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路易十四(校对)第26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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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带着这样的心情,美美地吃了一大锅。
  ——
  可惜侯爵的好心情一回到凡尔赛宫就被打破了。
  凡尔赛宫的房间数量惊人,但前来拜谒国王与国王爱重的人数量更为充沛,拉法耶特夫人因为曾经与奥尔良公爵同为某人的受害者,所以国王特意恩准了给她一个房间,不过后来拉法耶特夫人看到宫殿里的房间越发不足,也厌倦了与一些人虚与委蛇,就婉拒了国王的恩宠,搬出去住了。
  反正凡赛尔宫周边已经建起了无数如同别宫般的宅邸,一样有便利的上下水设施,花园与马厩,道路四通八达,没有任何不方便的地方,而且更适合拉法耶特夫人随时离开去巴黎拜访朋友——一些朋友来了凡尔赛也能借宿。
  但因为她最新接到的工作,蒙庞西埃女公爵慷慨地让出套间中的一个房间给她借住,毕竟王太后与王后等贵女每日都要细细垂询,再让拉法耶特夫人乘着马车再从外面赶过来,实在是太劳累了。
  侯爵将母亲送回套间,蒙庞西埃女公爵善解人意地将距离自己最远的一个房间给了拉法耶特夫人,不是她有意怠慢,而是作为国王最亲近的几个人之一,女公爵的套间外总是排满了想要见她的人,就算他们不敢吵嚷,要一一敷衍应付一番也是让人烦恼的事情。
  一回来女公爵的侍女就赶了过来,委婉地询问拉法耶特夫人是否愿意去女公爵身边陪伴一会,拉法耶特夫人与女公爵之间的情分也不单只在金主(拉法耶特夫人的第一本书就是为女公爵所写)与被雇佣者之间,她端详着侍女的神色,猜到女公爵一定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才会如此急切地需要她的帮助。
  她嘱咐了儿子几句,就离开了,侯爵原本想要立即离开,与那些进了凡尔赛就不想离开的人不同,他宁愿换了衣服在街头巷尾的小酒馆里与彼此都不知底细的外乡人一同痛饮,也不想永无休止地谄媚与被谄媚。
  结果他一下子就被王太子抓住了。
  小路易的脸色极其严肃,让侯爵都吃了一惊,就算是伊斯坦布尔的商人都知道法兰西的王太子与他的父亲不同,是个温厚内敛的好人,他做出这种姿态……对侯爵来说几乎是第一次看到。
  “我和祖母吵了一架。”小路易说,而后停顿一下,纠正道:“和所有的人都吵了一架,除了父亲。”
  主要是会因为没人敢去打搅威严日盛的路易十四。
  “你们在争执什么?”侯爵好奇地问道,如果说王太子与大臣或是将军起了争执,不,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路易十四还在王位上,无论是谁都不会去和王太子太过亲密——遑论那些需要争执的重要事情——不重要的事情他们定然会无下限地迎合王太子,除非是路易十四持着反对意见。
  小路易叹了口气:“我想取消……更衣礼。”
  更衣礼,事实上这只是一种为了便于称呼而创造出来的名词,因为这个仪式既不会明晃晃地写在婚姻契约上,也不会公之于众(对大部分人而言),宫廷中的人也从不提起——这种几乎可以视作下马威与羞辱的行为。
  当今的王太后,王后都曾经经历过,就连路易十四的女儿伊丽莎白也未能幸免(虽然到了伊丽莎白这里这个仪式几乎就是一个象征性的流程)——远赴普鲁士结婚的大郡主也因为普鲁士与法兰西没有紧紧连接着的国境线,只在自己的房间里被侍女们环绕着换了普鲁士的服装就算完成了该项仪式——但这项仪式确实存在没错。
  在呈给王太子小路易的迎接新妇的流程表中,就有这么一项——依照传统与商定的条约,葡萄牙公主伊莎贝拉在乘船越过大西洋抵达南特后,法兰西人的港口将会停泊着一艘既不属于葡萄牙人,也不属于法兰西人的船只,伊莎贝拉公主要在这艘船上,在双方证人,也就是葡萄牙人与法兰西人的注视下,脱掉所有属于葡萄牙的衣物与饰品,连一根纤维都不能留下,然后换上属于法国人的衣服,鞋子,才算是真正成为了法兰西的王太子妃。
  对此,侯爵虽然是个男性,但因为他的母亲拉法耶特夫人就是宫廷贵女,长随王后以及女公爵身侧,所以对这个仪式的内容还是很了解的,也避免了王太子必须详细描述这个问题的尴尬——然后他就听王太子说,他有意在流程中取消这个环节。
  侯爵顿时犯了难。
  这个时代的人们令人咋舌地对这种细枝末节格外精心,关切备至,当初路易十四是以太阳王的身份压制了所有前来迎接新妇的瑞典人才能免于伊丽莎白公主遭受这份磨难,大郡主则是因为普鲁士国王需要向法兰西国王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才能拿到左右摇摆的资格,按理说,要面对这桩难事是葡萄牙公主,没人会在意——但王太子就提出,要取缔这一令人难堪的仪式。
  反对者很多,不完全是出于私心。不管怎么说,因为当初伊丽莎白公主不算是完全完成了这桩仪式,依然有人质疑她对瑞典是否有足够的归属心,这点直到瑞典王后生下了卡尔十一世的继承人才算结束。
  葡萄牙公主的身份原本就有点碍难,如果伊莎贝拉公主没有履行这项义务,会不会也有人以此为理由来攻讦她呢。
  “她有我。”小路易简单地说。
  小路易是有个榜样的,那就是他的父亲路易十四。当初因为特蕾莎王后的嫁妆迟迟没有抵达法兰西,无论宫廷还是朝廷内外都有不少恶毒的流言,就连同为西班牙哈布斯堡公主的王太后也曾冷待过王后很长一段时间,但路易十四却从未动摇过,他温和有礼地对待自己的妻子,尊重她,与她分享权力,他的态度让特蕾莎王后得以在卢浮宫与凡尔赛宫立足——相比起路易十三的妻子,也就是王太后,她真是太幸福了——后者的丈夫曾有二十年不曾与她同床共枕,而人们一味地苛责这位妇人居然没能给国王生下儿子……
  路易十四也教导过自己的儿子,无法保护自己的妻子,反而跟随旁人指责与伤害她的人,不说在道德层面如此,至少在责任感上,是有所欠缺的——这点与旁人的说法截然不同,对此路易十四也做了解释——因为国王的权力过大,能够被他信任的人又太少,所以一旦能够取得国王的信重,其收益简直无可计数,但作为妻子,王后天生就是国王的盟友,她若是能够得到国王的爱,就等同于夺走了这其中最好最大的一颗果实,而且轻而易举。
  所以一般而言,本国的大臣与贵族们都会竭力破坏国王与王后之间的关系,他们宁愿去阿谀奉承一个违背道德的“王室夫人”,也不愿意向王后屈膝低头,虽然他们的理由一贯冠冕堂皇——当然,他们会对王太子说,担心一个外国女人对他影响过大,以至于动摇了法兰西的根本。
  “但,”路易十四笑着对小路易说:“我尊敬你的母亲,也有心爱的人,但她们又何时改变过我的决策呢,除非我原先就想要这么做。将来你也是如此,若是你做出了拙劣的计划,或是愚蠢的行为,别去责怪任何人,因为如果你被影响到了,也是你愿意被他或是她影响到,这仍然是你的错。”
  小路易深深地将这番话记在心里,这是他的父亲,一个伟大的国王所说的,难道不比那些学者与政客们的耳语来得可信?他在阅读那份流程的时候,一直在思考,作为法兰西将来的国王,是否要用这种……堪称无聊的手段来折辱自己未来的妻子,难道羞辱一个人就能让她崇敬和爱慕自己吗?就算是个乞丐,又或是个无恶不赦的暴徒也不会这样认为。
  他看过每一封伊莎贝拉写给自己的信,也留着自己写给伊莎贝拉的每封信的底稿,他曾经劝慰过这个被罪恶感折磨了多年的女士(她与她的父亲与母亲都不同,依然保有一颗纯洁的心),他许诺说,只要她来到法兰西,就能得到自由、爱和尊严。
  然后呢,在她的脚触碰到法兰西的泥土之前,首先要在一群陌生人面前……直到身无寸缕?
  这就是他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王太子不愿意,但这种行为无疑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第四百八十二章
法国王太子的固执(下)
  凡尔赛的一天是从早上七点——如果是夏日,或是早上八点——如果是冬天,开始的。
  在路易十三时期,所谓的大小起床式就有了雏形,但路易十四对让那些尊贵的先生们来注视着自己起床,服侍自己洗漱更衣毫无兴趣,在日耳曼昂莱流亡的时候无人追随,等他回到了巴黎后也从不提起这桩事情,只偶尔会允许同寝的奥尔良公爵,或是大孔代,孔蒂亲王这些拥有波旁姓氏的显贵在一旁说说话——大多与前一晚的工作有关。
  大约九点的时候,国王将自己打理完毕,用了简单的早餐后,前往皇家小礼拜堂望弥撒,这也算是一种必须的表态,毕竟法国国王与教会的关系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
  望弥撒过后,国王会特意从整座一层厅堂穿过——从玛尔斯厅到维纳斯厅,穿过胜利女神厅,再到尼普顿厅与巴克斯厅,在这段路上两侧都是暂时没有资格单独觐见国王的人,他们急切地提着脚尖,向通道的末端眺望——有时候他们还未看见国王,就知道国王已经来了,因为一旦路易十四到了那里,那里就会立即悄无声息,因为谁也不敢,不能与不愿意忽略国王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表情。
  路易十四持着手杖徐徐走过人群,锐利的蓝眼睛扫过每一张期待激动的面孔,如果某张面孔给他留下过印象,或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又或是他身后跟随的亲近之人悄声提醒,他就会驻足在这个幸运儿的面前,询问对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告知国王。
  有一些路易十四通过“非正常”渠道知晓的事情就是通过这种方法处理的,他总不能明明白白地和大臣说,你的乐师、仆人或是亲密的爱人就有可能是我的密探吧,他让一些灵巧的人代他提出问题,接下来要寻求解决的方法也就顺理成章了。
  像这样的幸运儿一天通常都有三到四个,身份各有不同,有教士,有爵爷,有工匠或是农夫,虽然比起法国的两三千万人口这个数字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计,但也让法兰西以及所有能够被太阳王的光辉照耀到的地方,鲜少有什么令人无法置信的暴虐行为得以长久地存在。
  穿过这条长长的通道后,国王向民众们告别,登上通往二层的楼梯。十点到十二点是国王的工作时间,与东方的君王一样,路易十四并不总是在旷阔的朱庇特厅处理国事,更多的时候他会选择自己套间的小会客厅、书房或是任何一处他觉得比较惬意的地方,甚至是在庭院里——有幸在这个时间段觐见与参与国王的人屈指可数,各个权势熏天,把持着一项或是多项重要的工作。
  十二点到两点是路易十四的休息时间,两点到四点他和大臣们继续工作,四点后就是国王的个人时间,与家人相处,阅读,听音乐或是打打牌。
  以上情况有时候也会视国王是否想要狩猎,跑马或是举行宴会,又或是做大弥撒而改变或是暂停,尤其是在路易十四征服了佛兰德尔之后,国王就愈发地随心所欲——如果他定下了时间,是的,他会准时,但如果没有,那么所有人都要按照国王的需求行动。
  今天上午,大臣们鱼贯而入的时候,就发觉他们的陛下似乎又有了什么别出心裁的新想法,他们在心里反复滚动着自己所要负责的内容,确定其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错后略微安了安心,分别依照身份与国王的亲密程度一一落座。
  今天没有什么重要的议题。西班牙的亲法势力令人失望,在五旬节前,已经被那些“谋逆者”——这里是说那些决意要迎利奥波德一世的儿子腓力为国王的人,逼迫到了安达卢西亚地区,他们向法兰西频频求援,显然快要支持不下去了。鉴于加泰罗尼亚地区已经成为了法兰西的囊中之物,如计划的那样,路易十四将会率军亲征——以其子卡洛斯三世的名义,攻占整个西班牙。
  比起那些热血沸腾的将军与士兵们,这些大臣还是有些微微的遗憾,毕竟对他们来说,如果能够通过谈判、贿赂与交易来得到西班牙,总要比通过军事力量来得到它的好。不过对国王来说,若是通过一场浩大的战役来征服西班牙,当然,就那些牺牲的人与沉重的军事支出而言,不是好事,但对波旁,这种方式或许更有利于今后几十年或是几百年的统治。
  既然决定了,路易十四也不是第一次御驾亲征,而且如今的法兰西有了更为强大的力量,更先进的装备,更勇敢的巨人,更充足的补给与热爱到付出一切的君王,他们更没有必要忧心忡忡。
  路易十四已经决定在王太子的婚礼后动身,也已经安排好了这个时期的种种事宜——主要还是王太后代为摄政,当然,主持政务的还是奥尔良公爵、柯尔贝尔、孔蒂等重臣,但在国王康健的时候,王弟与王太子都不能冠上“摄政”的名头,若是如此,就几乎是在公开表明他们意欲染指王座,形同谋逆。
  当初路易十四生命垂危的时候,王太后与马扎然主教企图将奥尔良公爵推上“摄政国王”的宝座,奥尔良公爵勃然大怒并坚决拒绝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如果他接受了,那么就算路易还能康复,今后的国王也只能是菲利普,路易要么被终生以一个不知名者的名义被囚禁,要么被永远地放逐至里世界。
  路易十四也不打算触动大臣们那根过于紧绷的心弦,他让奥尔良公爵参与政事,上战场已经招来了无数非议,到现在看到奥尔良公爵出现在国王身侧,依然有大臣神色微妙,所以,虽然王太子已经到了当初路易十四亲政的年龄,他还是不能出现在议政之处。
  但今天似乎国王有心确立另一个例外,他在上午十一点一刻的时候就结束了会议,当国王起身后,大臣们跟随着他依次离开——就看到王太子小路易正紧张地站在门外,他们还以为王太子是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的父亲说,正准备回避的时候,却听到路易十四说:“好了,孩子,现在这里归你了。”
  几个大臣不由得变了脸色,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王太子就握紧了手中的帽子,昂然步入法兰西政治中心的中心,又有如旺多姆公爵,以及孔蒂亲王等波旁成员,还有数位公爵,高级教士也随同一起入内,这时候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口:“陛下……”
  “啊,别担心,”路易十四笑着说道:“不过是做父亲的暂时借给孩子一个房间罢了。”
  还有人要说些什么,但已经有人拉住了他,后者做了个手势——意指旺多姆公爵,旺多姆公爵虽然出身不那么正统,但无可否认的是,他如今是波旁家族中辈分最高,年纪最长的一个,他们应该相信性情敦厚的王太子不会做出什么无礼之事,也应该相信旺多姆公爵不会放任灾祸的根苗肆意生长。
  ——
  王太子小路易将帽子递给随从,在书桌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当然不会去坐在书桌后面,那是父亲与国王陛下的座位。但可能只间隔了几秒钟,他有站了起来,不过很快他又坐了下去。
  旺多姆公爵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王太子与他的孙子约瑟夫年龄相仿,在军事学院中是同学也是好友,他对小路易并不陌生,可以说,他与路易十四一样,对王太子的此番作为并不气恼,甚至有点期待……这个一向温柔可亲,几乎可以说是有点软弱的小殿下,要如何来打他人生中的第一仗呢?
  小路易不是一个心性卑劣的人,不,应该说,他德行高洁,为人良善,又兼身体康健,容貌俊美,心思细腻头脑聪慧,也难怪如腓力四世,查理二世,利奥波德一世等人在继承人问题上都要嫉妒得眼睛发红——要知道有时候能够有一个足以承载得起父辈遗馈的儿子简直比创下一番伟业更重要,更关键。
  可对一个国王来说,有路易十四,太阳王这么一个父亲,又实在是太悲惨了。
  没有任何一颗星辰的光芒能够越过太阳,路易十四如果能够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中获得最后的胜利,又不至于令得国家虚空,那么他的功绩只怕数百上千年后也未必有人能够超越,遑论紧随其后的小路易。更别说,他不可能如父亲那样驰骋疆场,为法兰西拓地开疆——如今法兰西已经有了三分之一个欧罗巴,再加上同样属于波旁的西班牙与波兰,已经有人高喊起“凯撒”的名字——这次利奥波德一世能够联合起那样多的国家,甚至教会来阻碍法兰西的波旁取得西班牙,不就是因为害怕那座可怖的帝国再次真正地出现在这块大陆上么?
  所以,明眼人都能看出,一旦为次子夏尔取得了西班牙国王的王位,法兰西这座黄金马车疯狂驰骋的脚步就要缓慢下来了,在小路易统治这座王国的期间,不会再有什么显赫的功绩,令人赞叹的奇迹,最后献媚的学者在撰写有关于路易十五的传记时,都会觉得难以入手。
  但事情果真如人们看到的那样简单吗。怎么可能呢。小路易将要戴在头上的王冠可能比以往的任何一个国王都要沉重,他的道路也要比任何一个国王都要来得扑朔迷离,无法捉摸。法兰西以及其属地已经庞大到了近乎无与伦比的地步——胜过任何国家,还有数之不尽的骁兵勇将,耳目肱股——这些人,像是沃邦,孔蒂,卢森堡公爵,卢瓦斯侯爵,柯尔贝尔等人,固然在路易十四面前俯首帖耳,温顺可信,但他们会愿意屈服在一个温和的年轻国王面前吗?
  哪怕是那些年轻人——即便小路易也在军事学院就读,他也不能保证那些天赋卓然,性情高傲的同学们会向他低头呢。
  在王太子注视着某人的时候,某人会谦恭地低头屈膝,但等他转过身去,他能感觉到,聚集在他脊背上的视线几乎都充满了估量与疑虑。
  他真的能接过路易十四留下的权柄,并且将法兰西带上更为辉煌的道路吗?
  小路易不能确定,他只知道,他必须通过这场测试。
  是的,只是测试而已。
  他环顾四周,这里都是父亲爱重的大臣,他们静静地等待着,没人催促,也没人露出轻蔑的神色,但这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他的父亲。他摸了摸外套内侧,里面装着他和几个好友——以拉法耶特侯爵为首的几个人,连夜为他撰写的演讲稿,厚厚一叠,里面写满了所有可用的理由与确凿的论据,可突然之间,一阵冲动攫住了小路易。
  假如是父亲站在这里,他会说些什么呢?
  小路易不知道,但他想,他的父亲与国王,是绝不会与他预想的那样,向臣子陈情祈怜的。
  他站起来,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笔直,然后人们就听他平静地说道。
  “我们必须确认三件事情,诸位,第一:法兰西比葡萄牙更强大。”
  “第二:太阳王的伟大无人可及。”
  “第三:我是法兰西的王太子,是太阳王路易十四之子。”
  说完,他就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
  邦唐深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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