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的面具(校对)第100部分在线阅读
“怎么样?”大竹直二在下面焦灼地低声问。
叶天摆摆手,继续向上攀登。
“他是怎么死的?他是怎么死的?他是怎么死的……”这个巨大的问号在叶天脑子里轰响着,每自问一句,问号就扩大一倍,仿佛一座须弥大山,压在他的肩上。
“唉……”一声叹息陡然传入叶天的耳朵里,极近,极倦怠,又极无奈。那应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但绝对不是来自于大竹直二,因为只有饱经风霜、饱经折磨,对人生充满了厌倦的人,才会发出如此深沉、寂寥、悲哀的叹息声。
叶天下意识地回头向下看,大竹直二正仰着头望着他。
他握起左拳,竖起食指,垂直置于唇上,做出“安静”的特战手语。大竹直二怔了只一秒钟,便迅速向侧面跨出五步,从另一角度攀援上来。
“唉——”又是一声长叹传来。这次,叶天和大竹直二同时听到,两人迅速交换眼神。叶天把左手举到头上,弯曲手肘,掌心盖住天灵盖,做出“掩护我”的特战手语。叹息声来自石堆最顶上,再攀爬一米多,应该就能看清那人。
大竹直二点点头,选择了向右侧斜上方缓慢地攀援而上的路线,与即将一跃而上的叶天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这里怎么会有人?这里根本没有人类生活的迹象,也没有必须的食物,人怎么能生存下去?”叶天稳定住情绪,先放松四肢,休息了十几秒钟,而后突然屈膝腾跃,单手在头顶处的石块上一勾,借力一跃,便到了石堆最顶上。
这次,他果然看到了一个“人”,并且面对那人的一张“脸”,并且看清那人是处于一种极其古怪的生存状态。这一切,诡异到了极点,完全超出了叶天的想象力范畴。
“你是谁?”他吼叫了一声,胸口、胃、小腹一阵连续翻滚,几乎要呕吐出来。
大竹直二也跟上来,占据了那人背后的有利位置,与叶天两相呼应。
“唉……”那人叹了第三声,抬起长满了黑色体毛和碧色苔藓的手臂,在灰蒙蒙的脸上抹了抹。他的头发极长,垂落到腰间后,又胡乱地堆在地上,估计有四五米长,如同一堆用旧了的麻绳。之所以是“垂到腰间”,是因为那人的下半身全都被石块埋住,只露出腰部以上的部分。石堆顶上有一个一人深、直径两米的凹陷处,那人就位于凹陷处正中央,像是插在玻璃碗里的短烛。
“你是谁?回答。”大竹直二接着喝问。
定下神来后,叶天发现那人身上穿的是一件二战时期的旧款日本军装,但衣领和肩膀上全都空着,没有任何军衔标志。
“我是……是个被世界……遗忘了的……人……”这句不算太长的话,那人竟然分别用了日语、英语、中文,只是他的嘴唇开阖不是太灵便,声音干涩而生硬。他的脸不是因为尘土、污垢而变灰的,而是皮肤完全变为青灰色,与身边的石头颜色接近。当他抬头凝视叶天时,两颗眼珠分不出黑白两色,全都是笼统的灰色,仿佛两颗灰蒙蒙的玻璃球。
“名字?你的名字?”叶天又问。
“是鬼门吗?你是鬼门十兵卫吗?”大竹直二跟着追问。
“嘿……嘿嘿,鬼门十兵卫……天皇陛下的老师……日本第一勇士、第一智者、第一全能忍者、第一剑道师、陆军部第一教官……那么多头衔,那么多光辉灿烂的往事,我很久没回忆过了。在这里,我只跟石头和大山做朋友……他们正在左右我的灵魂……”那人桀桀怪笑着,十指插入头发里,吭哧吭哧地挠起来。随即,他的军服上落了满满的一层灰色头皮屑。
大竹直二小心地绕到叶天这边来,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那人。
“你们是……谁?从什么地方……来……北海道、关西、还是……京都?”那人垂下手,捏住一小撮头皮屑,放在嘴边噗地一吹,本来有十几片的碎屑竟突然化成细细的粉末,随着他的口气飞舞散开。
“好,好功夫。”大竹直二轻轻地鼓掌,双眼中露出喜色。
“你懂?”那人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他的指甲亦是灰色的,边缘被啃得凹凸不平,乱七八糟。
大竹直二点头致意:“略知一二,因为家父曾说过,当世英雄不计其数,如晴朗夏夜里的璀璨星河,但其中顶尖者,却是十五夜的满月。星再多,也无法跟明月相比。他平生最佩服的只有两人,一位是被尊称为‘第六天魔王’的织田信长大名,一位在现代,就是二战时最受天皇恩宠、钦敬、佩服的重臣兼密友鬼门十兵卫先生。家父还说,除刀剑武功外,鬼门先生最擅长的是兽语、鸟语、鱼语、风语、占卜、符咒、巫术、天文,是第一次中日战争之后当之无愧的亚洲第一英雄。”
织田信长是活跃于日本安土桃山时代的战国大名,他曾以毕生之力,成功控制以近畿地方为主的日本政治文化核心地带,使织田氏成为日本战国时代中晚期最强大的大名。日本史学家对他的评价是“冷酷、孤傲、不近人情、一意孤行”,正因如此,他也成为日本近代黑道大人物们崇拜、模仿的榜样。
叶天听说过鬼门十兵卫的名字,也见过他在史料中穿和服、挂长刀的武士形象,但却无法将面前这个深埋在石堆中的怪人与二战时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联系起来。
“你父亲是谁?”鬼门的声音变得流畅起来,但与普通人的声音稍有不同,每个字都夹杂着金石铿锵之声。
“我父亲大竹茂是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他的名字,鬼门先生不会知道。”大竹直二挺起了胸膛,言辞虽谦和,但从他提及父亲名字时那种发自肺腑的尊敬崇拜表情可知,在他心中,大竹茂的地位无可替代。
鬼门又抬起手,把指甲塞进齿缝里,慢慢啃着,不停地发出“咔嚓”声。
“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一个人来,他的名字,也是叫‘大竹茂’。我和他的父亲是好朋友,有一天,他被父亲带到皇宫里来玩,我还教过他武功。他非常聪明,武功招式只教一遍就会,当时虽然只有十二岁,在剑道修养上就已经超过了我最得意的门徒。过后,我向天皇提及此事,天皇说曾考察过那孩子的智力,头脑聪慧,过目不忘。更重要的是,他从七岁起就开始研究中国的历史、人文和版图,有着强烈的为大和民族开拓疆土的责任感。从那时到今天,许多年过去,不知道他究竟成了什么样子……”鬼门说到此,呸地一声吐出一片碎指甲,慢慢地仰起头,再次看着大竹直二。
“当年那孩子,就是家父。带他去皇宫拜谒天皇并接受鬼门前辈考较的,就是我的爷爷大竹神光先生。”大竹直二眼中涌出了热泪。
日本人的性格低调内敛,如果他不是心潮难抑,绝不轻易在公开场合宣泄感情。
看着他落泪,叶天心里也升起了另一种异样的感觉。母子连心,父子天性。在每一个男人心中,自己的父亲都是不可亵渎的真神,任何外人敢于侮辱神祗,虽流血五步必诛杀之;有人真诚赞美神祗,虽肝脑涂地必报答之。
“如果有人害死父亲,我必定亲手把他开膛挖心、千刀凌迟,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这一刻,他胸中的热血又一次沸腾燃烧起来。
鬼门低声笑起来:“很好,很好,我果然没猜错。大竹家族的每一代男人都不是平庸之辈,我看你的样子,一定是出自关西大剑道师贺野重一门下。贺野重一当年在日本本土东西联盟十番大决战中败在我的手上,没能摘取‘日本第一强手’桂冠,气得当场将随身佩剑‘割夜之虹’、佩刀‘濑月水光’全部折断。你一定是贺野门下最优秀的弟子,但你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投入贺野门下,而不是向你的父亲学习?大竹家族的武功是从战国时代一脉流传下来的,绝不在贺野重一之下……”
他在笑的过程中,上身与普通人一样轻轻颤抖,但腰部以下却一动不动,就像长在石头中一样。
“我父亲三十一岁时,因过度痴迷于‘幻影一刀流’和‘落梅逃脱术’,贪图练功速成,突然走火入魔,导致大半身瘫痪,所以才把我送到贺野门下。他把后半生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日夜勤学不辍,才终于有机会破除万难,来到这里,营救鬼门前辈。”大竹直二对那些沉痛的往事一语带过,不愿再度提起。
听到“营救”二字,鬼门突然爆发出一连串声嘶力竭的大笑,震得叶天耳鼓嗡嗡作响。
蓦然之间,水声哗地一响,将鬼门的怪笑声截断。
叶天猛然回头,只见水花纷飞之中,一个黑衣的女子笔直地跃出水面,像一条受了惊吓的剑鱼般飞出两米多高,重重地落地。
“花轮书?她怎么来了?”大竹直二回头一瞥,立即恼怒地低语。
那的确是山口组三大女杀手之一的“京都第一女刺客”花轮书,此刻应该留守在山洞外听候柚子的差遣才对,绝不该擅自跟踪闯入,打乱大竹直二的计划。
“似乎……有些不对?”叶天意识到情况不妙,来不及从石堆上跃下,花轮书已经直挺挺地向前扑倒,死扑扑地卧在地上。
叶天一跃而下,脚尖点地五次,便到了花轮书旁边。他不敢冒然接触她的身体,只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对方的手肘。花轮书一动不动,一声不出。叶天只好脚尖发力,勾住她的肩头,把她的身体翻转过来。
花轮书的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瞪着,脸色灰白如纸,已经没了呼吸。她的外衣没有破损处,头脸、四肢也没有外伤,看不出是何处受伤。叶天观察了一阵,轻轻地掣出小刀,俯身下去,刀刃按在她的脚腕内侧血管上。他在怀疑,对方的死因与裴鹊一样,都是被怪蟒吸干了全身血液而亡。
事实上,刀刃抵住的血管已经异常干瘪,像一条晒干了的蚯蚓,匍匐在皮肤之下,泛着青紫色的冷光。
“得罪了。”叶天向着尸体低语。即使那只是一具尸体,但他仍然谨守礼仪,给予必要的尊重。刀刃一晃,花轮书脚腕上便裂开了一条半寸长的口子。正如叶天所料,没有一滴血涌出来。为了保险起见,叶天又在花轮书颈下划了一刀,连大动脉都没有出血,可知那怪蟒吸血的能力有多强大了。
“你不该来,这座大熔炉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冒死进入的。你虽然不怕死,但死神绝不会因此而放过你。”他替花轮书阖上眼睑,在尸体旁默哀三分钟,才向石堆那边返回。
“没有人能救得了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来救我,我的生命已经奉献给了这山、这大地、这地下的灵魂,永远跟它们融为一体。现在,我就是这片土地的灵魂,也是历史的承载者、记录者……我在这里很好,很快乐……”鬼门的吼声阵阵传来,在山洞中激起片片回声。
叶天皱了皱眉,在石堆前停步。再次看到石头上的“天书”时,他的心情又被搅动,像被花轮书惊碎的那一片波平如镜的水面。
“鬼门前辈,请告诉我超级武器的事,我必须知道那个秘密,挽救大和民族的命运。七十年来,你蛰居地底,为的不就是保存这个秘密,等待自己人到来吗?现在我来了,只要你告诉我,就等于让日本人民、太阳的子孙们获得了重新屹立东方的机会。告诉我,告诉我……”大竹直二也吼起来。
叶天抬头望了望,一阵倦怠无力感袭来,他摇摇晃晃地坐下,背靠石堆,闭眼小憩。
“我当然知道所有的秘密,所有发生在这块土地上的事,所有那些活在中国人神话传说中的诸神的秘密,但我不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任何冠冕堂皇的谎言,就像之前到过此地的两个人那样。你们最好在我发怒之前离开,否则一旦惹火了我,捏死你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费不了多少事!”鬼门嚣张地怪笑着,声音尖锐,越拔越高。
“秘密?又是超级武器的秘密?原来大竹直二费尽辛苦想要的,也只是超级武器。看起来,只要那东西存在一天,这世界就无法实现真正的和平。”叶天自嘲地摇头微笑,仿佛看到了大竹直二咬牙切齿、原形毕露的那张脸。
第五章
神之诡迹
“什么是诸神的秘密?鬼门前辈,请遵守你昔日跟我爷爷大竹神光先生一起歃血盟誓时的诺言——‘毕生为大和民族自由而战,如有违背,千刀贯身而死’。现在,我是奉了爷爷的遗命,带着他寄回浅草寺的探险笔记而来,你必须告诉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否则,你就违背了武士的诺言,让大和民族的武士精神蒙羞!”大竹直二已经忘掉了叶天的存在,眼中只有鬼门十兵卫,脑中只有超级武器。
叶天忽然觉得,身体靠着的石头慢慢开始变软,如同坐在一只弹簧沙发上一般。渐渐的,这只“沙发”悄悄开始发热,下意识的,他用力向后靠了靠,让自己的身体能吸收更多的暖意。一个浑身浸过水的人,怎么会拒绝那种软软的温暖感受呢?况且他又是在微感疲倦的状况下。如果不是石堆顶上那两人的声音过于刺耳,他早就闭上眼睛悄然入梦了。
“我过去经受的,比千刀贯身而死更恐怖;我现在经受的,比任何蒙羞、唾骂、切腹、自戕更痛苦。世上没有人能理解,除非再有一个人,像我一样,被禁锢于此……”
在叶天耳中,鬼门的声音渐渐远去,如催眠曲般渺远。眼前的青灰色山洞、远处的荡漾波光也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慢慢的,他记起了方纯的样子,她的甜美轻柔的微笑、柔软纤细的腰肢都真实地出现在眼前,似乎触手可及。
“不,那一定是梦吧——不过就算是梦,也是个甜甜的好梦……”叶天叹了口气,潜意识中涌起的渴望让他主动闭上眼睛,快乐地沉浸在旖旎的回忆中。
方纯虽好,但两人自从在大理初见以来,经历的全都是刀光剑影、追杀猎伏的过程,几乎无暇像普通男女那样坐下来,气定神闲地喝酒、谈天,聊聊彼此的过去。于是,他的思绪自然而然地飘向了少年时的白晓蝶,那个永远鲜活地跃动于他初恋世界中的女孩子。
“我大和民族的兴衰全都系于超级武器一身,鬼门前辈,请看在我祖孙三代为此前赴后继的份上,把秘密告诉我。你在这里蛰居几十年,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在你进山之前,日本军队横扫亚洲,向‘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光辉梦想大步前进。虽然也遇到挫折和抵抗,但军民信心十足,都确信我们将脱离东海孤岛,在亚洲大陆上立足,之后封疆裂土,成为脚踏实地的大国——”
鬼门抬高声音,截断大竹直二的话:“我为什么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五年前,已经有两名高手进入这里,他们比你们更优秀。二战结局、山外形势、日本今日在全球之地位……我全都知道。的确,超级武器能改变一切,像一只炸药包能将一幢小楼摧枯拉朽般撂倒那样,可我没理由那样做,不是吗?”
“嘿嘿嘿嘿……”大竹直二大声冷笑,再次盖过鬼门的声音。
“你笑什么?你懂什么?你知道超级武器到底代表着什么?”鬼门恼怒地嘶声大喝。
“代表什么?你拥有那大秘密,不告诉任何人,就一直烂在肚子里好了。你死,那秘密也就成了死棋一块,与天地同朽了!”大竹直二急切间无法说服鬼门,有点沉不住气,竟然开始采用激将法。
“超级武器代表着……我们将失去现有的一切,世界大同,从零开始。”鬼门沉重无比地说。
叶天的思绪被“从零开始”触动,瞬间赶跑了脑子里的美丽幻象,挺腰抖肩,想要站起来爬上石堆,加入两名日本高手的讨论。突然,他觉得身子下面的柔柔暖意骤然一紧,牢牢地把他吸住。他的眼睛也睁不开了,眼皮沉重得如同挂上了两个五公斤重的铅球。
“从零开始没什么可怕的——”大竹直二回应了半句话,戛然语塞。
“没什么可怕?呵呵,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人类无数次说过同样的话。无知者无畏,如果那些人明白从零开始是什么意思,他们就不会再说了。”鬼门冷冷地说。
大竹直二没再说话,山洞里陷入了难耐的死寂。
“我只是……被噩梦魇住了,动动手、动动脚,就能把自己弄醒。”叶天咕哝着自语。
梦魇即俗语说的“鬼压身”,是指睡梦中惊叫或幻觉有重物压身,不能动,呼不出,恐惧万分,胸闷如窒息状。成年人都会有“梦魇”的经历,感觉醒着却无法发出声音,无法移动肢体,就像灵魂附着在一具尸体上面,眼前会慢慢变黑,意识也会模糊。这时候,人出于对渴望拥有意识的本能和对梦魇的恐惧,极力想摆脱梦魇立刻醒来,却苦于无法起身。
叶天挣扎了三次,非但不能脱困,更感觉身子下面钻出无数肉滚滚的肢体来,扣住腰腿,锁住肩膊,捂住七窍。
他曾从义父空闻大师那里得到过“佛家解魇之法”,只要轻轻磨牙,就能脱离噩梦,瞬间醒来。“磨牙,磨牙,磨牙……”他一边自语,一边微微动了动嘴巴,但还没来得及掀动上颚磨牙,便发觉那些肢体已经迅速变细,由七窍小孔内杀入身体内部去,然后会聚于脑颅正中。起初,他感受到的是七股暖意,仿佛寒冬腊月时捂住热水杯一般,热量虽小,毕竟聊胜于无。蓦地,暖意变为凉意、凉意变为寒意、寒意变为令人头痛欲裂的酷冷冰柱。
至此,他的身体被冰柱接管,从上到下,不能说、不能听、不能看也不能动。
“佛门……金刚九重降魔狮子吼……”他的残存意识中,浮起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即丹田提气,上升头顶百会穴,下至脚底涌泉穴,左右达中指指尖中冲穴。
百会穴的位置在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的交点处,归属督脉,别名“三阳五会”,百脉于此交会。百会穴与脑密切联系,是调节大脑功能的要穴。头为诸阳之会,百脉之宗,而百会穴则为各经脉气会聚之处。穴性属阳,又于阳中寓阴,故刺激此穴,能通达阴阳脉络,连贯周身经穴,调节机体阴阳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