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大昏君(校对)第388部分在线阅读
努尔哈赤猜测着敌人的意图,觉得八九不离十。
拥有犀利的火器和完备的工事,防御是明军所长,这确定无疑。显然,明军又摆出了“你来打我呀”的架势,令努尔哈赤颇为头痛。
如何破解壕沟胸墙工事,即便到了二战时期,依然是一个难题。飞机大炮的狂轰滥炸,步兵与敌人在阵地上的血杀厮拼,好象也只能是这样。
对于建奴来说,明军的工事则最大限度地降低了他们的拿手锏之一——弓箭射击。
而明军的火枪火炮,火力更为强大密集,攻坚所吃的亏,那真是血亏呀,努尔哈赤现在还是历历在目,惨痛于心。
瞭望良久,老奴伸手一指,沉声道:“且近前看看,才能知晓敌之虚实布置。”
“汗王,不可呀!”
“汗王,太危险了。”
“汗王,您一身系全军安危,万不可轻易涉险。”
费扬古、岳讬等人赶忙上前拦阻,老奴却沉着脸喝斥,挥开众人,纵马下了土山,直奔明军营寨而去。
其实,说是抵近观察,也不过是在两里左右的距离远望。老奴也知道明军的火炮厉害,不仅不敢太过靠近,更是不敢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过长。
离近了确实看得清楚,明军的营寨远看是一个整体,但实际上,营寨与营寨之间还留有一百多米的空隙。
壕沟也是一样,数道壕沟都留有通道,交错开来,有利于越壕出击,也使敌人直接冲锋受到了阻碍。
老奴在明军营寨前纵马来回观察,也看出了不少门道。
营寨间的百多米空隙,显然是火力陷阱。如果部队贸然而入,必定遭到两面的火力夹击,伤亡惨重是肯定的。
而营寨前的壕沟、胸墙、木栅,与宁远的防御工事并没有太大区别。也就是说,要想攻破明军营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投入兵力厮杀血拼。
明军的营寨并不算高,遮挡不住更远处海城的城楼。城楼上还是后金的旗帜,这多少给了老奴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内外夹击的话,或许能够击破明军的围城,但代价会很惨重;如果明军攻城失利,再发动进攻的话,胜算要多上几分。
老奴思索着,权衡着如何作战,才能尽量减少损失,而最大地收获战果。
第465章
伏击千骑
“汗王,敌营的旗号有变。”岳讬催马上前,提醒道:“还是收队回营吧!”
努尔哈赤觉得已观察完毕,再呆下去也不会有更多的收获,便点了点头,兜转马头,向本方营寨的方向驰奔而去。
明军营寨中,望着建奴大队疾奔而去,熊廷弼收回了命令,准备整队出击的飞骑营也只好停止行动。
“是建奴的大头目。”何可纲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可能是老奴亲来窥探我军虚实。”
熊廷弼轻轻颌首,说道:“老奴亲来也不意外,此战关系重大,若再大败,建奴将一蹶不振。”
何可纲想了想,说道:“末将想不出老奴有什么办法,能够获胜。”
熊廷弼微微一笑,说道:“我等认为建奴是必败之局,可建奴却未必如此想。况且,就算死到临头,还要顽抗挣扎,也不意外。”
想利用火箭的射程,偷袭建奴大营,并一举将建奴击败的计划,熊廷弼并没有告诉别人,只有火箭部队知道些信息。
而按何可纲等将的想法,以守为攻,挫败建奴的进攻,并和建奴在此地对峙,拖得建奴粮草匮乏、物资耗尽、军心混乱,胜利也就握在手中了。
这当然是最谨慎保守的打法,也是最安全稳妥的取胜之道。根据建奴目前的物资储备情况,数万大军人吃马嚼,顶多能支撑一两个月。
况且,建奴大军被牵制于此,其他方面的明军的作战就没了阻力,更有利于整个平辽的大局。
熊廷弼没有立刻攻城,也不想主动进攻刚刚开到的建奴大军。
一是留着海城,给建奴存着希望,不会很快就撤退,依靠鞍山、辽阳等城池,节节抵抗,并拉长明军的运输补给线;
其次则是建奴大军甫至,士气军心正旺,利用防御工事和火枪火炮先挫敌锐气,才是符合兵家要义的策略。
时间在明军手里,当然要好好利用。先挫敌锐气耗敌有生力量,为决战打下好基础,也是熊廷弼的考虑。
“传令,命黄龙所部做好进攻准备。”熊廷弼沉吟了一下,发号施令,“明日佯攻海城,声势要做足,争取引诱建奴来攻。”
对峙固然稳妥,可要是能让建奴来攻打营寨,利用火器的优势大量杀伤敌人,能够更快地消耗敌人。
……
平辽大战拉开帷幕,在海城集中了敌我双方的主力部队,十数万人马的血战厮杀即将展开。
但作为整个平辽的作战计划,辽南只是其中一个战场。最先取得战果,获得胜利的却是在辽东。
得到老奴率主力南下迎战,毛文龙等将领基本放下心来。有熊廷弼和数万精兵强将抵挡,建奴的主力已经不太可能增援辽东。
所以,向建州渗透、穿插的军事行动再度增强,东江镇要趁建奴主力被吸引牵制,率先在建州取得大胜。
从两军的兵力对比上看,这是把握很大的作战。尽管鸦鹘关险要难攻,但渗透穿插却使建奴侧背难以防护周全,险关也就成了孤城。
冬季的脚步越来越近,在辽东大地已是一片肃杀,入眼差不多都是枯黄和黝黑,看不到一点象征生命蓬勃的绿色。
吁!杜度勒住马头,虽然天气还不是很寒冷,但战马还是呼呼地吐出白气,显出疲惫之态。
率领着四千骑兵,杜度充当了救火队,在处处闻警的建州东奔西跑,弹压追击。
但多路渗透进建州的明军遇强则避,遇弱则击,时分时合,攻击屯寨,伏击小股建奴,搞得杜度这几千人是疲于奔命。
没有办法,杜度知道分兵是大忌,可为了对付明军的处处袭扰,只好将四千骑兵分成四队,分赴各处抵挡明军。
多路小股,明军的袭扰行动也给了杜度一个错觉,认为明军只能穿山越岭,从险峻的小路偷入建州。
限于携带的粮草物资有限,明军也肯定不会是大队,人数应该很少。
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杜度才分兵追剿土匪般打一下就躲藏的小股明军。
“贝勒爷。”亲兵队长听了听远处的枪声,似乎稀疏下去,便建议道:“歇一下再走吧,战马有些抗不住了。”
杜度犹豫着,想了想又摇头道:“再坚持一下,否则又扑空白跑。”
重新振奋起精神,杜度重新率队出发,直奔四棚窝屯。
“快,快,快点跑。”一个明军小旗官大声喊着,催促着百十来个辽人百姓往一个小山谷里钻。
这些辽人百姓拖家带口,只带着行李铺盖,惊慌害怕地跑着。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是让他们心惊胆战。
“千八百建奴骑兵,一刻钟就到。”高高的树顶上,一个明军士兵举着望远镜,高声报告着敌情。
总旗官姓李,土生土长的辽东人,才三十来岁的年纪,满脸胡子拉茬,看起来却象四十多岁。
“一队在左,二队在右,三队在后。”李旗官在地上用脚划了个U形,点了几下,抬头看着三个小旗官。
“明白。”
“遵令。”
小旗官们答应着,跑步而去,指挥各自的部下迅速埋伏就位。
按照渗透袭扰的布署,一队两百人,三队为一总旗,在相对固定的地区,时分时合地展开行动。
六百对一千,如果是在平地上,李旗官是不敢跟建奴硬抗的。
但借助于地势就不同了,不大的山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口袋阵。两翼交叉火力,再加当头的据险阻击,足以使千八百的建奴无法推进。
取过腰间的水壶,李旗官象作贼似的用眼角扫了扫周围,才拔下软木寨,飞快地喝了一口,又赶紧盖好。
一道火线从嗓咙直数到腹中,李旗官眼睛亮了,满足地呼出一口带着酒味的长气。
京城的烧刀子,果然够劲,够辣!
李旗官眼睛也瞪起来了,手按着腰间的刀柄,大声吼道:“弟兄们,都拿出精神来,把建奴打个落花流水。”
“落花流水!”不少明军士兵举起手中火枪,吼叫着给自己打气。
李旗官很满意地点着大脑袋,浑忘了自己因为喝酒,已经受过两次处分。虽然没误事,但这是军中规矩,必须遵守,旁人可没他拿酒当水喝的海量。
杜度率骑兵来到四棚窝屯,又扑空了。二十几个女真人已经尸横遍地,屯中空无一人,只有胡乱丢弃的杂物。
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次目睹,但仍然令杜度感到愤怒。他铁青着脸,眼中射出仇恨的火焰。
“贝勒爷,敌人正向山中逃窜。”先行抵达的哨骑纵马回来报告,“还带着上百尼堪。”
“追。”杜度嘴里迸出一个恶狠狠的“字”来,不顾马匹疲惫,兜马驰奔而去。
一队明军押后,保护着大包小裹的辽民往山里逃窜,远远的只能看见人影晃动,可也让追击而来的建奴兴奋不已。
终于逮着了这帮狡滑又怯懦的家伙,将他们杀光,为女真人报仇。
建奴纷纷发出怪叫,有的摘弓搭箭,有的抽刀挥舞,如一股旋风猛地扑向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