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两部)(校对)第443部分在线阅读
担任后卫的几个鬼子大吃一惊,飞快地卧倒,寻找着袭击者的影子。小野已经反复向他们重申,在没发现敌人之前,不要盲目射击,枪声嘈杂,更容易让敌人浑水摸鱼,隐蔽自己开枪的位置。
小野皱起了眉头,举起望远镜,了望着百十米外的后卫,人都趴在了雪地上,而袭击者开完一枪后,并没有继续射击。依据枪声,只能估计大致的方位,不能找到敌人的准确位置,这是一件很令人头痛的事情。
“继续前进”小野思索了一会儿,挥手下达了命令,不能因为这一枪便拖累整个大队的前进,而且,他还有别的应对措施,也做出了付出牺牲的准备。
大队继续前进,几个鬼子后卫趴在雪地里,继续瞪大眼睛找寻着目标。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寒风刮起的雪尘象炮弹掀起的泥土,有把人掩埋的趋势。
真是令人难耐的苦挨,鬼子们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许久,一阵旋风吹来,卷着地上的雪尘,象一团白雾似的漫了过来。
呯枪声又响了起来,一颗子弹轻而易举地穿过寒风和雪雾,扎进了一个鬼子的脑袋,红白飞溅,爆得象个烂西瓜。
该死的,这家伙在等时机,等着风起雪飞,好遮蔽我们的视线,无法发觉他的准确位置。鬼子班长很愤怒地将手里的雪握得紧紧的,想明白了,可有办法解决吗?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再次风起雪飞的时候,鬼子班长立刻瞪大眼睛,枪声响了,似乎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东西闪了一下。
“在那里”鬼子班长嚎叫着,开枪射击,引导着其他的鬼子。
枪声密集起来,子弹嗖嗖地飞,撕裂了空气,发出尖啸声。
黄历在雪地里爬着,一道起伏的雪垄很好地掩藏了他的身体,白天确实比晚上困难多了,尽管利用风雪击杀了两个鬼子,但想突破敌人的后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爬行了很远,才滚下一个雪坡,穿上滑雪用具,绕行了一段距离,折向鬼子的大队。
让这几个家伙在雪里趴着吧,什么是速度,什么是孤狼战术,鬼子还没尝到这个滋味呢!
小野回头看了看,队伍行进的速度太慢了,他没希望那几个后卫能把敌人挡住,但在这个鬼子身后,在雪地里还埋伏着两个神枪手,当敌人继续从后面追击而来时,突然飞出的子弹会让他鲜血迸溅。想着这幅令人畅快的情景,小野露出了一丝笑容。
然而,黄历是不会这么简单地按他的想象行动的,鬼子大队在雪里跋涉,只前进了一千多米的距离,这使黄历很容易地用平行追击,赶上了他们,并从左侧开始靠近鬼子的大队。
利用速度,不断地扑过去撕咬对手,左面,右面,前面,后面,黄历要凭着一股钢铁般坚强的意志和与强大敌人拼杀的物质条件(结实的身体)及高超的拼杀技巧,与貌似强大的日本鬼子抗衡并最终消灭他们。白天又如何,容易暴露是缺点,但射击的精度也会因为光线的加强而提高。
敌人是条大鱼,而黄历就像一条嗜血的灰鲭鲨,游得是那么快,长得是那么健壮,武器齐备,以致所向无敌。
黄历超越了鬼子,但并不是很多,他趴在一株大树后,喘着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用滑雪杖四处捅探,一处天然的阵地令他高兴不已。这株大树隆起的树根与地面有一个不大的空隙,正好可以伸枪射击,既隐蔽又安全。其实,即便现在放弃,他也应该足够自豪了。以一己之力将一群鬼子搅得鸡犬不宁,高度紧张,实在是令很多人感到难以置信的事情。
只有短短的两三分钟休息,黄历便看到鬼子在五百米外慢慢地走了过来。由于视线清晰,他可以利用距离减少自己与鬼子对射的危险。不过,这次他要采取一些小技巧,多杀几个鬼子,并让鬼子行进得更加缓慢。
黄历仔细算好了角度,拉动枪栓,手动放进一颗子弹,一颗没经过处理的子弹,穿透力应该能够实现他的计划。
呯,就在鬼子的大队与黄历几乎平行的时候,子弹激射而出,从一名鬼子的脑袋穿过,打中了马的屁股。
鬼子扑通倒地,马也因为受伤而疯跑乱跳,左冲右突,暴发出令人吃惊的劲力,要甩掉身后的累赘。
枪响,马惊,鬼子队伍一阵混乱,黄历快速拉动枪栓,向着鬼子连续射击。
第041章
游击队内部的分歧
黄历在与鬼子忘我地拼杀,小分队付出了代价,使鬼子的扫荡无功而回。他们在奋勇地战斗,为了祖国,本着良心。但他们却不知道,作为他们的后盾,第二十二路的司令部里却开始着一场不是针对日寇,而是要同室操戈的争论。
20世纪30年代是中国的灾难年代,年代之初日军就开始对中国发起挑衅,七七事变则开始了对中国的全面进攻,积弱太久、力量涣散的中国军队在日军刚开始的强大攻势下节节败退,中国进入了危急存亡的关头。国民党政府被迫从南京迁至武汉而至重庆,蒋介石也被迫飞往各个战场进行督战,也是事态所逼。严峻的事态并没有给蒋介石时间和机会去思考和调整国内事务。
1938年10月后,日军随着占领地的扩大,兵力已不够分配,同时由于其它各方面的复杂因素,诸如借钱打仗,国际信用度降低;军费巨大的开支,迫使国内租税加重,国内人民的厌战情绪增加等,日本开始改变战略,进攻步伐逐渐缓慢下来,为蒋介石解决国内事务、消除自己的忧虑和恐惧提供了时间和机会,同时日本的新战略也给了蒋介石心理上的空间,注意力转向了国内。
日本的新战略在政治上从反蒋转为拉蒋,将重点放在对国民政府“和平工作”上,使蒋介石可以暂时从抗日事务中脱身出来,所以蒋介石才会在日记中写道:“目前急患已不在敌寇”,而在“共产党之到处企图发展”。
日本的侵略也给了蒋介石统一全国的政治机会。中国多年来一直处于各路诸侯、各派势力独霸一方的局面,虽然表面上蒋介石政府重新统一了中国,但中央政府形同虚设,除了对中共的忧虑和恐惧之外,各派军阀势力也是蒋介石头痛的问题。日军的侵略给了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借机统一全国、发展自身的藉口和机会。
中共的军队在抗战中得到了发展,同样在抗战中国民党的军队也得到了极大的扩充。国民党军队“自开战至本月二十日(注:此时为1938年11月20日),共计补前方兵员为一百九十四万七千余(其川滇桂晋冀鲁各军自行补充此尚未计及)”。
虽然抗战初期中国军队遭到了重大损失,伤亡总数截至五中全会前约一百一十万人,但兵额较开战时还有增多,“现时共约二百五十余万人,开始时共约一百七十余万人”,并且何应钦认为:“我国军队现有之武器较诸开战时,在数量上及素质上,均优胜。”
所以,对蒋介石国民党来说,坚持抗战的大旗,不仅是民族主义之必须,而且给自身带来莫大的实惠。蒋介石借机发展自己的势力,消除和减少一切不利因素,实现和巩固自己的统治。当然,英、美为自身利益考虑而牺牲中国以求同日本妥协,对国民党进行劝降,这方面的背景也不可忽视。
中共虽然只有约20万左右的军队,但却是国民党最头痛的问题。阎锡山称王山西,但威胁不大。冯玉祥调至中央,难有作为。将全国划分成几个战区,李宗仁就被迫离开广西,成为无水之龙。其余如刘湘、龙云之流也难有作为,假以时日,应可收服。并且在抗战大旗下,蒋介石可以随时任意支配他们的军队,如调李品仙、廖磊军把守津浦线南段,云南的卢汉军拱卫武汉等,并进可随时进行分化和瓦解。急患中共,它有着李宗仁、阎锡山等军阀所没有的猛烈的发展势头。
国共之间有着很尖锐的矛盾,在日军进攻局势紧张时,被遮蔽了,当局势缓和下来后,很快凸显,也是随后出现的愈演愈烈的国共磨擦的症结之所在。
抗战爆发后的国共合作虽然消弭了两党间的战火,但国民党内对中共的敌视依然存在。其实国民党认为中共进行国共合作就是另有企图,缺乏合作抗战的诚意,这在国共两党就合作问题洽谈及合作之初就已存在。在国民党人看来,中共借“和平团结,共同御辱”的旗号来保护自己,并会借机发展壮大。
沈栋聚精会神的阅读着刚刚下发的《共党问题处置办法》,此时国民党已不惜运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国共在军事上的摩擦将日益严重。
长久之后,沈栋慨叹一声,将文件放到了桌上。对于同室操戈,他向来是深恶痛绝也不感兴趣,但是指挥部里人多嘴杂,按他的职位,并不好妄加评论。
“所谓国共联合阵线,为目前计,固不能不虚与委蛇,但考其要求之用意,仍非出自共党诚心,不过假借特区名义,名正言顺,整顿充实,一俟坐大,伺机反噬,亦即所谓‘不战而屈我’阴谋,手段原自高人一等。”刚刚从所谓的国民党河北省省府回来的赵天豪推了推眼镜在旁沉声说道:“我们当以八九年来一贯之国策为重,而以苟求一时表面之安定为轻。”
“同室操戈,固为本国之耻辱,也易为外敌所乘,不可不慎。”一支队队长白春国皱着眉头说道。
“共党之参加抗日,一是以联合阵线之名,取得参战之一员,虽居我党之下亦甘之如诒。二是以国共合作之口号,期取得平等之地位,以自身取得法定公开之保障,为其他各党各派作护符。三俟实力既充与我对峙作正式战,而以各党各派担任游击,使我腹背受敌,内外夹攻,而致溃败,其计至毒,其法至妙。而我党内其他人却不能了解,此甚为悲哀。”赵天豪语气很沉痛,好象国民党内部只有他一个明白人,别人都糊里糊涂似的。
赵维光伸展开手臂,手指在桌上快速敲了个《义勇军进行曲》的节奏,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淡淡一笑,“任何政策都应从实际出发,因地制宜才有效果。我们身处敌后,形势错综复杂,除了日本鬼子,现在势力最广最大的恐怕应该是共产党八路军了,如果轻易开罪了他们,友军远水不解近渴,我们费尽心力打下了这块小地盘恐怕就要付之东流了。老三他们还在与鬼子奋战,失去了我们这个后盾,恐怕那里也就坚持不下去了。”
第042章
分裂的苗头
“司令这话说得很对。”副司令宋雨田似笑非笑地说道:“前东北军万福麟部和察北保安司令孙殿英所部在太行山南部地区,河北民军司令张荫梧率部在冀南晋西的交界处,河北省保安队一部则在冀南,非但相距甚远,而且中间有日伪封锁,驰援不易。光靠我们,恐怕力不能支。当然,本人对共产党实行的那一套劫富济贫的做法也是深恶痛绝,深恶痛绝呀!”
“八路军自去岁春间派遣东进纵队入冀以来,假抗日驱伪之名,实行搜枪扩军之举,无所不用其极,对友军则威胁分化,希图隶属改编,以抗日为名,而行植党扩军之实。”赵天豪正色说道:“我看,把特勤队拉上去,恐怕比那帮土包子强。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把老三等人调回来吗我军现在的实力还不大,但等兵强马壮时必将不断向外光复国土,介时定然与之发生冲突,希望赵司令及各位同仁提高警惕,时刻不忘防共溶共之大政方针。且说友军,也不光是宋副司令所说的那些,还有很多武装也是打青天白日旗,奉国府号令的,到时都是会助咱们一臂之力的。”
“赵兄金玉良言,我等牢记不忘。”赵维光笑着说道:“烦请赵兄转告鹿主席,请他放心。”
“赵司令,这是鹿主席亲笔签发的委任状,是关于您提请本县的人事任命的,这可是破例的照顾哦”赵天豪笑着向赵维光等人卖好道:“由一介平民一跃而升县长,还是个女的,这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多谢鹿主席,多谢赵兄。”赵维光表现得很是感激,宋雨田更是喜出望外,他的夫人石国翠当上了县长,这可是大喜事。
“赵司令率部屡战屡胜,保荐个人也是理所应当的。”赵天豪摆了摆手,转而话风一转,“不过,本县有些名流士绅派专人给鹿主席送了封联名信,说赵司令横征暴敛,强行没收了很多人的家产,分了很多人的地,不知可有此事?”
赵维光“啪”的一拍桌子,他今天穿着军装,但袖子高高挽起,裸露出半截胳膊。在他想来,过于整齐的着装,只能表现出他的拘谨和迂腐,别人都说他是学生出身,他认为唯有这种大马金刀似的打扮,才能表现出他那种豪放洒脱的气概。
“放他妈的狗臭屁,敢告老子的刁状,赵兄,你把这些王八蛋的名字告诉我,看我不扒下他们的狗皮。”赵天豪大声说道。
沈栋赶紧站起身,缓和下气氛,解释道:“赵兄有所不知,您说到的这些情况我了解一些,没收家产,分了地的那些人都是依附日本人的汉奸,罪有应得。国难当头,人人有责,那此名流士绅即便不通敌,也不能光贪恋自己的荣华富贵,毫不体恤民众的疾苦不是。他们家大业大,拿出一点钱财粮食来,并不侵害他们的根本利益,充其量也不过是以其多余补其不足,这些人竟然如此抗拒,简直是毫无民族大义。当然,这些都是有记录的,待明日调来材料,赵兄一看便知,所得也都是充了军饷,用于实处,绝无半点中饱私囊。这么大一支队伍,不多想点办法,都饿死不成?”
赵天豪只是随便一说,有枪就是草头王,省政府也管不到这些地方实力派,政策是政策,军队不抢不夺,吃个屁呀,他笑着温言安慰道:“如此一解说,事情不就明白了。古人尚且主张:见人危难,解囊相助。给老百姓一些好处,在乡里搏个好名声,对抗日救国也是一个贡献在国难时期,就应该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全民动员,共赴国难吗只要和他们解释清楚,他们也就理解了。”
“对,对,赵兄说的透彻,我们就照您说的去解释。”沈栋陪着笑脸说道。
“好,好,那我就不打扰诸位公务了,暂且告退。”赵天豪冲着屋内众人点了点头,转身告辞。
望着赵天豪的背影,赵维光叹了口气,摘下帽子,轻轻放在了桌上。众人都不说话,宋雨田打了个招呼,也转身走,回家向老婆报告喜讯。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屋内只剩下了比较亲密的几个人,白春国先鄙视道:“省政府这些人哪,不知道咱们在敌后的辛苦,狗屁不懂,却还要做出高瞻远瞩,明见万里的姿态。”
“坐在屋子里瞎研究有个屁用。”赵维光叹了口气,“他们要限制中共,倒不如把精力放在打鬼子和改善民生上。民心,这是民心争夺战,这关系到由谁来主宰民心向背,为什么他们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我倒是担心以后,如果咱们向外扩张,真的与中共军队发生冲突怎么办?”参谋长王大庆(王老蔫)若有所思地说道。
“扩张地盘就会与八路军发生冲突?我看不见得。”白春国笑道:“日本鬼子占的地盘太大了,抢都抢不过来,何必与八路军争夺呢?再说,以后,在华北这块地面上,打着国军旗号的游击队会越来越少,咱们就会奇货可居,上面兴许还怕咱们莽撞冲动,而招致失败呢!”
“你的意思是国军的游击武装都无法坚持长久?”赵维光疑惑地问道。
“我看够呛”白春国咧了咧嘴,缓缓摇头。
“说说道理,让我们也长长见识。”赵维光疑惑地问道。
“那就随便说说吧”白春国开口说道:“国军游击队的组成大体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正规军,准正规军,另一种就是地方游击队。先说这些打着国军旗号的地方游击队吧,就以本县为例,那几支武装成分复杂,素质低劣,军纪荡然,号令不一,往往是抗敌不足,扰民有余。而且他们互相猜忌,频相掣肘,目光短浅,不堪大用。”
“那由正规军队或准正规军队组成的武装又如何?”王大庆有些不服气地插嘴道:“他们的战斗力可要比那些仓促组成的地方武装要好吧?”
“有一利则有一弊,正规军组成者装备、战斗力稍优,但官兵不惯游击战。”白春国继续说道:“从战术上讲,以正规军、准正规军为主的游击武装,在敌后游击作战中,常常背离游击战的特殊规律性,往往将敌后游击战打成正规战。他们不象中共的八路军、新四军那样具有游击战的实践经验,在开展游击战的过程中,难免会放弃游击战主动、轻便、灵活、突袭、变化无常的优势。企图拿正规战争的指挥方法施之于游击战,必然地要束缚游击战争的高度活泼性,而使游击战争毫无生气。而‘化整为零,化零为整’又是游击战惯用的一种形式,能否实现组织形式上的相互转化,是其敌后游击战运用自如的关键。国军者,集则易乱,散则无力,被日军击溃尚为容易。”
“还有什么,屋里都不是外人,都说出来吧”赵维光停顿了半晌,摆了摆手。
白春国挠了挠头,继续说道:“而且国军战时募集壮丁有一多半都公然进行贿赂和不正当手段,拉壮丁、买卖壮丁公然进行。征兵制的苛刻和不平等,使国民政府失去了大多数农村贫民的民心。国民政府派到敌后的部队大多是杂牌军,旧军阀的残部,这些军队的纪律、政治信念、素质等都很差。他们以前驻守城市,过着悠闲的生活。一旦来到贫困和人口稀少的山区和湖沼地带进行艰苦的游击战,对他们来说一点也没有吸引力。他们在敌后不实行有利于民众的政治和经济措施,反而苛政暴敛和过渡的征兵,使人民无意于生产,并把军队视为他们的敌人。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国府始终没有有效的措施来改变这种状况。”
“另外,在正面防御战略方针已失败的情况下,在相持阶段到来后,在已决定大规模开展敌后游击战的决策后,国府并没有将其战略方针作适时的调整,不将游击战置于战略地位的高度来考察,反而将游击战置于从属、配合正规战的地位,是极不可取的。”白春国慨叹道。
赵维光和众人都在思索,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有何种倾向。
半晌之后,赵维光总结道:“咱们尽力避免冲突,少树敌人,尽量协力抗战。日本鬼子占的地盘实在是太大了,我们为什么要盯着其他抗日武装的地盘呢?而且这个原则对八路军也适用。八路军最早进入华北,已经建立了稳固的根据地。且在当地民众中有良好印象,与之为敌,殊为不智。据我的判断,张荫梧和其他国军游击武装奉鹿钟麟的命令,执意恢复沦陷区的军政系统,想要藉此实现军令和政令的统一,限制中共的自由发展,恐怕是事与愿违,不仅无法达到目的,反倒会遭受重大的挫折。我们力量不强,势单力孤,除了与八路军和平相处,共同对敌外,恐怕也别无其他选择。”
“如果八路军与我们为敌怎么办?”王大庆不无忧虑地问道。
“你恐怕是有些杞人忧天了。”白春国笑着说道:“我们不要决裂,中共为何要挑衅,难道想两面树敌,同时面对国军和日军的围剿?在举国一致抗日的大环境下,国府虽然极想剿共,但碍于国际观瞻,碍于全民族的意愿,只能暗中搞些小动作;而中共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现在这种有利的政治形势,更加不会主动导致决裂。因此,只要我们不主动挑战,八路军是不会向我们进攻的。通俗一些来讲,国府不敢决裂,中共不愿决裂,大形势是既团结又斗争。而对于我们来说,专心抗日,不打内战,也就不会多方树敌。”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交头接耳,对此判断表示赞同。
“有理、有据、有节,这是中共提出的原则,同样也适用于我们。”赵维光补充道:“我看今天就形成个统一意见吧全力抗日,枪口对外。但我们也不是好惹的,谁要敢向我们挑战,立刻毫不犹豫的予以还击。”
沈栋的思想比较单纯,对这种涉及到政治上的龌龊的事情极为反感,但他并不是傻子,对军队中的倾向也有觉察。白春国始终当着第一总队的队长,并不进司令部任职,听说在他的总队里,有共产党在活动;王大庆等人属于国军一系,多年的宣传教育之下,对共产党八路军没有什么好感,很是蔑视和提防;宋雨田也有自己的一部分心腹,乘扩军时也在大力抓兵,因为他属于富人出身,对共产党那一套减租减息,合理负担十分反感,在军统人员的撺掇下,与王大庆等人有合流的趋势;至于特勤队,也有着各种倾向的士兵,只是大敌当前,心思还放在打仗上。
“司令,小分队发来的电报您看到了,我想这次亲自带队前去增援。”沈栋想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痛痛快快地打鬼子,就象小分队那样,再说,武秀兰也让他很想得慌。
“那特勤队怎么办?你又准备带多少人去?”赵维光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