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大昏君(校对)第26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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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辽沈虽然已经是后金的统治中心,但建州依然是其不能放弃的地方。
  因为,赫图阿拉城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努尔哈赤即汗位,建国号为金(史称后金),建元天命,定都于此。后迁都至辽阳后,尊赫图阿拉为兴京。
  说白了,赫图阿拉城乃是后金的龙兴之地,无论是政治意义,还是心理上的原因,都不能弃之不顾。
  东江本部显然是看到了这一点,也从毛承禄的长途奔袭中得到了经验,开始不断地沿鸭绿江向北运动,吸引并牵制了杜度所部的注意力。
  而险山堡的占领,则是一次试探性的行动。从辽西明军的推进中学到了经验,东江军的真实目的是镇江堡。
  尽管镇江堡已经被拆毁,可就象锦州和大凌河城一样,在得到了一批新式火炮和武学炮兵军官的支援后,毛文龙亲率一协人马突然趁夜登岸,占据了镇江堡。
  如果建奴前来进攻,坚守镇江堡的重任就交到副将陈继盛手上,驻军定为三千,亦将是厮杀到底、绝不退缩的死兵。
  现在的东江镇已经扩编完毕,一协人马达到了八千。
  再加上镇江堡本就不大,八千人昼夜施工,只用一天一夜的时间便构筑完成了环堡野战工事。并且,向堡内运进了充足的弹药物资和武器装备。
  工作完成后,眼见建奴并未出动,毛文龙又指挥官兵构筑了一条环形的靠江工事。
  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这条呈半环形的靠江工事,被称为却月大阵。
  没错,以壕沟胸墙取代战车,以掷弹车、燧发枪代替强弓硬弩,背后还有江上水师的火力助战,就是模仿的刘裕大破魏军骑兵的却月阵。
  却月阵与镇江堡的环形工事最近处相距不过二里地,可用火炮互相支援,成为兵书上常说的“犄角之势”。
  对于镇江堡,甚至是镇江地区的执念,使毛文龙终于下定决心,敢于和建奴进行一场面对面的攻杀较量。
  “建奴尽弃江边十里之地,连镇江堡亦是不守,恐怕不会出动进攻。”陈继盛倒是想在镇江堡保卫战中建立功绩,比不上宁远之胜,也让建奴头破血流。
  毛文龙举着望远镜四下瞭望,半晌才放下,说道:“他若不攻,咱们就继续扩大占领区域,把这夹江而守的阵势建得牢不可破。”
  苟真怀放下望远镜,指着前方说道:“建奴的哨骑讨厌,待到晚上,派人前出埋伏,明日白天再来,让他们知道厉害。”
  “此计甚是高明。”毛文龙微笑颌首,表示同意。
  苟真怀笑了笑,说道:“新晋建州指挥使纳拉忠明在铁山驻跸的消息,应该很快被建奴所知吧?”
  毛文龙点了点头,说道:“消息已经散播出去,建奴未必会重视,也未必会轻举妄动。”
  “来不来杀纳拉忠明不重要。”苟真怀冷笑了一声,说道:“让建奴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了,越多越好。”
  “朝廷——”陈继盛迟疑着说道:“此举未必有用,倒是多了些麻烦。”
  毛文龙也觉得多余,眼见老伙计代他说出来,感激地看了陈继盛一眼。
  “不过是派了百多士兵保护他,也算不上是什么麻烦。”苟真怀淡淡一笑,说道:“目前看不出作用,也只是短期而已。日后嘛,或有大用,出乎我等意料。”
  毛文龙以目示意陈继盛不可再问,转而开口说起了防御之事,算是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苟真怀其实也不是全了解,但他知道这是皇帝的意思,自然要极力说明其用处甚大,不敢稍有怀疑。
  就目前的形势,按苟真怀的估计,至多两年,只要朝廷能保障饷粮武器弹药,平辽是有很大把握的。至于为什么要弄出个纳拉忠明,他心里也觉得有些多余。
  别看后金依然占据着大半辽东,但大片的地盘已经成为负担。实在是兵力有限,难以切实控制。
  依照当时辽东的产出,就是不打仗,光是围困封锁,也能把后金熬得筋疲力尽。
  当然,皇帝已经说了,天灾大难将临,平辽的时间表最多也就三年。所以,光耗是肯定不行的。
  “野战还是要靠车阵。”陈继盛的话打断了苟真怀的思绪,“孔有德、张盘他们就凭此击败过建奴,戚大帅也有成法可依。”
  毛文龙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光是车阵恐怕还不够,骑兵必不可少。”
  苟真怀没吭声,朝廷倒是给东江军拔调了不少战马,也组建了骑马火枪兵。但毛文龙所说的骑兵,显然不是指这种。
  骑马砍杀嘛,要能和建奴对阵的话,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训练出来的。或许,蒙古诸部能够助一臂之力。
  随着辽西明军的推进,虎墩兔也要率部东返,并想将义县作为领取抚赏银,并开马市的地方。
  朝廷对此还没有明确的答复,苟真怀觉得是个好事儿。联蒙抗金是朝廷既定的战略,察哈尔部东归,对后金也能造成不少的压力吧?
  而且,察哈尔部占据义县以北的地区,不是等于替明军防备了锦州、大凌河的侧翼,省去了不少东进的顾虑?
  ……
  思维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也大相径庭。
  熊廷弼对于察哈尔部东返也抱支持的态度,他当然不会预料到,虎墩兔不是盯着后金,而是喀尔喀部,要为实现统一蒙古诸部的梦想而奋斗。
  能一下看穿虎墩兔的心思,并预料到之后的结果,也只有皇帝朱由校能做到。他迟迟不予答复,也是顾虑重重,想找出一个规避的办法。
  历史上,后金在孙承宗主政辽东后似乎是消停了数年。
  可实际上,后金数次征伐喀尔喀部,得到了大批的牛羊,并在虎墩兔的神助攻下,彻底消灭了亲明的喀尔喀诸部,稳定了后方。
  而现在明军的不断行动,牵制住了后金的兵力,使其难以抽出手来打击喀尔喀部。
  察哈尔部的再度东移,很可能破坏目前的形势。或者使喀尔喀部内乱,部众投向后金;或者不敢与后金争锋,导致义县出现缺口,威胁到锦州和大凌河的侧翼。
  别以为虎墩兔有着统一蒙古的雄心壮志,便是个硬汉子。历史上,对后金他可是色厉内荏,连派兵增援遭到后金打击的喀尔喀部都做不到。
  所以,寄希望于察哈部成为辽西明军的屏障,根本就是不靠谱的事情。在和后金的作战中,连喀尔喀部都比虎墩兔强。
  朱由校更深一层的打算,并不是奢望喀尔喀部能够与后金硬刚,而是希望在明军的配合下,与喀尔喀部联手,打击亲后金的科尔沁部。
  夜色已深,朱由校还未想到万全之策。心中烦闷,索性走出暖阁,在星光下漫步静心。
  不知不觉,朱由校已经走到了乾清门西侧的军机处。
  屋内烛光明亮,偶尔有人影在窗前闪过,显是在忙碌着工作。
  “今天是哪位阁老当值?”朱由校随意地开口问道。
  王体乾立刻上前一步,躬身答道:“回皇爷,乃是孙阁部当值。”
  孙老师啊,一把年纪了,还得值夜班。
  朱由校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一个年轻的承旨捧着文件匆匆而出,被王体乾尖着嗓子叫了一声,才没撞到皇帝身上。
  “万岁恕罪。”承旨吓了一跳,赶忙跪倒请罪。
  “起来吧!”朱由校语气平缓,虚抬了下手,“去忙你的,朕看看孙师。”
  此时,里间屋的孙承宗已被惊动,起身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承旨官。
  朱由校抢上一步,未待孙承宗施完全礼,便开口说道:“孙师免礼。尔等也平身吧!”
  “万岁还未休息?”孙承宗坚持施了半礼,伸手把皇帝往里让,“可是有要紧的政事处理?”
  朱由校笑了笑,走进里间屋坐下,伸手示意孙老师也落座。看着桌案上厚厚的一堆文件,不由得慨叹一声,“孙师偌大年纪,在军机处当值,着实辛苦了。”
  孙承宗拱手道:“微臣年岁大了些,倒是不用睡太多觉。辛苦二字,实是万岁谬赞了。”
  朱由校点了点头,抬眼注视着墙上挂的辽东地图,半晌才缓缓说道:“虎墩兔欲东返,改义县为马市,朕委实难决啊!”
  
第332章
假报纸的作用吧?
  看着眼前显出些郁闷愁怅的年轻皇帝的脸,孙承宗心中暗自叹息。
  皇帝年幼便接过了一个烂摊子,辽东建奴猖獗,经过萨尔浒、辽沈之战后,已据有大半个辽东。
  辽西熊廷弼屡次沉浮,依然被王化贞架空,经略和巡抚不和,广宁前线已是隐患重重。
  而朝堂上党争激烈,官员们互相攻讦,全不以国家大事为重,只顾党同伐异。更有道貌岸然者,满口仁义道德,行为却贪婪无耻,连军需物资都敢以漂没之名中饱私嚢。
  东林一派更凭拥立之功把持朝堂,六部九卿差不多尽为东林,借廷议而掣皇权,处处插手官员任用,尤以辽东经抚之和表现得更为龌蹉。
  这些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孙承宗的警惕,对于东林党的慷慨正义,他也是深表赞同。
  当然,这也有情可原,孙承宗当时并未身处要职,虽然贵为帝师,却只是个左庶子,并不透彻了解大明的具体情况。
  待到广宁战事爆发,皇帝不动声色地连下中旨,秘密调动各处人马,更是动用厂卫,拿下王化贞,给予熊廷弼独断之权。
  对于皇帝违反朝堂常规的作法,孙承宗当时也是不赞同的。但事实证明,皇帝的事急从权挽救了广宁,第一次挫败了建奴,打击了建奴屡战屡胜的气势。
  数万官兵,数十万辽民,因为皇帝的独断专行而得以保全。几十万石的粮豆,不可计数的物资,没有成为建奴的缴获,成为其继续壮大的资本。
  孙承宗在事后的战报中,也不得不承认皇帝挽救了辽东危局,使战局没有糜烂而不可收拾。
  接下来,皇帝因广宁大胜而增强了底气,似乎也看透了朝堂上东林官员的本质——平常慷慨激昂,临时却无一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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