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大昏君(校对)第11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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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思齐耸了耸肩膀,说道:“某有没有意见不重要,关键是别的海商,他们可不明白万岁的心思。”
  李旦垂下眼睑,轻轻哼了一声,说道:“不明白不要紧,凭你我的实力,还会有人敢不服吗?”
  “这倒是。”颜思齐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明天把许心素、杨天生、林华忠叫来,咱们再核计核计。”
  “行啊!”李旦很痛快地答应下来,顿了顿,接着说道:“日后红毛夷要是来了,想分杯羹,怎么办?”
  颜思齐皱起了眉头,这种可能是存在的。
  如果拒绝红毛夷直接贸易,继续让红毛夷从中间商手里拿货,自然能赚得更多。
  但要红毛夷不同意,就要真的开战。凭他和李旦联合起来的实力,再加上大明水师,打跑红毛夷还是有些把握的。
  可打跑红毛夷就会产生一个后果,那就是在南海的商船很可能遭到红毛夷的劫掠。而想要重创或消灭红毛夷,却又实力未逮。
  “我的意思是目光放长远些。”李旦缓缓说道:“这边不跟红毛夷翻脸,不过是少赚些。可与南洋诸国的贸易畅通无阻,咱们还不是能加倍再赚回来。”
  颜思齐虽是不太甘心,可也觉得李旦说得有理,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某想去趟东番,在那里建座庄院。”
  李旦有些惊疑,看了颜思齐一眼,以为他是觉得被特赦后还不托底,想找好退路。
  颜思齐白了李旦一眼,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儿。某是回乡的时候,听到官府正募民前往东番开垦定居。有些乡人颇为动心,某也是想着帮他们一把。”
  停顿了一下,颜思下又补充道:“你还不知道,闽省地少山多,不靠海吃饭都过得苦巴巴的。有个灾荒,就更惨了。”
  李旦的眼神缓和下来,说道:“移民东番乃是万岁的决定。虽说初期垦荒建屋可能会辛苦些,可安顿下来后,种植稻米、甘蔗,都是足以致富的手段。”
  咦?颜思齐很是惊讶地看着李旦,很纳闷这老家伙怎么比他知道得多。开台移民,不是刚在福建开始嘛?
  李旦干咳了一下,缓缓说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某可是公务繁忙啊!这个,朝廷发的文件呢,你也抽空儿好好看看。”
  伸手点了点李旦,颜思齐充满怀疑地说道:“是不是还有事儿瞒着我?这样做可不地道。”
  李旦哈哈一笑,说道:“你是副会长呢,哪敢瞒你。”
  停顿了一下,李旦又接着说道:“跟你说说也无妨。现下有两件大事是万岁着急要办的,一个是开台移民,一个是运粮输辽。”
  开台移民是不用说了,朱由校给参与其中的海商定了优惠政策,便是在台划地建庄园。干得好的话,还有民爵品级上的晋升。
  另外一个运粮输辽,便与开通南洋诸国的海上贸易有关。
  明朝的海外市场主要有倭国、南洋,南洋又分大西洋和东洋。大西洋以安南、占城、暹罗等为主,东洋则是吕宋等地。
  走大西洋的海商回航时,通常会再运回苏木、胡菽、犀角、象牙等诸国产物;而吕宋则常常要空载而回,海商不太愿意走。
  现在,朱由校希望走南洋的海商,能把粮食也作为一宗进口商品。一是运往台湾,便于大量移民;二是直运登州,接济辽东各镇。
  当然,不是白运,只不过赚得要少些。把粮运到登州或天津,便可另获引文一张,可至青岛购买辽东和朝鲜运来的商货,主要是人参貂皮等山货之类。
  辽东沦陷,象人参貂皮等物价格猛涨。从东江镇和朝鲜还能运来一些,但数量不多,已由朝廷在皮岛设点全部买断,只运到青岛交易。
  也就是说,海商运粮的收益不多,但运作得好,却是船不空跑,从别处还能再赚回来。
  颜思齐听了李旦的讲述,摸着下巴想了半晌,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听你的意思,往北方输粮的赚头更大喽?”
  李旦摊了摊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哪个赚得更多,但东番好象没什么特产,应该是空载而回吧?”
  “不能信你,我得好好琢磨琢磨。”颜思齐觉得不忙决定,毕竟他也没仔细算一下,还搞不清具体的收益高低。
  而且,既然是皇上交代的,便有缓急之分,也不能光想着赚钱,还得让皇帝认为海商不是唯利是图,是为国为民着想的。
  李旦耸了耸肩膀,手里的折扇摇了两下,笑着说道:“反正我也不能独家垄断,你想做哪个都行。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走了几步,李旦又回头笑道:“忘了告诉你了,过几日,万岁御笔亲题的‘海商总会’匾额就会运到,咱俩可都得去迎接哦!还有啊,你记得去买鞭炮,多买些,别小气。”
  颜思齐哼了一声,瞅着李旦潇洒而去的背影狠狠翻眼。老不死的,怎么活得象是更精神了。
  嗯,得赶紧去找吴铮看文件,这老家伙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呢!
  
第175章
尼古拉斯一官,严惩不贷
  海浪拍击着大船,使船身起伏不定。但对于长年走海的人来说,在船上走动却是如履平地。
  广东海商黄程捋着胡须,手扶船舷,望着茫茫大海若有所思。
  “阿舅。”郑芝龙走了过来,把一支望远镜递给舅父,说道:“此去上海,会不会受到李旦和颜思齐的打压。”
  海商也分帮,什么漳州帮,泉州帮,广州等等。
  黄程笑了笑,接过望远镜举起瞭望,好半晌才放下来,开口说道:“一官呐,这大海如此辽阔,即便是李旦和颜思齐,还能独霸不成?”
  “况且,现在是朝廷作主,他们也不能一手遮天。”黄程沉吟着说道:“奉书插旗这一招儿厉害呀,赐爵返乡也高明之极。某也没想到,连李旦那样的巨孽,也会被收服。”
  郑芝龙小名一官,十七岁时因家庭生计艰难,偕其弟赴香山澳(澳门)依舅父黄程行商走海。
  在行商的过程中,郑芝龙在与葡萄牙人打交道中,受其影响,接受天主教洗礼,教名为尼古拉斯·加斯巴德,又名尼古拉斯·一官。
  郑芝龙还是个语言天才,不仅是闽南语和葡萄牙语,连日语、荷兰语、西班牙语都学得甚是厉害。
  听到舅父的感慨,郑芝龙却不以为意,说道:“朝廷加上倭国,李旦想抗拒就只能改走南洋,他岂能放弃经营多年的事业?”
  “再说,李旦表面上看起来势力强大,又有多少海商是附于他,而不是绝对忠心的。”郑芝龙抿起嘴角,带着几分讥笑,“他若不识时务,偌大势力也会分崩离析。”
  黄程轻轻颌首,赞赏地看着自己的外甥,笑道:“一官看得清楚明白,李旦也是自知如此,才乖乖就范。也是他见机得快,倒是拔了头筹,得了朝廷赏识重用。”
  郑芝龙对此倒也甚是赞同,语言上篾视讥嘲,可心里也得佩服李旦的果决判断。
  “朝廷要招精通诸国语言者,一官有没有意去试试?”黄程有些期盼地望着外甥,说道:“说不定这是个机会,能够飞黄腾达呢!”
  郑芝龙沉吟着没有马上回答,黄程也不催促,用力拍了拍外甥壮实的臂膀,又转过身去用望远镜四下瞭望。
  朝廷与以前大不一样了。
  阿舅的想法当然是希望他能出人头第,朝中有人好做官嘛,兴许在日后的行商中能多照应。
  可郑芝龙却陷入了沉思,并没想清楚该不该去。
  ……
  从天启二年六七月开始,大明各地都逐渐感受到了改变。
  只不过,有的人感觉不太明显,有的人感觉严重而已。
  开放海禁、奉书插旗对于海商来说,触动极大,或主动或被动地要参与到这重新洗牌的过程中;
  清屯充饷、赐地归官,则让很多卫所军户、普通农户有了可耕之地,有了生活下去的希望;
  武学轮训、新军编练,影响着从北到南的官兵,也改变着明军的组成和作战方式;
  从中央到地方,官员的罢黜贬谪请辞,也以惊人的速度和数量,震动着大明政坛。
  但明白人都知道,这可能只是个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大更多的政策措施。
  事实上,陕西、河南、山西,以及北直隶,正发生着更大的变化,或者可以当作其它地方的预演。
  望着城门上挂着的首级,榆林卫千户赵怀礼用力咽了口唾沫,低头催马,进入城内。
  朝廷三月的宽限时间已过,可谁也没想到严惩就是砍头示众。
  挂在城门上的首级是榆林管屯官的,他“侵夺屯田,隐占为业,祖孙相继,盘踞自如,凡应纳屯粮,不纳子粒……”
  也就是说,这位管屯官应该是存着侥幸心理,以为时间很长,侵占的屯田已变为私产,应该不会被查出来。
  但他和一些人想错了,期限刚到,在巡抚左光斗召开的会议上,他们就被兵丁拿下。锦衣卫宣读圣旨,即刻推出斩首,一点也不拖沓。
  紧接着又传来消息,秦王朱存枢因侵占军屯,被皇帝下旨重处,已被东厂番子押解入京。
  如果管屯官的脑袋分量不够,那就再加上一个藩王。朝廷的严惩不贷,就这样突然而犀利地落了下来。
  其实也仅此而已,虽然河南、山西都有被杀的侵田军官,但为数并不多。
  可消息一传,谁又敢继续“抗拒从严”。
  被打破了侥幸心理的侵田官绅立刻以最快地速度赶到巡抚衙门,哭着求着将田地交还,生怕晚了一步就受到严惩。
  赵怀礼是见证了这一幕的,本来还在心痛自己交出屯田。可看到砍下的死人头,以及那帮官绅的丑态,他又感到了庆幸,甚至是几分快意。
  人呢,就是这样,老是瞅着别人的利益得失,来权衡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若是没有这般严惩,赵怀礼肯定后悔不迭,埋怨自己胆小,再想着日后捞回来。
  可看到那些心存侥幸的家伙倒了霉,他又佩服自己英明果断,舍弃田产,却得了平安,保住了性命。
  赶到城中兵备使衙门时,已经来了不少卫所军官,赵怀礼下马上前,与相熟的军官们寒喧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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