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两部)(校对)第449部分在线阅读
1938年12月18日,汪精卫离渝出走,在河内发表艳电响应近卫第三次声明,终于在卖国的道路上滑向深渊。
在中国抗日战争的最艰苦时期,1938年底日本近卫内阁两次发表“近卫声明”,公开对国民党政府进行政治诱降。这时,国民党统治集团内部发生了严重的分裂,身为国民党副总裁的汪精卫公然发表叛国艳电,表示响应“近卫声明”,走上了可耻的卖国道路。
电文中,汪精卫提出了自己对抗战的理解:“抗战年余,创巨痛深,倘犹能以合于正义之和平而结束战事,则国家之生存独立可保,即抗战之目的已达。”
日本政府此前不久,发出旨在灭亡中国的第三次“近卫声明”,蒋介石对此怒斥,“骨子里实在是暗藏着机械利刃”,“这是敌人整个的吞灭中国,独霸东亚,进而企图征服世界的一切妄想阴谋的总自白;也是敌人整个亡我国家、灭我民族的一切计划内容的总暴露”。
汪精卫却在电文中对此辩护:“第一为善邻友好”,“第二为共同防共”,“第三为经济提携”。汪精卫最后说:“奠定两国永久和平之基础,此为吾人对于东亚幸福应有之努力”。
早在1937年“七七事变”,日本抛出“三个月灭亡中国”的狂言时,汪精卫就发表了《大家要说老实话大家要负责任》的讲话,他说:“和呢,是会吃亏的,就老实的承认吃亏,并且求于吃亏之后,有所以抵偿”,“战呢,是会打败仗的……”
而汪精卫之羽翼周佛海对中日之战也有“妙论”:“中国没有一件能与日本比拟,如果战争扩大并延长下去,日本自然也感到困难,可是日本感觉到痒的时候,中国已痛不可忍了!”
在汪精卫以及身边的“急和派”们看来,“抗战必败,抗战必亡”。他们看到了中日之间硬力量的差距,却对中国和中国人民蕴藏的巨大潜能和坚忍韧性无从认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恐日主和,在汪精卫的意念里,绝非一日两日,而是懦弱自卑的个性造成的。
周佛海策划高宗武、梅思平与日方今井武夫、犬养健订下“重光堂协约”,起先汪不知道。等到周、梅以“日本认可汪精卫领导和平运动”的密约向汪精卫、陈璧君表功时,汪便如获至宝,心安理得地认为,与其抗战而亡,不如求和苟存。
汪精卫优柔寡断,被手下“亲日派”分子摆布,为最终实现夺取国民党内最高权力的个人意愿,实现其“对日和平”的“政治主张”,向媚敌卖国的深渊滑下去了。
第055章
降日的利弊
尽管后世在汪精卫降日的问题上,有过不少争论,也仍有不少问题至今尚未完全搞清楚,但蒋、汪的“双簧说”已为史家所否认。而说汪精卫的叛国投敌是蒋介石刻意设置的一个圈套,蒋介石一步步地将汪精卫推向事先布置的陷阱之中,这也只是一种推测,缺乏真凭实据,恐怕连当事人也难以置信。
因为汪精卫脱离抗战阵营是日汪双方重光堂会谈的一个主要“成果”,而其叛逃的具体计划是由汪精卫及集团核心成员共同制订的,至少在汪精卫看来,其叛逃计划非常周密,天衣无缝。尽管他在武汉时曾向陶希圣信誓旦旦地表示绝不背着蒋介石单独与日议和,但实际上,在汪精卫叛逃之前,一直是背着蒋介石与日秘密会商。
在日本方面看来,汪精卫自清末以来一直追随孙中山革命,很有些德高望重的分量,现在又在执政的国民党中身居要职,对中国中上层人士有号召力。只要他一出马收拾中国这残局,中国上下必然热烈拥护。待一个以汪精卫为首的“新中国”一建立,就把蒋介石的抗日政府孤立起来,日本征服中国的大业,也就圆满完成。
同时,日本天皇批准了“调整日华新关系方针”。基本内容为“新中国”承认“满洲国”;华北、蒙古为日华军事合作特区;长江中下游地域和华南沿海为日华经济合作特区;规定“新中国”之政权形式为分治合作。在附属条款中,还有“中国应赔偿事变爆发以来日本国民在中国所蒙受之权利、利益的损失。”
而一贯反对以武力与日本相对抗的汪精卫,在武汉、广州失陷之后,其反对抗战的意图更加露骨。他认为中国再打下去,用不了多久必然全部变成日军的占领地,一不如在尚未彻底失败之前,与日媾和,尚能保持一些力量,争取一些“自立”的条件。待讲和了,日军撤走了,中国在亲日的幌子下奋发图强,再行建设,再争取完全的独立自主,再与外强争个高低。
但是,在国人积极主张抗战到底,在世界上许多国家对抗战鼓劲加油的一片喝彩声中,汪精卫自感无法说服蒋介石,更没有力量左右执政的国民党的抗战路线。因此,决心孤注一掷,挺身而出“收拾残局”;走“保种保民”,这一条“和平救国”的道路。
日本方面得知汪精卫已顺利出走河内,顿时大喜过望。内阁首相近卫文麿发表声明,尊汪精卫为中国的有卓见之士,把汉奸势力称作复兴气势。近卫声明说:“日本政府,本年曾一再声明,始终一贯地以武力扫荡抗日之国民政府,同时与中国同感忧虑并与有卓见之士合作,为建设东亚新秩序而迈进。现在感到中国各地复兴气势蓬勃而起,建设趋势日盛一日,当此之时,政府向国内外阐明与新生中国调整关系之总方针,以期彻底了解帝国之真意。日满华三国应以建设东亚新秩序为共同目标而联合起来,共谋实现睦邻友好,共同防共及经济合作。”
但汪精卫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叛逃之后,汪精卫在越南河内坐等,他打算以国民政府要员身份,住到第三国土地上,策动云南的龙云和广东的张发奎等地方实力派将领跟着他揭竿而起,在云南或两广建立“新中国”,然后代表中国与日本谋和。但是,他寄予厚望的这些潜力人物不仅毫无揭竿而起的迹象,反而纷纷登报痛斥其卖国行径。此时汪精卫叛党叛国,又无地无枪,仅有几个“急和派”跟在身边,可谓是孤家寡人,只能“诗酒自娱”。对此,日本想拉拢而未成功的军阀吴佩孚有锥心之论,“公离重庆,失所凭依,如虎之出山入匣,无谋和之价值”。
而汪日勾结后,西方国家也纷纷发表声明,维护“九国公约”,以此抑制日本之野心。美国国会不久即通过对华贷款;英法等国更于欧战爆发前抽调兵力增强远东防务。此时,孤单抗日的国民政府终于看到了初现的抗战曙光。
同时,因为汪精卫的叛国,舆论空前统一而团结,一致声讨,反倒使“主和”派销声匿迹,不敢出声,也使国民政府少了很多掣肘。
“在战争时期,骑士精神就是愚蠢的代名词。”黄历说道:“虽然暗杀不是什么让人感到惬意的事情,但战争更让人痛苦。杀手的子弹也可以体现爱国精神,而且有时会比士兵的子弹作用更大,有时可以挽救无数的生命,甚至有可能结束一场战争。”
“结束战争?到日本,刺杀倭皇?”曾澈很激动,作为特工,他深黯暗杀并且酷爱这个,但是从来没有人对暗杀说过这样的一番话,甚至他也没有想过这里面的道理,他只是完成上峰交给他的秘密任务。原来,这暗杀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涉及到了爱国精神。
“这个设想有些过于,过于理想化了。”黄历被他突然冒出的暗杀倭皇的主意吓了一跳,说道:“多杀些平津的日本人、汉奸、叛徒,或者刺杀汪逆精卫,我看更现实一些。”
“嗯,嗯,有道理,有道理。”曾澈自失的一笑,似乎也为自己过于宏伟的设想感到好笑,然后开口说道:“这是你要求伪造的几本证件,木野苍雄,三菱株式会社驻中国的矿产勘探专家;斋藤川,特高课第二课高级间谍……”
黄历呵呵一笑,将证件拿起来挨个看了看,伪造得很好,看不出破绽,除了照片上的小胡子。他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曾兄,有了这个,我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在日本鬼子面前晃了。”
“也别太猖狂了。”曾澈叮嘱道:“这一路上,还是要多加小心。山东除了日本鬼子,还有国军,还有八路,你可别被他们抓住给毙了。”
黄历苦笑着点了点头,看来还真是不能太入戏了,该是日本人就是日本人,该是中国人,那还得恢复本来面目。
第056章
旧地会合
稍微耽搁了几天,珍娘的病好了很多,她主要还是心病难医,身体倒没有太大的问题。一切都安排妥当后,黄历和珍娘等人登上轮船,由天津出发,再次来到烟台。为了路上安全方便,黄历买了辆二手的日本“土豆”,由轮船托运,到了烟台,便由黄历开车,拉上三人,直奔县城而去。
少了火车上的令人厌烦的盘查,少了有可能遭到的骚扰,黄历开着汽车在土路上奔驰。遇到岗哨,他便威严地把特高课的证件一亮,几句鸟语一说,日本鬼子基本上便痛快地放行了。冬天,珍娘虽然没穿和服,但也不是乡下人的打扮,头发也弄成了日本妇人的发式,两个孩子都长大了,很懂事儿,虽然坐汽车很新鲜,但话也不多,特别是遇到岗哨,更是一言不发,绷着小脸老实地坐在车里。
离开这里快四年了,这个小县城已经大变样,显得阴森恐怖,膏药旗遮没了城楼上的琉璃瓦;原来的机关、学校、文庙大部分都改成了鬼子和伪军的兵营;墙壁上到处用白灰刷着“完成大东亚圣战”、“强化治安运动”的大标语……甚至城门处还挂着用木笼装着的人头,鲜血已经变得暗黑。
血是野蛮人最欢喜的颜色,流血是野蛮人的工作与消遣。但是,野蛮人还有他们的禁戒与拘束,他们杀人,也许不敢杀鸡,或别的神圣的动物。我们的敌人,万恶的日本鬼子,只以流血为享受,而毫无禁忌。
人的表情又比狗多着许多,而杀人的方法又不限于砍头或用枪弹穿过胸口。所以杀人更有趣味,剥皮、凌迟、用冷水沪背、用煤油灌鼻子、坐电椅、拶手指掀指甲……每一种死刑都有它特殊的技巧,与特殊的趣味。那受刑的人,因年龄,性别,性格的不同,又各有各的表情,喊法,央告或挺受……这种种表情与悲痛,又非任何别种动物所能供给的。
所以,野蛮人,在杀人的时候,不但显露出他们的聪明,也在流血中得到最高的愉快与光荣。而如畜生般的日本鬼子也是这样,不过比野蛮人的花样更多一些,因为他们曾经从中国与欧美借过去一点“文明”。
珍娘轻轻咬了下嘴唇,很担心地转向黄历看了看,似乎想说什么,但看黄历镇定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不用担心,有人已经安排好了。”黄历宽慰着,减慢了车速,前面有一个伪军正在横着晃,他停下了车,将头伸出车外,冲着这个伪军不客气地说道:“你的,过来的干活。”
这个伪军里面穿着件棉袄,露出了黑色的领子,外面穿着一套黄色的军装,风纪扣开着,左肩右肋,挎着个二八盒子,三指宽的大皮带系在腰上。听见黄历叫他,又看见黄历招牌似的小胡子,立刻堆起笑容,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吉升洋行的,走哪里?”黄历不等他开口,便毫不客气地发问。
“啊,吉升洋行啊——”伪军被噎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伸手指点着说道:“开过这条大街,向右拐,一直开,有个大旗杆,就到了。”
黄历哼了一声,连谢也不说,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妈的,神气个屁。”伪军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向地上啐了一口,翻着眼睛走了。
黄历开着车,按照伪军的指点,来到了吉升洋行门口。也不下车,按了几声喇叭,一个伙计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堆着笑跑了过来。这年月,能开汽车的,都是惹不起的家伙,不长眼睛,可是要挨揍的。
“我是慕容小姐的朋友,说好的在这里碰头。”黄历这回没有说半生不硬的日本话。
“是,是,请先生把车开到后面,我们家小姐已经等了您三天了。”小伙计看着黄历的小胡子,嘴上热情地说着,心里却嘀咕,都说小姐成什么皇(影)后了,净和洋鬼子打交道,没想到连东洋鬼子也是她的朋友。
黄历点了点头,扭转方向盘,把车开到了后院,小伙计腿脚利索,已经从前门进去,跑来开了门。车还没停下,黄历便看到凌雪走了出来,双手叉腰,撅着嘴,瞪着眼。
跳下车,黄历没理凌雪,而是先打开车门,让珍娘和两个孩子下来,坐在车里,一路颠簸,也真累了。
“哈,你还不理我。”凌雪几步便走过来,上下打量着这三个陌生人。
“先给她们安排房间吃饭休息,咱俩的事呆会儿再说。”黄历没好气地说道。
凌雪翻了翻眼睛,对小伙计呵斥道:“听见没有,快去安排。”
“是,是,您几位这边请。”小伙计暗自叫苦,这位大小姐脾气大,又傻等了三天,火气憋得不少,可别找不自在,赶紧干活儿。
“去吧,这里安全。”黄历笑着点了点头,珍娘犹豫了一下,领着小琴和妞妞跟着小伙计向另一边的房子走去。
“四哥,你还真是不忌口,少妇、幼女,一个都不放过啊!”凌雪坏笑着,想借嘲讽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黄历白了她一眼,说道:“甭找不自在啊,想找揍啊?”
“好啊,你来打我呀!”凌雪晃着两个拳头,在地上蹦了两下,“咱俩还真的很长时间没切磋过了,这大冷的天,正好运动运动。”
黄历撇嘴一哂,突然伸手捏住了凌雪的胳膊肘。
“哎呀,麻了,麻了,快松手,四哥,好四哥。”凌雪立时没了嚣张的劲头儿,苦着脸告饶道。
黄历松开了手,坏笑着说道:“没有点耐性,才等了三天就这么大的气呀!”
凌雪揉着胳膊,呼出一口长气,领着黄历向屋里走,抱怨道:“人家可不象你,趴在地上不吃不喝能熬几天。”
“你安排得怎么样了?猴急猴急的。”黄历边走边问道。
“什么怎么样啊,来了就去呗,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也记得那路?”凌雪推开房门,走进屋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想起来一些。”黄历也坐了下来,很谨慎地说道:“咱们得准备些工具,绳索啦,抓钩啦,滑雪用具啦。也不知道这里的雪大不大,总得摸摸情况吧!”
“我倒是准备了些东西。”凌雪给黄历倒上茶水,微皱着眉头说道:“而且我把我的家当都带来了,你呢,不准备回去了?也许那机会只是稍纵即逝,以后再没有了。”
“想得美。”黄历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压根就没你那种随时跑路的打算,而且就算回不去,我也不后悔。”
“其实——”凌雪沉吟了一下,低沉地说道:“我也想过,如果真的回不去的话,那就去实现一个梦想吧,四哥,你能帮我吗?”
“什么梦想?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帮你。”黄历有些好笑地端起了茶杯,轻轻啜吸着。
“很难,真的很难,到时候再说吧!”凌雪长长地叹了口气,又回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说道:“那个女的是谁呀,还带着两个孩子,你要当便宜老爸呀?”
“胡说八道。”黄历哼了一声,解释道:“你命好,穿过来就在富人家,还成了大小姐。我呢,失忆了,还得靠自己奋斗。那个女人呢,是我的救命恩人,欠了人家的,总得还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倒也符合四哥你的脾气,仗义。”凌雪似真似假地伸出大拇指,说道:“有出戏叫什么来着,千里送珍娘?”
“别扯没用的。”黄历有些哭笑不得。
“呵呵——”凌雪笑得开心。
屋外有了响动,好象是皮靴踩地的声音,还有人喊少爷,黄历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凌雪。她撇了撇嘴,淡淡地说道:“我的便宜大哥,你们认识一下吧!”
不一会儿,房门被敲响了,一个男子很客气的声音传了进来,“阿雪,大哥可以进来吗?”
“门没闩,大哥你进来吧!”凌雪懒洋洋地站了起来。
门一开,一个看起来器宇轩昂的青年军官走了进来,冲着凌雪露出和熙的笑容,然后转向黄历,有些惊讶,笑容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