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臣遗梦(校对)第72部分在线阅读
“你以为老夫想这样么?”德川家康颇有些无奈,“你也知道,当年本家虽然转封到了的关东,可羽翼仍是遍布全国,从九州到近畿,从甲信越到奥羽,全都有本家的盟友,可是,这种联系网毕竟是暗地里的,不能暴露在太阁面前,因此,老夫一直行为低调,不敢太过声张,本以为这种优势会一直延续到太阁身后,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丰臣秀保,老夫的计划差点就被他毁了。”
“右府…这件事和右府也有关系?”本多正纯略有些吃惊。
“怎么会没关系,当年横扫东海道,将三大旗头一并剿杀,架空山内、中村、田中三守护,扶植西尾、有马、足洗三代官的好事不就是他做出来的么,当初本以为可以借右府的手除掉不听话的三家豪族,没曾想竟让他趁势将整个骏远三夺了去,数十年经营的成果果真是毁于一旦啊。”本多正信不无悔恨地叫嚣着,就连一旁的德川家康也是发出阵阵哀叹,后悔当初没有下定决心支援中村一氏与秀保背水一战。
看着面前两位哀怨连连的老者,本多正纯突然间从内心深处涌出了一股使命感:“臣听闻中村一氏已经宣布王土奉还,确实不能挽回,不过山内一丰和田中吉政不是还在么,能将他俩拉拢过来,本家也是可以扳回一城的。”
“正信,瞧瞧你这个儿子,到底还是年轻啊。”德川家康和蔼地看着本多正信,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本多家的少主。
“让主公见笑了。”本多正信微微欠身,转向本多正纯继续解释道:“弥八郎若真是那么容易,主公能想不到么,实话告诉你吧,就在中村一氏降服右府不久,本家便积极和那两家联系,可结果却让吾等大失所望,原本十余万石的大名,经过那次骚乱,全都暗中遭到右府的削减,田中家的五万七千石只剩下两万石,山内家的十二万石只剩下四万石,多下来的知行全被加封给了在骚乱中立有战功的亲丰臣大名和豪族,比如西尾俊实,由战前的一万八千石加封至战后的四万四千石,有马丰氏和足洗义先也都分别加封到了八万石和五万石,如此一来,田中和山内已经失去了在骏远三的话语权,与其耗费精力拉拢他们,倒不如开辟新的战场以稳定后方。”
“开辟新的战场…您是指东北地方?”本多正纯貌似明白本多正信想说什么了。
本多正信点了点头:“正是,本家在东北虽说表面上和伊达家、佐竹家相处和睦,但是你也知道,伊达的独眼龙,佐竹的鬼义重都不是好对付的货色,别看现在和你笑呵呵的,真到紧要关头谁知道会是什么个态度,当年的北条家就是前车之鉴呐。鉴于此,本家对下野的制霸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父亲大人分析的很对,可是上野最强的两大势力貌似和本家不对付啊。”
“本以为蒲生秀行娶了振姬会和本家站在同一条战线,没成想他竟然和右府结为异性兄弟,并预定了丰臣牧荑为嫡子龟千代的正室,这下两家的关系更为紧密了,而本家看来要失去这一重要的盟友了。至于宇都宫家,本来因为不肯接纳浅野长重为养子差点被太阁除封,右府当时虽然身在朝鲜,但却因为与宇都宫国纲有些交情,便写信给太阁和浅野长政为其求情。作为太阁的侄子兼外甥、长政的女婿,他的请求很快得到准许,宇都宫家仅仅以减封两万石了结此事,国纲因为此事对右府感激涕零,甚至准备亲自率领家臣前往朝鲜担当右府的宿卫,好在战争提前结束,他才没有去成。你说说看,这时本家提出和他结盟抵制右府能够成功么?”
“儿臣明白了,”本多正纯心领神会,微微颔首道:“因此,西下野的两家是拉拢不住了,主公这才决定巩固在东下野的势力。”
“东下野和西下野不同,豪族林立,互相独立,乃是以‘关东小战国’闻名于世,在本家的威压之下,没有哪家敢于不听号令,这种恐惧感是本家维持影响力的一个重要手段。”德川家康对于自己的威信很是自信,“但是,这种手段用久了,效果便会减弱,因此,需要每隔一段时间便重新树立威信,而树立威信的最好方法便是杀一儆百。”
“杀一儆百?”本多正纯重复道。
本多正信点了点头:“《汉书》有云:‘其有所取也,以一警百,吏民皆服,恐惧改行自新。’主公希望通过教训那些不听号令的大名来维护自己的威信,稳固在下野的权威,因此,实力靠前,而又经常不老实的大田原家便成了最佳选择。”
“教训可以,可是有必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么?”本多正纯实在不理解德川家康为什么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对本家根本构不成威胁的小大名。
德川家康也是一脸无奈,稍稍叹了口气道:“老夫也想息事宁人,可是他大田原晴清实在太不老实了,一连三任宿老的死都没能让他安稳,反而背地里和上杉家勾勾搭搭。作为抵抗上杉家的桥头堡,你能任由他和敌人暗通款曲?况且大俵清泰也不止一次向老夫表忠心宣誓效忠,你说,谁会有忠犬不用,而让不听话的疯狗看门呢。”
“既然主公有心提拔大俵清泰,那又为何要大田原晴清递交《知行奉还书》呢?右府可是比大田原更难对付啊。”
“大田原和大俵势成水火,他晴清能甘心情愿将领地交出来么?让他递交奉还书可就不同了,小仓光显死后,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需要找一个靠山为自己撑腰,而王土奉还则是个绝佳的机会,与其将领地让给大俵清泰,倒不如用来讨好右府以换取丰厚的俸禄,这笔账谁都能算得清吧。”
“原来如此,”本多正纯深以为是,“您的意思是,即便本家不作要求,他也是想将领地交给右府的,只是主公的谕旨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事实就是这样,”德川家康洋洋得意地点了点头:“既能让大田原主动交出领地,又能趁机扶植大俵氏统领东下野,还能借此机会牵制右府的大军,正纯啊,这招一石三鸟不是很简单么?”
第183章
骏河总代官
德川家康的一席话,让年纪轻轻的本多正纯钦佩得五体投地,在他看来,能在这样一位大名麾下效忠,应该是每一位武士最大的梦想吧。
“主公,这招一石三鸟虽然很有效,但您将大田原政清放走,可能会给本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啊。”本多正纯略有些担忧:“若是他抵达伏见,将在江户家发生的事告诉右府,免不了又是一阵骚乱,而且大俵氏对大田原本领的接管也会遭到五奉行的阻挠,到那时,石田治部可能就不会坚定地站在本家这边了。”
“老夫将那小子放走,乃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伏见的态度,看看他到底敢不敢对老夫动手,经你这么一说,貌似还真是有些麻烦,也罢,正信啊,你派遣忍者暗中跟踪大田原政清,等他进入中村家的地界便就地解决;至于下野方面,传我口谕给大俵、大关、佐野、成田四家,让他们联合行动,争取最快速度将大田原氏灭门,毕竟只是一座小小的水口城,我相信他们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办好;事情完成后,着令大俵清泰更名为大田原泰清,以晴清次子身份继承大田原氏,至于原本的七千石知行,事成之后,大关、佐野、成田各获得一千石,剩下的四千石归清泰所有,暂时就这么多,你们赶紧去安排吧。”德川家康也有些累了,打着哈欠回本丸去了。
十一月十八日,怀着杀父之仇和对领地被夺的怨恨,大田原政清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骏河国大宫城的城下町。由于盘缠用尽,早在翻越箱根山前,政清便忍痛驱逐了跟随自己的两名家臣;抵达兴国寺时,又有两名家臣甘心被卖给当地豪族,以换取盘缠供政清继续上洛;于是乎,抵达大宫城时仅剩下一名家臣陪伴在左右,没办法,政清只好向新任的骏河总代官足洗义先求救。
早在三年前的骏远三一揆时,足洗氏曾跟随大森氏一同抵抗秀保的讨伐军,好在最后关头,足洗义先亲自砍下大森治长的首级交予秀保,这才挽救了足洗家,战后出于稳定骏河、制衡中村氏的考虑,秀保任命足洗义先为骏河副代官,“辅佐”中村一氏管理骏河。此后,足洗义先对秀保惟命是从,秀保也加大了对足洗氏的扶植力度,逐渐架空了作为总代官的中村一氏。随着中村识时务地王土奉还,足洗义先的知行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五万石,顺利完成了从豪族到大名的转型,并且经秀保举荐,正式代替中村一氏成为骏河国总代官,一个乡间豪族能达到这般成就,足以让周边豪族为之侧目了。
作为实打实的丰臣派,听说大田原政清因为盘缠问题而上路觐见秀保受阻,心中顿时想起了一个讨好秀保的主意,即好吃好喝招待政清,并为他提供充足的盘缠,当然,这是有前提的,即要在秀保面前为自己说些好话,如果顺利的话,兴许还能获得个一官半职呢。
第184章
鹤丸纹和扬羽蝶
大田原政清对足洗义先的优待受宠若惊,自然是将那些只需要动动嘴皮的要求全盘接受,酒足饭饱之后便在大宫城的二之丸住了下来,准备休息两天,养精蓄锐后再行上路。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天还没亮,整个大宫城突然间嘈杂起来,睡眼惺忪的大田原政清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一边抱怨一边推开窗户,朝着不远处的大手门处望去,这一看不要紧,眼前的景象顿时让这个乡巴佬般的豪族大惊失色。
包括足洗义先的弟弟足洗义安在内的家中重臣,全部聚集在大手门外,像是在焦急地等待什么人的出现。不一会功夫,一名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黑色狩衣的中年男子,在百余名武士及身着夜行衣的忍者的前簇后拥下来到了欢迎队伍前,没等中年男子下马,足洗义先便首先迎了上去,躬身向男子行礼,礼数之完备让大田原政清颇感意外。
“新九郎,你能看清那人身上的家纹么?”大田原政清转身询问家臣大谷信亲。
大谷信亲乃是政清的侍读,也跟着阅读过不少书籍,说句实话,他的知识远比自己的少主渊博得多,因此,每有疑难问题,政清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大谷信亲。
大谷信亲也是不负所望,观察了好久后喃喃说道:“应该是‘鹤丸纹’吧。”
“‘鹤丸纹’?”大田原政清有些不太满意:“全天下有三十多家大名豪族以鹤丸为家纹,我想知道他身上究竟是哪种样式的鹤丸。”
“臣觉得应该是‘蒲生鹤’,哦不,虽然都是圆形的丸纹,但是从花纹上看,却像是‘蝶丸’,对没错,一定是池田家的‘池田蝶’。”大谷信亲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池田蝶’?”大田原政清有些不解:“我记得池田家使用的是平家的‘扬羽蝶’啊,哪来的‘池田蝶’?”
大谷信亲摇了摇头:“使用‘扬羽蝶’的是摄津池田家,您看到的这位应该是属于美浓池田家,也就是馆林侍从家,虽说都是池田氏,可美浓池田氏的家纹是在扬羽蝶的基础上修改的‘团蝶’,因此和作为宗家的摄津池田氏有明显的区别。”
听到“馆林侍从”四个字,大田原政清不禁一怔:“你是说此人便是池田辉政?!”
大田原政清知道,早在四年前,池田辉政便迎娶德川家康的次女督姬为继室,因此,池田家和德川家康的关系非同一般,虽然此后秀保对辉政有恩,可池田家却不像蒲生、宇都宫两家那样唯秀保马首是瞻,反而和德川家康态度暧昧。如果真是池田辉政莅临大宫城,那自己上京的道路可就危险了。
大谷信亲看出了政清内心的担忧,连忙安慰道:“池田侍从和足洗家素来没有瓜葛,又怎会深夜到访大宫城呢,依臣所见,应该只是美浓池田氏的分家豪族吧。”
“是么,希望如此吧。”大田原政清叹了口气,徐徐说道:“为防万一,你还是出去找个家仆进来,问清楚再说吧。”
“哈,臣这就去找。”大谷信亲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功夫,便领着一个年轻家仆返回了房间。
年轻家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等待大田原政清的发问。
“喂,我问你,”大田原政清一脸骄横地问道:“你家主公在门口摆下那么大阵势,究竟是迎接哪位大名?”
年轻家仆迟疑了一会,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听说不是大名,而是大和右府的家臣,貌似叫什么小宫山晴胜。”
“小宫山晴胜?”大田原政清皱了皱眉头,转向大谷信亲:“听说过此人么?”
大谷信亲努力回想一番,低声揣测道:“年前听从朝鲜回来的同僚提过,说是本多忠朝手下有一名家臣被右府招揽至麾下,并在后来的战斗中立下战功,获得了五千石的知行…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人就姓小宫山。”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大田原政清长长吁了口气,对年轻家仆命令道:“你这就代我通禀小宫山大人,说是下野那须郡大田原城少主大田原政清请求觐见。”
年轻家仆领命退下,政清则在大谷信亲的服侍下好好地梳洗打扮一番,等待小宫山晴胜的召见。
然而,时间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那名家仆仍没有回来复命,这让大田原政清有了被轻视的感觉,他不顾大谷信亲的阻拦,气冲冲地走下天守,准备直接到本丸去见小宫山晴胜。
其实事情并不是政清想的那样,那名家仆还没见到小宫山晴胜的面便被足洗义安拦住了,理由是“打扰贵宾休息”,说来也是,晴胜为了召集潜伏各地的户隐忍者,花了近两个月时间,从三河到信浓,从信浓到骏河,就连上野和飞驒他也派人前去查探了好久,这才好不容易找回了八十余名忍者。值得一提的是,这批忍者中,有将近三分之一来自上田城的真田家,当然,最开始这只老狐狸并不愿搭理仅仅是“使番十二人众”后裔的小宫山晴胜,直到晴胜亮出自己武田胜赖次子的身份,真田昌幸才诚惶诚恐地以臣礼谢罪,并且主动将出浦盛清和横谷幸重划归晴胜麾下。
晴胜当然知道真田昌幸打的什么算盘,经过上田原之战,德川和真田早就势成水火,好在有秀吉从中调和,才保住了真田昌幸的领地。现在秀吉去世,明眼人都能看出,日本如今大有三足鼎立之势,近江派、大和丰臣派以及江户内府派分庭抗礼,暗流涌动。其中,德川家康肯定不是真田昌幸的依附对象;石田三成虽然是昌幸的连襟,但实力是三股中最弱的,完全把宝压在他身上也是很冒险的,因此,借此机会卖个人情给晴胜,也是向秀保示好的一个举动,至于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武田遗臣”,“愿为武田复兴贡献一切力量”之类的话,都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噱头罢了,晴胜虽说勇武不及胜赖,但智谋还是继承了信玄的衣钵,这些话当然能听出真假,只是窗户纸还不便戳破罢了。
两个月来的奔波忙碌让晴胜身心俱疲,因此,他连足洗义先的欢迎宴会都没参与,便在厢房倒头大睡了,足洗义先自是不敢打扰,擅自将政清派去的家仆拦了下来。但他没想到,这一拦竟挑起了政清和晴胜的一场冲突。
第185章
大田原泰清
“主公,这毕竟是足洗家的地盘,万不能这般鲁莽行事。”前往本丸的路上,大谷信亲紧跟在大田原政清身后,竭力阻止这位少主的莽撞行径。
大田原政清很是不耐烦,故意加快步伐试图摆脱信亲的纠缠,“我只是去拜见小宫山大人,你就别再跟着了。”
大谷信亲跟随政清多年,当然知道这位荒唐少主心中所想,别看他嘴上说得好听,真要是见到小宫山晴胜,兴许就全然不顾礼节、毒舌相向了,因此,信亲只是不停地点头,表示相信政清“不会意气用事”,事实上却依旧紧随其后不敢松懈。
由于是足洗家的客人,守护本丸虎口的足轻不便阻拦。虽然将大田原政清放了进去,却也没忘记向负责内城宿卫的足洗义安禀报。
此时足洗义安正在训斥政清派来的年轻家仆,本来就有些不满,此刻又听说政清不请自来,强行觐见小宫山晴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喊上一波武士便朝虎口处走去,没曾想大田原政清速度很快,两方竟在晴胜下榻的厢房前碰个正着。
足洗义安是个粗人,带兵打仗在行,繁文缛节就基本上一无所知了,再加上一夜没睡觉,精神憔悴,更是对政清这位不速之客充满怨气,于是没等政清开口,足洗义安便下了逐客令:“天还没亮,不知殿下有何要事?不着急的话就请先行回房休息,等早膳时分再来拜见小宫山殿下。”
大田原政清一听就火了,心想我和小宫山晴胜都是你足洗家的客人,为啥我就得等他起床,好歹我也是七千石的名主,而他不过是五千石的家臣啊。想到这里,政清冷冷一笑,躬身回答道:“在下确是有急事要见小宫山殿下,还请式部帮忙通禀一声。”
“这恐怕不妥吧,”足洗义安没想到大田原政清竟这般不通世故,难不成听不出自己的言外之意?他只好进一步提醒道:“小宫山殿下奔波劳累,刚刚躺下休息,还望殿下稍等些许,等天亮了再来觐见,到时在下一定代为通传。”
然而,大田原政清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悻悻地反问道:“我都已经走到这了,难不成无功而返?”
“那您又想怎样?”足洗义安强压住怒火,尽量克制地回答道。
“也就一柱香的功夫,绝不多做打扰。”大田原政清说得很轻松,可见他并没有注意到足洗义安握住武士刀的手已经颤颤发抖。
“大田原殿下,”足洗义安微微低了低头,“在下已经说明白了,小宫山殿下此刻不宜接见您,还请您不要让在下为难。”
“让你为难,你这不是不给我面子么?”大田原政清向前走了两步,紧靠在足洗义安面前,死死地盯着他:“总之,今天见不到小宫山殿下,我就不回去了。”
此话一出,足洗义安缓缓抬起头,冷冷地说道:“殿下执意如此,在下也只能公事公办了。”说着,他转过身去,对身后的若干武士命令道:“替我把大田原殿下送回厢房。”
“哈。”武士们躬身领命,来到大田原政清面前,二话不说便架起他的胳膊便向二之丸走去。
“混账,怎能这样对待我家主公!”虽然知道大田原政清的做法欠妥,但毕竟是自己的少主,大谷信亲维护他的权威和安全乃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大谷信亲的话并不能震慑住那帮武士,没有足洗义安的命令,即便大田原政清再三挣扎,都不能摆脱禁锢自己的那几双大手。情急之下,大谷信亲突然抽出腰间太刀,刀锋直指足洗义安的脖颈,疯狂地咆哮道:“放开我家主公,否则休怪在下不客气!”
武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震住了,当即停下脚步,松开了大田原政清。
“呵,年纪轻轻,胆子却不小。”足洗义安并没有显现出惊讶的神色,反倒是有些鄙夷地看着大谷信亲,悠悠地说道:“这便是大田原氏的礼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