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两部)(校对)第28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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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娘打量了一下,抿着嘴轻笑,从针线笸箩里拿出根长线,走到黄历跟前比量起来。
  胳膊,身长,腰围……,嗯,这个姿势很暧昧,珍娘张开双臂,几乎是抱着黄历一样,她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男人味,心呯呯地跳了起来,象揣了个小兔子。
  日久生情,是慢慢相处之后产生的喜欢或者想要在一起的渴望。两人经历过患难,在珍娘最悲痛,最脆弱的时候,是黄历支撑着她,保护着她走过那段艰难时光。当一个女人不知不觉把一个男人当成依靠时,或许她还有着一份矜持,或许还懵懂地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准备好以身相许,但与这个男人相处,她会觉得安全,觉得满足,见不到这个男人时,她会担心,她会牵持。直到她醒悟过来,才会放开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上的情感,让那情感喷射出快乐的火花。
  珍娘乌黑的秀发有几丝钻进了黄历的鼻孔,啊欠,黄历打了个喷嚏,身子向前抢了一下,珍娘一下栽进了他的怀里。
  黄历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圣人君子,两个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身体的触碰,气息的交换,姿势的暧昧,让人不得不产生遐想,他情不自禁地抱住了珍娘的身子。
  珍娘被紧紧抱住,出于羞怯的本能,赶忙用手去撑黄历宽厚的胸膛,但黄历的力气那么大,抱得那么紧,完全让她挣扎不得,而外面的人又让她根本不敢喊,或者是不想喊,那太丢人了。
  “珍儿,珍儿……”黄历用脸轻轻在珍娘滚烫的脸蛋上摩擦着,喃喃地唤着,珍娘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而且蔓延到了耳后颈间。他感觉到珍娘僵硬的肌肉在逐渐松弛,似乎放弃了挣扎,黄历用手在她的后背和腰际轻轻抚摸,并含住了她圆润的耳垂,轻轻噬咬。
  珍娘身子一颤,轻轻闭上了眼睛,有些无力地提醒道:“还,还不到一年,小锁走了还不到一年——”
  黄历的动作停了下来,象是一盆凉水迎头浇下,心中的绮念和激情顿时化作乌有。他慢慢松开了珍娘,缓缓走了出去。
  
  第070章
八大胡同
  
  珍娘颓然地坐在炕边,伸手抚着滚烫的面颊,对于黄历刚才的冲动,她竟没有多少恼怒之感,随之而来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黄大哥一定是伤心了,从峰流镇他独闯白家,救了自己,再想到黄历一路上细心呵护,历经艰险,护送她们母女安全到达目的地,这是多大的恩情,他想要自己,自己却这样拒绝了他,算不算忘恩负义。自己的身子早已经不是完璧,就是个小寡妇,还装什么玉洁清高。珍娘自怨自艾地想着,一会儿后悔不迭,一会儿又难过不已……
  接下的几天,黄历总是早出晚归,和珍娘见面的时候也还是那副平和的面容,好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但珍娘却象是自己做了亏心事一样,见了黄历话也说不全,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只是努力做好自己的本份,将黄历的屋子烧得暖暖的,晚上黄历一回来,她又热好饭菜端了上来。
  其实黄历倒没那么大的怨气,早出晚归不过是和张照五在北平转悠,熟悉着风土人情。珍娘还没忘了小锁,说明她是个重感情的女人,她心里有障碍,自己又何尝没有,否则,为什么珍娘一提小锁,他便再提不起精神。
  所谓熟悉风土人情,不过是黄历在观察学习,张照五在游玩享受,黄历在琢磨和记忆各色人等的说话、行为,张照五在利用公款吃喝玩乐。今天,他便以开眼界为名,将黄历领到了八大胡同。
  北平颇有名气的“八大胡同”,就是所谓的风化区,后世的红灯区,有些地方也叫平康里。不过,在北平可不用这些称呼。
  “八大胡同”在前门外,是几条横竖交错的小胡同,也就是小巷子,差不多都毗连在一起。每逢华灯初上,三两好友,穿大街、走小巷,安步常车;东张张、西望望,是谓之“逛”。
  大门口亮堂堂,悬挂招牌字号,写着“清吟小班”四个小字的,那就是头等窑子。想逛窑子,尽管进去好了。走进大门,都有影壁,左一弯、右一拐,再往里走,自会有人撩起门帘朝屋里让,他们习惯的必先问一句:“你有熟人,还是见客?”有熟人,就指名是谁,如果没有,他就拉开嗓门长长的喊一声“见─客”。为什么要长声喊叫?为的是楼上前院后院都能听得到。
  姑娘们见客,各有其不同的姿态,虽意在撩人,但还是全凭客人们的喜爱。姑娘来到门前之际,伙计站在一旁唱名,来一个唱一个,一直到见完为止,若是这家有十个姑娘,而只见了八个,伙计亦必放下门帘低声地说:“一个出条子没回来,一个有病跟您请假。”交代完了之后,这才问你:“您看……”他把看字拉得很长,意在等你的回话。你有意就直截了当告诉是那一个,一个都不钟意,摇摇头往外走,也无须表示什么歉意,因为这是常事。万一真的没看清楚,还可以来一个”二次再见”。不过,这可要看是诚心花钱,还是故意找麻烦了。
  挑好了姑娘之后,先让客人到姑娘“本家”房间里座。待坐定了,娘姨们才端上一盘瓜子,打开一听香烟,斟茶敬客,请教贵姓,开始找两句谈谈聊聊,接下去自然是:客人仔细欣赏姑娘的姿色;姑娘慢慢算计客人的荷包了。这就叫做“上盘子”或“开盘子”,北平独有的名称也叫“打茶围”。
  那时候的行情,头等班子打茶围,不拘人数,是一块大洋。如果打开一听英国名牌香烟“茄立克”,再上一碟水果,通常都给两块钱。偶尔遇上“老赶”不在行,仍旧给一块饯的话,他们也绝不会争多论少。
  张照五在路上先是给黄历讲了一番北平的花事入门,看来他确实精于此道,应该是那里的常客。在那个时候,到风月场上排遣心绪,发泄郁闷,是一种普遍认同的行为方式。男人并不以为耻,反倒有种见过世面的炫耀。
  “黄兄,不知你是喜欢南国佳丽呢,还是喜欢北地胭脂?”张照五讲述完毕,客气地询问道。
  黄历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笑道:“对这风月之事,我是一窍不通,但凭张兄意思,让我见见世面,开开眼界就好。”
  张照五心里挺高兴,这个差事真是不错,花着公家的钱,却可以自己享受,黄历又全然听他安排,倒可以去顺便捧捧怡春的场,那小妮子,出落得是越发水灵了。
  “黄兄有所不知,北平的头等班子,分为南国佳丽和北地胭脂两个班部,风格不同,情趣各异。”张照五领着黄历向韩家潭行去,又开口讲述起来,“南方班子,不分无锡、常州,那都得说自己是苏州人,否则没人捧场;北方班子呢,差不多全是北平人,至于近畿外县的,大多沦入二、三等去了。南方班子姑娘们那一口吴侬软语,说起北平话来,糯糯的、甜甜的很受听,而且她们很会哄自己的客人。北方班子呢,待自己的客人,有如家里的夫君,虽然亲昵却相敬如宾。嘿嘿,种种风味,黄兄一一见识了便知。”
  黄历含笑点头,他对此并无反感,可也并没有太多的期待,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韩家潭是条小巷子,北平“八大胡同”之一,这一带差不多都是苏州的清吟小班。所谓“清吟”也者,就卖唱不卖身的意思,其实倒不是非常严格,不过是自抬身价罢了。
  张照五带着黄历来到了一家叫“莳花馆”的窑子,进去后便点了叫怡春的姑娘,接着又怂恿黄历,黄历也不虚伪,在这里装得道貌岸然也没必要,便随便点了个看得还算顺眼的姑娘,花名含春。
  怡春是这里的红牌,年过标梅,风韵正佳,谈吐气质都不错,可总有点矜持之态。黄历有些不以为然,他却不知道怡春正是靠此得了端庄之名,兼之擅长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其秋波明媚,颦笑情深之态,往往令名流士绅、权贵富商趋之若鹜。
  
  第071章
似曾相识的歌曲
  
  几个人坐在客厅里先是随便聊天,怡春弹了段瑶琴,唱了个小曲儿,张照五表现热烈,赞不绝口。黄历却觉得有些无趣,因为那吴侬软语唱的小曲他听得费劲。当然,这都是头等妓院的讲究和规矩,不是下等妓院里进屋脱裤子立等可取一般的快餐。
  这期间含春几次请黄历到她屋里坐,黄历以为随便在谁屋里不都是一样,反正是装高雅,不得赤裎相见,贴身肉搏。等到张照五对他耳语了几句,他才知道其实不然。原来象他这样第一次来的生客如果不到本人屋里,就不算正式上盘子,也就不好要钱,这又是妓院的规矩了。
  黄历客随主便,跟着含春走了,他也想给张照五个方便,看得出,这家伙对怡春是颇有心思的,他的暂时离开也算是成人之美。
  头等妓院里,每位妓女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房间摆设还很讲究,最早的是红木中式传统老床,后来有了席梦思软床,金铜床架,雕镂挂络;还得有各种各样应时应令的摆设,有的和那些大家闺秀一样讲究,墙上有的还得挂有当时的名人字画,要的就是一个调情的氛围。
  含春不比怡春,但所住的小房间布置的却也相当雅致。进了屋,含春斟好了苶,又端上两碟水果,才带上房门,笑嘻嘻地和黄历闲聊。
  黄历慢慢喝着茶水,随口应着,这个含春属于那种小巧玲珑的南方女子,也说不上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只是肤色很白,有着弯弯嘴角的小翘嘴,而黄历看中的是她笑起来有些微微发憨,显得不那么圆滑世故。当然,黄历的审美标准和当时的人们是有些区别的,就好象现代人看名妓赛金花的照片,说她一点不漂亮一样。
  就这么不冷不热地过了一会儿,含春估计是想调节下气氛,便开口说道:“黄先生,我不比怡春姐会唱江南小曲,还会弹琴,因为从小没有下过工夫,临时赶着学些别的,那就差多了。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我唱上一首新出的歌呢?”
  黄历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水果,用刀子削起皮来。
  “不知道为了什么,忧愁他围绕着我。我每天都在祈祷,快赶走爱的寂寞。那天起,你对我说,永远的爱着我。千言和万语,随浮云掠过……”含春见黄历没拒绝,便开口唱了起来。
  黄历本来削得又快又稳的水果刀停了下来,这曲调,这歌词,为什么会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再唱一遍。”歌声结束,黄历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含春很高兴自己的演唱似乎得到了黄历的认可,赶忙喝了口茶,再次唱了起来。
  黄历微微皱眉沉思,这歌儿真的有些熟悉,似乎在勾起他脑中的某些回忆,却又缥缈迷蒙,抓不到头绪。
  “黄先生,黄先生。”含春的呼唤让黄历从短暂的失神中清醒过来。
  黄历盯着含春,若有所思,然后露出笑容,和气地问道:“这歌儿唱得很好,你是跟谁学的?”
  含春笑了起来,说道:“我是跟唱机学的,还有几首歌也很好听,黄先生想听吗?”
  黄历沉吟了一下,又开口问道:“那原唱到底是谁呢,你告诉我。”
  含春点了点头,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一本杂志,递给黄历,指着彩色封面上的人物说道:“就是她,慕容凌雪,上海滩刚刚红起来的大明星,可风头最劲,快要盖过影后胡蝶了。”
  黄历看着手中的杂志,这是一本上海最出名的《良友画报》,封面女郎的穿着妆扮让他感到了一丝怪异,那时候女人最流行的便是旗袍,烫着大波浪,又多是浓妆,而这位女郎的衣服、化妆和姿势都有些另类。但却很好地表现出她那修长的大腿,深深的乳沟及浑圆的臀部,不仅身材惹火,这个女郎的脸容也是那么细巧清丽。
  翻过封面,竟然还有这位新星的最新消息,据说这位冉冉升起的歌唱明星以《千言万语》、《小城故事》、《又见炊烟》等歌曲一炮打响后,又涉足电影界,其自导自演的《这个杀手不太冷》由明星电影公司接手,正在紧张拍摄中,预计年底就会与观众见面。而且该杂志还刊登了几位上海最出名的几位女演员的玉照,为明年的电影皇后选举造势宣传。
  在那个时代,在国内各个电影院里,好莱坞电影绝对是最摩登的看点。1929年末,好莱坞巨星道格拉斯·费尔班克与玛丽·皮克福特夫妇来到中国电影前沿城市——上海,开始了他们环游世界考察的第一站。1931年二人再度莅临。媒体对此大肆宣扬,影迷的热情骤然爆棚,久盛不减。《明星日报》借势而发,举办选秀活动。选举规则第一条坦言:“本报为增进读者兴趣起见,特援欧美报章之例,发起电影皇后选举大会。”
  选举活动期间的《明星日报》每日不惜篇幅将选举票数等细节公诸报端,很快引起电影届和广大市民的普遍关注,投票人数与日俱增,甚至影响到北平、天津、汉口、南京等各大城市,乃至日本的影迷。万人瞩目下的《明星日报》销量直逼大名鼎鼎的《申报》与《新闻报》。
  皇后的竞争集中在陈玉梅、胡蝶、阮玲玉之中。最终,胡蝶摘得皇冠,陈玉梅居亚,阮玲玉紧随其后。尝到甜头的《明星日报》与《良友画报》再度联手,要在明年举办第二次电影皇后选举。
  黄历翻看了一会儿,有些不得要领,慕容凌雪是很美,而且相比较于胡蝶等老派影星,她的形象更加张扬,更加青春,可对于黄历,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为什么,为什么她唱的歌儿会让他有那种感觉,那种幽幽的要勾起回忆的感觉。
  “她是不是很漂亮?”含春见黄历有些发呆,不禁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拿出这本杂志,将这个男人的兴趣从自己身上移开。
  黄历抬起头,将杂志交还给含春,微笑道:“你再唱几首歌儿吧,我很喜欢听。”
  
  第072章
民俗婚礼
  
  已经是半夜时分,周围都是静悄悄的,黑乎乎的,黄历来到自家小院门前,从门缝里望着南屋窗纸上倒映的一抹昏黄,不由得停住了。这么晚了,珍娘还没睡,她在等着给自己开门,或者还要热饭吧?
  本来黄历是打算翻墙进去,悄悄地溜进自己屋里睡觉,谁也不惊动。可现在,他若是不声不响,那个傻女子会不会一直等到天亮,在这萧瑟冷清的夜晚,竟然也有人为自己守候。黄历心底有些感动,同时也有些惭愧,为他在莳花馆胡混了一天,为他和含春出去开房,为他在旅馆和含春颠鸾倒凤,享受纯肉体上的快乐,而屋里的女人却一直在默默地等待。
  在院门前停了一会儿,黄历轻轻的叩了两下门环,又低声假嗽一两下,为是双管齐下,好惹起屋内的注意。这样做了两次,吱呀一声,南屋的门开了,不一会儿珍娘在门后是低声问了句:“谁呀,是黄大哥吗?”
  “嗯,是我。”黄历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门开了,珍娘手里提着个小灯笼,并没有半分埋怨的望着黄历,关心地说道:“快进来,黄大哥,屋子里暖和,你先歇一会儿,我这就去热饭。”
  “不,不用了。”黄历有些慌乱地摆着手,转身将门关好,“我在外面吃过了,这么晚了,你快去睡吧。”说完,他转身向自己的北屋走去,脚步匆匆。
  珍娘望着黄历的背影,稍提高声音说道:“黄大哥,炉子上有热水,你渴了就喝。”
  “好的,好的。”黄历随口答应着,推门进屋,关上了房门。
  珍娘抿了抿嘴角,缓缓走向南屋,刚才黄历走过她身边时,她闻到了一股脂粉的香味,心里不由泛起了各种猜测。黄大哥有了别的女人,这应该替他高兴;可要是到那烟花之地去快活,就很让人窝心了。自己是不是该带着妞妞搬走,让黄大哥更加自由一些?
  黄大哥明显和自己拉远了距离,他叫自己珍娘,而不叫珍儿,是自己惹恼了他,是的,就是自己。坐在炕边,珍娘胡思乱想了半天,才轻叹了口气,吹熄了油灯……
  感觉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黄历第二天便去买了架留声机,又买了慕容凌雪的唱片,并婉拒了张照五的邀请,把自己关在屋里,边听歌曲,边冥思苦想,希望能凭着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能在记忆中找到些线索。但是他失望了,只是那种感觉,对他却没有丝毫的帮助。当然,严格来说,也不是一点帮助都没有,因为他觉得也有歌曲会从他心底冒起。
  很可笑,难道自己被熏陶了,还是以前就会唱,只是被唤起的记忆在作怪。黄历苦笑连连,无奈地放弃了这个尝试。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黄历和张照五偶尔还出去,甚至张照五又带他去了一次莳花馆,但已经不是那么频繁,黄历找到了一个好的去处——茶馆。坐在那里,听着各色人等在闲扯聊天,看着各行各业的人们的行为方式,他觉得这是一个又便捷又直接的学习方式。
  白天黄历出去的时候,珍娘也开始上街了。真的,她的确在锻炼长胆子。她上街常常看到听到各种各样的事,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她也在不知不觉的慢慢变样。在从前,厨房是她的本营,院子是她的世界。现在,她以为黄历早晚会有自己的生活,就好似睁开了眼,她与北平的一切似乎都有了关系。
  生活在改变人,社会是最好的学校,一个没有进过大城市的乡村妇人,在经历了折磨困苦中,会把自己锻炼得更坚强,更勇敢,更负责。她也有自己的生活目标,妞妞是她的闺女,是她一切希望的中心。她闭上眼就能看见妞妞长大成人,变成个漂亮姑娘,出门子,生儿育女——而她自个儿当然就是既有身分又有地位的姥姥。尽管这个目标有些遥远,但她在向着这方面努力。
  何大魁的儿子大刚结婚了。婚礼很简单,一乘半旧的喜轿,四五个鼓手,洞房就是珍娘租的小屋子。
  欢快的唢呐声招来了一胡同看热闹的,本来胡同就不宽,两边看热闹的人再往前一挤,花轿走得就更慢了。鞭炮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大刚的一个拉洋车的工友故意把挂鞭举到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们头顶,赶得人们连笑带骂地向四处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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