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两部)(校对)第59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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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可萍非常担心文革在南洋联邦青年,特别是学生中的影响。不可否认,文革的乌托邦色彩和青年学生的“先锋”作用对年轻人很有吸引力,再加上华裔的种族关系,使其可能具有更大的影响。她想拟定法令,禁止三十岁以下的南洋联邦公民到中国去访问,以防这些头脑简单的青年被召募为“颠覆分子”。
  但黄历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中国现在基本处于封闭状态,去中国访问是不太现实的事情,政府出台这样的法令,可能会适得其反,更加激起青年们的逆反心理。而且,如果能让这些青年亲身观察现实的中国而不是被动接受宣传中的中国,文革就不会有吸引力,也就是说,要让青年人放弃对毛式革命的浪漫幻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去中国,退而求其次,也要让他们了解中国真正的文革是什么样的。
  要实现这样的目的,可以采取一个变通的办法,那就是组织青年学生去新几亚岛,与南洋联邦吸纳的逃港者接触,从他们的口中得到真实的信息,让他们做出正确的选择,而不是畏狼如虎般地下什么禁令。
  这个大胆而独特的想法让钟可萍很受启发,她也想起了年轻的时候,父母苦口婆心地劝,自己不还是象个倔驴似的毅然登上轮船,到祖国去抵抗日本鬼子的侵略。年轻人嘛,总有自己的理想,而这理想是好是坏,是现实的,还是不切实际的,还是让他们自己去体会更好一些。
  而且,就目前来看,游行示威的学生还不占多数,行为也还算遵纪守法,此时出台刺激性的政策确实不太适宜。钟可萍和智囊们经过了再次商议后,决定采取多种方法来消除文革带来的不利影响。与逃港者接触是其中之一,另一个方法便是在校园内展开辩论,对文化大革命进行深入的分析和研究,而不是停留在表面上的口号,如果将学生们走上街头制造动乱的冲动消弥在口舌之争中,岂不是更好。况且,真理越辩越明,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第332章
美国乱局
  
  东南亚国家在各自想着办法抵御中国文革的影响,以及输出革命的动乱,南洋联邦也在使负面作用降到最低,以便集中精力发展经济。而美国同样也在六八年陷入了一场大骚乱,事件的起因虽然是由黑人人权领袖马丁路德金的被刺引起的,但种族骚乱在几年里却一直没有中断,这次更是一次大爆发,使约翰逊总统陷入了困境。
  当然,这种困境是多方面的原因引起的,而且由来已久。说实话,从美国人的角度来看,约翰逊不应该算是一个坏总统,他也打算忠于肯尼迪的事业。他从“新边疆”继承下来了四大法案:民权法案、减税建议、医疗补贴和联邦政府对教育事业的补贴。前两项得到优先的处理,但在他的诱导下,全部法案都在国会获得通过。
  约翰逊对此还不满足,他继续努力,到第八十九届国会第一次会期休会时,它已通过了政府提出的八十九件重要法案,只否决了两案。他满可以为已有的这些成就沾沾自喜。但他却不然。永远不以为满足,他不停地想方设法要独占新闻界的注意,使非议他的人转变态度。
  但是也还有许多人感到不放心,这些人则以奚落的,甚至常常是蔑视的态度看待着约翰逊。在大城市的富有创造性的各界和大学的教学人员中,憎恶约翰逊的人比比皆是。英国新闻记者亨利·费尔利在访问美国后写道“美国知识分子以辱骂约翰逊总统为乐事,使我感到不胜怪异和厌恶。那些苛责是人身方面的,反映出一种对这个人的过分挑剔的轻蔑……有一个人对我说,他是一个大饭桶……别的人说的也差不多,至多是没这么干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满情绪蔓延到了为数要多得多的美国人当中,后者原来只是模模糊糊地讨厌约翰逊的江湖气。另外有几百万的人产生这种情绪是由于他们爱戴约翰·肯尼迪,至今还悼念他,毫无道理地认为约翰逊是一个篡位者。最后,除这些人之外,还要加上美国的广大群众,他们则是为大城市中黑人贫民区中日益升级的暴力行为和大学校园中日益增长的骚乱感到不安,甚或是感到受成胁。而约输逊坚持要包揽一切,自然使他成为众矢之的,因此他们才集中火力轰他。
  约翰逊很困惑,他一直琢磨那些一直在折磨他的报纸和奚落他的人,“在那里的那些人。”在恼怒中他脱口问道:“他们要什么——他们到底要什么?我给他们带来了好光景,我给他们的好立法比谁都多,而他们在干些什么呢——攻击和嘲弄。罗斯福能干得更好吗?还有人能干得更好吗?他们知不知道只能得到我这样的一个总统?他们知不知道现在还在打仗?”
  嗯,约翰逊的最后一句抱怨或许是这个谜题的一半答案。当美国人在老挝扶持起萨纳尼空政府,并想独自把持的时候,失败的种子便已经种下。他们不知道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在帮助任何政府制服暴乱的时候,必须确认这个政府是否会得到人民的支持,如果人民不支持当政的政府,那将是很难挽救它的……萨纳尼空政府所以在战争中失败,不是由于缺乏装备,而是由于缺乏内部的粘合力量。
  之后,约翰逊作出了反对增税的决定,是对美国财政稳定的一个沉重打击。那一年的财政赤字达六十八亿美元。而更大的赤字可能还摆在后面,因为到那时每月的战费将高达十亿至十五亿美元之巨。虽然这与历史上越南战争的耗资减少了一半还多,但依然招致了无法控制的通货膨胀的开始。
  到了一九六八年,原本是少数人参加的反战示威随着战争的久拖不决,随着伤亡数字的持续增加,越来越变得气势宏大起来。
  “我们要求不再把美国青年送到一场对他们、对老挝人民都没有好处的战争中去打仗。我们已从纳粹德国吸取了教训,绝不同意任何政府的侵略性的好战政策,即使这个政府是我们自己的政府,我们也是这样!”
  这些反战的话还算温和,但是许多地方的示威者所使用的语言,却象战争本身一样,越来越充满仇恨。就在华盛顿感恩节后的星期六,两万名示威者首次喊出:“喂,喂,约翰逊,你今天杀死了多少青年?”
  美国人就是美国人,他们不会接受长时间的不断的伤亡,并且容许美国承担没有尽头的义务。得到了中国和苏联支持的北越在老挝战场上与美国人进行着一场人力与技术装备的抗争,而充当评判员的则是美国的公众舆论。
  经过了上一次的重创后,北越政府得到了一个教训:侵略是愚蠢的,但把类似的军事行动进行改头换面却是可行的;对付一个敌人是明智的,对付一群敌人则是狂妄自大的;渗透颠覆是可行的办法,但缺少了渗透地区的策应则是危险的;与火力占绝对优势的敌人打正规战是自取灭亡,只有依靠山区和丛林进行的游击消耗战才是制胜之道。
  基于这样的经验和教训,北越将老挝作为一个反帝新战场的时候,尽量不去触动越南王国以及其背后的南洋联邦和亚共体的利益,使其没有介入老挝“内战”的借口,甚至还在表面上不时透露出要与越南王国和平共处,和平竞争,和平统一的意向。或许这也是中国方面给出的战略战术,那就是分阶段树立敌人,分期打倒。
  显然这个策略是比较成功的,而且胡志明亲中,武元甲亲苏,越共在两个大国分裂的时候,却得到了极大的利益。中苏都在拉拢他们,在比赛似的把物资送到他们手里,想得到他们的欢心。而越共则两面通吃,实力在不断增强。
  当然,黄历不把老挝纳入亚共体,也在某种程度上助长了北越的信心。虽然在老挝的美军不断增多,尽管伤亡比例越过一比五甚至更多,但越共已准备好无限期地接受这样的损耗。在“老挝阵线”的协助和策应下,北越的士兵不断地从两国边境进行渗透,速度比美国运入军队要快得多。而这一切都是在“老挝内战”的幌子下进行的,北越士兵也挂着志愿的名义。
  美国三军参谋长要求猛烈轰炸北越。他们对白宫说这样会使敌人屈服,而且还会迫使他们走到谈判桌边来。显然,约翰逊政府是极其主张轰炸的,但阻力却是很大。两个有影响的民主党人乔治·鲍尔和约翰·加尔布雷思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曾参加过美国战略轰炸效果调查组。这次调查发现盟国的轰炸不仅未能削弱德国的战争生产,反而加强了德国人民的同仇敌忾之心。德国是一个高度工业化的国家。如果轰炸在那里都没有达到目的,那么,用以对付一个落后的亚洲国家的经济,其成功机会最起码也是十分可疑的。
  约翰逊还在犹豫,但国内的黑人解放运动已经越来越猛烈,好斗的黑人青年已经不再听马丁路德金非暴力反抗的号召,他们不断向金博士要求采取更大胆的方针。而主张保持种族隔离的三K党也获得了空前众多的党徒,即使在南北战争后的南部重建时期,也没有这么多过。
  流血、杀戮,示威、游行,纵火、破坏,整个国家似乎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其最显著的特点之一就是对暴力的向往。现在回想起来,肯尼迪总统之死和暗杀他的凶手的被谋杀,看来就是前兆。在今后的岁月里,由于黑人被压抑了一百年的愤怒和失望现在已迸发出来,类似的表现必将接踵而至。
  而马丁路德金被刺杀,则成了暴乱的导火索。具有讽刺意义的是,马丁路德金是继甘地之后最伟大的主张非暴力主义者,可是他的死却引起了美国历史上最严重的放火、抢劫以及其他刑事犯罪活动。
  遭受破坏的城镇有一百六十八个。华盛顿受到的打击最甚,纵火事件达七百十一起之多。单在首都,被杀死的就有十人,其中一个白人是从汽车里被拖出来,用刀捅死的。约翰逊总统命令在所有联邦的建筑物上一体下半旗致哀,这对一个黑人是从未有过的一种礼遇,但恐怖行为照旧不断。有些距离白宫只有几个街区的建筑物,也被放火点燃。全国统计,纵火事件共二千六百起,被抓的人二千六百人,受伤的达二万一千三百七十名。为了恢复秧序,政府派出五万五千名士兵。
  在内忧外患的打击下,约翰逊的支持率急速下降,按着是在威斯康星州举行的大规模预选,结果证明他的组织在瓦解,连那里忠于他的民主党政客的儿女们都倒向了竞争者麦卡锡。
  约翰逊总统仔细思索了这种植况,发表了电视演讲。他说:“国家需要团结一致。我己最后决定,我不应让总统的职位同这个选举年里不断发展的党派分裂牵扯在一起……我认为我不应该为了个人党派的原因而耗费自己一天乃至一小时的时间……为此,我将不争取也不会接受我党提名而去参加竞选下届总统。”
  
  第333章
美国社会变革的阵痛
  
  “暗杀从不曾改变过历史的进程!”罗伯特·肯尼迪在他哥哥死于达拉斯后曾经这样说过,但这话并不确实。他哥哥的死,以及他本人的死,都改变了历史的进程。他在洛杉矶遭一名阿拉伯裔的枪手刺杀,这名枪手痛恨肯尼迪所喜欢的以色列。从表面看,这似乎就是他杀死肯尼迪的唯一动机。
  肯尼迪家族及其朋友再一次伴送一口棺材搭乘波音707飞返东部。联合国下半旗致哀,对于一位从未当过国家元首的人如此表示敬意,这是前所未有的。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所谓肯尼迪家族的梦魇、诅咒,不过是肮脏的政治的牺牲品。
  黄历看着电视,微微眯起了眼睛,已经被提名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尼克松没有了最强劲的竞争对手,终于可以上台了。这个家伙现在转运了,形势对他非常有利,苏联镇压了捷克斯洛伐克,名为“布拉格之春”的改革夭折。听说尼克松的一个助手看到这个消息极为兴奋,叫道:“运气其好!这个捷克事件真是再好没有了,使得主张温和路线的人陷进鬼也不如的困境!”
  运气虽然好了,但尼克松所面临的状况却是很严重的。民主党仍然控制着国会,尼克松即将成为一百二十年来在开始执政时国会山两烷却都归反对党把持的第一个总统。
  而且,在他看来,自走出大萧条的深渊以来,美国还从没有象现在这样分裂过。一些人的口号是“热爱它否则就离开”,另一些人的口号则是“不改变就会失掉它”,这两种人之间存在着在目前怎样也无法弥合的鸿沟。要找出共同的基础,只能等到那些突出的问题获得解决之后,而其中的头一个就是战争问题。
  战争不光是外部问题,它已经滞碍了美国在社会问题方面的努力和投入。连一些黑人民权运动家都认识到,只要战争还在继续,就是阻碍黑人进步的最大障碍。黑人在作战部队中的数目超过了应有的比例,而本应用于黑人区的钱也花在战争上了。现在,谁都不能妄谈战争的存在不是在严重影响民权运动的命运。
  在美国,似乎什么事都超出了常轨。从装水管道到电视机再到F-111折翼喷气式飞机,全部乱了套。差错责任难以确定,然而却无处不有。人们对于事物是否还能正常进行下去似乎已不在意。把一个社会联系在一起的纪律不断在削弱,在某些方面甚至根本就不存在了。理查德·尼克松把这种种都归咎于过于宽容。
  不顾社会服务工作的风气发展的越来越厉害,纽约的垃圾工人发起了大罢工,结果十万吨发臭的垃圾遍布街道;运输工人工会举行罢工,使该市一百六十五英里的地下铁路和五百三十英里的公共汽车线路失去作用,使曼哈顿商业区陷于瘫痪状态;接着,纽约的警察设纠察线包围了市政府,高呼“警察权力!”;全国七十五万邮递员中有三十多万人决定停止递送邮件,这次罢工后来蔓延到阿克伦、布法罗、克利夫兰、芝加哥、丹佛、圣保罗和旧金山等地。这次罢工在美国邮政史上是破天荒头一道,而且破坏性很大。许多企业被迫中断业务。纽约各家银行不能收到每天平均达三亿美元的存款,四十万领取救济金的人收不到支票,证券文易公司不得不雇用装甲卡车在华尔街上来回送证券。
  对于站在分水岭左边那些觉醒起来的年轻理想家说来,世上似乎根本不存在什么神圣的东西,美国国旗、上帝、母性、知识、荣誉、谦虚、贞洁以及诚实等,全都说不上。据六八年保险统计员发现,社会上欠债不还最多的人是那些欠学费贷款的年轻大学生。有一次,一位学院院长给刚毕业的一个欠债者写信,得到的答复竟是这位校友裸体呆在山洞里的一张相片。对于某些中产阶级的青年说来,他们现在极力要做到的是不可信赖、不忠诚、不助人、与人为敌、不讲礼貌、不宽厚、不服从、不开朗、不节约、怯懦、卑鄙和傲慢。
  可以说,尼克松所以当选总统就是对这一切的反应,而且是一种健康的反应。美国目前已不再需要什么空想家,而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保守的政府,另一个艾森豪威尔时代。这个政府将会抵制削减赋税的诱惑,尽可能设法平衡预算,保证美元稳定,制止通货膨胀。
  千里之外的敌对行动要尽快地结束,一切对外政策部将只根据美国国家的利益来评价。在国内,联邦政府的作用将受到明确的限制,国会的特权则将恢复,两代人之间、种族之间、宫人与穷人之间、不同地区之间以及各种宗教之间的相互联系将得到加强。
  一九六八年美国精疲力尽的情况在黑人区表现得最明显不过,这些居民区在这一年里比任何人所预言的都要平静得多。林登·约翰逊在春天说过,“我们将有一个不好过的夏天。我们在肖除缺陷前将会有好几个不好过的夏天。”尼克松预言会有“街头战争”。
  美国司法部在几年处理市中心区的骚动问题上已经变得如此老练,以至制定了什么叫大骚乱的标准。那就是必须有暴力行动,参加人数必须在三百名以上,至少得持续十二个小时或更长的时间,还一定得出现开枪、抢劫、放火和破坏公共财产等情况。一百五十人参加、持续时间是三个小时的只能叫做“严重扰乱”。陆军已经训练了共有—万五千人的七支特种部队来对付市民的骚乱,黑人领袖们预言,它们到春天就能用得上,因为空前的大爆发就在眼前。
  这些领袖的确做出了样子。他们讲授关于游击战和逐屋作战的课程。争取种族平等大会以向左转的战斗姿态参加了大学生非暴力协调委员会和南部基督教领导人大会,主张一种毫不克制的态度。就连知名黑人也都采取了强硬路线。
  然而,骚乱并没有发生,或是发生的不多。实际发生的骚乱不及人们预料的一半,其他大城市都没有出现过去三年中发现过的破坏事件。美联社报道:“就种族斗争来说,这是五年来最冷清的夏天。”只有十九人死亡,和头一年的八十七人死亡相比就算不了什么。其原因之一,是那些最会煽动的闹事者都不在街头了。他们有的坐了牢,有的逃亡它地。
  而另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则是黑人已经看清正是他们自己成了骚乱的主要受害者。他们的商店被抢劫,他们的汽车被毁坏,他们的住房被焚烧,他们的子女遭遇危险。黑人领袖希亚瓦塔·哈里斯说,“我们在自己的区域烧毁商店的那种暴动阶段已经过去。整个运动已转到另一个方向,就是运用黑人的权力,谋求我们作为一个民族的尊严。”
  按照教育程度、工资和担任公职情况来看,也就是如自修德所说,“按照每一种传统的进步标志来看”,美国黑人已经在前进了。从小处可以看到明显的变化。电视屏幕就是一例。取消种族隔离在电视中已成为现实。如今几乎每一套连播戏剧节目中部有一个黑人演员。“佩顿地方”里的神经外科医生就是一个黑人——而且黑人“朱莉姬”是女主角之一。
  一种新的更有效的抗议办法由一个黑人牧师杰西杰克逊在芝加哥提倡起来,他通过号召自己的会众联合抵制某些白人商人的产品的办法,来迫使这些商人雇用黑人。大西洋一太平洋联合茶叶公司就使九百七十个黑人有了工作;朱厄尔茶叶公司雇用了六百六十一人。杰克逊所谓的“面包篮行动”还说服商人们在两家黑人银行开立了帐户,使他们所收存款由五百万美元增加到二千二百万美元。
  黑人现在有了经济实力了。人口调查局后来了解到,每年挣钱在一万美元以上的黑人家庭在六十年代已从百分之十一上升到百分之二十八,而且这个数字还在迅速增加,黑人终于开始步入中产阶级了。
  相对于美国社会处于变革前的阵痛,六八年的中国也在对外的思想上面临着新的挑战。“文革”最初几年,由于全面出击,造成了四面树敌,中国面对的国际局势十分严峻。美苏两大集团都视中国为敌人,美国在老挝的战争继续扩大,飞机和军舰常常侵入中国的领空和领海,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每次都提出警告。苏联政府则以重兵集结在中苏和中蒙边境,多次对中国进行武装挑衅,对中国构成严重威胁。而“布拉格之春”的夭折,苏联武装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在六小时内便占领了这个社会主义国家。尤其给中国很大的刺激,中国开始把苏联的军事威胁作为国家安全战略全局的重点来考虑。
  
  第334章
中国政策的变化
  
  中美、中苏之间会不会发生大战?苏美两国比较起来,谁对中国安全的威胁更大?要打开这种局面应该采取什么样的策略?
  摆在中国领导人面前的问题是严峻的,因为全力支持北越和老挝与美国的战争,美国人对中国是仇恨的;赫鲁晓夫下台,勃烈日涅夫却更讨厌中国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并不适用于现实情况。处在美苏两大国的夹击之下,而临的险恶处境迫使他们必须认真考虑这个生死攸关的事情了。
  当时从国际关系的全局来看,苏美两个超级大国的军事力量对比正向着有利于苏联的方向发展。苏联凭借其迅速膨胀起来的军事力量到处伸手。苏美争霸出现了苏攻美守的态势。这种在一段时间内存在的新态势直接影响中国的周边状况,从某种程度上看,美苏之间的矛盾有超过美中之间矛盾的迹象。
  政治上再狂热,思维再浪漫,最后也要归结到对严酷现实的考虑之中。但得出这样有可能的结论,还并不意味着迅速的转变。试探,是首先的步骤,中国与美国没有沟通的渠道,作为在宣传上一直篾称的“美帝”,采取过于明显的表示也是不适宜的。权衡分析之下,南洋联邦便进入了中国领导人的视线。
  在中国领导人眼中,黄历是个功利主义者加实用主义者,是个身上散发铜臭、抱着美国粗腿的势利眼。一切行为都是以“利”字当头,用这个标准来分析黄历的性格,以及南洋联邦的政策,是比较准确的。那么,就以“利”来开路,试探南洋联邦是否愿意作中美之间的中介人吧!
  因为收留逃港者而造成的两国关系的隔阂只是体现在贸易和宣传上,那就从这两方面开始转变吧!尽管变化是悄然而不引人注目的,但对于敏感的政治家来说,这却是一个耐人寻味的信号。
  南洋联邦此时也正在分析美国新总统上台后国际形势的可能变化,以及对南洋联邦的影响。为此,钟可萍总统不惜屈尊纡贵,亲自来到了政府咨政黄历的家中进行面对面的请教。
  这家伙是不是探听好了,趁着偶老婆不在家,跑来——。嗯,黄历拍了拍脑袋,将这种不道德的想法收起来。老实说,他的心情相当不错,要当外公了嘛,何梦雨便是特意赶去看望并小住几天,以尽到“母亲”的责任。黄历对此很欣慰,尽管是继母,但在很多方面,何梦雨做得却非常好。
  “……我们注意到了尼克松在竞选时所说的话:亚洲的和平不能来自美国。它只能来自亚洲。亚洲的人民,亚洲的各国政府——它们必然是起主导作用的。如果侵略者的统治能摧毁一个民族的自由,那么过多地依靠一个保护人,最后也将完全腐蚀掉这个民族的尊严。”钟可萍皱了皱眉,用手指弹了弹手里的咖啡杯,用发出的声音提醒黄历注意听。
  黄历挑了挑眉头,淡淡地笑道:“这话听起来非常明确,但每当这位新总统答应把某件事说得非常明确时,那便是这件事快变得难以理解的时候了。美国人从老挝的泥潭里走出来的并不是出于对误区已有了某种清醒的认识,而是事实强迫他们离开赌台。但这还需要一个过程,可以称之为回光返照,美国在老挝应该还要经过一次或几次大的军事行动,才会做出撤出的决定。”
  “尼克松敢扩大战争?”钟可萍疑惑地问道:“美国的反战情绪越来越激烈,难道他的和平的许诺只是竞选时说给选民们听的?”
  “难道不是?”黄历嘿嘿一笑,说道:“我对这个家伙还是有些了解的,把自己认为别人要听的话告诉别人是他的一个老特点。现在,他已经坐上了总统宝座,他不必再为选票而让步。他很可能制造一次谈判破裂的假象,在老挝战场上进行最后一次拼搏。”
  “从你的内心来讲,是不是希望战争能够继续下去?”钟可萍似笑非笑地问道。
  “难道你不是?”黄历冲她挤了下眼睛,扳着手指头说道:“战争多延续一个月,美国人消耗的物资是多少?我国因为提供物资而获利又是多少?岂止是我们希望美国人继续在老挝打下去,越南王国、韩国等从战争中获利的国家,也都是这样的想法吧?”
  钟可萍沉默了一下,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尽管感情上有些无法接受,但我国确实在这场消耗战争中获利极大。枪支、弹药、炸弹等等,我们躲在幕后,赚着染血的金钱。”
  黄历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低沉地说道:“这就是残酷的现实,我们既然无法改变,从中获利也就无须过于内疚。你,我,真不是救世主,这世上也没有救世主。”
  钟可萍轻轻吸息一声,说道:“我看过有关老挝战争的文件,那里十多岁的孩子就穿上了对他们来说是太大的军装,死在战场上。成千上万孤儿饱经战祸,衣不蔽体,终年流浪。每想到此,我的心情便十分不好。”
  “听到这些,我的心情也不会好。”黄历说道:“但我会进行调整,你也应该这样,坚信这样一个准则:对国对民有利的,即便不道德,甚至是卑鄙的,也要去实行。否则,你就不配当总统,而应该去做牧师。”
  “明白了。”钟可萍艰难地一笑,说道:“中国似乎在释放某种信号,文件资料你想必都看到了,对此是如何评价的?”
  “或许到明年,这种信号的意义会更加明显。”黄历沉吟着说道:“中国领导人是好面子的,我们不妨采取一下主动,提出重开大使级会谈的建议,作为一种试探。”
  钟可萍点了点头,说道:“希望这次不会再倒退,我们已经承认了中国,但建交却拖得太久了。”
  “这不全是我们的责任,也不全是他们的错误。”黄历微微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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