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清(校对)第11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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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开玩笑了。人家兄弟打架,最后还是兄弟。我特么一个外人,你和我说只要帮那些人夺回皇位,那些人就会赦免我。你觉得我傻么?”
  丁举人此时完全没有小看霍崇的意思,他认真的问道:“霍兄如此聪明,我是明白的。不如这样,霍兄觉得若是此战能大胜,你会如何报答八爷。”
  霍崇忍不住嘲讽道:“报答八爷?我若是说八爷才是该当皇帝,那只是害了他。”
  丁举人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霍崇再想了片刻,有了判断,“若是我打赢了。定然天下震动。这时候我说些什么,肯听的人定然多些。这时候我会发檄文,揭露此事。那个什么十四改于四,真是莫名其妙。”
  丁举人也没有继续漫天要价,只是索要了笔墨,将朝廷这次剿灭霍崇的大概安排写了出来。谁出任将领,从哪里派兵,派遣多少兵马。
  停下笔,丁举人问道:“霍兄,失陷在你手里的那些人能否放了?”
  “若是不能给我的人一个交代,我怎么能放他们。不如丁兄这次回去之后立刻就加入我们种福平台吧。定然不会让丁兄吃亏。”
  听到这里,丁举人没回答,只是叹口气,继续埋头写了起来。
  临走之前,丁举人突然想起件事,“霍兄,我与谢赐履谢大人有几面之缘。不知他葬在哪里,可否让我去祭拜一下。”
  “祭拜?他还活着,你要如何祭拜?”霍崇不解的问。
  送走了丁举人,钱清有些迟疑的问道:“先生,又要打仗了么?”
  霍崇看着那份资料,头也不抬的反问:“你现在才知道战争会持续下去么?”
  “我早就知道。只是……”钱清一时说不出心里的感受。
  霍崇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大徒弟。这孩子已经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若没有她的相助,霍崇自己就要承担起更沉重的工作。自己能否承担起如此沉重的工作,霍崇并不是很有信心。
  “这是累了,好好休息。”霍崇给自己的徒弟建议道。
  钱清嗯嗯啊啊的哼唧一番,最后哼哼唧唧的问道:“先生以后会当皇帝吧。”
  霍崇差点被噎住,也不知道该怎么讲,只能答道:“当皇帝是个结果。”
  想了想,觉得钱清大概是误解了霍崇和丁举人的一些谈话,以为霍崇竟然投奔了八爷。便解释道:“我和朝廷里面一些人是互相利用,我才不会投奔他们。”
  钱清想了想,就把长信道长所说的话讲给霍崇听。霍崇听完之后没有立刻回答,等着钱清继续发问。钱清见霍崇没有说什么,这才问道:“先生觉得长信道长想说什么?”
  “之所以这么说,是他早就想造反。这个我以前也没想到。只是不知道长信道长为何如此恨满清。”
  听霍崇这么讲,钱清眉毛皱了皱,之前她没想到这点。总是觉得长信道长是被霍崇影响,才选择了反抗满清。
  但是霍崇这么一讲,钱清也觉得恍然大悟。如果长信道长早就想反清,这一切就能说通。自己没实力起兵的长信道长赌一把,找到霍崇合作。
  解决了这个疑问,钱清突然就生出了另外一个疑问。长信道长怎么看出来霍崇可能造反。
  霍崇对钱清说过他为何准备造反,也就是说,长信道长能看透别人?还是说他修道有成,真的有啥特别的能力?
  这下钱清急了,赶紧把长信道长对钱清的那个七杀命格的评价给霍崇讲了。
  “清儿。我不信这个东西。”霍崇有些无奈。
  钱清却不肯放过霍崇,“先生,你懂得那么多,给我分析一下呗。”
  “同样一件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对吧?”
  “嗯。”
  “反正我坚持我的看法。别人的看法,我没兴趣去了解。尤其是这种事情,我向来不信。我不信的原因,是他们所说的这些是对事情结果的分析。而不是事情本身的规律。反正这种事情,我是唯物主义的立场。”
  钱清想了想,还是愿意跟随霍崇,但是这道士的话却也想去了解一下。只能说道:“先生,我去稍微了解一下,可以么?”
  “可以。不过我问你,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这句话要点在哪里。”
  “可以攻玉?”
  霍崇摇摇头,“不,我认为的要点在于,它山之石。先明确了,别人的石头再坚固,也是别人山上的。不是我们山上的。若是觉得别人山上的石头结实,就把别人当了自己人……”
  “放心吧,先生。我明白。我绝不会弄混了彼此。我之前没有去问,只是怕先生生气。我现在可去问问。”
  霍崇看着钱清兴高采烈跑了出去,心中一阵无奈。这倒是能理解的,即便是再唯物主义的人也会有好奇心。霍崇年轻时候反对封建会道门,现在也反对。但是对于神秘主义的好奇心也并没有被彻底熄灭。这种好奇心也是生命能进化的基础。
  那些未知的地方即便是深渊,也是忍不住要凑过去看看的。
  不过当下霍崇是没心情没精力去纵容好奇心。满清的威胁越来越近,如果丁举人带来的消息没有错。两个月内,也就是秋收刚开始的时候,两万清军就完成了编组,发动进攻。
  这个选择真特么阴损啊。霍崇恨恨的想。这帮选择此时进攻的渣渣们,一定要他们死!
第一百六十章
反复横跳的局面(七)
  丁举人通过八爷当下极为有限的人脉将消息送进京城。看着丁举人言简意赅,只有当事人才明白的言语写成的书信下面的时间,八爷心中生出一阵感慨。真的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到了危难关头方才明白谁是真心。
  从时间来判断,这消息的传递速度并不比八百里加急慢了多少。可见这些人数量虽少,在反对雍正暴政方面的心情都是想通的。若非完全不能接受雍正,这些人也不会如此坚定的和八爷走在一条道上。
  将信纸上的东西记在脑子里,八爷到了厨房,把纸投入炉灶。看着纸片变黑,迅速被火焰吞噬,八爷想起了被自己弄死的刘叔。
  杀刘叔的目的很简单,不让雍正得到更多关于霍崇的消息。当时八爷并不知道最终能如何利用霍崇,但是霍崇闹的越大越好。雍正难受就已经能让八爷开心,更不用说雍正若是将注意力都放到霍崇身上,就不太可能分出更多精力对付八爷。
  现在已经发生的事情证明八爷的期待没错,霍崇展现出来的聪明远超八爷想象,而霍崇到现在还不可知的背景更是有趣。一个工匠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皇家的事情。霍崇不仅知道,更是了解皇子之间的关系。在霍崇背后的那些人又该藏的多深呢?
  朝廷里头的人都是聪明人,只要对霍崇感兴趣的,都认为霍崇来历不明。刘叔的儿子的供词足以证明这点。成为刘叔弟子之前,霍崇经历过什么呢?总不可能突然就蹦出来这么一个大活人吧。
  八爷知道的可比这些人多得多。刘叔死前曾经详细讲述过霍崇出现时候的模样。令刘叔感到惊讶的是霍崇手上的那支闪动着莫名光亮的物件。还有霍崇一身质地难以形容的衣衫。其贵重是刘叔生平未见。
  刘叔好歹有些见识,知道如此穿戴的人定然非同小可。的确,存在杀人越货的选项。不过那是江洋大盗的选择。刘叔连一个山贼都不是,更没有胆子杀人。所以刘叔选择救下霍崇,甚至没有动霍崇身上的东西。
  除掉刘叔,就将这最重要的内容掩盖掉了。若刘叔还有什么没说出来,那是更好。连知道这些细节的八爷想起霍崇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都感到心惊。那些以为霍崇只是个普通人的大臣们只会吃更多苦头。
  想到雍正有可能在霍崇这里碰的鼻青脸肿,甚至大大影响雍正的威信,八爷就期待这一天尽早到来。
  纸完全烧成了纸灰。八爷考虑一阵,偷偷命人送出去一条消息,“谢赐履没有死”。
  没多久,京城内就开始流传出“谢赐履没有死”的内容。谢赐履在近期实在是太敏感,作为特务机关的粘杆处很快就注意到这个留言,赶紧写进了定期给雍正的密折之中。
  看到这条消息,雍正并没有感到高兴。脸色直接阴沉下来。
  一位巡抚在被俘前自尽,对于满清是个很正面的案例。正因为有表率作用,雍正才没有穷追谢赐履战败的罪责。更是给了谢赐履儿子谢济世发去慰问折子。
  大臣虽然战败,至少坚守了臣子的本分。皇帝也没有过份苛责,依旧给了这份忠贞以足够的宽厚待遇。整体上看,这还算完美。尤其是能够帮助改善一下雍正苛责暴烈的形象。
  可臣贞君仁的基础若是被动摇,谢赐履其实没死。雍正的宽容立刻就变成了昏庸,谢赐履的贞烈就变成了矫情。所有构架出来的美好统统变成笑柄。
  雍正只觉得血气直冲脑门。失败不可怕,雍正不喜欢失败,却早就学会了接受失败。但是被欺骗被羞辱可不行。那是另外的事情,决不能纵容的事情。
  已经有了决断,雍正叫过来张廷玉,“衡臣,你以为霍崇是流寇还是坐寇?”
  张廷玉已经花心思研究过霍崇,稍一思索,立刻答道:“此贼是坐寇。”
  “何以见得?”雍正想再敲定一下。
  “霍贼造反以来,并未离开山东,一直在其惯常行动之地往来。皇上,臣仔细问过兵部,也问过与霍贼相识的官员。所谓用兵飘逸,只是霍贼早就经营了商路。借着熟悉地理,霍贼才能往来其间。绝非霍崇有什么天纵之才。”
  听自己信得过的大臣破解了霍崇的一个要点,雍正觉得有些安心,“按你所说,若是朝廷遣人去要霍崇伏法受死,能见到霍崇么?”
  张廷玉一惊。最初听到雍正所说,张廷玉以为雍正要招安霍崇。哪里有皇上亲自下旨招安一个贼寇的。再一分辨,返现竟是要霍崇自首之后伏法受死。这更出张廷玉想象之外。
  那些与霍崇结识过的官员都说,霍崇虽然看着谦和,却是个内心极有主见之人。除非雍正拿捏住了霍崇极大的软肋,让霍崇不得不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在这种数败官军的局面下,霍崇不可能主动投降求死。
  但是张廷玉却没提这个茬,“皇上,若是派人去,是为了何事?”
  “朕想看看,霍崇是不是真的流寇。大军正在调动,若是能确定霍崇这厮还留在山东,就不用担心霍崇为祸四方。”
  张廷玉觉得这建议都有些离谱。可皇上这么说了,张廷玉也没办法全面否定。只能问道:“皇上想派谁去?”
  雍正的效率比八爷高,在京城内关于谢赐履没有死的传言还没到爆炸阶段,雍正派去霍崇那边的人就把谢赐履给带出了霍崇控制的地盘。得知护送这些人离开的霍崇竟然索要了八百两银子的“医药费”,雍正心里骂了几句。这霍崇什么时候都死性不改,死到临头也是如此。
  对于现任山东巡抚陈世倌竟然私下掏钱垫付这笔“医药费”。雍正觉得陈世倌也着实是多管闲事。
  不过陈世倌这边也验证了,谢赐履果然没死,只是受了重伤。
  五月十四日,直隶总督李绂刚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人前来传旨。李绂一看来传旨的人就知道事情不对。李绂对自己的操守颇为自信,知道不可能是因为贪污而被抓。那么被抓的理由只有参田文镜这件事。
  五月十六日,杭州。谢赐履的儿子谢济世的门也被敲开。已经脱下官服,换了一身普通人衣服的谢济世倒是没李绂这么聪明。直到听宣旨之人念了要将谢济世下狱,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但是两人都不知道,之所以雍正快刀斩乱麻的处理两人,恰恰是对比过两人参田文镜的折子之后,雍正认为两人是互相串联,在京城与外地一起发难。力求将雍正要树成标杆的田文镜彻底扳倒。
  参田文镜的人很多,不缺这两个。连雍正精选出来的张廷玉都当面对雍正说过对田文镜的一些不认同。这种单独的表态在雍正看来并没啥问题。所以之前雍正并没想过要将李绂与谢济世革职下狱。
  但私下串联就是另外一回事,朋党在雍正眼里对朝政的危害程度不亚于贪官。李绂与谢济世官声一直不错,这就更让雍正恼火。借着良好的名声私下组成朋党操纵朝政,这比贪官更可恶许多。
  想到好名声,雍正不禁又想起老八这个“贤王”。怒气不消,雍正对老八的老婆做了新的攻击,给与的评价是“狐媚”。
  老八收到了最新的消息,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的消息全部收到。看着容貌姣好的老婆气鼓鼓的模样,老八忍不住劝道:“上个被这么说的是谁,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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