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校对)第506部分在线阅读
“身上没有。”顾娇顿了顿,把他衣裳合上,“他用过的金创给我看看。”
卢医官将那瓶用了一半的金疮药递给顾娇。
顾娇先是闻了闻,随即之间蘸了一点涂抹在自己受了伤的掌心。
“哎呀!”二东家想阻止都没来得及,这丫头动作太快了!
顾娇没出现任何不良反应。
所以金疮药本身是没有问题的。
“会不会吃什么东西过敏了?”二东家问。
“不像。”顾娇说。
“吃坏了东西?”二东家又问。
“也不像。”顾娇的目光落在病人肿胀的脸上,想到了什么,来到病人的脑袋前,俯身解下病人的发带。
她开始仔细检查病人的头发与头皮,一个头发茬子都不放过。
“找到了,在这里。”顾娇用手拨开病人百会穴附近的一处头发。
二东家与卢医官凑过来,定睛一看,却是一个红色的小包。
二东家呃了一声:“这是……”
顾娇从小药箱里拿出一片刀片:“毒虫叮咬,很厉害的虫子。”
天气热了,虎山大营坐落在山脚,毒虫毒蛇都不罕见,每年都有不少士兵被叮咬,只是咬到头发丝里卢医官还是头一次碰到。
他挺汗颜的,自己粗心大意,结果误会了医馆。
顾娇给病人处理了伤口,涂抹了消炎抗敏的药膏:“山上下来的毒虫很厉害,你们以后要当心。”
提到这个,卢医官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时常提醒他们,可你们是不知道啊,这群大老爷们儿怕热得厉害,宁可夜里赤膊睡觉被蚊子咬,也不愿挂个帐幔……今天的事多谢顾姑娘了,不是你及时赶过来,这个病人还不知会怎样。”
卢医官道完谢也不忘道歉。
二东家连称没事。
事情解决了,顾娇与二东家也该离开了。
“我去一趟茅房,你先上马车。”二东家对顾娇说。
“好。”顾娇走出卢医官的营帐,往军营外走去。
路过一个敞开的营帐时,仿佛是有吸引力似的,她的目光不由地朝营帐望了过去。
只一眼,她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那居然是一个小型的兵器库,里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冷兵器,而这群冷兵器中赫然有一杆威风凛凛的红缨枪。
比老侯爷从武馆买下送给她的那一把要长一点,质地更沉重一点,但那枪头是真漂亮,带着犀利的冷光。
红缨也是色泽鲜亮,仿佛敌人的鲜血。
顾娇骨子里的某些因子又蠢蠢欲动了。
她走了进去,取下那杆红缨枪,沉甸甸的,手感厚实。
她随意练了几招,每一招都充满杀气,她太喜欢了。
她爱不释手地摸着手中的红缨枪:“哇!”
“什么人!”
伴随着一道威严的声音,老侯爷双手负在身后,神色肃穆地走了进来。
当他看清擅闯营帐的人是顾娇后,眸光凉了下来:“你一个女人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还不把它放下!这也是你能动的东西!”
顾娇犹豫了一下,撇了撇嘴儿,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枪放了回去。
老侯爷看着她一脸幽怨的眼神,眉头就是一皱。
呵,她还委屈上了?
没警告过她不许来这种地方吗?
“你怎么又来军营了?”老侯爷语气冷冰地问。
“医馆有事。”顾娇说。
老侯爷冷声道:“你要做医女就乖乖地待在医馆做,不要成天出来抛头露面!”
医女地位低贱,堂堂侯府千金做了医女已经够丢脸了,还成天往男人堆里跑,像什么话!
今天的老头儿不可爱。
顾娇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一个字也没说,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这丫头……
老侯爷让顾娇那副嫌弃的小样子气得够呛:“本就不是你们这些女人能来的地方!”
气过之后,老侯爷的目光落在了那杆红缨枪上。
他用惯了九节鞭与长剑,对枪与长矛实则没多大兴趣,可被那丫头一搅和,他又不由地多看了这杆红缨枪两眼。
别说。
还挺威风。
其实这杆红缨枪是有来历的。
它原是燕国名将轩辕厉的兵器,轩辕厉将其赠予陈国国君,陈国国君又将它赐给陈国武侯,两军对战时,宣平侯斩杀陈国武侯,将对方的兵器据为己有。
陈国国君称降时,曾希望能将这杆红缨枪要回去,陛下都答应了,结果宣平侯耍赖不给。
要说他是自己喜欢吧,也不尽然,这不,扔兵器库里落灰了不是?
一般人用不了这杆红缨枪,一是它太沉难以驾驭,二也是担心宣平侯哪天突然想起来会找他们要回去。
他真干得出这种事。
老侯爷将红缨枪拿在手里,耍了几下,忽然想到了他的结拜小兄弟。
他莫名觉得他的顾小兄弟会喜欢这杆红缨枪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顾小兄弟太年轻了,这种开过血刃、杀气太重的燕国神兵也不知他能不能驾驭。
从军营出来,二东家道:“我一会儿不回医馆了,得去小舅子家一趟。”
他和小三子说了地址,恰巧离仙乐居不太远。
顾娇原计划是等风头过去了再去仙乐居转转,可眼下都到门口了,去去似乎也无妨。
二东家下马车后,顾娇拿出备在马车里的男装换上,面具也戴上。
“好了,就停在这里吧。”顾娇对小三子说,“我自己走过去。”
“好嘞。”小三子应下。
顾娇下了马车,穿过一条街道,来到仙乐居的门口。
仙乐居却关了门。
顾娇疑惑地唔了一声,叫住一个在路边卖橘子的小伙子问:“仙乐居为何关门了?”
小伙子道:“听说今日是仙乐居花魁的生辰,仙乐居闭门一日,在湖上租了一艘最大的画舫为花魁庆生,你要想见她们就去丽湖吧。这会儿也不知船开了没有。”
“多谢。”顾娇道了谢。
不是歇业跑路就好。
画舫她就不去了。
改日再来。
顾娇转身往回走。
她习惯了走马路的右边,来时的左边这会儿成了她的右边。
她走到一半时,看到路边躺着一个老乞丐,老乞丐睡着了,脸上盖着一顶破烂的草帽。
他面前摆着一副棋局,棋盘很旧了,是用木板自己画的,棋子是石头做的,胡乱涂了点墨汁便算是黑子。
在棋盘的边上用石头镇着一块破布,布上写着一行歪歪斜斜的字:“一局,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