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莽新造反的日子(校对)第83部分在线阅读
依着小溪,布坊边上还有一大片田地。
那些田产以前也属于葛平,鱼禾一行拿到了以后,分给了那些他们救下的老弱妇孺耕种。
鱼禾和巴山骑着马,出了平夷城,没跑多久,就到了田边。
隔着田亩,遥遥望去,就看到了一群人围着两间布坊。
一些老弱妇孺零零散散的站在田里,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布坊。
鱼禾一出现,一个年迈的老者迎上前。
“小郎君,布坊是不是出事了?我们没得到您和郎君的首肯,没敢擅动。您要是需要,招呼一声,我们也能跟人拼命。”
老者是鱼禾一行当初救下的老弱妇孺中的一员。
老者以前在乡里是个游缴。
鱼丰在安置老弱妇孺的时候,将他挑选出来,管理、照顾其他老弱妇孺,算得上是一群老弱妇孺的代表。
老者也算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知道这种场面,他们一群老弱妇孺急吼吼的凑上去,容易出事。
也知道不经过鱼禾和鱼丰首肯,他们凑上去为布坊出头,容易给鱼禾和鱼丰招祸,所以在看到了人为了布坊以后,没敢擅动。
当然了,更主要的是,那群人虽然围了布坊,却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如果有过激的行为,他们肯定会不管不顾的冲上去跟那些人拼命。
鱼禾和鱼丰父子救了他们的命,他们就愿意为鱼禾和鱼丰父子拼命。
鱼禾摆了摆手,道:“不必……衙门里有的是兵马,还不需要你们出手。你们只管照顾着你们的田产即可。”
老者顺从的点点头,没有多言,回到了田里,招呼了一些,让其他老弱妇孺继续劳作。
鱼禾和巴山策马到了布坊前。
围着布坊的人,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鱼禾和巴山二人身上。
鱼禾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冷冷的问道:“你们在做什么?想做什么?”
巴山很配合的瞪起铜铃大的眼睛,哼了一声,颇具威慑力。
围困着布坊的人没有言语,主动让开了一条道。
一个身着青色襦衣的清瘦青年,带着一个身着略显稚嫩的少年,出现在了鱼禾面前。
清瘦的青年,略微向鱼禾拱了拱手,“想必您就是县衙的新主记鱼主记……我乃曹氏曹爽,见过鱼主记。”
清瘦的青年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以后,又拉过了稚嫩的少年,介绍道:“他是我娘舅留下的独子,我今天带人到此,是为了帮他讨回他的家产。”
“什么家产?”
鱼禾再次开口质问。
曹爽沉声道:“自然是被县尉葛平占去的严氏布坊。”
曹爽一指不远处的一间布坊,“便是这间。”
第61章
一支穿云箭
鱼禾盯着曹爽,念叨了一句,“曹氏曹爽……”
曹爽愣了一下,拱手应道:“正是在下。”
鱼禾眯了一下眼,盯着曹爽,不咸不淡的道:“你家里人有没有告诉你,饭可以多吃,但是话却不能乱说。”
曹爽听鱼禾话里有话,挑起了眉头问道:“鱼主记这话是什么意思?”
鱼禾淡然道:“意思就是……此间的布坊,似乎跟你娘舅没有半点关系。”
曹爽乐了。
他似乎一直在等鱼禾说出这句话,他笑容中略带一些嘲讽的道:“此间布坊,确实是我娘舅所有。有乡间三老,还有一众严氏的老弱妇孺作证。
鱼主记身为衙门中人,难道打算颠倒黑白,强占别人的家财?”
曹爽光明正大的给鱼禾挖了一个坑,只要鱼禾敢点头,明日关于鱼禾强占百姓家财的事情就会传遍平夷。
到时候,曹氏就能借此大做文章。
如今平夷形势复杂,已经脱离了新朝的掌控,句町人名义上占了平夷,但又不管。
所以平夷县内的民意,如今就是天意。
只要掌控了民意,曹氏即便是干一些出格的勾当,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波动。
曹爽挖坑没有藏着,鱼禾自然听得出来,他瞥着曹爽冷笑道:“我既然身为衙门中人,自然应该尊礼守法,也有责任教导平夷县治下的百姓尊礼守法。”
“鱼主记说的好……”
曹爽高叫了一声,一边抚掌一边笑道:“鱼主记既然愿意尊礼守法,那便请鱼主记做主,将严氏的布坊还给严氏。”
鱼禾微微低下头,冷声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此间布坊,跟严氏可没有半点关系。”
曹爽笑眯眯的道:“鱼主记口口声声说要尊礼守法,可如今人证物证具在,鱼主记却不愿意将严氏家财归还,鱼主记的话,还能信吗?”
鱼禾坐起身,朗声道:“自然能信。此间布坊,乃是此间主人花钱从衙门里买的,而不是从什么严氏手里强夺的。一应文书,衙门里皆有。
所以此间布坊,跟严氏可没半点关系。
跟你这个姓曹的,就更没关系。
我若记得不错,你此前向衙门递过文书,状告县尉葛平,强占严氏布坊,害人性命。
那就说明,严氏布坊,乃是葛平所吞。
你们想讨要布坊,应该去找葛平。
而不是堵在此处。”
曹爽笑着道:“县尉葛平,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去了何处,恐怕只有鱼主记知晓。我等乃是一介平民,可没办法找到他,所以只能盯着属于严氏的布坊。
此间布坊是县尉葛平强占的,那就属于赃物。
赃物就应该物归原主,而不是未经原主许可,就发卖给他人。
此事衙门里做的有失妥当。
县宰难逃失职之罪。”
鱼禾听完曹爽的话,冷笑了一声,“那你可就错了。县宰曾经派人张贴出告示,由人认领,可过了一旬,也无人上门,如此情况下,县宰才做主将布坊发卖的。
也就是说,不是县宰不愿意将赃物物归原主,而是赃物的主人不愿意认领。”
鱼禾此话一出,曹爽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声音不由自主的沉重了一些,“我等为何从未见过相应的告示?”
鱼禾不屑的道:“衙门里的告示,就张贴在衙门外,看不看在你们。你们不看,难道衙门还能强迫你们去看?”
“不会是你临时炮制……”
曹爽下意识的开口。
话说了一半,就听鱼禾怒喝一声,“闭嘴!给你脸,才跟你多解释几句。你还蹬鼻子上脸了?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衙门里做事,难道还要跑到你家中,特地告诉你一番?
你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平民,一个庶子,登堂入室还要看别人脸色。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一位主记面前频频质疑衙门决定。”
曹爽听到鱼禾这话,脸色彻底变了,一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是庶子出身,从小就嫡出的几个兄长欺辱,族中的一些亲眷,也因为他是庶子的身份,怠慢他。
他恨透了自己的庶子身份。
往日里在族里,被别人庶子庶子的叫着,他不敢发作,也不敢计较。
可如今鱼禾当着这么多人面,张口称他为庶子,他心里怒极了。
然而,鱼禾根本没有在乎他们的反应,鱼禾盯着那些跟随着曹爽的青壮,喝斥道:“二三子速速退去,一刻钟以后,若是还有人留在此地,布坊的主人发起狠,伤了二三子性命,我可不官。
二三子也算是大族出身,应该知道一些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