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两部)(校对)第183部分在线阅读
所以,取得人民的拥护和爱戴不是那么容易的。30年代初期在中央苏区的时候,群众集会就高喊:“保卫苏维埃,保卫毛主席”的口号了,1935年到陕北后,就开始喊“毛主席万岁”了,只不过没有那么普遍。
由于极度的个人崇拜,后来给中国造成了很大损失,这个教训值得记取。但是不等于说毛泽东的威信是宣传的结果,也不等于人民把毛泽东当作神,而是对领袖的热爱。生活在那个时候的人会有更深的体会,对毛泽东的崇拜是有漫长的历史和伟大的功勋作为基础和积累的。
吴铭轻轻叹了口气,这是时代的选择,这是历史的注定,这也是中国人自己的选择。只能这样认为,意识形态、思维观念的不同,决定了这是一个必然。而在英国,二战一结束,由于丘吉尔的权力与威望都达到了顶峰,英国人民唯恐他们的民主制度受到威胁,出现一位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强者,立刻毫不犹豫地将这位功臣赶下了台。而丘吉尔却没有中国人那种“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悲切与伤感,而是很开朗地说道:“看吧,这就是民主,我们一直在争取的东西。”
中、西方文化的差异,决定了历史的必然,不是一只小小的蝴蝶扇扇翅膀便能改变的。
“抗日大学邀请我去作报告,这让我很为难。”多萝西继续说道:“本来想此次延安之行会有所突破,没想到还是走着埃德加的老路。还有你,说得好好的要帮我,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你好象就长着眼睛和耳朵。”
“时间差不多了,你做完报告咱们就该走了。”吴铭对多萝西的抱怨并不在意,“至于你做报告的内容,我想给你点提示,等回到国统区,我会实现自己的承诺,把我的看法和结论统统告诉你,希望对你能有所帮助!”
“好啊,终于肯说出你的心里话了。”多萝西笑着说道。
“呵呵,看你说的,我早晚要把心里话告诉你的,你就是太着急了。”吴铭笑道。
吴铭略整理了下思路,指了指旁边一段枯木,两个人坐了下来,他的眼神投向远处的山谷,声音变得凝重起来,“你的报告内容就以‘内王外圣的危害’和‘要法治不要人治’为中心吧,这对共产党是有好处的,如果他们能听从一些,甚至对中国也会有好处。”
“内王外圣?”多萝西不解地问道:“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用你们西方的话来说,就是魔鬼与天使并存,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吴铭挠了挠脑袋,尽量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解释,“在中国的历史中,这种现象实在是太多了,对内残酷严苛,对外却要装出一副宽宏大度、泽被四海的虚伪形象,这不好,很不好。”
“对内是魔鬼,是镇压;对外是天使,是容让。”多萝西费力地想着字眼,“刘,你是不是对共产党的整风运动有意见呀?”
1942年2月,毛泽东连续发表《整顿党的作风》、《反对党八股》两篇演说,标志着全党普遍整风的开始,由中央社会部部长和情报部部长的康生具体主持其事,已经出现了肃反扩大化的苗头。
“你还不笨吗,竟然能联想到这里。不过,我确实有意见,对烧杀抢掠的日本畜牲尚且能容忍,对自己人太狠就真说不过去了。”吴铭笑了起来,“得了,这个报告就由咱俩合写吧,反正也要经过审查才能讲,就算在这不让说,咱们拿到国统区去发表。”
第020章
别了,红色延安
“主席,这是抗大送来的美国记者多萝西撰写的稿件。”秘书递给毛泽东一沓文稿,“他们不敢作主,特意送来请您审阅。”
“嗯!”毛泽东首先看了看稿件封页的标题,“中国历史的痼疾”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个美国人会对中国历史有什么理解?这话有些大了。”毛泽东笑着翻开了稿件,看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
毛泽东不停地吸着烟,轻轻放下了手里的稿件,在烟雾弥漫之间,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不是一个美国记者应该有的思路和文笔,更不符合美国人的思维习惯,我看,应该是那个刘德华想出来的东西。这个人,不简单哪!”
“既然这样,我马上把稿件返回去,告诉抗大取消这次美国记者的报告。”秘书立刻伸手准备将稿件拿回来。
“不!”毛泽东伸手制止道:“虽然这里面有些嘲讽的意味,但有些观点和理论却未尝没有道理,比如说凌驾于法律之上,乃是民主的灾难,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废除终身制。自己走上神坛和被人推上神坛,都将阻碍国家的民主进程。”
“还有这里,关于内王外圣的批判。”毛泽东用手指点着,“不让她去做报告,岂不是说我们共产党人的胸襟不够。在这里不能说,她难道不会回到国统区再发表吗?”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毛泽东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真理越辩越明,我们共产党人有无私广阔的胸怀,我们有很多敌人,但却没有一个私敌。让她去抗大做报告,我相信被党教育过的那些学生们有分辩事非的能力。”
“主席,我明白了。”秘书接过稿件,转身欲走。
“等一下。”毛泽东站起身,走到桌前,铺开纸张,提起毛笔,挥挥洒洒写下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人民,只有人民才能创造历史,而不是什么天才和伟人。”
“把这个送给他们,就算是我的昨别赠言吧!”毛泽东指着桌上的纸说道。
不愧是伟人,思路灵敏胸襟广阔,短短几个字便说出了对历史的概括和总结和对自己担心的答复,吴铭从心里由衷地折服。
探索一条新道路是非常艰难的,遇上坎坷、挫折,在所难免,由于有苏联这个榜样,就像迷茫中看到灯光一样,共产党热烈地崇拜苏联,不少抄袭和模仿苏联思想、制度、方法、组织的地方。但共产党在借用的过程也有不少改动,俄国的思想或制度很少有不经大加改动以适应具体环境而仍存在下来的。十年的实际经验消灭了不分青红皂白一概进口的做法,结果也造成苏维埃制度中带有完全是中国式的特点。
当然,在中国的资产阶级世界里,模仿和采用西方的过程也正在进行。不论对于建设一个资产阶级的,还是社会主义的能够应付国家今天千头万绪的新需要的现代化社会,至少到现在,除了吴铭以外,还没有人能看出谁胜谁负。
真的很奇妙,在旧中国这个子宫中同时孕育了两个卵细胞,而且都是从国外受精的。
然而,中国共产党的政治思想、策略路线、理论领导都在共产国际的指导之下,而共产国际实际上已成了俄国共产党的一个分局。说到最后,这意味着,不论是好是坏,中国共产党象每一个其他国家的共产党一样,他们的政策必须符合,而且往往是必须从属于斯大林独裁统治下苏俄的广泛战略需要。
苏联,斯大林,都不是他妈的好东西。吴铭暗自发狠道:看来自己很有必要痛骂一不苏联在二战中的龌龊行为,中国共产党会不会因为这个而疏远苏联,获得西方国家的好感,从而避免以后的封锁,和中国一边倒的外交政策。
三个月很快便过去了,吴铭和多萝西最后一次走过延安的街道,林迈可和李效黎在依依不舍地与多萝西说着话,例行公事般的送行队伍里有中共外交部的一些人员。
出了城,在一条溪流边,队伍停了下来,多萝西忙着拍照,情绪有些激动,看得出来,她对这里很留恋。
吴铭抬头回望着宝塔山,呆呆地出神,就这么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终于,他下了决心,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尽到你的义务和职责,至于结果,个人是控制不了的,就把它交给历史的命运吧!
从包裹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又抽出腰间的武士刀,吴铭一拨马头,来到了负责送行的中共干部面前,在他有些惊愣的目光中,把东西递了过去,“毛先生临别赠言,我却没有什么回赠,真的是很失礼,麻烦你把这两样东西转交给毛先生,就作为我临别的赠物吧!”
中共干部接了过来,礼貌地点头笑道:“请放心,我一定亲手交给毛主席,谢谢刘先生,祝你们一路顺风,有机会的话,欢迎再来延安。”
吴铭点头微笑,和多萝西趟过溪流,回头向他们挥手告别,在一小队八路军的护送下渐行渐远。
“你刚才送的笔记本是不是原来想留给我的?”多萝西低声问道。
“是呀!”吴铭点了点头,“那上面的有些支离破碎,我会重新整理,再给你一本的。”
“好的。”多萝西明显情绪不太高,“刚才我心里想,那些个认识的人,也许我是看到他们活着的最后一个外国人了,所以我心里感到很难过。”
“人生就是这样,聚散无常,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吴铭宽慰道:“伤感是没有用的,路还要朝前走,实际的帮助要比伤心的眼泪有用的多。”
“来吧,挺起胸,大步朝前走。”吴铭扬鞭一指,“我们无法完全支配命运,那就做好自己的本分,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第021章
打飞机
四川。在这块小小的盆地四周,北有秦岭、大巴山脉;东有巫山;东南有大娄山、武陵山;南面横绝乌蒙山;西边是终年积雪的大雪山和岷山。
闭塞的西南之地,由于历代封建统治者的反动和无能,工业不发达,交通十分落后。四川多山,交通闭塞,抗战前还没有一条与外省相通的公路。
蒋介石明白,如不改变四川的交通状况,就势必被日军困死。数百万筑路民工,开山劈岭,挖土运石,全凭一双手。有的使錾子、锄头;有的用木杠、扁担,施工劳作原始而艰巨。为赶在限期内完成,百万筑路大军以马灯照明,顶风冒雨,挑灯夜战,抢时间争速度。工地又多在深山峡谷、悬崖绝壁之中。民工们攀崖开凿,开山放炮,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在全民抗战的激流中,数十万民工拼命大干、苦干,雄壮的歌声在深深的山谷回荡:修公路,打日本;大家努力,一齐向前……
到1940年底,川陕、川湘、川黔、川滇公路先后竣工。
公路、大道开出了不少,但汽车却成了宝贝疙瘩。全川公路总共五万六千公里。客车共220辆,内中缺零件待修者45辆,报废者85辆,可用者仅90辆。这就是全省的客车情况!
此时,中国还不能自己生产石油。据蒋介石的苏军总顾问亚·伊·切列潘诺夫所著《中国国民革命军的北伐》一书上说,当时,由于油料断绝和国际封锁,国民政府中只有蒋介石一人才配有专门汽车。
以汽车制造工程师高国恕为首,组织了中国煤气机制造厂,研制用汽油汽车改装成木炭汽车。所谓木炭汽车,就是把固体燃料放进特制的煤气炉灶内烧。使之产生煤气,推动发动机运动。木炭车,每行一步都淌着中国抗战的辛酸泪水。
与木炭车同辈的还有桐油车、酒精汽车等。它们恰像中国人的不屈不挠性格,木炭车载着沉重的抗战物资、士兵、伤员和将军,在燃烧的长江两岸战场上,在险峻的军用公路上,顽强地、颠颠簸簸地向前挪行!
吴铭将衣领向上掀起来,抵御着冰冷的寒风,小小的动作却惊扰了倚靠在他身上的多萝西,这个洋妞在路上染了风寒,虽然有吴铭的精心照料,病已经好了大半,但还是有些萎靡不振,“怎么啦?到成都了吗?”她迷迷糊糊地问道。
“还早呢?”吴铭笑着说道:“你先别睡了,山风越来越大,很容易受病的。”
多萝西轻轻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处透风的木炭车,还有车上用布扎起来的弹孔,无奈地笑了笑,把脑袋依旧倚靠在吴铭的肩膀上,似乎这样就能给他带来温暖。
经过路上的大病,两个人的关系更加亲密了起来,但是都不是小孩子了,也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多萝西的眼神里时常透出一种伤感和无奈。
他俩搭的是一辆装载伤员的车,一个年轻的女医护兵随行护送,她很尽职地在车厢里走来走去,试试伤员的温度,轻声宽慰疼痛难忍的伤员。
一个非常年轻的伤员安静地躺在吴铭和多萝西的跟前,稚嫩的脸很苍白,吴铭看到他的一条腿已经没有了,心里也挺不好受。现在中国这个状况,恐怕对这些个伤兵也没有太好安置措施,发些钱却养不了老。
女医护兵走了过来,将脸颊边的乱发拔到耳后,展开亲切的微笑说道:“小五子,还痛不痛了,到了前面的镇子我就给你换药啊!”
叫小五子的伤兵抿抿干瘪的嘴唇,勉强笑了笑,轻声说道:“我瞅着刘先生特别面熟,很像我一个表哥的样子。”
“呵呵,你要愿意,我是没意见。”吴铭笑道:“我还真想有个弟弟。”
“我表哥很厉害的,出国留过学,也娶了个洋媳妇儿。”小五子看了眼多萝西,继续说道。
“嘿嘿,其实不是……”吴铭突然停了下来,侧耳倾听。
“嗡嗡……”一阵沉闷的声音传来,吴铭皱起了眉头,说道:“这好象是飞机!”
这时,汽车司机也发现了情况,方向盘一扭,偏离了大路,开向远处的小树林。
“来不及了。”吴铭看着后面的“甲壳虫”越来越大,依这破车的速度,恐怕来不及隐藏,停车疏散伤员也不够时间,急得一跺脚。
“待着别动!”吴铭轻轻一推多萝西,随手操起车上的一支步枪,一边甩下大衣,一边纵身一跳跃了出去,跑上了大路,抬手便是一枪。
已经选好目标的鬼子飞行员正向汽车追来,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大路上竟然有个家伙螳臂挡车,正用步枪向飞机射击,不禁大怒,狞笑着拉动操纵杆,压机头狠狠地向吴铭俯冲过来。
“哒哒哒……”飞机机枪子弹在地上激起一溜烟尘,象一条毒蛇飞快地向吴铭张开了凶恶的嘴巴,直扑而来。
吴铭不动如山,枪口稳定地瞄准着越来越近的飞机,似乎连驾驶舱内鬼子狰狞的面目都能瞅清楚了,才扣动了扳机,子弹尖啸着向前方飞去,瞬间敌机的驾驶舱就爆出一蓬血雨,开完枪后他飞身一跃,连枪也不要了,打着滚向路边闪去,险而又险地避开了扑过来的“毒蛇”。
无人驾驶的鬼子飞机歪歪扭扭地在空中飞了一段距离,一头撞在附近的山梁上,“轰”的一声巨响,爆起了一个绚烂大火球。
第022章
防空哨和掩蔽所
步枪打飞机,听起来像是神话,但在当时,却不属于吴铭的先例。1939年10月,平西抗日挺进军的战士徐存洋就首开纪录,用水连珠步枪击落过日军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