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尸语(校对)第99部分在线阅读
张哈子再次用那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于是我马上晓得我问错话了。而且我很快就想明白了,冯伟业他是一个人----虽然不是一个阳人,但毕竟还是一个人,而且还能讲话,要传递一个消息,真的不是一件难事。这也是和阴鸡不同的地方。阴鸡传递消息,要必须紧挨着主人,身体和主人滴身体挨着,这样主人才能从阴鸡身上获得消息。但是人不一样,几句话,甚至是都不用见面,就可以搞定了。
我把我的想法给张哈子讲了,张哈子点点头,没再骂我,而是讲,所以,冯伟业肯定是把你滴事情给那个家伙讲老,所以他等不及老,然后才这么明目张胆滴拘生魂。
我听到这话,很是无奈的笑了笑,讲,要是那个家伙晓得我对它其实没得一点儿威胁,你讲它会不会气得直接从棺材里面跳出来?
张哈子讲,我估计它是不晓得滴,不然冯伟业就不会假死。
我想想,觉得也对,冯伟业的假死,就是因为看见我脖子上的镇魂铃了,然后又看见我和凌绛在一起,所以他怀疑自己暴露了,这才假死。地下四楼那位得到的消息是冯伟业传递给它的,那么它肯定也以为是有人来联合对付它了,毕竟真要算起来,我和凌绛是属于不同匠门的,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拘生魂。
我讲,不对啊,赵佳棠也应该是那个家伙的人啊,那么凌绛怀了鬼胎的事情它应该也晓得了,为什么还会这么等不及?
张哈子得意的冷笑一声,这是一个很怪异的笑,然后他昂首挺胸的指了指自己,我瞬间明白,少了一个凌绛,又多出来一个张牧,而且现在还多出来一个张哈子,扎匠一脉的加入,让那个家伙感受到了威胁。特别是张哈子的恢复----对,应该就是张哈子的恢复让那个家伙感受到了威胁!时间上刚好对得上!
我把这个发现告诉张哈子,没想到张哈子竟然没有半点内疚,反而是一副很自豪的表情,那表情看上去,怎么看都像是他早就分析出来了,但是就是在等我讲出这句话----说真的,也是我打不过他,要不然直接把他从八楼扔下去算了!
张哈子讲,所以,你现在晓得你为么子没有被拘生魂老不?
我试探性的问,是因为我脖子上的镇魂铃?
张哈子点点头,讲,难不成哈是因为你这个人?讲真滴,老师,我都有点佩服你,你这么招阴,又这么蠢,都哈能活到这个时候,到底是老天没长眼,哈是你上辈子做了无数滴好事?
我学着张哈子的语气讲,因为我长得帅。
张哈子听到这话转身就走了。我急忙跟上去。他原本都已经快要走下楼梯了,但是好像又响起了什么,于是又这回去,走进了我的寝室,然后盯着我的床看了一阵,他对我伸手,讲,把你手机给我。
我把手机给他,屏幕的两个角被我刚刚砸出去的时候摔坏了,他也没在意,而是打开手机翻出之前我收到的彩信里面的照片。他看了一眼之后,然后拿着我的手机噌噌噌上床去了。
上去之后,他咚的一声就睡在我床上,然后拿起手机在床沿开始拍照。拍一张,他看一下,然后摇摇头,继续拍。我看见他拍照的时候,不断的在改变位置和角度,从床头一直往床下沿着床沿拍。
拍了一阵之后,他似乎觉得还不满意,然后让我坐在书桌下面,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而且还要头朝上看着。
我依言做了,然后他继续开拍,而且还是开着闪光灯。我感觉我的眼睛都快瞎了!到时候会不会在匠人的圈子里,多出一个洛哈子?
就在我感觉我都已经不能睁眼的时候,张哈子讲,找到老。
我急忙站起来问他,找到么子老?
我看见张哈子手里虚握着,但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之后张哈子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对着这个虚握的东西用中指和食指交叉轻弹,嘴里还碎碎念的念叨着什么,听不清楚。
当他停止弹指的时候,我看见张哈子手里多了一只像蜘蛛一样的东西,这个东西我见过,按照行话来讲,叫做“阴虫”,我第一次见它是在乱坟岗的时候,第二次见是在急诊科三楼,赵佳棠拿出来过一只,这是第三次见它。
我问,为什么会有一只阴虫?
张哈子讲,蠢!赵佳棠有,为么子冯伟业就不会有?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恍然大悟。赵佳棠和冯伟业都是“隶属于”地下四楼的那个家伙,所以都有阴虫一点都不奇怪。
我问,我收到的照片,就是这个家伙搞的?
张哈子讲,现在看来,多半就是它老。难怪我之前就感觉不对劲,但是又感觉不到有么子东西在这里。原来是被封老一层黄符。
我诧异的问,冯伟业这个家伙还会用黄符?
张哈子突然摇摇头讲,不对,这不是冯伟业搞滴,这是其他匠人滴手段!
163.体验一哈
其他匠人?
我听完之后大吃一惊,在我认识的人中,是匠人的。而且现在还活着的。按照顺序我只知道陈先生,张哈子,刘桑祎(这个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活着),凌绛。张牧,冯伟业他父亲。画隐刀门神的老师傅。
这些匠人中,我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瓜葛,但是要算是有怨隙的。就只有冯伟业他父亲这一位了。我问张哈子,是不是冯伟业他父亲?
因为在我看来,冯伟业他父亲的动机是最大的,他儿子死了,校方和警方一开始判定我是犯罪嫌疑人。这一点虽然后面被证实是错误的。但是冯伟业的父亲在和冯伟业母亲小声讨论的时候。特地往我这边看了好几眼,这说明他们应该是发现了我身上不一样的地方了。
因此。在他们给冯伟业收拾遗物的时候----虽然班导说他们没有来收拾遗物。但是我一直认为他们是来了的,但是只是拿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外人看不出来少了什么,就会认为没有来收拾遗物。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冯伟业的父亲在我的床上放了阴虫,我不晓得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要么是监视我要么是想黑死我,但是我认为,最有可能的,就是他。
我觉得我的分析应该是滴水不漏,但是张哈子对这个问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讲,很有可能,但是还不能确定,毕竟这个世界上,匠人不止这些人。再讲咯,你哈记得到你到乱坟岗滴时候不,那个时候,你身上就被放老阴虫。但是在那个时候,你应该哈不认识凌绛,冯伟业也哈不晓得你身上有镇魂铃,难道那个时候给你放阴虫滴,就是冯伟业他爹老子老?我觉得不是,这一次和上一次,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我讲,如果不是冯伟业他父亲,那么这个给我放阴虫的人,他的动机是什么?难道仅仅就是为了发一些彩信给我来吓唬我?
张哈子讲,动机是么子我现在也不晓得,因为我只是一个匠人,我不是算命子,更加不是柯南。
我瞪大着眼睛看着张哈子,只觉得张哈子还真的是紧跟时代潮流,连柯南这样外国的动漫也看,当真是不落伍。
随后张哈子又在床上一阵摸索,又发现了两只阴虫,弄出来之后,黄符一卷,烧了个无影无踪。张哈子确定床上没有阴虫之后,这才下床,准备回医院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阳台那边有动静,赶紧回头一看,还没等我看清楚,我就感觉到我肩膀上被狠狠的拍了三下,是张哈子在用生火手势给我生火。拍完之后,张哈子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讲,给你讲过好多次老,要么直接转身,千万莫回头!
我讪笑着,都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这一次确实是我没注意回头了。不过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张哈子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经常会放松警惕,要是我一个人在的时候,我反而没有回头过。我想,这可能就是对张哈子的充分信任。
张哈子听了我的这个解释,直接骂我,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哈是莫信任我好老,尽给我添麻烦。
张哈子的话刚讲完,我就看见阳台上跪着的老大和老四起身,然后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慢慢悠悠的亦步亦趋的爬回了各自的床上,没多久就传来老大的呼噜声,应该是睡着了。
我和张哈子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然后沿着走廊下楼。一路上,我和张哈子在窗户边上偷看了几间寝室,里面的同学们都已经上床睡觉了。看来,今天的拘生魂应该就到此结束了,只剩下九天的时间给我们了。
下楼的时候,我的心情比较沉重,毕竟这么多同学的命都在这里摆着,怎么想都觉得很不是滋味。
张哈子看到我没讲话,主动开口对我讲,你哈是先不要担心那些同学,你先担心哈自己吧。
我讲,为么子?
张哈子讲,你个哈挫挫,难道你就没想过,要是解决不了,这件事情会有啷个后果?
我讲,全部死光光?
张哈子讲,不是全部死完,至少你不得死。到那个时候,你想哈子,你会遭遇么子样滴待遇?
听到这里,我顿时全身冒出一层冷汗。很显然,如果整栋楼的学生都死了,就我没有死,那么,我将会再一次成为犯罪嫌疑人,而且罪名还是投毒谋害整栋楼的学生。并且以官方的尿性,不管这件事是不是我做的,最后应该都是我来背锅。所以讲,如果这件事没有解决好的话,我必死无疑了。
张哈子点头讲,其实都不要等到官方出手,九天过后,地下四楼那位肯定已经成气候老,到时候它肯定也是第一个找你。你哈是难逃一死。
我晓得,张哈子将这样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因为就目前来看,地下四楼的那个家伙是因为我才等不及拘生魂的,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到时候它要是真的成了气候,我想不死都难。
张哈子继续讲,所以,你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你哈有么子好担心滴?哈不如开开心心滴和我去万州玩几天,讲不到这就是你人生滴最后几天老呢?所以,一定要趁到这个机会,把以前没有做过滴、没有体验过滴,一定要去体验一哈。特别是你哈是处男这顶帽子,要想办法摘掉老,不然下去以后都没得脸见阴人。我晓得万州有个好地方,喊过风姿物语,啧啧,里面滴女人,腿长腰细屁股大,活好耐操价格少,你一定要去体验一哈,放心,钱我出!
我借着楼梯间的灯光斜着眼睛看着张哈子,我看得出来,他的眉目之间其实有着淡淡的忧愁,但是还是为了开导我,讲出这些荤话。从那一刻开始,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认定,张哈子,是我这一辈子的朋友。
我对张哈子讲,谢谢。
张哈子先是一愣,表情明显的僵硬了一下,然后对我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谢个屁,老子这是为老自己滴名声,免得等你下去老,碰到老子以前收拾滴阴人,它们讲老子抠门。操,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滴!
讲完之后,我不晓得张哈子是有意还是无意,下楼的时候,速度明显慢了一些,跟在我的后面。我有好几次想要回头看一眼他在搞什么,但是又怕他扇我的后脑勺,也就放弃了。
就这样我和张哈子一前一后的走到了病房,张牧还没睡,看到我们回来,他问张哈子,啷个样?
张哈子只回答了三个字,拘生魂。
张牧问,确定?
张哈子没讲话,只是点点头。
过了一阵,张哈子讲,你哈扛得住不?我打算天一亮就给你办出院手续,回万州。
张牧从枕头底下取出一叠纸,讲,出院手续已经办好老。医院里面办出院手续一般都是白天,但是张牧是科室主任,分分钟一句话的事。
我和张哈子都没想到张牧已经把事情做在前面了。之前我给张哈子发照片的时候,张牧肯定也是看见了的,而且他自己其实已经确定那就是拘生魂了的,所以早就已经把出院手续办好了。只不过再等张哈子回来再确定一下而已。
这两兄弟,真是,唉……
当我坐上张哈子悍马车副驾驶座后,车子从医院的停车场缓缓驶出,东方刚刚亮起一片鱼肚白,我回头看了一眼学校医院的方向。看着还在沉睡中的学校和医院,我仿佛又看到了我从小长大的家乡,在那里,有我我不曾遗忘的回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仿佛看见,在宿舍楼的楼顶,有一人站在天台边缘,手拿着蒲扇,目眺着远方,一摇一扇……
164.楼梯亮窗
我吓得赶紧把头伸出窗外,想要看的更加仔细一点,但是等我再看的时候。却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天台。根本没有什么人。
张哈子问我,想死就直接讲,老子一巴掌就拍死你,何必把脑壳伸到外头那么复杂?
我讲。我好像在宿舍楼顶上看到一个人。
张哈子一脚刹车,讲。看到哪个老?
张哈子这一脚刹车踩的太猛,还好我之前就绑了安全带,不然很可能就撞到前面玻璃上破相了。我想了想。摇摇头,讲,可能是我眼睛花了,走吧,莫耽误时间了。
但是张哈子还是很执着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我看见他马上熄火。打开车门就往学校方向跑了去。
我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惊奇的发现那个摇蒲扇的家伙居然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