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两部)(校对)第36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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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撤退,我断后。”黄历端起了枪,仔细观察着战场上的状况,掩护着程盈秋猫腰向远处跑去。
  呆了一会儿,黄历见没有异常,也收枪转身,飞快地离开了这里,追着程盈秋跑进了树林。
  一里地外的鬼子据点胡乱地打起了枪,几个鬼子冲出炮楼,赶过来支援,等他们赶到现场,看见的是一片凄惨的景象。前来洗澡的同伴都躺倒在地或被河水冲走,只有一个重伤未死的鬼子在费力地喘着气。而袭击者却不见了踪影,从枪声判断,敌人并不多,但在短时间内造成的伤害,却让人张大了嘴巴,感到难以置信。
  抗战初期的日军战斗力很强,而且大多射击技术精湛,但直到战争结束依然没有完备的狙击战术,更提不上反狙击对策了。他们的狙击手往往作为敢死队员,而且他们深入敌方阵地后,多在树顶、水塔一类地点埋伏。这些地方虽然视野好、射界宽阔,但是没有退路,结果即使能一击得手,也很快会被对手发现,受到集中火力的攻击。
  从狙击枪械上来看,日军更是落后,战争后期虽然日军也装备了一些三八式狙击步枪,但一来其数量少,二来其瞄准镜质量较差,所以总体来说,日军的狙击战打得一点也不出彩。虽然在太平洋岛屿争夺战中,犹如昙花一现般的灿烂了一下,但很快便在美军的强大火力下化为灰烬。
  既没有完备的狙击与反狙击知识,也没有很专业的狙击手,日本鬼子在受到狙击时,很难做出正确的反应,并实施反狙击战术。
  据点内鬼子的指挥官阴沉着脸在战场上转悠,看着一具具尸体被抬走,他愤怒地望着对岸的树林,牙齿咬得格格直响。他非常想带人前去追击,围捕敌人,但据点又不能放弃,保护沿路车队,监视道路的情况,这才是他们的职责。
  ……
  就在包括黄历等人在内的英勇之士在沦陷区与鬼子进行着殊死战斗,体现着中国人不屈的精神之时,整个抗日战争也进了一个新的阶段。
  以武汉会战为标志点,抗日战争进入了相持阶段。在两年时间里,中国军队尸山血海、忠勇无畏,使日军太阳旗失去了炫日的光芒,雪亮的战刀钝锉于青山碧水之间。三个月灭亡中国成了贻笑大方的话柄。
  武汉会战之后,中国失掉了许多土地,就一时的进退而言,表面上失败了,但从整个长期的战局上讲,中国军队顶住了日军的猛攻,在祖国辽阔的疆土上与日军周旋,使日军多次欲与中国军队主力决战,以求速战速决,彻底打败中国的企图,彻底落空和失败。
  在从卢沟桥事变到武汉会战结束的第一期作战中,中国虽然付出了很大代价,但是也使日军付出了史无前例的惨重代价。而且,在第一期作战中,中国军队广大官兵以国家民族的利益为最高利益,出现了像佟麟阁、王铭章、郝梦龄等以身殉国的动人事迹。使一贯轻视中华民族和中国军队的日本侵略军,不得不为我国军人的牺牲精神慑服惊讶。也使世界各国和世界人民对中国军人的牺牲精神发出赞叹。
  武汉会战之后,蒋介石在南岳衡山主持召开了军事会议,会议中蒋介石说道:“抗日战争划分为两个时期,从卢沟桥事变到武汉失守为第一期,此后到中日战争结束为第二期……日军占领武汉以后,因兵力不足,补充困难,已无力发动大规模的进攻。但是,敌陆海空军种和兵种齐备,训练有素,兵器配备较充足,战斗力仍很强。鉴于以上情况,第二期作战,将是敌我相持时期,也就是说在这个时期,日军不可能再深入到国民政府的后方;中国军队也不可能一下打败日本人,将其赶出中国去。”
  蒋介石基于以上对形势的判断和综合全体到会将领们的意见,提出了中国军队第二期作战的指导方针和谋略:连续发动有限度之攻势与反击,以牵制消耗敌人;策应敌后之游击部队,加强敌后之控制与扰袭,化敌人后方为前方,迫敌局促于点线,阻止其全面统治与物资掠夺,粉碎其以华制华、以战养战之企图;同时,抽出部队轮流整训,强化战力。准备总反攻。
  在这里,蒋介石已把游击战提高到战略高度加以重视,这恐怕或多或少取决于在前十年内战中,他的正规军同红军游击队作战吃亏受挫而总结出的经验教训。
  为扶持和培养敌后游击力量的发展壮大,蒋介石在这次军事会议上决定,正面第一线战场上,要不断地主动地出击日军,将日军主力和注意力都吸引到前线来,以此减轻敌后游击部队的压力。
  而就在蒋介石在南岳召开军事会议的同一时间,在东京,日本天皇也正在召开大本营军事会议。中心议题是分析中国在武汉、广州失守以后的形势,制定日军对中国作战的方针策略。
  会议对形势的判断如下:帝国于1938年秋季,以获取结束战局的时机为目的,实施攻占广州及武汉的积极作战,并取得了显赫战果。但判断蒋政权依然迷梦未醒,残存于西边数省,力图恢复其战力,建设新的补给路线,且在法属印度支那寻求补给港口,继续坚持抗战以挽回颓势。然而,在已丧失中原逃往内地,以及失去主要水陆交通线、丰富资源和大半人口的情况下,我方如采取适当的施策,即使不能加深其内部崩溃,但至少也可使之沦为地方政权。因此,从战略角度可以认为帝国已经粉碎了抗日的中国政权,今后已进入实施政略进攻、取得美满结果的阶段。因此,为即将诞生的新中国中央政权创造良好条件,支援其成长,是我军为达到战争目的的重要作业。对华战争的本质属于持久战,对沦为地方政权的蒋政权,与其一味以武力深入穷追,莫如保持必要的战力,向建设新中国迈进……
  日本天皇和大本营对形势的估计确实太乐观了些,在他们看来,蒋介石及其国民政府已经降格为地方小政权。同时,他们尚有力量一直进攻下去,只是觉得一味深入穷追没意思,才停下来不追不打,而专心建设“新中国”。
  而实际上,当时日本陆军在国内的兵力,仅有一个近卫师团,完全唱着空城计。而在中国已经配置了二十四个师团,完全丧失了继续进攻的能力。日本某些战略家也不得不承认:对华作战未能歼灭中国军队之主力即已达到攻击的极限。
  此次会议后,根据天皇和大本营对形势的判断,日本陆军省起草了攻占武汉以后,中日战争的战略指导方针。其核心之点为:第一、日军从战略进攻阶段转变为长期持久战阶段;第二、日军应采取局部作战,以确保占领区。今后的主要任务是“自主指导新中国建设”,达到以华制华,以战养战之目的。
  蒋介石政府要加大对敌后游击战的支持,而日本鬼子也要集中精力,采取行动,消灭敌后抗日武装,以确保占领区,沦陷区的争夺和战斗由此将变得激烈起来。
  
  第148章
拷打无辜
  
  抗战形势的变化,使得敌我双方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沦陷区,对平郊的这支游击队来说,既是机遇,又是极大的挑战。机遇是平津的抗团成员开始不断加入,增加了新鲜的血液,资金的支持也逐渐加大。同时,平津的军统组织开始建立第二条、第三条与游击队的陆上交通线,大力扶持并要切实控制这支军事力量。
  山里的游击队感到了这种有利的变化,但征战在外的黄历、沈栋等人还在与鬼子、汉奸厮杀,尽着自己作为一个国民,一个战士的责任。
  河边的鬼子还在忙乎着,他们从据点里推来了一辆木板车,将尸体一具一具放到上面,鬼子指挥官烦躁的来回走动,不时停下来,望着远处的山林。如果不是人少,如果不是他们负责着保护公路的安全,黄历认为他一定会带着人象疯狗似的向这边追击过来。
  太阳高高的在天上照着,一阵突突突的摩托马达声从远处传来,不一会儿,四辆挎斗摩托车从公路上开了过来,拐下公路,冲到了河难上。
  一名身材算是高大的鬼子少尉阴沉着脸跳下车,快步走到现场,对迎上来向自己敬礼的据点军官理也没理,而是来到板车前,仔细看了看被击毙的鬼子的尸首。
  “阁下,卑职已经检查过了,应该是支那的神枪手所为,至少有两名,这些帝国勇士在洗澡时遭到了可耻的偷袭。”守卫据点的鬼子军官只是个军曹,他陪着小心解释道。
  “洗澡?现在是你们的洗澡时间吗?”身材高大的鬼子少尉用威严的目光盯着鬼子军曹,用带着嘲讽的语气问道。
  鬼子军曹低下头,立正站直,等着暴雨雷霆般的耳光。
  鬼子少尉的目光移开了,踩着河滩上的石头走了几步,望着远处对岸的草丛,猜测着说道:“那么,敌人是藏在那里开的枪啰?”
  “应该是的。”鬼子军曹跟上几步,指了指,说道:“这附近只有那一处适合隐蔽,距离这里快有五百米了,能在这个距离准确击中目标,而且皇军士兵身上的枪伤没有超过两处的,那一定是枪法极好的神枪手才能做到。”
  鬼子少尉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草丛,然后向上抬高,又瞭望了一会儿更远处的树林,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敌人并没有走远,他们也在看着我们。”
  “阁下,请允许卑职率部追击敌人,为死难的皇军士兵报仇。”鬼子军曹瞪大了眼睛,胸中升起怒火,太嚣张了,杀害了皇军士兵,竟然还敢悠闲地看热闹。
  “记住你的职责。”鬼子少尉厉声教训道:“你知道敌人藏在哪里,你要率领多少人追击?敌人躲在暗处,又有精准的射击技术,你还要帝国的勇士白白送死吗?”
  鬼子军曹闭上了嘴,他只是一时冲动,并没有过多地考虑这些问题。
  “守好据点,保护好公路,其余的你就不用管了。”鬼子少尉扔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树荫下、草丛里,黄历透过瞄准镜观察着河滩上敌人的动静,见鬼子的摩托车突突突地重新开上公路,捏着下巴沉思起来。
  程盈秋在一旁用一把小刀,细心在地枪托上划出了三个小划痕,正犹豫着是不是该划上第四道。
  “我们走吧”黄历突然说道,让程盈秋有些诧异。
  “不是要等到天黑,我们对据点进行骚扰狙击嘛?”
  “计划是死的,要随时根据实际情况而变化。”黄历思索着说道:“我们要对据点进行骚扰狙击,便要过河,鬼子的摩托车巡逻队机动能力太强,我有些担心会遭到突然袭击。”
  “哦,那我们去哪继续杀鬼子?”程盈秋现在就想着多杀几个鬼子,为那山坡上的老妇人,以及更多不知名的受到鬼子伤害的人报仇,并且能在自己的枪托上再多出几道划痕。
  “我们先往北走,那里不是个镇子嘛,镇子上有个三井洋行,还有宪兵队,是吧,保根?”黄历打开地图看了一下,向林保根询问道。
  “对,那里有不少鬼子,那个洋行的老板心可黑了。”林保根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就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黄历收起地图,有了决定。
  ……
  太阳半隐半露在西方的山峦之上,照着这个中型的镇子。镇内有通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大路,沿着通向南面的道路,驻有一个中队的日军部队,在营门前,站着上着刺刀的哨兵。与军营并列的,是挂着三井洋行大招牌的三井物产公店。它矗立在那里,几乎要覆盖住附近的中国商店。对这样的农村城镇,日本财阀也要伸出手来进行掠夺。在西门大街上,还有门前挂着“宪兵派遣队”牌子的宪兵队驻扎。
  夕阳放着暗淡的光线,郁闷地照射着。街道上来往的男女老少,眼睛都在注视着宪兵队,其中一个老太婆,额头深深刻着劳动的皱纹,紧握着小筐的带有皱纹的手,气愤地哆嗦着。
  夏季刮来的略有暖意的风,吹在暴晒过的街头,在围着厚重墙壁的宪兵队,可以听到令人恐惧的钟声。这个声音象是要扰乱附近民宅似的震荡着。这是宪兵队吃晚饭的信号,候补宪兵们从各自的内务班,按各自的习惯走来,有的趿拉着木屐,有的穿着一件衬衫。早来到食堂的,因为队长和班长还没有来到,就议论起队长和班长来。
  “喂,梅田,队长好象是刚才出去了,上哪儿去了?”
  “队长吗,说是上军人俱乐部去了!”
  “是吗?为什么现在去军人俱乐部呢?”
  “因为没有别的什么事嘛,今天晚上恐怕要住在那儿啦。”
  “嘿,有意思。”
  胖胖的高木坐在饭桌旁,又看了看班长的饭桌,也没有看到佐藤伍长的身影,便接着问道:“喂,梅田,班长不是也不在吗?他上哪去啦?”
  “班长还不是老习惯——干着呢是这样的——”梅田把胳膊向后扭转过来,用拷问的姿势来加以说明。
  高木很了然地笑了起来,佐藤队长就是这样,一到拷问的时候就成了发疯的野狗。他又接着开口问道:“是抗日分子吗?好象是和山里的游击队有关系?”
  “现在还不知道,班长说是嫌疑犯,正冒着大汗干着呢”梅田边吃边含糊地说道。
  “嗯,班长总说是嫌疑犯,可是找到证据了吗?”
  “证据嘛,要说是证据,那还没找到,只说是老百姓,其余的一句也不说。”
  “是吗,班长以前不也是这样说的吗?是老百姓还是嫌疑犯,闹不清楚呀!”
  正说着,只听见伙房后面有人大声喊叫:“没有人吗?谁也不在吗?”
  “大下一等兵。”高木咽下嘴里的饭,大声叫道。
  “有”大下是个新兵,不管对谁的招呼,他都很恭敬,这是老兵们的耳光教训的结果,他大喊一声,并把头低下去,表示敬意。
  “喂,大下,在灶上有正烧着的火筷子,给拿去,这是班长的命令。”高木摆了摆下巴。
  “是,明白。”大下答完话后就往伙房跑,在微暗的伙房里,他瞪大眼睛四下寻找,在炉灶上水壶里的水发出了沸腾的响声,在旁边,令人恐惧地插着火筷子。
  大下从腰里取出垂着的手巾,包上火筷子,猛抓着跑出伙房。从伙房到拷问的地方,不过十米左右,但是看到吊起来的男人,大下不由得脚迈不动了。但一想到这样就不能增加“星”,又不顾一切地拿着火筷子跑到了班长面前,“班长,大下一等兵来到。”
  在大树上被吊起的男人有紧绷绷的肌内,体格挺健壮,看上去使人感到是一个农民的样子,他痉挛着牢闭着的嘴唇,盯着大下和佐藤。
  “好,递给我。”佐藤从大下手里象抢似的夺过火筷子,走近了那个男人,这个男人抽动着有月牙形皱褶的面颊,太阳穴的血管鼓了起来,哆嗦着脸上的皮肤。
  “怎么样?还是不说嘛?说游击队的行动”佐藤象发疯的野狗一样大叫着。
  “我的,好老百姓的,不知道游击队。”男子把脸向旁边歪着,生硬地说道。
  佐藤也不知是否听到了辩解,拿着的火筷子扬了起来。吱吱啪一次两次地抽打着,发出打到肉体上的声音和烧燎皮肤的声音。
  冒着烧火的青白色的烟,烧人的恶臭气味在附近弥漫。
  “还不说吗?你这个混蛋。”佐藤更疯狂地拷打着。
  被吊着的男人的腋下冒出了黄色粘液和血,他咯吱咯吱地咬着牙,哆嗦着紧闭的嘴唇,瞪着愤怒的眼睛,盯着佐藤的脸。
  在这棵树上被吊着杀死的中国人,一个月至少也有三四个。还不只如此,很多犯人被佐藤送到驻军兵营,作为新兵实地刺杀训练的目标,予以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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