵越骂越气,突觉背后有人。
心下狂喜,转头一瞧,竟是空空如也,再一回身,就觉耳边有人哈气,背后汗毛直竖,“谁?”
反手一捞,扑了个空,眼珠一转,就朝地上看去,此时朝阳初露,脚下却有两道身影,自身影子纤细极易辨认,除此之外,另一道却是异常高大,全身劲装,披头散发。
自身一动,后面之人随之就动,一看远方城池,眉头一皱,就急速向城中跑去,一路之上身如飞燕,时而左闪右突,高低纵跃,或立时止步,但身后之人全程照做,忍不住几次回头,依旧不见庐山真面目。
索性直奔城头而去,到的城边,飞身跃起,脚尖在城墙之上连连点动,转瞬之间已攀上垛口,扭腰转身,拔出匕首回身就刺。
只听唰的一声,却是匕首刺破空气,因用力过猛,脚下一轻,杨韵哎呦一声惊叫,身随刀势向城墙外直落而下。
手腕一紧,停在半空之中,抬头看时,一个鹤发老头正摇着头向自己挤眉弄眼,头上两个发髻,正随此人头部来回摆动。
“女娃儿,这要掉下去,可就真要翘辫子了。”说着脑后鞭子噌的直立起来,杨韵看得惊奇不已。
“拉我上去,要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杨韵大眼狠狠瞪着鹤发老头道。
老头嘿笑声中,手却渐渐松开,此刻不知何处刮来一阵微风,杨韵身随风势,当即左右摇摆起来,惊出一身冷汗。
不想那人单臂连晃两下,沉声喝道:“上去吧。”杨韵只觉身如腾云驾雾,落地之时脚下一轻,竟稳稳站住。
还未开口,就听老头嬉笑道:“你这女娃儿,何故如此,功夫不到家跟我学正是,这般寻死,叫我情何以堪?”
杨韵看他全然不把方才之事放在心上,反而责怪自己功夫不济,心中气急,挥掌就打。
老头见他来攻,嘻嘻一笑,看准杨韵掌势,伸出两指直戳她掌心劳宫穴,杨韵手一缩,急换一招“探马式”,直捣老头咽喉,老头两指一夹,手腕疾转,杨韵竟身不由己,在空中连转两圈,方才落地。杨韵所用,乃是太祖长拳中的招式,自赵匡胤创立以来,乃是少林入门功夫之一,之所以不敌,却是因内力不济所致。
杨韵气恼,欲要再上,却被老头叫住,“打架忒也无趣,不如我们来比试轻功,我看你轻功不赖。”
“比就比,怕你不成?”杨韵嘴上强硬,心下却道:“这老头内力雄浑,也不知何故纠缠于我,待会儿看准时机脱身才好。”
二人在城墙之上打斗,早有兵士通报濮英,濮英一见杨韵,想起当日二人前来传令之事,但她身旁老者却未曾见过,当下只是叫弓箭手藏在暗处,并未上前围攻,但老头早已知晓,嘿嘿一笑,掠上城墙,杨韵紧随而上,二人对攻几招之后,一前一后离城而去。
之后濮英传下军令,以后严加防范,若卢昌文来时即刻通报。
却不知卢昌文此刻正在城外三十里与一道姑全力相斗,逐雁九式轮番上阵,却被眼前道姑死死克制,几无还手之力。
“你这贼道,为何突然袭击?”卢昌文此时满腔怒火,却是无处发泄。
道姑听他口出恶言,手中浮尘连甩,在卢昌文脸上留下两道血痕,疼的卢昌文龇牙咧嘴,却不敢开口再骂。
我再问你一次,你这轻功从何处偷学而来?”道姑凤眼透寒,银牙紧咬。
越是被人逼迫,卢昌文反而越是倔强,忍不住骂道:“关你屁事。”
第八百二十四章
狼烟战起
“没有爹娘么?怎的出口成脏?”道姑说着,手中浮尘如箭矢破空,直指卢昌文腰间大穴。
卢昌文识得厉害,使一招“罗袜生尘”脚踏奇步,带起一阵旋风,御风而行,左踏两步,眼看就要躲过浮尘,却见浮尘突得向两边分开,如龙凤盘旋,呈左右围合之势,卷向卢昌文双腿。
卢昌文欲要变招已然不及,双腿被缚,几乎动弹不得,对道姑怒目而视,道姑却将浮尘一收,瞬间来到卢昌文身前,直直盯着卢昌文,口中念念有词,“不似不似。”
卢昌文一头雾水,不知这道姑为何不问缘由就与自己过招,初时以为是江湖中人又要逼他交出《推背图》,但这道姑几次三番问自己武功何处偷来,难不成这逐雁是缘木和尚偷盗而来?一路被人追杀,不得已才放在自己这里避祸?
如此一想,似乎也不太对,以那和尚功力而言,未必会输给这道姑,难不成缘木跟这眼前道姑以前是两口子?要不然这道姑对这逐雁哪来这么大兴趣?
卢昌文心中胡乱猜测,道姑却是连声长叹,虽两鬓已斑,但脸白肤嫩,眼角带媚,下巴略尖,鼻梁高挺,颇有异域之风,想必年轻时必然绝色。
看了一阵,道姑突得眼神黯淡,整个人都有些意兴阑珊,后退几步,揖道:“贫道刚才实是鲁莽,还请小施主见谅。”神情落寞,只惨然一笑,显是颇为失望。
卢昌文见道姑失望神色,眼前渐渐浮现母亲生前笑脸,心中大恸,忍不住脱口道:“娘。”
道姑讶然,再看卢昌文,眼中含泪,双手颤抖,思念之情溢于言表,道姑心下一软,上前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因是未到伤心处。”道姑心下暗赞卢昌文文采,却因这一句话,想到自己与那人二十年纠葛,或许再过二十年依旧不会有结果,只是自己徒增悲伤罢了。
再看卢昌文,眼中悲切,竟无端生出些许亲近,但此地流寇颇多,实在不是这少年长留之地。
“这边疆之地着实凶险,早些回家去吧,免的父母担心。”听道姑所言,卢昌文却是嘿嘿直笑,后来狂笑,跪在沙地之上,甚而上气不接下气。
道姑看他癫狂模样,也不制止,直到卢昌文抬脸,竟满是泪痕,道姑上前将他扶起,擦干眼泪,轻声安慰。
听她柔声安抚,不知怎的,卢昌文将落榜之后,客栈遭遇刁难,与缘木和尚相遇等等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心中块垒方有消解。
卢昌文说的入神,却未发觉道姑听得缘木与杨韵二人之时,眼神陡然发亮,打断卢昌文道:“杨韵在哪儿?”
卢昌文看道姑眼神急切,心下暗想:“这道姑莫不是杨韵提过的师父?”
道姑仿若知他心中所想,笑着点头,“杨韵是我徒儿,崇远先生正是我。”
卢昌文一听,忙起身见礼,却被崇远先生用力拖住,无论如何拜不下去,卢昌文知她功力深厚,也就不再坚持。
当即拉着崇远先生往二人分离之地而去,到了之后只见地上脚印杂乱,却无杨韵身影,卢昌文又要进城,却被崇远拉住,“杨韵已不在城中,怕是已躲到别处去了。”
卢昌文眼现疑问,随着崇远一指,就见沙地之上一排脚印清晰可见,但若细看,脚印之上还有一排浅痕,如不细看,几乎难以发觉。
伸手比对,脚印只有茶碗大小,“难不成杨韵带了个小孩儿?”
“功力浑厚,轻功超绝。”崇远评价让却让卢昌文自责不已。
如果自己不离开,杨韵怎么会遇到这样的高手?如果自己在的话,再不济也会让杨韵有脱身之机,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崇远遥望远处,对卢昌文道:“走吧,去城里打听打听,或许能有些线索。”
二人一路无话,展开轻身功夫,奔到城下之时,已然是一个时辰之后,城中兵士大多识得卢昌文,濮英又传下军令,只稍一打听,就得知杨韵去向。
“如此看来,那人对杨韵倒无恶意。”崇远在一边开口。
“走吧,我们也去北边,刚好也去看看今年的天玄令又出了什么难题。”虽听崇远如此说法,但心中终究牵挂,对崇远说的天玄令也无心询问缘由。
“这天玄令乃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盛事,每三年一次,得天机令者无不是武林中的翘楚,就拿缘……”崇远突的住口不言。
卢昌文道:“天玄令如何与我无关,只要能找到杨韵就好。”
看卢昌文心系爱徒,崇远心下一动,暗暗为自己这小徒高兴。
“他给你这逐雁却从未教过你一天?”崇远问道。
“这口诀心法还是杨韵转交与我,待我醒来之时,那贼秃已不见了。”卢昌文回道。
崇远声音低了下去,只轻声询问:“也不知他现在何处?”
“可能又去哪个尼姑庵了吧?”卢昌文一直对缘木心有芥蒂,偶尔说起,嘴上也不留情面。
“不会,他不会去那种地方。”卢昌文看崇远说的斩钉截铁,也就没去反驳,只是心中暗自不快。
“天玄令每年都在蒙古出现,此去路途遥远,我们采购些衣物吃食才好。”听崇远一说,卢昌文点头称是,一路之上找些野味之类充饥,十日之后到达谦州,天气渐冷,往来之人大多戴毡帽穿毡靴,身上衣物大多比较厚实,以牛羊皮毛为主。
入城之后,只见人来车往,颇有中原繁华相比几无差别,前行几步,刚要买些吃食衣物,突见前方一头骆驼,通体黝黑,高约七尺,长及八尺,四蹄死死抵住地面任前面三个少年如何生拉硬拽,亦是纹丝不动。
卢昌文暗暗吃惊,这三个少年颧骨突出,身形高大,膀阔腰圆,合力之下,少说也有四五百斤之力,却拉不动一头骆驼,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时,其中一个方脸少年抽出腰间马鞭,啪的抽在骆驼口鼻之间,这一下骆驼受惊,张嘴咬住马鞭,一扯一拽就将少年掀翻在地,两个前蹄踢倒剩下两人,撒开四蹄往城内冲去。
这时斜刺里冲出一人,兔起鹤落,掠到骆驼双峰之上,骆驼受惊发狂,竭力颠簸,卢昌文随它起伏,骆驼颠不下来,扭过脖子,竟要咬人。
“好畜生。”卢昌文一声笑骂,一掌拍在骆驼头顶,骆驼顿感两眼发黑,想要闷头再跑,卢昌文又是一掌拍下,这两掌均含有纯阳内力,这一下别说骆驼,正是虎豹豺狼也得安静下来,骆驼连受卢昌文两掌,当即停下。
卢昌文飞身落下,伸手抓住缰绳,骆驼大眼看着卢昌文,乌溜溜眼神之中满是乞求之意。
卢昌文叫那几个少年上前,三人刚才被骆驼掀翻,现在个个鼻青脸肿,看骆驼被卢昌文制服,但依旧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