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臣遗梦(校对)第10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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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这也算是保持尊严的一种方式吧。”秀保总算口气,不过对于织田秀信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还是有些怀疑:“西美浓几家加在一起不足二十万石,我觉得他完全可以提出更高的要求。”
  听到秀保这么说,藤堂高虎莞尔一笑,分析道:“这就是名门之后与乡野豪族的区别了,后者都想一口吃个胖子,而前者则会考虑不能激怒另一方,稳扎稳打,按部就班。试想一下,若是中纳言说战后给予美浓尾张两国,否则便投靠德川家,您会怎么说?”
  “这两国加起来都百万石了,怎么可能?”
  “可若他就要这么多呢?”
  “那也只能先答应他,事后再说。”
  “您看,这不就是了,即便得到您的承诺,事后也不会兑现,反而可能因此遭到秋后算账,与其这样,倒不如切合实际一些。”藤堂高虎感慨道:“中纳言就是这样的人,西美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作为中美浓的屏障确是很重要,况且那里大多是织田家旧臣,能吸收回织田家也算是复兴家业的一件大事,加之中纳言对自身的认识,提出这个要求也算是中规中矩,不存在狮子大开口的情况,不过本家还是可以和他讨价还价一番。主公您给个底线,这件事就交给臣下和竹中重利吧。”
  经过藤堂高虎这番分析,秀保对于织田秀信的意图便放心不少,不过就像方才所说,这件事秀保掌握主动,对于织田家的条件自是不能全盘接受,于是乎他给出了自己的底线:“为了保证在飞騨和美浓之间的存在,郡上八幡城必须归本家所有,西南美浓与伊势、浓尾走廊息息相关,那里的三家领地也尽量掌握在手中,至于西美浓三家大可都给他,岩村城现在看来是战略要地,待到战后收获了三河东海道后,也就没那么重要了,他既然想要,那就给他吧,这就是我开出的价码,至于怎么和中纳言谈,那就是你的事了。”
  “七家给四家,呵呵,主公也是切合实际之人,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臣下吧。”藤堂高虎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三日后,他来到岐阜城与织田秀信及一干家臣展开谈判。
  谈判的过程差强人意,对于西美浓和西南美浓的各自归属都没有太大问题,问题的焦点集中在郡上八幡城,究其原因,乃是郡上八幡位于长良川水系上游,作为长良川木材输运的起点,掌握着由飞騨到岐阜城的经济命脉,就在几年前,织田秀信集中物力建造的镜岛凑便是为了提高在木材转运中的利润。若是不能获得郡上八幡城,那织田家在木材运输上获利的多少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未来的郡上八幡城城主,这是想要取得经济自主权的织田秀信所不愿看到的,因此对于该城的归属两方一度僵持不下。
  就此,藤堂高虎向秀保做出了请示,两人一商量,最终同意了织田秀信的要求,但是作为交换,织田家必须交出以金山城为中心的武仪、惠那两郡北部,并且附上岩村城。
  秀保之所以做出妥协,是由于对地形的分析,当时美浓通往飞騨的官道有两条,一条是经郡上八幡城的郡上街道,另一条是经金山城的飞騨街道,既然织田家想要八幡城,那就用金山城作为交换,那两家就各取所需,皆大欢喜。至于岩村城,对于织田家乃是一块飞地,织田秀信考虑到秀保做出的妥协,便投桃报李,将其交出以换取两家和睦,至此,大和丰臣家与织田家的同盟终于达成。
第277章
堀秀治的悲哀
  就在秀保为了稳定中山道和浓尾走廊殚精竭虑四处奔波之时,与越前织田秀雄隔太阁藏入地相望的加贺丹羽长重则决定在德川家康身上赌上一把。
  越前丸冈城,这座属于丹羽长重姐夫青山宗胜的城池里,丹羽长重兄弟、山口正弘父子、青山宗胜与德川家的使者本多正纯达成了默契。
  作为曾经拥有若狭、越前、西加贺、近江佐和山一百二十三万知行的大大名,丹羽长重对丰臣家不可能不怨恨。尽管自己的知行从最初的三万石一直加增到现在的十二万,包括其弟丹羽长正的五万、姐夫青山宗胜的四万六千石在内,丹羽家的总知行达到二十一万石,但这仅仅是其父丹羽长秀时知行的零头,改变不了丹羽氏对丰臣家的憎恨,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德川家康决定邀请丹羽一族加入自己的阵营。
  为了笼络这位意图复兴家业的少年大名,德川家康开出了拜领越前、若狭、加贺一郡九十二万石的天价,其中若狭一国和越前南六郡七十二万石归丹羽长重,加贺能美郡十二万石归丹羽长正,坂井、吉田两郡十万石归青山宗胜。对于这一价码,丹羽长重欣然应允,家中其他一门家老也对这一协议表示支持。
  至于山口正弘,他对德川家康的妥协多少有些被迫的成分。由于石田三成的暗中协助,他最终独立出小早川家成为了加贺大圣寺五万石的大名,他的儿子山口修弘也获得了一万三千石的知行。这个结果对于一介家臣出身的山口父子来说已经很难得,他们也投桃报李,打算坚决地站在石田三成一方。可谁也没想到冲突来得这么突然,相较德川家康和秀保的拉帮结派,石田三成竟然按兵不动,他不动不要紧,却愁坏了夹在丹羽长重和丹羽长正之间的山口父子。
  考虑到三面被围,山口正弘不得不应丹羽长重的要求参与这次会面,可会谈的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德川家康知道山口正弘的处境,一面靠海三面被围,他根本没有和自己讨价还价的资本,不同于给丹羽一族的天价允诺,对于山口父子,本多正纯给出的价码低得有些让人难以接受:西加贺江沼一郡八万石。要知道山口父子俩的领地全都在江沼郡,这也就是说,他最终能得到的奖赏只有小小的一万七千石,这和丹羽一族动辄翻翻的奖赏相比,实在是相形见绌。
  不仅如此,加封江沼一郡后,山口家的领地仍然是被丹羽一族三面包围,严峻的形势根本没有得到改善,这个条件山口正弘打心眼里不想答应,可是碍于现在的处境,他也只好跟随在丹羽长重身后,不情愿地在誓书上按下手印。
  至于越前国的其他大名,除了大谷吉继父子的八万石,剩余七家知行均不超过两万,这也使得将近三十八万的越前领地沦为太阁藏入地——这其中有一半本是留给在朝鲜作战不利而遭到减封的小早川秀秋的,可丰臣秀吉去世后,德川家康操纵五大老取消了对他的惩罚,使他又复归筑前三十六万大名的身份。这所剩的三十八万藏入地以及越中礪波郡的十四万石皆受越前检地奉行户田胜成管理,而户田胜成实际上的领地只有一万石。与尾张的检地奉行一样,户田胜成只有对当地的民政管辖权,至于征兵和军势调动则完全听命于联席会议,这一状况使得德川家康有恃无恐,近乎将以北庄城为中心的占越前大半面积的土地当做无人之地,并未多加重视,倒是大谷吉继父子,得到了德川家康足够的关注。
  作为石田三成少有的几位智勇双全的挚友,大谷吉继一直作为近江派的棋子驻扎敦贺城,观察着北陆诸大名的一举一动,而敦贺城特殊的地理位置也让德川家康很早便注意到了这位身患顽疾的武士大名。
  其实在丰臣秀吉去世前后的很长时间里,大谷吉继与德川家康都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联系和亲密,这使得德川家康自以为能够顺利地将他纳入麾下——毕竟石田三成在此刻态度依旧模糊。
  可是结果却大大出乎德川家康的意料,大谷吉继拒绝交出越前敦贺的领地以换取战后东加贺两郡二十四万石的加封,按他的话说,自己是丰臣氏的家臣,任何调动都要听从少主丰臣秀赖的指示,若是丰臣秀赖同意讨伐上杉家,那他就会毫不迟疑地追随秀保北上平叛;若是丰臣秀赖不同意,认为这是家臣间的私斗,那他也会尊重大阪的意见,按兵不动或者上洛护佑少主;至于德川家康给予丹羽长重怎样的承诺,那与自己无关,是否迁出敦贺城,全凭丰臣秀赖的定夺。
  大谷吉继这番中立言论确实让德川家康很是失望,可为了不彻底激怒这位和石田三成关系密切的城主,他最终没有纠缠下去。他的表态没有明确的倾向性,这一点还是让德川家康稍微放心。
  解决了若狭、越前和加贺,放弃能登和越中,本多正纯最终的出使地点便是越后的春日山城,与丸冈城时的情形相似,这次越后的三家大名同时现身春日山,与本多正纯展开有关战后封赏的商谈。
  沟口秀胜和村上义明,这两位都是丹羽家的旧臣,听闻德川家给丹羽一族的丹羽长正、青山宗胜开出了六万左右的战后加封后,也不敢狮子大开口,均是提出了五万石的加封,本多正纯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允诺战后将其领地从寒冷的越后移到气候相对温和的越中,地点就是前田利家的新川郡。
  正当两人为本多正纯的允诺暗自欣喜时,掌握越后四十五万石知行的堀秀治却仍未表态。由于堀秀治资历尚浅,家中的大事都是由祖父堀秀重以及伯父堀直政决定,尽管拜领秀吉一字的堀秀治不愿和丰臣家作战,可是为了家业的繁荣以及考虑到德川家康在东国的影响,堀秀重决定向德川家臣服,不过本多正纯开出的价码却不让人满意。
  村上、沟口两家旧领十五万石,完全掌管越后一国。这个在小大名眼里已是毕生追求的奖赏却未能打动堀秀重这位经历沧桑的老者,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丹羽家的例子,丹羽长重现在只有二十万,最终却获得九十余万,加封七十万,而堀家却只能加封十五万,这个落差让这位老者很不乐意。
  不过现实终究是现实,丹羽家的地位不是堀家可以比拟的,经过堀直政的苦苦劝说,两方各让一步,本多正纯承诺战后将佐渡岛以及岛上矿藏的开采权全部交给堀家,堀秀重也不再提出过分的要求,这才算是最终敲定。这一切,堀秀治几乎被排除在外,一个藏入地不足总知行一半(事实上只有十万石)的少主,就这样,在祖父和伯父的指示下按上了殷红的手指印。
第278章
哨卡惊变
  天色微亮,雾色朦胧,朝日军道最南端的最上家哨卡内,二十余名士兵三三两两地席地而坐,围绕在篝火旁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四名士兵手持竹枪,在一名中级武士的带领下没精打采地站在哨卡的栅栏后面站岗,按照排班,再过两刻钟他们就能向那些士兵一样坐在篝火前好好地休息一番了,可此时疲倦还是猛然袭来,直教他们哈欠连连。
  在一处篝火旁,两名足轻手捧着腮打着瞌睡,另两名刚睡醒的武士则是随意地聊了起来。
  “上杉家不顾主公劝说铺设这朝日军道,当初还是真让本家颜面扫地,可到头来还不是乖乖听右府的话,同意咱最上家沿途设卡检查么,看来这些越后的山猴子也不过如此。”那名个头稍矮的足轻说道。
  “可不是么,”高一点的足轻点了点头,言语肯定地回答道:“右府是何许人也,如今就连秀赖少主也必须听他的意思,主公和他攀上亲家,今后还用怕他上杉家?本家在军道上设了六个哨卡,光是过路费每年都能收取不少,更别说会津来的商人给的打点了,这些人也只能是苦水往肚子里咽,谁叫他们和本家作对呢?”
  矮个子足轻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当初德川家派人来劝都没有用,不仅不停工还变本加厉,光是那些农工修建途中就打伤本家几十名武士足轻,何况后来每次修路都会有军队保护,少则五十多则二百,主公也许自知打不过他们,便不再干涉,而是派人向右府告状。这些可好,右府直接写信质问上杉景胜,听说他看完信脸都气红了,没几天便派人同本家达成协议,将道路的管辖权移交给本家,每次军队通过必须提前禀报,每次想到这都让人精神振奋啊。”
  “话虽这么说,可要是他上杉家真的未经通报便派兵前来,就凭咱这几个人能挡得住么?”高个子足轻不免有些忧虑。
  “担心这干嘛,”矮个子嗤之一笑,咋呼道:“听说现在上杉家和右府关系紧张,若是他敢出兵,不正好给了右府口实?上杉景胜还有那个直江兼续不会这么笨,为了一条山路就让自己万劫不复,这点兄弟你就放心吧。”
  “但愿如此吧,要是真打起来咱们可就是送死的命啊。”高个子此时不再说话,低着头用木棍在地上胡乱划着,矮个子觉得无聊,便起身朝栅栏处走去。
  就在这时,栅栏外不远处出现点点火光,那火光由远及近,由疏变密,引起了守卫武士的注意。
  “天还没大亮,会津那边就有商人去庄内做生意了?”武士边说着边伸长脖子尽量看得清楚些,可刚走过来的矮个子足轻却不以为然:“听说庄内那边正在修建新城,很多商人都会抓住这个机会去兜售木材和石料,前几天有几个比今天还早的呢,大人没必要担心。”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武士转过脸狠狠瞪了矮个子一眼,直教他吓出一身冷汗,“咱们就二十几人,出了事还不是得我担待?你赶紧滚回去,再过一会就轮到你们组站岗了。”
  “小的该死,小的这就回去。”矮个子唯唯诺诺地转过身,连忙跑回篝火旁躺了下去。
  这时火光已是很接近,中级武士清楚地看到,二百名农民模样的中年男子头戴斗笠,拉着十余辆马车,在十几个商人的带领下缓缓向哨卡行进。
  “真让那小子猜对了,还真是商人。”中级武士松了口气,按照惯例,在距离哨卡二十米开外的地方队伍停住等待士兵的检查。
  中级武士命令两名足轻挪开栅栏,两名武士出去搜查,而他自己则是站在栅栏后与赶过来的带队商人交谈。
  “你们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车上运的是什么?”中级武士照惯例询问道。
  “我们是从米泽来的商人,准备前往尾浦城贩卖木材。”说着,商人伸手朝车队指了指,车上确实装满了木材。
  中级武士点了点头,朝正在检查的足轻喊道:“怎么样,有什么问题么?”
  “大人,都是木头,没有可疑的物品。”一名足轻高声回答道。
  “既然这样,就把过路费缴一下吧。”中级武士伸出手,若无其事地将脸转向一旁。
  “这个好说。”商人笑眯眯地从怀中取出一贯永乐钱,恭恭敬敬地交到武士手中,武士掂量掂量,把脸转了过来,冷冷地说道:“就这点?我手下还有这么多兄弟呢。”
  商人听完先是一愣,然后连忙点了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贯,双手捧到武士面前,依旧笑嘻嘻地说道:“小的头次走这条路,不懂规矩,如有得罪还请大人见谅。”
  “呵呵,瞧你这话说的,毕竟是第一次嘛,一回生二回熟,记住就好,我也不会难为你们这些做买卖的。”武士回之一笑,伸手便去拿那贯铜钱,可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异常。
  “你是米泽来的商人?”武士盯着商人的手问道。
  “正是,小人生在越后,听说会津殿迁来若松,便拖家带口跟随而来,所以口音像是扬北的。”商人依旧笑容满面。
  “扬北的?”武士脸上充满了不信任,他突然一把抓住商人的手,狠狠地质问道:“商人手上会有茧子?我可不是傻瓜,这茧子怎么跟我们武士手上的一样?!”
  “大人误会,小人真是商人…”
  “还敢狡辩,商人手上的筋脉会这么明细么?”说罢,武士从腰间抽出了太刀。
  “大人误会,小人确实是米泽来的商人,身上还有直江山城守画押的伐木许可,不信可以那给您看。”商人着急地向武士解释,将未被抓住的左手伸进了怀中。
  “哦,快拿来我看看。”武士将到送回刀鞘,把手伸到商人面前。
  “就是这个,请您过目。”商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卷朝武士递过去。
  “打开我看看。”武士命令道。
  “是,大人。”商人嘴上应允,可并未打开纸卷,而是将纸卷狠狠刺向武士的胸膛。
  “啊……你是!”中级武士呲牙咧嘴地瞪大双眼,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纸卷,短刀的轮廓若隐若现。
第279章
全面进攻
  由于武士位置靠前,使得这令人震惊的一幕并未被身后的二十余名足轻发觉,就连相隔不远处的两名移动栅栏的足轻也为察觉到异样,倒是检查完马车正往回走的两名足轻目睹了这一切,可还没来得及呼叫,便被身后冲上来的数名“农民”按到木材上一通砍杀。
  也许是注意到了栅栏外的异常,栅栏旁的一名足轻厉声呵斥道:“薪次郎怎么回事?!”
  谁知过了片刻竟无人应答,足轻觉得不妙便走出栅栏前去查看,这时位于队伍后面的农民纷纷敲碎木料底部,将事先藏好的兵器依次抽出,暗中递给前面的农民。
  “你们俩趴在车上作甚?”足轻一边喊着一边朝车队靠近,见来两人依旧没反应,且周遭的农民正渐渐朝自己聚拢,他顿时提升了警惕,试图转身退回哨卡。然而为时已晚,农民一个箭步冲到他身后,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利索地将刀刃戳进了他的胸膛,足轻表情痛苦极尽扭曲,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可随着鲜血从胸口喷出,他很快失去了力气,绝望地瘫在了农民的身上。
  “有人偷袭!”目睹了这一切的另一名足轻急忙转身朝身后的足轻喊道,商人见状,立即冲上去一刀隔断其喉管。
  “行动!”商人推开武士的尸体大吼一声。
  “喝!”得到命令,那些农民立即摘去斗笠,露出武士专有的发髻,怒目圆瞪,举起各式刀具山呼海啸地朝哨卡袭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那些半睡半醒的足轻全都惊慌失措,别说是奋起反抗,就连武器都没拿便呼号着慌不择路地四下逃窜。
  “杀,一个不留!”商人从背后抽出太刀,身先士卒冲入四散的逃兵。由于多次探查,上杉家对朝日军道上的九个哨卡全都了如指掌,哪里有路,哪里能藏身全都摸得一清二楚,况且此番是二百四十名精锐武士出马,更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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