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大昏君(校对)第268部分在线阅读
关于文官的报告也有,但那帮可能会成为改革阻力的家伙,显然已经被“帝党”打得落花流水。
以贪渎之罪不断处罚,最轻的也给押到东番、海南劳动改造去了。稍有串联,便又是一顶结党营私的大帽子扣下来,也滚去为开发边疆做贡献了。
把所有的不安定因素都消灭在萌芽之中,这是朱由校最直接的办法。
在毫不留情的打击下,很多文官也改弦更张,削尖脑袋讨好皇帝,以便成为“帝党”的一员。
打击的同时,朱由校对听话的官员也不吝啬。有打有拉,“帝党”的壮大已是不可阻挡。
嗯,说“帝党”还不是特别准确。既然“朕即是国”,那团结在自己周围的文官武将岂不都是大明的好官?
本来阅看报告挺高兴,可当看到最后的文字时,皇帝不由得变了脸色。
“真是给脸不要脸,非要逼朕发飚。”朱由校啪地扔下了文件,冷笑起来,决定枪打出头鸟,既搂钱又震慑其余,一举两得。
侍立阶下的王体乾被响声吓了一跳,别看他好象垂着头,可是一直在观察皇爷的脸色。皇爷突然现出怒色,他便开始揣测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由校眯着眼睛思索半晌,想好了处罚的借口。要说封建时代的皇帝处罚人,可以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来形容。
只一个“心怀怨望”就能令臣子无话可说,你说心里没这么想,可怎么证明呢?皇帝说有就是有,你丫闭嘴吧!
何况,朱由校还不是随便胡说的。你干的事情就暴露了你的内心,不说“心怀怨望”,“抗旨不遵”却是妥妥的。
皇帝想好了处置的办法,目光转动,移注到了王体乾身上。
王体乾觉察到皇爷在盯着他,却不敢抬头,恭恭敬敬地侍立,等待着皇爷的吩咐。
“王伴,宫人的背景调查再细致地过一遍。”好半晌,朱由校沉声说道:“朕得罪了文官,得罪了勋贵,得罪了士绅、生员,难免有些王八蛋想害朕,还有朕的亲人。”
总有刁民想害朕,朱由校可不是幻想狂,而是大明真有几个皇帝死得甚是可疑。不说别人,小木匠就是一例。
王体乾心中一凛,赶忙躬身应道:“皇爷放心,奴婢这就去查,凡是祖宗十八代沾了文官、勋贵、士绅、生员边儿的,统统赶出去。”
“十八代就算了。”朱由校摆了摆手,说道:“三代足矣!王伴的忠心,朕深知之。”
王体乾就是这么一说,还十八代,你翻家谱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还不准人祖上很厉害啦?
躬身领命,王体乾退了下去,殿内安静下来,只剩下皇帝在若有所思。
……
如果深究历史上“阉党”,在明朝可能是最盛的。前有王振、汪直、刘瑾,后起之秀魏公公更是远超前辈,名头最大。
而“阉党”可不是太监组成的,而是依附于宦官权势的官僚所结成的政治集团。
为什么要依附让人瞧不起的公公,文官不是很清高嘛?
要说原因也很简单,有好处啊。不管是升官,还是发财,抑或是排除异己的快感,都足以让人放下尊严和矜持,拜倒在太监的脚下。
而现在大明的官场形势也是渐渐明朗,虽然没有可以依附的宦官,可靠上皇帝岂不是飞黄腾达更快捷的路子?
当然,有资格取得皇帝欢心的,多数是京中的官员,地方上的也有机会,不过是少些而已。
但皇帝通过新学,通过吏转官,等于是在科举之外,又打开了一条入仕当官的渠道,吸引了无数读书人参与其中。
本来只想着在酒楼内当个账房先生,借此养家糊口的吕庆厚,便是被新政策吸引到京师的众多读书人中的一员。
相比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科举,入新学而得官,虽然没有金榜高中的风光,可对于象吕庆厚这样自认难以做到的读书人,不啻于天赐良机、皇恩浩荡。
与做官相比,朝廷所要取消的对生员的优待,反正吕庆厚是觉得不算什么了。
来到京师,吕庆厚看到的是另外一番繁华的景象。还没来得及开眼界,他便急忙赶到新学报名。
报名入学的过程很顺利,凭着秀才的头衔,以及当过账房的履历,吕庆厚被分到了财会专业。
新学暂时只开了五个专业,分别是财会、农耕、水利、法律、商务。看专业名称就能猜出大概,财会毕业的肯定是税务官员无疑。
朱由校确定这五大专业的同时,还做出规定,学员在学习主专业之外,还可以再加一个专业作为辅修。
吕庆厚在被问到辅修的专业时,想了半晌,确定了法律。在他想来,升堂审案是知县的主要工作,他有了这方面的知识,对日后的仕途很有帮助。
报完名,去了给他安排的宿舍,新学还很人性地给了吕庆厚两天假期,让他好好休息,缓解长途跋涉的疲累。
两人间,在后世的顶尖大学,也没这待遇呀!
吕庆厚觉得可以,可比他先到,已在宿舍中安顿数日的学员,却有些不满。倒并不是嫌弃吕庆厚,而是觉得新学的条件和待遇,很是委屈了读书人。
第336章
初至京师,向勋贵开刀
两个人一间屋,有桌有椅有单人床;吃饭四菜一汤,有荤有素;生员优惠政策折成银钱,照样享受。
吕庆厚觉得这些都挺好啊!新学还不限制学习时间,三个月一次考核,你达到毕业标准就可以进行铨选,就能当官儿啦!
哦,非得住大房子,有丫环仆人侍候着,别人还得尊着敬着,就是读书人该享的福了?
对于真正品尝过生活的艰辛,谋生的不易,吕庆厚的想法与这位仁兄自是不同。他也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舍不得生员的优待,跑来混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
吕庆厚虽然不喜这位仁兄,但在酒楼呆过那么长时间,圆滑是学会了。随便地敷衍附和几句,他便打着逛逛京师的借口,出了新学,站在路边有些徬徨。
一路打听过来的,对京师的其他地方根本不熟,当时也没啥旅游地图,更没啥导航的,吕庆厚一时不知往哪边走。
“这位仁兄——”身后传来招呼声,吸引了吕庆厚的目光。
蓝衣文生也是从新学出来的,笑着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吕晓布,看仁兄好象初来乍到,不识路途。冒昧相询,请勿介怀。”
吕庆厚赶忙拱手还礼,说道:“在下吕庆厚,确是初至京师。本想看看京城风貌,却不识道路,甚是为难。”
吕晓布笑得更加热情,说道:“真是巧啊,在下和吕兄五百年前是一家。在下也想随便逛逛,吕兄若不嫌弃,同行可好?”
“多谢吕兄,在下是求之不得。”吕庆厚拱手致谢,随着吕晓布沿着街道缓行而去。
边走边聊,吕庆厚才知道吕晓布也是刚至新学不久。但他是北直隶人士,曾来过京师,虽算不上活地图,但却不致迷路。
“这是在大兴土木?”吕庆厚伸手指了指一群正在路边劳作的人,疑惑地问道:“刚入京师时便看见不少,也未及细问。”
吕晓布笑了笑,说道:“吕兄有所不知,这是在修建厕所,方便旅人和行人。”
吕庆厚眨巴眨巴眼睛,失笑道:“原来如此。看用料和施工,倒是很用心。”
“这是万岁的旨意。”吕晓布向紫禁城方向拱了拱手,说道:“除了修建厕所,还要开挖排水沟,填平脏水泡。”
停顿了一下,吕晓布伸手一指,说道:“看见没,街道上隔一段距离就有个垃圾箱;店铺门前的卫生,也有人监督打扫。”
吕庆厚露出些讶异的表情,问道:“难道是万岁嫌京师不够整洁?”
“吕兄还没看最近两期的报纸吧?”吕晓布看了吕庆厚一眼,说道:“万岁称此次是整顿京师的脏乱差环境,杜绝疫病发生的源头。”
这和疫病还能扯上关系?吕庆厚有些不明白,但也没再开口细询,只等看过报纸再说。
没有人知道皇帝真正的意图,只认为是让京师变得干净整洁。但朱由校知道,明末除了战乱和灾荒,还有波及数省、死亡上千万的大鼠疫。
既然小冰河期无法阻止,如果不采取预防措施,鼠疫的爆发也将是大概率爆发的事情。
因为,异常寒冷的气候频繁,引发水灾、旱灾、蝗灾等,将形成“水旱灾——饥荒——瘟疫”的恶性循环,这是科学证明的规律。
而明末大鼠疫的主要传播途径有两条,一是饥荒逼使百姓挖掘鼠洞中的粮食吃,甚至是吃鼠肉维生;二是通过老鼠身上的跳蚤在人群中吸血传播。
所以,就算是提前储粮,灾害发生时移民赈济,救灾措施再到位,也挡不住第二种的传播方式。
追根究底,良好的个人卫生习惯,以及个人的免疫力,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当然,提前布置,开展一场“灭鼠”运动,普及防疫知识,也是至关重要。
只不过,按照当时的条件,以及人们的生活水平,要做到这些很是困难。就说勤洗头勤洗澡吧,恐怕没多少人能做到。
朱由校只能将其作为一个五年,甚至是十年计划来步步推进。环境卫生是比较容易做到的,治理脏乱差,减少蚊蝇滋生的环境,也只是第一步而已。
吕庆厚和吕晓布都不是很理解,尽管清洁的环境确实是京师应该有的,但皇帝通过下旨的方式来实施,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
两人聊着走着,闻到一阵肉香味扑鼻,令人馋涎欲滴,肚中立时躁动起来。
“这也算是京师特色。”吕晓布笑得畅快,征询般地看向吕庆厚,“烤羊肉串,据说是宫中传出来的调料方子,确实是难得美味。咱们且坐下尝尝?”
吕庆厚拱手道:“今日结识吕兄,实乃幸事,便由某做东如何?”
“做东也要有先来后到,下一次吕兄若吝啬,某却是万万不依的。”吕晓布一句话便把自己买单确定下来,伸手招呼着吕庆厚,走向一处烧烤店。
如今的烧烤,在京师中已经盛行起来。品种也多,多数是宫中传出来的,甚至还有铁板烧,只是各家各样儿,不尽相同。
有些酒楼虽没挂着烧烤牌匾,可也提供烧烤菜品,算是满足各色酒客的举措。
两人进的这家烧烤店则以烤肉为主,还有平常的炒菜,十几样儿凉拌小菜。三五好友相聚,倒也不嫌寒酸。
伙计招呼得殷勤周到,点完菜便先上一盘盐水花生和一盘拌菠菜,免得空桌让客人等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