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两部)(校对)第412部分在线阅读
除此之外,“舞女班”还有许多别的工作要做,他们还是老板、舞客和舞女的中间人,举凡一切舞女事宜,皆由其负责管理,如介绍舞女入场、监督舞女坐台、注意舞客是否按常规付票等,有时还奉老板之命去挖别家的红星,同时又要防止别人反戈一击。
当然,舞女也不是光以跳舞为主,她们中有些话或有些情况不便问舞客,就通过舞女大班来告诉舞客。而有些舞客或看中某一舞女,要带出舞厅或有其他非分之想,又不便向舞女直接表白,于是也通过舞女大班来转告对方,有时则是先通过舞女大班打探一下,听听口气或价钱。从这些方面说,舞女大班又像舞女与舞客之间的经纪人。
“……好哥哥,听我说,
莫相信她们讲……
常言道:一夜夫妻百年恩,
我与你罗衾里来同……”
绵绵的歌声勾起了舞伴们的无限情思,彼此搂抱得更紧了。黄历一边心不在焉地与舞女聊着天,一边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看向门口。
为钱而杀人,虽然有着高尚的名义,但没有钱赚的时候,他也可以尽些义务,就象现在,他等待着一个目标的到来。
在“皇姑屯事件”中攻克关键难题,成功炸死张作霖;在上海兴风作浪,最终扇起“一·二八事变”;成功将婉容偷运到大连,协助伪满洲国建立……她就是被日本军部称为“可抵一个精锐的装甲师团”的川岛芳子,这个舞厅的常客。
三天了,怎么就是不来呢,黄历面色平静,心里却有些纳闷。难道是这几次刺杀案件让她害怕了,不敢出来,这不太符合这个女人的性格啊!
又是一曲响起,黄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淡淡一笑,站了起来,旁边的舞女立刻识趣地贴了过来。
柔和的音乐,柔和的灯光,舞女整个身子紧贴在黄历身上,连两条大腿也非等黄历的腿贴上来,才肯挪动。对于这种舞蹈,黄历看了一天便学会了,但却没有什么兴趣,对舞女也是一样。
勉强挨到舞曲结束,黄历回到座位,慢慢抿着酒,那个舞女酒量倒是不错,不住地向黄历举杯,而且凑得很近,说着恭维和亲热的话。
这时,舞厅门口有了骚动,黄历却头也不转,自顾自地聊着天,并且伸手将舞女搂在怀里,摸着她的身体。
川岛芳子来了,在几个凶巴巴的彪形大汉的保护下进了舞厅,她今天穿着身西服,外面罩着风衣,头上还戴了顶帽子,俨然一个男人的打扮。她的身旁还有一个女人低眉顺眼的跟着,一行人在总管领班殷勤的引领下,进入了一个形似小包厢的舞座。
黄历只知道川岛芳子,却并不知道她带着的这个女人也是一名特务,是日本人派到川岛芳子身边监视她的。这个女谍叫小野菊子。她原是黑龙江日本特务机关关川一公馆的一名特务,然后“突然”被特务机关抛弃,于是“投奔”到川岛芳子身边。川岛芳子喜着男装,而且她的“男性心态”早就使她有了“找女人寻欢作乐”的想法,这次靠着“工作需要”,川岛芳子一不做二不休就开始了“双性恋”的生活。小野菊子本来不是一个“同性恋”者,但是为了满足川岛芳子的要求,她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性取向。小野菊子是个出色的间谍,在许多方面甚至是川岛芳子都不及的,她忠诚、坚毅以及忍辱负重的品格令人惊叹。
稍停了一会儿,乐队奏起了怀旧慢舞步的曲子,跳舞的人骚动了一下,开始步入舞池。黄历看着川岛芳子出现了,搂着小野菊子进了舞池,他淡淡一笑,牵起了舞伴儿的手。
非常慢的舞曲,非常慢的舞步,舞女几乎贴在了黄历的身上,其他跳舞的也一副陶醉的样子,眼睛似睁非睁,似闭非闭。
黄历的眼睛眯了起来,连转带拉的带着怀里的女人慢慢向川岛芳子移动过去。
武侠名著中,高手过招时往往使出神奇的点穴神功,令对方动弹不得。而在现实中,点穴是用掌而不是手指。点穴和其他武术不同,其他武术下手越重对人体的伤害就越大,而点穴用摸或搓的手法却是最重的,级别也是最高的。俗话说:“打一拳不如拍一掌,拍一掌不如搓一下。”
川岛芳子和怀里的女人贴得紧紧,眼睛微闭,一副销魂的模样,却不防黄历伸手在她背后搓了一下,她只当是正常的挨碰,头也没回。她带来的保镖站在墙脚周围,个个目光机警,手放在腰间,她不相信会有人在这种情况下对她不利。又转了几圈,黄历又在她肋下甩了一掌背,然后迅速转了一下,川岛芳子转头瞅了瞅,也没发现什么。
一曲停止,黄历回到座位,拿出舞票和小费打发了还想缠着他的舞女,转身走出了舞厅,坐上车扬长而去。
川岛芳子搂着怀里的美女,还在舞池里如痴如狂。突然,她觉得有些要呕吐的感觉,为了不使怀里的女人失望,她强忍着想等曲子奏完便回去休息。可这种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继而头晕脑涨,汗如雨出,连怀里的女人都闻到其汗味熏人,诧异地抬头望着他。
“扶我去坐一会儿。”川岛芳子低声说道,这时右肋下和腹部中一阵剧烈的疼痛,整个脏器、肠子好象绞在了一起,刚想活动手臂,却不料动一下竟然招来更加剧烈的疼痛。她难受地喊叫,却发现只能叫出一两个字。
生命短暂而痛苦是永恒的,川岛芳子被送进了医院,但是医院的检查根本无法查出病因,她的手足肿胀,颈部麻痹,稍一动弹便剧痛难忍……
第242章
反面教材
中毒,毫无疑问是中毒,日本专家和医生不承认是能力问题,无法判断川岛芳子的病症,而将之归为最合理的解释,并且将这种不知名的毒药煞有介事地解释了一番。这应该是军统研制的或者从别的国家买来的最新型的慢性毒药,中毒者吸收迅速,无法检测分析;不立时发作,使下毒者能安然逃离……
日本人是相信权威的,更何况对医药领域毫无涉猎的情报机关,立时,他们的神经紧绷起来,川岛芳子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超级女谍竟然能被毫无觉察地下毒,可见这种毒药的隐蔽性。威胁很大,一定要加强警戒,全力提防。
日本人的工作效率是很高的,一边严查川岛芳子的中毒原因;一边将一份有可能成为下毒目标的名单迅速出炉,加强防卫,并警告这些人,少在公共场所走动,特别是不要随便吃喝外面的东西。对,即便是在家里,也要非常注意。哈,风声鹤唳,侵略者也尝到了连吃饭都要小心翼翼的滋味。
悠扬的舞曲萦绕在屋子里,黄历和李倩心在翩翩起舞,舞步是交际舞,但两人的姿势却是贴面舞。而且,除了面部紧贴外,整个身体也紧紧贴在一起,两人之间不留空隙,感受热血沸腾的冲动。当然,跳舞的动作不重要,主要是感觉!
这真是缠绵而温柔的惩罚,黄历去了几天舞厅,这让李倩心很不爽,虽然她知道黄历是为了工作,但她此时的心思便是要让黄历成了自己一个人的,哪怕只是逢场作戏,或者根本没有什么,她也不舒服。
“嗨,跳舞是这个样子嘛,你的手应该搭在女伴的腰间而不是——臀部。”李倩心在黄历耳旁低声说道。
“哦!”黄历的手停留在李倩心的臀部,使劲摸着,根本不为她的话所动。跳贴面舞既可以和女伴谈天说地,又缓解工作中的压力,真是一种不错的消遣。
“坏蛋。”李倩心轻轻笑了一下,说道:“干嘛使那么大劲儿,我还没老到需要搀扶的地步。”
“很快就需要了。”黄历的脸皮挺厚。
停顿了半晌,李倩心柔柔地说道:“不要去杀人了,钱,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去赚。报纸上都说手段过于残忍,而且,人家担心你的安全。”
黄历沉吟了一下,淡淡地说道:“那些人都死有余辜,残忍只是震慑,他们害人性命的时候,就该知道什么叫报应,什么叫恶贯满盈。赚钱,只是顺手为之,而且,要把你们安置好,没钱怎么能行。”
李倩心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男人的脾气,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更改。
“后悔吗?跟着我就总要担惊受怕。”黄历问道。
“才不呢!”李倩心贴得更紧了些。
黄历笑了,轻轻吻了她一下,说道:“私下里是一回事,在外面,你可要多注意一些,别老眼睛冒光地盯着我。而且,我虽然想尽量把你和我的工作分开,但有些时候——”
“我喜欢你带着我去工作的感觉,不管干什么,人家都不怕。”李倩文伸手抚摸着黄历的脸颊,刮得光光的,摸起来一点也不扎手。
“嗯,那我也得给你说说有关的知识,你是个小聪明,肯定一点就透。”黄历先夸奖了一句,在李倩心美滋滋的时候,开始象讲故事似的说了起来。
作为一个反面教材,二战时的女谍塞西莉是个很好的例子。她不适合作间谍,或者说她根本不是一块作间谍的料,但命运却让她干上了最不适合的工作,这不仅是她个人的悲剧,而是她那一个行动组的灾难。
塞西莉性格外向,容易激动,过于敏感,而且充满幻想。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的积累,她又增添了某种浪漫主义的色彩,不修边幅,马马虎虎,大大咧咧,因而处处惹人注目。
如果不是因为战争,塞西莉本来可以把她那丰富的想象力用来编写故事,儿童读物之类的东西,但她却偏偏参加了英国特别行动署的训练,成了一名在敌后活动的报务员。在学习谍报工作的理论和技巧时,她的所有毛病便暴露出来,教官对她下了如下评语:属幻想型,有偏激症状;具有献身精神但缺乏对秘密工作的最根本的常识,似不适合她将从事的工作。
但更高层的领导决定再观察一个时期再说,于是,塞西莉便开始了她的间谍训练,她情绪高涨,精力充沛,学习勤奋,但不幸的是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保守秘密。
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主任教官给她下了评语:学习勤奋,但不爱动脑子,有好奇心,但不关心安全方面的课程。她具有不稳定的多变的个性,未必适合于谍报工作。
但塞西莉还是被空投到了法国,因为前方太缺报务员了。可那些坚持使用她的官员很快就会悔青了肠子,由于这个错误的决定,一个谍报网被盖世太保一网打尽。
确实,没过多久,塞西莉在巴黎的同事便开始抱怨总部怎么给他们派了这么一个“没头脑的家伙”,她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他们吃惊。
一次,塞西莉按预定时间去与一个联络员接头。这个联络员与她曾见过几次面,彼此都认识。在规定的时间,联络员到达了那晨,但当两人刚要接触时,联络员突然发现附近有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在盯着他们,这可能是个不祥的征兆。受过训练的联络员立刻假装不认识塞莉,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按理说,碰到这种情况,一个谍报员完全能够意识到是发生了意外的情况。可塞西莉不是这样,她转身跟了上去,还伸手拉住了联络员,问道:“你怎么啦?没看见我在这吗?”……
噗卟一声,李倩心听着黄历改编的故事,不由得笑了起来,扬头望着黄历,好笑地说道:“这么天真,你一定是在瞎编故事。”
黄历翻了翻眼睛,无奈地说道:“这是真的,那个女人就是这样的家伙,虽然她被抓后表现出了非凡的勇气,用她的生命证明了她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但因为她的草率而造成的损失,却是无法挽回的。”
“真可怜。”李倩心陷入了沉思,半晌才缓缓说道:“如果我被抓了,就自杀,绝不会把你供出来。”
“傻瓜。”黄历很感动地将李倩心的头搂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说道:“你记得一点,就是要好好活着,把我供出来,我也不怪你。而且你要相信我,谁也不是我的对手,我是无敌金刚。”
……
戴奥特绑架事件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被搅黄了,日本人不但没得到好处,反倒被英法政府所怨恨,这让曾澈很是高兴。
但黄历却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安,等到1939年欧战爆发,随着英、法两国在欧洲的战事失败,日本的立场也强硬起来,封锁租界使英法难以应付,英法两国加速了对日妥协让步,终于签署了《有田—克莱琪协定》。规定:英国“完全承认”日本造成的“中国之实际局势”;承认日本在其占领区内享有“特殊之要求”;允诺“凡有阻止日军或有利于日军之敌人之行动与因素”,英国“均无意加以赞助”。这一协定实际上是英法两国在东方放任侵略,纵容掠夺战争的丑行,是“东方慕尼黑”阴谋活动的重要步骤,是以牺牲中国利益,换取日本让步的政策。随后。日本得寸进尺,又开始了要求英方封锁滇缅通往中方的运输通道,同时也要求法方封锁滇越、桂越通往中方的运输通道的外交交涉。
什么都是以自己的国家利益为前提,道义只不过是政治家们可以拿起来利用的借口,并且是可以随意抛弃的抹布。
黄历活动完身体,李倩心已经拿着毛巾跑过来,殷勤地给他擦着汗。黄历弯曲胳膊,肌肉带来的力量感使他感觉到自己正处于最佳的状态。
点穴功,并不是他从刘金声那学来的皮毛,记忆恢复使他想起了穿越前曾经在这方面有着不浅的造诣,虽然秉持着师训,从未用这种手段杀过人,但他已经练成的点穴功夫却绝不是刘金声可以达到的水平。
现在好了,在这个时代,再没有人可以约束他。而且,对于鬼子和汉奸,黄历施展什么手段也不觉得过分,反倒有种行侠仗义的自豪和得意。
回到屋里,黄历坐在桌前,拿起纸笔,思索了片刻,苦笑着扔掉了手中的笔。曾澈也真是的,舍本逐末,非要他提供毒害川岛芳子的毒药配方,他哪里有呢?换句话说,毒药是次要的,下毒的手法和计划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再好的毒药,吃不到人家肚子里,不也是白费。
算了,本来想瞎编一个,看来是没有必要了。这次行动让川岛芳子即便不死,也跟废人无异。而且,曾澈送来的奖金也真是不少,起码回到北平后可以清闲一段时间,就等着程盈秋随队回来,他去把她拉回来就成了。
第243章
杀意
知道一些事情,但不知道全部。知道历史的走向,却不知道具体的细节。黄历就是处在这样一种奇怪的状态之下,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有时候又会觉得迷茫。也许这样,才使生活变得有声有色吧!黄历收拾起心情,端起茶杯,轻轻地抿着。
这里是南市的一家僻静的小茶馆。这里顾客不多,几个提笼囮鸟的老头儿看来是常客,边喝茶边下着棋。詹森和一个亚裔人在屋角的一张桌旁坐着,要了一壶新沏的小叶香茶,一小碟五香黑瓜子,正在压低了声音说话。
几只大鸟笼就蹲在空闲的茶桌上,撩起布罩,这些画眉鸟儿就在里面跳着,叫着。唱得非常好听。每当这时,老头儿便停下走棋,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鸟儿在一展歌喉,然后话题便是长久地议论品评鸟儿的优劣,哨的如何,谁又弄来了新的鸟儿:蜡嘴、黄雀、珍珠鸟、虎皮鹦鹉等,完全没有注意别人的情形。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接头地点。
答应了詹森,黄历便不好失言,虽然知道詹森多半得不到什么重要情报,或者得到了貌似重要的,却可能是假的。日籍朝鲜人,嘿嘿,几十年来,已经被日本人驯服了,又有几个还不忘复国之志的。
慢慢品着茶,黄历的眼睛似乎一直在望着对面,向詹森那边连瞟一眼的动作都没有。然而,要是在这个时候再去频频张望,那就太业余了。黄历早把周围的各色人等都观察完毕,在他的判断中,应该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詹森好象有些过于谨慎了。
嗯,不出什么事情最好,自己既没失言,也算是让詹森觉得欠自己一个心情。以后嘛,用到美国佬的时候多着呢!
黄历放下茶碗,因为詹森那边已经完事了,两人起身走过他的桌子。黄历有些放松,因为他差不多也可以回家了。但是,他突然身上有种不好的感觉,象针刺一样。
黄历接受过各种严酷的训练,在那年轻的生命之中,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生和死的边缘打转,这也就培育成了他敏锐无比的感觉,这种敏锐的感觉,人们又称为第六感。
第六感是一种十分特别的感觉,又可以分为预感和实在的感觉两类,朱博这时的感觉属于后者,那不是平空而来的感觉,而是实实在在受了外来力量的影响而产生的一种感觉。
从科学上分析,人体细胞的细胞膜,内外有电位差,叫“膜电位”,细胞在兴奋时,膜电位发生变化,由静息电位变为动作电位,由此产生放电现象。这种生物电的电源,自然微不足道,但对于感觉特别灵敏的人来说,就可以凭藉第六感,清楚明白地感到这种生物电的放射。
黄历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但在那一刹间,他开始保护自己,他缓慢的很自然轻轻敲击着桌子,那是他与詹森约定的暗号。同时,他开始确定威胁来自于何处,一辆车子慢慢开了过去,车窗缓缓合上,他只看到了一个侧影,瘦削而苍白的脸,一缕寒光从眼角闪过,他只得出了这个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