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尸语(校对)第70部分在线阅读
然而,我很快就意识到不对!
人胎鬼仔不是已经被张牧凌绛给赶出去了吗?赵佳棠的肚子也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大小,那么按照道理来说,她应该已经是正常人了。可是为什么她还会摆出这样的诡异姿势和露出这样恐怖的笑脸来盯着我看?这样的姿势和眼神。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表情!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眼前的一幕就真的吓到我了。
我看见赵佳棠那被竹丝捆着的手,竟然抬了起来!而且不仅抬了起来。还伸到头顶的位置。一把握住了篾刀的刀柄!
不对劲!她之前的手不是碰到篾刀就会缩回去吗?为什么现在就没事了?还有,为什么扎千刀的竹丝困不住她了!!!
赵佳棠伸手一把将篾刀拔出了地面,然后手腕一旋,篾刀上缠绕的头发就被她松掉,然后她随手一扔,就把篾刀扔到了病房外面。这之后,我看见她就那样笔直的站了起来!
正常人从躺着的姿势站起来,正常的过程应该是先坐起来,然后才站起来,但是赵佳棠直接省略掉了第二步,就直接从躺着的姿势变成了站着的姿势。
我从没如此害怕一个女人的背影,赵佳棠是第一个!
她转过身来,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然后朝着我这边走来。
我不知道她的意图是什么,只好颤着声音问她,你想干嘛?
赵佳棠笑着说,自然是要你的身体,这么完美的身体,几百年都找不到一个。
说实话,我被赵佳棠的话给弄糊涂了,我的身体哪里完美了?她要我的身体做什么?
我壮着胆子问出我的疑惑,没想到赵佳棠却说,你这是想拖延时间,好等凌绛回来救你,是不是?你以为她能救你一次,还能救你第二次?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反正他们是不可能走出“镜界”了的。
我一开始以为是境界,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镜界。这个镜界就是我之前在楼道口遇到的那个幻境,不管怎么跑,都跑不出去,而且每一层楼几乎都是一样,就好像是镜子一样。这个是鬼打墙不一样,因为这个是真的存在那样一层楼层,而鬼打墙只是你在原地打转而已。
如果你去过理发店,就应该知道,理发店的对着的两面墙上都挂着一块大镜子,如果你站在两块镜子的中间,就会看到在镜子里有无数个你,重重叠叠,一直蔓延下去,无穷无尽。赵佳棠说的这个镜界应该就是这样一个东西。
我说,你不要这么自大,之前凌绛就自己走出去过一次,而且后面还带着我走出去过一次。这个又有张牧,想要走出简直是轻而易举!
没想到赵佳棠听到这话之后,脸上露出一丝很得意的表情。她说,当初是我想要进到这个病房来,否则就凭她凌绛的本事,一百年都别想走出来!
我震撼的问她,这都是你故意的?
我看见她耸耸肩,说,不然呢?
我问,那你为什么要进到这个病房来?
她说,东坐乾,当属天门,为阳之首,壬位避之,主母命座,大凶。
这话我听凌绛说过,是她第一次来找张哈子的时候,她站在楼梯口看了一眼,就说出了这话。没想到赵佳棠竟然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我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佳棠说,你不懂风水,我给你说了,你能听懂?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现在在这个屋子里,除了你我他,还有很多你看不见的人。就比如那张床上,就躺着一个老家伙。
我脑子里突然一闪,我记得那个晚上我睡在床上的时候,就听到过一个老人在抱怨我抢了他的床。我还以为是做梦,没想到却是真的。
赵佳棠又说,这么一个大凶之极的位置,我已经盯上很久了,只可惜,一直有张家的人捣乱,所以迟迟没有出手。
我问,是张牧?
赵佳棠说,不只是他,还有这个半死不活的家伙。
我惊诧,张哈子也参与其中了?他们张家人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么一个病房,竟然派了两个人来看守着?而且,张牧还是急诊科的主任,更是常驻在这里。难怪张哈子对我们学校的情况了如指掌,原来是天天往这边跑的缘故。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要这么做?
突然,我想到之前凌绛对我说的话,说我来到这个学校并不是偶然,难道这之间也是有什么关联的?从我第一次遇见匠人开始,我就觉得,只要是有匠人的地方,好像都和我会多多少少的扯上关系。这一点,在以后的生活中,会更严谨的被证明。
我问,你要这么一个大凶的位置搞什么?
她说,这个位置本身是大凶之地,但是它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身份。
我急忙问,什么更重要的身份?
她笑了一声,然后才说,你不觉得你问的太多了吗?
我说,那好,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就不反抗了。----你到底是赵佳棠,还是蒋远志?
我之所以会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之前一直认为赵佳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不仅自己的孩子被他亲生父亲杀死了,弄到连自己的身体都被拿来当了人胎鬼仔的容器。
凌绛以前说过,赵佳棠生性活波,和谁都处的很好。这样的人,在我看来,是不会露出这种阴险诡异笑脸的,也是不可能处心积虑的来谋划这么一件事。所以我认为,赵佳棠现在的身体,或许已经被蒋远志给上身了。
我自始至终都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蒋远志谋划的。他先是可以的去追求赵佳棠,然后和她上床,让她怀孕。等她怀孕后,就故意带着她来打胎。胎儿死后,蒋远志就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请到了人胎鬼仔,让自己成为那胎儿的魂魄。
因为张哈子在处理那个吃了九颗脑袋的邪恶匠人的时候说过,每一个魂魄和身体都是固定配套的,就算是占据了别人的身体,也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身体还是会腐烂,但是人胎鬼仔不一样,因为他本身就是从母体诞下,而且魂魄和身体经过母体的糅合,已经契合,不存在身体会腐烂的那一天,所以这样就真正做到了重生。
我能这么推测,是因为凌绛在蒋远志的柜子里看到了他自己的遗照,当时凌绛的第一句话就是人胎鬼仔。所以我想,人胎鬼仔的手法,或许就是需要这么一出。
我认为我的推测天衣无缝,我认为我眼前此刻站着的就是蒋远志!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赵佳棠在我的分析后哈哈大笑,她说,蒋远志算什么东西,他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棋子!?
听到这话我大惊失色,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可能!
如果蒋远志是棋子的话,那这一切的幕后指使,是谁!?
111.又见阴虫
赵佳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走到了病房的门边,脱下来她脚上的那双高跟鞋。横放在门框的位置上。然后我听见她轻声念叨着什么。双手也在那双鞋上摆弄着什么。最后我看见她把右鞋猛地翻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刹那,我仿佛看见走廊外面的场景好像是黑了一下,然后又出现。虽然和之前好像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我看来,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但是最叫我吃惊的是。赵佳棠她现在摆的这个东西,不正是之前凌绛摆过的胜杯么?为什么她也会?!难道她也是一个匠人!?
还有如果蒋远志只是一枚棋子的话,那么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些事实都是什么?
消失的蒋远志。他离开前的最后那句话,还有他所有的信息全部都是假的,以及在他的衣柜里发现的那张黑白照片,这些都是我和凌绛亲自经历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假的?
我几乎都已经可以确定幕后的主使就是蒋远志了。只要把这个所谓的人胎鬼仔给解决掉。一切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可是。现在赵佳棠却说他只是一个棋子,那么我们之前的推论岂不是全都错了?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以前从不怕犯错。即便是在各种考试的时候。更不怕错。可是这一次,我是真的害怕了。我不是怕自己犯错,而是害怕推论错了,凌绛和张牧就会陷入危险。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赵佳棠,我想,不仅仅只是他们两个会陷入危险,我和张哈子目前的处境似乎也不太乐观。她刚刚不是说了吗,说要我的身体。如果换成其她的任何一个女生对我说这句话,我肯定会认为是这个女生要和我上床。但是这个女生是赵佳棠,那么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可是,她要我的身体干什么?我的身体和平常人并没有什么两样,相反的,由于我平时都泡在图书馆里很少锻炼,比一般人还要弱上几分,这样的身体,拿了去有什么好处?
很快,我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我和平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就只有脚上的那二十三双阴鞋!难道她的目的就是这个?可是这阴鞋又有什么用呢?除了能给招阴外,陈先生都不知道还能干什么,我就更加不知道了。
我左右看了看,想要找到一件可以用来御敌的东西,可是看了一圈,除了脚上的鞋子以外,什么都没有!
怎么办?
凌绛都干不过她,我怎么可能干的过?更何况,她要是以张哈子为要挟,我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到底该怎么办?
可是赵佳棠并没有急着走过来处理我,反而是走到张哈子的背包那边,然后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部倒出来。她挑选了其中的一些东西,走到病房中间,然后开始按照一定的顺序摆放。我认真地看了看,这些东西有竹筒,竹叶,铜钱,红线,瓷碗,筷子,还有几个鸡蛋和一把比之前都要小一号的篾刀。
弄好了之后,她从地上捡起那把篾刀。这把篾刀钝头,甚至连刀刃都是钝的。她拿起来之后,在病房的地面上划了一个大圈。这个圈的直径应该有一米多,能够把之前她摆放的那些东西全部圈进去。随后,她从正对着我的方向起始,在圆圈的中间划了一条弯曲的线条,这线条把圆圈均匀的分成了两半。随后她在这两半的圆圈上各摆放了一只瓷碗,我的右手边,也就是东方的瓷碗是碗口向上,西方的那只碗口朝下,各居南北方位。
看到这里,我豁然开朗,她这是用篾刀划了一个八卦的雏形!然后她在这个圆圈的正东方,放了三排竹叶,第一二排都是两片竹叶,中间隔了小小的间隙,只有第三排的两片竹叶是紧紧的挨在一起不留间隙的。陈先生教过我这个图案,所以我认识,这是后天八卦的“震卦”!
看到这里,我几乎已经能够确定她赵佳棠就是一个匠人。她现在就是在摆一个大型的八卦。
她在专心设计八卦的时候,我却在想着怎么逃出去的办法。
首先,我身边的张哈子肯定是需要我背着的。我计算了一下时间,把张哈子背上,然后从这里跑出病房,最少需要七八秒的时间,前提是赵佳棠不从中干预。出了病房之后,我只要一直跑就是了,这一点不会有太大的难题(之前走廊上的死婴,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全都不见了,我想应该是被张牧给解决掉了。毕竟死婴看见穿白大褂的人还是有一种先天的畏惧的)。
所以,如何争取到七到八秒的时间,是最关键的。很显然,“看,窗外有灰机”这样的理由肯定是不可取的,那么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
我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除非是张哈子醒了自己走,这样我或许还能抱着赵佳棠给张哈子争取一点时间。
对啊,只要张哈子醒了,一切都好办了啊!
于是我趁着赵佳棠在刻画八卦的时候使劲儿的摇了摇张哈子的左手,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或许是我的动作有点大,赵佳棠看了我这边一眼,吓得我赶紧停止动作,只得是小心翼翼的捏着张哈子的拳头。
赵佳棠嗤笑了一声,说,别费劲了,他不可能醒的过来。他替你转了身,三魂七魄不全,要是能醒的过来,那才有鬼!
她说完这话,把病床上的枕头拿来当坐垫,然后坐在西方那半个圆圈里面。我看见她撩起自己的衣袖,在她的胳膊上取出一只像蜘蛛一样的东西。这个东西我见过,是在乱坟岗上,张哈子从我身上捉到的那个小东西,我记得它的名字----阴虫!
当时张哈子就对我说,说有人要找我麻烦,只不过当时并不知道是谁,现在看来,难道就是这个赵佳棠?
我气愤的问,赵佳棠,你是不是以前就在我身上放过阴虫?
我的声音很大,语气里带着无限的愤怒。我有理由愤怒,因为那一次我在火车上,我他妈差点被吓死!是真的他妈的差点被吓死啊!
赵佳棠把那只阴虫放进她面前那个倒扣着的碗里。然后她皱着眉头疑惑的问我,我几时见过你?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