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清(校对)第1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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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出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这朱有全根本没想明白刘叔丢下的根本不是一块大肥肉,而是一个巨大的天坑么?霍崇想不明白。
  不等霍崇有机会多想,对面的朱大爷喊道:“霍崇,你们不是要端酒出来么。赶紧端啊!”
  霍崇让师弟和槽帮的人靠后站,自己向前几步,冲着对面几位头面人物喊道:“是你们让朱有全去宅子那边的吧?”
  几人都不吭声,脸上露出或多或少的得意之色。霍崇觉得自己确定了这帮人的目的,朱大爷之外的四人对于朱二牛的作坊大概没啥兴趣,他们在意的是刘叔留下的位置。
  朱大爷在意朱二牛的新作坊,也想让本家朱有全得到刘叔留下的位置。五人基于共同利益沆瀣一气,勾连起来。
  现在大家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不管朱二牛这傻瓜蛋端出什么来,这帮人都会说两种酒味道一样,朱二牛是偷师。
  有了这么一个理由,这五帮人带了几十号人,朱二牛的作坊肯定要被砸了。在这些人眼里,霍崇势单力孤,肯定能把霍崇给收拾了。之后自然让朱有全接过霍崇的位置。
  正在理顺事情,就听朱大爷这边的人喊道:“姓霍的,还等什么,赶紧端酒。”
  霍崇抬手对这货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一起端酒。”
  如此轻蔑的动作登时激怒了这货,他直接从人丛中冲出来,指着霍崇大骂:“你是什么东西,敢对俺这样。”
  霍崇也不废话,大步上前。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步,刘叔给挖的大坑马上就要填上。还结交了徐右林这么一个槽帮的合作者。虽然做买卖总会有风险,霍崇已经把风险降低到完全能够承担的地步。
  要是霍崇被刘叔骗上贼船的第二天,这么多人上门逼迫。霍崇大概就直接撂挑子走人。到了今天再想逼着霍崇走人,这帮人可就得向霍崇证明他们到底有多少斤两。
  眼见霍崇径直逼近,对面这货却后退了。从刘老五的人堆里走出一人,霍崇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光看这货的步伐,就是练过的。所谓练过,是指从基本功开始。山东一直是武学兴旺的地方,若是有情面或者肯花钱,能找来这样的人物。
  那人不紧不慢的向霍崇走来,身后还跟了另外两人。看架势也不是善茬。霍崇觉得自己的位置距离对方阵营太近,向后退了几步。对面那帮废物们立刻聒噪起来,“你跑啥,上啊!”
  “你就知道横,现在还横啊!”
  霍崇注意力都放到这几人身上,只要解决这三个,面前其他废物还是废物,有的是时间让他们知道厉害。
  退到不会被立刻包围的位置,霍崇停下脚步,挡在背后那些人身前。对面三人也在一个安全的位置站定,为首那人问道:“对面的兄弟,俺们是八极门的,你师父是哪里人。”
  霍崇大声答道:“俺师父是天理教坎卦门下舵主刘丰。”
  刘叔名叫刘丰,霍崇直接把师门给报了出来。对面八极门的人一听,脸色更是不快。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刘叔也许会武功,不过他那点功夫根本就走不了江湖。
  可这个时候霍崇这么讲完全没错,对面八极门的家伙也没办法反驳。因为霍崇就是货真价实的刘丰的大弟子。
  八极门的家伙开始脱去褂子,漏出一身精装肌肉。既然说不通,只有打了。霍崇也准备迎战。
  就听远处一阵铜锣声,仿佛要为这场死战敲响开场信号。
第十八章
快速项目(八)
  铜锣声由远及近,霍崇与八极门的这位已经过了七八个回合。两人互相试探,招式都没用老。霍崇越打越有信心,对方这水准面对普通人已经足够强大。面对现代搏击术依旧很不够看。
  霍崇的教练们讲述过传统武术的问题,八极门这位的表现与那些典型案例一模一样,他对于武术的理解并非源自于对人体构造和运功学,而是源自于小门派那点人的摸索与想象。
  果然,中规中矩的试探无果。八极门这位就开始施展出些小技巧。在霍崇那些教练的讲述中,这些小技巧不过是用些多余动作吸引对手注意力,经过严格训练的格斗者们的注意力绝不会被花里胡哨所吸引。
  霍崇就经历过严格的训练,趁着八极门这位施展出多余动作导致运动速度降低,霍崇一掌就推到对方胸口。直接把他推得倒退几步。
  正想跟上去猛击,就听铜锣声大响,敲锣的人已经到了附近。
  连退几步,霍崇扭头看向敲锣之人。就见几名穿着和电视里那种捕快衣服的家伙停在人群旁边,敲锣的手里只有铜锣,其他人手里拎着棍子。这些人簇拥在一名三十来岁的家伙旁边,这位的衣服看着更鲜亮点,空着手,长相一般。只是脸上小胡子漆黑锃亮,令人瞩目。
  小胡子上前几步,“你们这是打架么?”
  虽然和几十号人一比,小胡子势单力孤。然而几十号人面对这一名大概是捕头的家伙,完全被在气势上压制住了。五名头面人物全部站起身,陪着笑走了过来。
  捕头一指霍崇对面的那人,“怎么那里都能见到你,上次的苦主还想找你……”
  八极门这位听到这里,已经拎过衣服转头就走。片刻带着两名手下跑得无影无踪。
  没了这三个战斗力,霍崇心里面松了口气。更让霍崇放心的是,在捕快来的方向,远远跟着徐右林。
  到现在为止,捕头的表现都很秉公执法的感觉。而秉公执法本身就对霍崇有利。见到徐右林出现,霍崇确定捕头肯定会更秉公执法了。
  果然,捕头继续询问这帮人在这里到底要干啥。为首的五人支支吾吾,大有想赶紧敷衍过去后各自散了的意思。
  霍崇转头看向朱二牛,该这货说话的时候,就见朱二牛一脸的不安,好像也希望捕头赶紧走人。霍崇知道自己不能插话,因为自己根本不是正主。就走回去,拍了朱二牛肩头,低声说道:“你赶紧去向捕头说,这是要品酒。”
  朱二牛一惊,为难的说道:“等……等捕头走了再说吧。”
  霍崇低声威胁道:“等捕头走了,那些人还要继续砸你的作坊。你认不认?”
  朱二牛虽然也怕,却还是关心自家的作坊,畏畏缩缩上前。等他一开口,差点没把霍崇气死。朱二牛这怂货根本就没抓住重点,只是说大家要喝酒啥的。
  见朱二牛不行,霍崇只能上前行礼,然后说道:“这位捕头,前面这些位说这位朱兄弟偷师,要砸了朱兄弟的作坊。”
  捕头听了后也不与霍崇说话,转头就问那五伙人,“这可是真的?”
  五伙人一听矛盾在捕头面前被直接掀开,脸色都变了。捕头走到地主三瓦缸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三爷,你这是来帮着砸作坊的么?”
  “怎么会!”三瓦缸脑袋摇的和不浪鼓般。
  捕头又问了其他人,其他人也都表示自己是良民,绝无闹事。捕头最后才问朱大爷,朱大爷把心一横,大声嚷嚷道:“他们偷了俺的酒曲!”
  “什么时候偷得,你可抓住了偷你酒曲的人?”捕头继续皮笑肉不笑的问。
  朱大爷一听,也不知道该怎么圆。几个月前这种话说起来很容易,证明起来就完全没机会。但朱大爷还不想放弃,只能梗着脖子喊:“就是偷了!他就是偷了!”
  “行!”捕头把脸一沉,对着差役喊道:“来,把他锁走带回衙门问话。”
  差役们哗啦抖开铁链打开木枷上来就要锁人,这可把朱大爷吓到了。其他几名村里头面人物也被吓到,赶紧过来说情。
  捕头挥手制止了要给朱大爷上枷的差役,对这帮人说道:“既然用了一样的酒曲,这酒的味道肯定一样。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几人听到这顺理成章的话,只能附和。捕头对差役说道:“你们去,把朱七,还有附近的李童山他们叫来……”
  之后又说了几个名字,差役们看来是到过这里办了不少次差,也没多问,直接领命而去。
  霍崇一看这局面,赶紧让朱二牛回屋去搬桌椅出来。这边捕头则给这帮人划了道出来,“是不是一样的酒,喝过就明白。咱们把人叫齐,一块尝尝!”
  说话间,朱二牛已经搬了桌椅出来,请捕头坐了。霍崇就见徐右林偷偷向自己招手,赶紧过去。徐右林叹着气,给了霍崇两吊钱。
  不用徐右林说什么,霍崇已经指挥着师弟与朱二牛和他作坊两名小工开始准备酒席。事后要给捕快多少那只能以后再说,场面上这顿可少不了。而且这顿饭还不是单纯请捕头一人,场面不会很小。
  等这边张罗完,日头都过了中天。附近的头面人物都到了,霍崇都见过他们。上前一一行礼。这些人目光复杂,看来只怕早就知道些什么。只是面前这五个直接蹦出来干事,没直接蹦出来并没冲到前面。
  众人到齐,捕头站起身,“今日请诸位过来,就是想让大家品品朱大爷和朱二牛的酒都是啥味道。若是这朱二牛偷师,做出来的酒和朱大爷的一样。不用说,俺就锁了这小子回衙门。若是酒不一样,咱们也得说点啥。”
  说完,不管朱大爷什么表情。捕头直接让朱二牛给这帮头面人物斟酒。众人明显没有支持朱二牛的意思,不管朱二牛斟酒时候的满脸堆笑,这帮人正眼都没看他一眼。随着酒越斟越多,空气中逐渐弥漫起凛冽的酒气。
  李童山皱起了眉头,看了霍崇片刻,端起酒碗闻了闻,眉头皱的更紧了。旁边一位已经喝了一口,随即龇牙咧嘴的说道:“这是什么!”
  霍崇朗声说道:“这是烧酒。朱二牛用俺教的法子酿的酒。”
  没人露出讶异的神色,看来他们已经听说过相关的消息。头面人物们都慢慢喝了一口两口的,每个人都被蒸馏酒辣的皱眉撇嘴。
  捕头喝了两口,也皱着眉头喝不下去。放下酒碗,捕头问道:“大伙都喝明白没有?要不要再喝点?”
  每个人都摇头,表示不用多喝。捕头说道:“朱大爷,把你的酒端上来。”
  朱大爷一脸的失望,只能让徒弟们端上酒。这次大家喝起不皱眉不撇嘴,都有点享受的意思了。酒量大的甚至一口把一杯酒就喝下肚,满足的吐口气,又倒了一杯。
  等众人都喝到放下杯子,捕头问道:“两边的酒都喝了,大伙觉得是一样的么?”
  没人回答,场面一片沉寂。霍崇本以为这事就如此过去了,没想到刘老五支支吾吾的说道:“俺觉得差不多。”
  “哦?!”捕头的目光落在刘老五身上,“你觉得这是一样的酒?”
  如果没有捕头在,刘老五肯定一口咬定是相同的酒,被捕头这么一问,刘老五也不敢自己扛起来,转头问其他人:“大家伙觉得不是一个味么?不都是酒味么?”
  周围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却没人跟着刘老五说什么。捕头本来脸上还带着点嘲讽的笑容,此时把脸一沉,“刘老五,你既然说这酒一样,那就跟俺回衙门,听听衙门里的人说说这酒一样不一样。”
  听到这里,刘老五连忙大声应道:“俺只是这都是酒,没说味儿一样。这味儿是不一样。朱二牛的酒都喝不了。难喝!”
  虽然刘老五还是尽力公开诋毁,却还是服软了。捕头也不多生事端,继续问其他人:“俺觉得两边的酒根本不是一回事,大伙喝着呢?”
  依旧没人吭声,看来大伙都心知肚明这不是一样的酒,同样心知肚明所谓偷师只是借口。
  看着这帮人的沉默,霍崇知道这沉默是这帮人不肯公开站到霍崇这边。即便有县里人撑腰,反对霍崇接过刘叔地位的人依旧有极大势力,甚至是某种共识。
  正在想,就听朱大爷已经哭喊道:“他们就是偷了俺的酒曲,他们就是偷了俺的酒曲啊!”
  没人搭理朱大爷撒泼,所有人都静静听着,头面人物甚至都没看朱大爷。顶多扫一眼捕头的表情。
  捕头听着朱大爷哭,也不搭理朱大爷。过了一阵子,捕头对朱家村里看来是领头的说道:“你也不管管你村里的人?”
  这位一听,连忙起身对朱大爷的徒弟们喝道:“你们就看着你们师父这哭天抹泪的,还想等他哭出个好歹?快点送他回去!”
  几名徒弟一听,连忙扶住朱大爷。朱大爷倒也鸡贼,就这么继续嚎哭着,扶着徒弟们走了。等走过拐外,哭声也停了。就听一阵殴打的动静,应该是朱大爷怒骂着对徒弟们施暴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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