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臣遗梦(校对)第8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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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秀保早些时候便从中山广弘口中得知,大野治长会派人假借淀姬的名义邀请自己提前前往大阪,可他没想到使者竟是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况且自己并未做什么过激的举动,他这番表现究竟是为了哪般?
  “堀野大人,”秀保咳嗽了一下,严肃地说道:“远道而来不知所谓何事,难道少主和夫人有什么急事么?”
  “少主?夫人?急事?!”堀野幸澄汗如雨下,“难道他已经知道少主和夫人的事了?”他忍不住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水,浑身颤抖着一言不发。
  “堀野幸澄,大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望着眼前这扭扭捏捏的少年,秀保终于憋不住了,用低沉的嗓音怒吼道。
  “殿、殿下饶命!”
  让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被秀保这么一吓,堀野幸澄顿时像一团烂泥般瘫伏在地,颤抖着身躯,一个劲地磕头请求秀保的原谅。
  “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秀保虽是惊讶,却也乐得就坡下驴,倒想听听眼前这名少年究竟知道多少机密。
  堀野幸澄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不过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本来毛遂自荐,主动争取担当使者的他,这一路上却一直是惴惴不安,特别是进入郡山城,看到秀保拥有如此庞大的实力后,他对大野治长逐渐丧失信心,再经过秀保这般引人遐想的询问,终于,他把自己给击垮了,活命已经取代立功,成为他目前最大的渴望。
  基于此,堀野幸澄一字不落地将自己知道和盘托出,不仅包括参与行动的主要人员、攻打本丸的具体细节,就连大阪内外的排兵布阵、人员驻防,他也是努力回忆起来告诉秀保,生怕胶袋不完全而遭杀身之祸。
  就在他竹筒倒豆子般干净利索地讲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时,在座的众人或惊,或怒,或恐惧,或叹息,有的叫嚣着攻打大阪,有的却劝秀保从长计议,总之,整个房间乱作一团,唯有藤堂高虎在旁坐着一言不发,悠悠地品着秀保赏赐的冻顶乌龙,据说是占据台湾的红夷所贡。
  这与现场气氛格格不入的一幕自是被秀保发觉,他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之后微笑着向藤堂高虎询问道:“看来你又有好主意了?”
  藤堂高虎见众人都满怀期待地望着自己,便徐徐放下茶盏,笑着反问道:“主公自己可有想法了?”
  秀保摇了摇头:“感觉很棘手啊,你说我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论打仗本家可不曾怕过任何人,在朝鲜时即便面对明军,也不会主动退缩。但是,大阪和朝鲜不一样,那里是天下的中枢,太阁去世仅半年便擅动刀戈,即便取胜,恐怕主公后见之位也会不保。”
  “那你的意思是躲在郡山,任由修理和少将挟持少主?”秀保对藤堂高虎的似乎不太满意,自己毕竟是秀赖的后见,如果任由事态恶化,到时候还是免不了引咎辞职,这和出兵大阪又有何异。
  藤堂高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如今大阪城内真正愿意为大野治长卖命的军士只有青木、中岛手中的三千人,这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并不愿意与本家为敌;除此之外,三田城的山崎家盛、御牧城的津田信成也能掌握一部分兵力,当然御牧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最后,便是前田家的三百精锐,他们可是狠角色,不仅代表的是前田家,而且是越中少将得以主导整个过程的重要砝码,试想一下,若是他们不参与起事,少将受人质疑不说,恐怕在大阪的地位也要大打折扣了。因此,主公当务之急并非率兵攻城,而是想办法将这三股势力逐个击破,当然,冲突是难免的,可最好还是避免发生在大阪内。”
  “避免在大阪内?你的意思是将他们引出城来?”秀保对藤堂高虎的这个设想将信将疑,“大野治长再怎么蠢也不会舍弃坚城不用,选择在野外与我交战吧?”
  “这又不是不可能,”藤堂高虎微微一笑,略有些得意地回答道:“只要抓住他的命门,就不愁他不出来。主公,听说过‘东玉入道’么?”
  秀保摇了摇头:“那是何人,听上去是什么人的法号。”
  “新庄东玉入道直忠,又称新庄东玉,是我在朝鲜作战时结交的好友,虽说已经出家,可还是经常来臣下府中做客。”藤堂高虎解释道。
  秀保并未觉得此人有何名气,便继续追问道:“这个新庄直忠难不成就是你说的命门?”
  藤堂高虎并不急于表态,而是轻轻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他是没什么名气,不过他的兄长,主公应该听说过。”
  “是谁?”
  “新庄骏河守,”藤堂高虎脱口而出,“摄津国高槻城城主,新庄骏河守直赖。”
第217章
只要一千?
  对于新庄直赖,秀保知之甚少,唯一的印象便是此人曾经是关原之战中少有的几位先被改易,后又恢复领地的大名,其家族世袭常陆麻生三万石,中间一度沦为旗本,但最后还是获得一万石知行完成了复兴,直到幕末,以子爵的爵位延续至今。虽说并未在历史长河中起到什么重要的角色,但麻生藩的经历,却是江户时代相当一部分小大名的真实写照。
  虽说关原之后投靠了德川家康,可秀保并未因此对新庄直赖心生厌恶,他觉得这是小大名为了保存家业所做的艰难选择,倒也无可厚非;相反地,对于小早川秀秋、赤座直保这样临阵里切的叛徒,秀保则是恨得咬牙切齿,不管三成是否有错,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在当时可能会为自己赢得一番名利,但传至后世,绝对会是众人耻笑和唾弃的对象。
  正如明末的黄宗羲、顾炎武,他们一直活跃在抗清前线,虽然最终无力回天,但也并未因此加入满人组建的朝廷,而是回归田园,潜心研学,这种人,秀保不但不会埋怨,反而因为他们失败后的选择而多了几分钦佩;至于“三顺王”、洪承畴、李成栋、吴三桂之流,就和临阵倒戈的西军诸将无异,彻彻底底地沦为罪人,即便有百般借口,可他们调转枪头屠杀汉人都是无可反驳的事实,终将被钉在民族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超脱。
  因此,秀保怀着一种平静的心情等待着藤堂高虎的锦囊妙计。
  “主公可曾知晓,前田家的三百精锐是由哪里开进大阪?”藤堂高虎问道。
  “当然是北国街道。”秀保脱口而出,金泽城位于北陆道,若是想进入畿内,当然要走北国街道。
  “走北国街道只能抵达近江,若是要行进大阪,还要改走哪条街道?”藤堂高虎试图给秀保一些暗示。
  秀保倒也不含糊,随口说道:“要在近江、山城、摄津交接的山崎一带改走山阴道,之后往西进入高槻城,南下走高槻街道方可过天满桥进入大阪,高虎,这些东西我都知道,你究竟想问什么?”
  “主公自己都说出来了,臣便没什么想问的了。”藤堂高虎会心一笑,便端起茶盏自顾自地品了起来。
  “我说出来了?”秀保仔细回想方才说的话:“摄津、山崎、山阴、高槻、大阪……摄津、高槻、大阪……高槻、大阪?!”
  秀保突然明白了藤堂高虎的意思,兴奋地冲着高虎大声问道:“难道你已经说服了新庄骏河守?他已经将前田家的军势拦在路上了?!”
  藤堂高虎见秀保这般表现,也是不禁一笑,“终究还是个孩子啊。”高虎和蔼地看着秀保,目光如慈父般温和而又值得依赖:“没错,前些日子街道浅井大人的密报后,臣便暗中联系了东玉入道,由他出马,新庄骏河守很快便决定听从臣下的计谋,在高槻城以‘未得五大老和五奉行通报,不得擅自进入上方’为由将横山山城守率领的三百军势‘暂时安置’在高槻以北的支城中。骏河守告诉横山,他不能确定这三百人是前田家的军势,除非横山派人去大阪请越中少将前来说明,他才肯放行,否则,决不让这三百人马出支城一步。”
  “民部果然是本家的第一智将啊!”在一旁听得心服口服的小宫山晴胜由衷地发出赞叹,虽说他以智谋将关东搞得一团乱,可比起藤堂高虎,却是自愧不如,仅仅两天三时间,便能想出这样一条妙计,这般随机应变和机敏绝非自己小打小闹可以比拟的,“丰臣第一智将”的名号绝对实至名归。
  听到小宫山这么说,秀保也是频频点头,回想起三年前来到这乱世,本来岌岌可危的家业,多亏了藤堂高虎和岛清兴从旁辅佐,才会有今天这般成绩。特别是藤堂高虎,在丰臣秀长死后忠心依旧,一直为本家的繁盛殚心竭虑,尽忠尽责。每次遇到困难时,他都会为自己提供必要的建议和参考,助自己摆脱困境,有时候秀保真是觉得,藤堂高虎就像是父亲呵护儿子一样,用心辅佐自己,而秀保也发现,自己也逐渐像儿子对待父亲那般尊敬、钦佩着藤堂高虎,如此复杂的情感,诠释的是另一种君臣关系,虽不等级森严,却能将人心牢牢聚集在一起,也许,这便是秀保不知不觉中焕发的魅力吧。
  “照你的意思,前田家的军势已经被控制住了?”秀保乐呵呵地问道。
  藤堂高虎放下茶盏,慢悠悠地点了点头:“不错,此前骏河守临时招募了七百农兵,使得总兵力达到一千五百,以此对付已经放下武器的三百军势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那我就放心了,”秀保欣慰地说道:“没了这三百人,本家的压力可就减轻不少啊。”
  没想到此时藤堂高虎却大笑起来,惹得众人莫名所以。
  “高虎,难道我说的不对么?”秀保也是一阵迷糊,“少了这三百人的威胁,我不该高兴么?”
  藤堂高虎摇了摇头,直起身子回答道:“当然值得高兴,可主公只是着眼于此么?方才臣下说到让横山山城守派人去请越中少将,您就没想到什么?”
  “派人去请越中少将?”秀保暗自思忖一番,喃喃道:“你的意思是,可以趁此机会将少将引出大阪?”
  “正是如此。”藤堂高虎满意地笑了笑:“为了主导这次行动,他是绝不会放任这支军势滞留在高槻的,况且骏河守曾告诉臣下,说横山山城守并不希望出兵搀和此事,因此找借口将军势由五百缩减到了三百,为此他还和少将起过争执。这番滞留在高槻,少将一定会觉得是山城守故意为之,为了达到目的,他绝对会亲身赴营。”
  “以大野修理的谨慎,以及对少将的怀疑,他绝不会放少将独自出城,而是要派遣一支军势随行,这样一来,城内的力量也会遭到削弱。”秀保心领神会,顺着藤堂高虎的思路继续说了下去。
  果然,藤堂高虎颇为欣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试想一下,这番行动除了少将,前田家并未出现一兵一卒,若是此刻连少将也出城而去,岂不是将罪名全推到自己身上?况且,少将是五大老之一,有他在可使得名真言顺,否则,就自己一个小小的修理亮,怎能降得住七手组和参与行动的两位大名呢。因此,臣敢断定,只要少将出城,修理一定会派人跟随,而且人数绝不会少于前田家的人数,嗯…至少会有五百人。到时候,大可派五百军势于半路截杀之,如此一来,修理手上最多还能调动两千五百人。”
  “可反观本家,收买了津田长门守作为内应潜入大阪,这三百人绝对可以抵挡驻扎在玉造口的军势,此外,速水甲斐守控制大阪西侧水域,并且得到驻守大阪西面九桥的两位七手组组头支持,由此攻入三之丸轻而易举,本家出兵五百,加之两位组头的三千,对付除去防守极乐桥、京桥、平野口和本丸的大约一千左右的叛军,岂不是轻而易举?恐怕到那时神兵天降,无需多动刀枪便能让青木一重主动开城了。”
  “总共只要一千人?本家只需要派出一千人便足够了?”在藤堂高虎的谋略面前,秀保完全是无话可说,原来,在自己愁眉不展之时,他便已经胸有成竹,胜券在握了。
  “高虎,你可真是让人畏惧啊。”秀保不禁打了个冷颤。
第218章
天罗地网
  庆长三年腊月二十八日正午,秀保命藤堂高虎率领小宫山晴胜、小笠原隆清以及三百名由霸王备假扮的家眷、侍从,押运着十余车进献给秀赖和淀姬的礼物佯装本家主力,由郡山城出发,沿奈良街道向大阪惣構空堀附近的平野口行进;与此同时,秀保本人则乘船秘密前往岩室城,与事先驻留在纪伊国的那须资吉会师,之后在数艘商船的掩护下,率领三百名枪足轻、二百名铁炮足轻以及三门大筒,与速水守久一同前往木津川东岸的博劳渊水寨。
  此前一刻,堀野幸澄便奉秀保之命先行返回大阪,向前田利长和大野治长告知秀保已经出城的消息,并且暗示两人秀保此行并未携带太多兵士,可在半路实施截杀,无需等待他们抵达三之丸的玉造口。
  本来前田、大野皆对这一提议表示赞同,并已准备抽调青木一重的八百御马廻埋伏在距离平野口南端五里处的小桥村(即历史上大阪冬之阵“真田丸”所在地)篠山北麓伏击秀保本队,无奈此时前田利长接到横山长知的书信,说是三百军势被新庄直赖围困于高槻以北的泽上砦,必须前田利长亲自前去方肯放行。
  前田利长立即将此事告诉大野治长,希望大野能暂代总大将一职,而他自己则率十二名马廻前往高槻,一旦“误会”解释清楚,便立即携三百精锐返回大阪增援大野军。
  果不其然,大野治长并未爽快地答应前田利长,而是以“顾及少将安全”为由,派遣中岛氏种麾下大将江原对马守高尚率五百御马廻“陪护左右”。
  考虑到兵力不足,大野治长临时将山崎家盛的五百军势分成两股,其中三百人交由中岛氏种,加之此前安排的五百人,驻守南门的总兵力达到八百之众;剩余的两百人则由山崎家盛指挥,转移到大阪北入口京桥一带驻防——这里是前田家三百精锐进城的必经之路,大野治长之所以放置如此少的兵力,原因无他,乃是坚信前田军和江原军会一同由此入城,到那时,这里便有一千人驻守,绝对无懈可击。
  由于接到秀保改走平野口的线报,大阪东面的防守自然也就薄弱了许多。起初,大野治长仅打算安排津田信成的三百军势驻防北到青屋口,南到玉造口的东三之丸广大区域,不过这却遭到前田利政的反对。
  作为前田利长的弟弟,他的脑袋可比哥哥要聪明些:“津田长门守乃是狡猾奸诈之徒,若是将一方重担完全交给他,很有可能做出背信弃义,见异思迁的卑鄙行径。”为此,他向大野治长进言,从驻守内城(本丸、二之丸)的八百青木一重军中抽调三百人协防城东。
  而惣構以西的船场,如前文所述,乃是无关紧要之地,加之兵力不足,且有七手组中的两支驻守(船场、难波桥各一支),大野治长仅仅抽调二百名御马廻交由大野治房,让其沿九桥西侧来回巡视,一有情况便向三之丸汇报。这里所说的九桥并非一座桥名,而是密布大阪惣構西侧的九座桥的总称,最南端为鳗谷桥,最北端为今桥,两者相距近十四里,却仅有二百人把守,大野治房可不是傻瓜,软磨硬泡终于又从大野治长的亲卫队中调出了一百人,使得每座桥口的兵士勉强达到三十人。
  环城三面的惣構则是青木一重亲自率领三百御马廻镇守。
  所谓惣構,便是大阪的城下町,是三之丸以外的一片区域,这里作为平民商贾聚集地,地域宽广,地势平坦,本来非布置重兵很难固守,不过秀吉命人于其四周深挖堀壕,引淀川、大和川之水灌之,这才稍稍改变了三之丸的劣势。上文所说的九桥,便是由船场通往惣構的西面通道;至于东面,森口、大和三桥将三之丸与沼泽地隔开,易守难攻,况且有津田军和三百御马廻兼顾防守,无需青木一重多操心;因此,最关键的便是有四座桥通往上町高地的南面,这里才是青木一重重兵所在,三百军士有八成部署在这四座桥畔,一是防守,而是负责接应派往野外伏击秀保的军队。
  三之丸紧紧包围着二之丸,却也是一面靠水,三面被惣構包围,这里是大名屋敷所在地,本来也应该效仿惣構引水灌堀,可惜秀吉突然去世,这一计划也暂时搁置了,四周只留下二十余米宽的空堀,不过这也足以让人望洋兴叹了,想当年北条氏的小田原城也不过是八米左右的障子堀罢了。不过兵力着实吃紧,为了满足二之丸和三之丸的防守,大野治长仅是在三之丸通往二之丸的五个桥口——大手口、极乐桥、京桥口、青屋口以及玉造口的起端各配备二十名武士巡逻,至于桥口的防御,除了东面由津田军负责、北面京桥由山崎负责外,其余桥口皆被放弃,而是改由守备桥末端的虎口。
  剩下的五百御马廻以及大野治长的一百亲卫队则是留守内城,也就是四面环水的二之丸和本丸。这里的地形就如一个“回”字,最外面的“口”字是二之丸,里面的“口”字是本丸以及与之相连的西之丸。
  二之丸除去青屋、玉造、京桥三门外,仅剩下大手门(樱门)、极乐门需要防守,相对而言就轻松了许多,再者由于是内城,防御设施也是应有尽有,虎口自不必说,多闻橹、角橹、重箱橹一应俱全,大手门处更是有号称石山本愿寺时就不曾失守的“千贯橹”。
  话说当年织田军久攻不下石山城,于是军中便流传着“纵使用千贯作为犒赏,也要设法贡献这座城池”的说法,这座双层橹楼由此得名。当然这只是题外话,总之,对于防守二之丸,大野治长还是很有信心的,当然这一功劳不能便宜别人,他特地将三弟大野治胤安排在此,率领三百军势驻守。
  至于本丸,大野治长率堀野幸次及二百军势坐镇,虽然也是四面环水,但由于本身地域狭小,且主要是生活区,因此并不能很好的防守,大手门南面的丸马出已经算是最坚固的防线了,由此可见本丸防御的薄弱。说到这就要提一下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阪之阵”,冬之阵时德川军连惣構都未曾攻入(十万对二十万),而夏之阵时仅仅两天便灭亡了丰臣氏,原因为何?就是德川家康欺骗淀姬和秀赖,命人将除了內濠,也就是环绕本丸的壕沟以外的所有堀和水壕全部填平,如此一来,纵使有八万大军(幕府军十五万),又能奈何?所谓自毁长城,便是丰臣家灭亡的直接原因。
  当然,现在的大阪城还是固若金汤,不过大野治长忽略了几个事实:其一,他手中的兵力没有数万只有数千;其二,船场的两支七御马廻不一定会如他想象的那样保持中立;其三,他只是个家臣,并不能保证向秀赖效忠的七手组会完全听他吩咐,即便组头乐意,底层武士也不一定愿意为他卖命;其四,当然也是必要致命的一条,三千多人的军势却要八面张网,如此兵力分散,怎会有好果子吃?
  不过大野治长自有他的想法:八百对三百,伏击肯定成功,而伏击一旦成功,这些部署也就多余了,这样一来,上面的种种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实在不行,还有五奉行和五大老的调停,有前田利长在,要死一起死,他有什么好怕的?而前田利长是前田利家的嫡子,那是绝对死不了的,他死不了,我大野治长还会有事么?
  总之,“伏击肯定成功,即便失败也不会死”,这根救命稻草被大野治长抓得死死的,殊不知,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第219章
火攻筱山坳
  寒风瑟瑟,月色朦胧,伴随着飞扬的尘土和颤抖的大地,一名武士驾马飞速驶入篠山北麓的山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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