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尸语(校对)第5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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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次坐下的时候,陈先生问我,我不是喊你莫回来咯。你啷个又回来咯?
我诧异的看着陈先生,讲。不是你喊王青松打电话叫我回来的么?
陈先生回过头来看着我讲,放你娘滴狗屁,我啷个会喊你回来?
听了这话。我和陈先生都是面面相觑。如果不是他让王青松叫我回来的,那么会是谁指示王青松打电话给我的?
我一开始以为是王青松本人,但是现在王青松自己都挂掉了,就算是他有什么阴谋,到现在都化成一场空了。所以王青松应该只是一枚棋子。既然如此。那么站在王青松背后的那个人。会是谁呢?会不会就是躲在祠堂门后面和我说话的那个人?
可是,这个人会是谁呢?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是人?
我把这个问题问出来。陈先生没好气的讲,老子要是晓得,老子早就和对方干起来了,哈会坐到这里替你擦屁股?
我嘿嘿一笑,晓得陈先生满肚子的委屈。
之后我和陈先生有一茬没一茬的又聊了许多,但是陈先生都好像兴致不太高,好像是在自己思考着什么问题。
我问,那天我进祠堂以后,你们干什么去了?不是说我是诱饵,你们要把躲起来的人抓出来吗?
陈先生伸手抠了抠他的脚,然后还在鼻子上闻了闻,看他的表情,好像是把他自己都熏到了,然后才讲,张哈子晕倒咯。
我大吃一惊,急忙问他,张哈子啷个会晕?
陈先生讲,他用移花接木滴时候就差不多不行咯,后面又请先人转身,又是破地煞,最后是你不要命滴替你大伯转身,他好不容易才把你拉回来,当时不就晕倒一次?加上前面好像肚子上还受了伤,就是个铁人估计也扛不住这种强度滴折腾。他没死就是好事咯。否则按他滴脾气,啷个轮得到你去立牌位?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原来张哈子之前都一直在强撑着,还特地要我带着他在村子里走了一圈,现在看来,应该和当初陈先生在引魂渡河之后明明受伤了还要假装没事人一样,都是在虚张声势!
我问,我白天来的时候,他还睡到床上的,他应该没得事吧?
陈先生摇摇头讲,这个我也讲不好咯。张哈子是近年来匠人里面最有本事滴一位,年纪轻,但是连扎千刀都用的那么熟练,这不是靠多练就练得出来滴,哈是要一点天赋。不过他也就是太年轻咯,所有么子事该做,么子事不该做,他哈是有些把握不准,没拿自己滴命当回事。讲句不好听滴,要是张哈子没走出你们村子,到时候就不是地下那位要弄你们村子,我估计重庆滴扎匠一脉都不会放过你们村。
陈先生的话完全改变了我对张哈子的看法,这还是那个眯着眼偷看美女的张哈子么?他在重庆扎匠一脉里的影响力有那么大么?
我有些不相信的问陈先生,那个眯眯眼有这么厉害?
陈先生讲,嘿,连我死咯几十年滴师叔都晓得他,你讲他厉害不厉害?
我又问,来来,讲一下他有么子光荣历史没?
陈先生讲,他滴事我有些也不清楚,哈是我师叔给我讲滴。她讲匠人这个圈子,每隔五年会聚一次,具体搞么子,师叔没讲。不过每一次都会选一个比较优秀滴人带头,至于带头去搞么子,不是他们圈内滴人,也不晓得。张哈子就是去年滴带头人。
我没想到张哈子居然会在匠人圈子内部都这么牛逼,还能够当一个带头大哥。这让我想到了天龙八部里面的那个带头大哥,会不会是去干一些抵御外敌的大事?很快我就摇头,都什么年代了,还带头大哥?在热武器横行的时代,没有什么是一梭子不能解决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两梭子!
我立刻又想到,好像在我奶奶的日记里,也提到过有好多人在她家聚会,我记得那个时候是1950年。如果按每五年一次的话,去年是2015年,刚好对的上!那么张哈子和我爷爷当时去的那个聚会,会不会是同一个聚会?
于是我问,陈先生,不就是一个聚会么,就算是选出来一个带头人,也不见得有么子牛逼的啊?
陈先生冷笑一声,讲,小娃娃,你是不是想套我滴话?你个毛都没长齐滴家伙,你一抬屁股,老子就晓得你是要拉么子屎!你是不是想问你爷爷当年有没有当上这个带头人?
陈先生的话让我十分震惊。我是因为看到了我奶奶的日记,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联想,可陈先生什么都不知道,他又是怎么联系上的?
陈先生讲,莫用这种崇拜滴眼神看到我,老子不吃这一套。实话给你讲,要不是师叔给我讲过你爷爷滴事,我也猜不到你会这么问。反正下午也给你讲了我们匠人的一些事,也不怕给你多讲一些。是滴,你猜滴没错,你爷爷当年也是带头人,而且,蝉联两届!你爷爷和张哈子都是一路人,注定是要干大事滴。
讲到这里,陈先生突然一拍大腿,讲,要是老子早晓得以前找我做阴阳孩滴人就是当年蝉联两届带头人滴洛朝廷滴话,老子肯定死皮赖脸滴都要求他收我为徒。
果然,从陈先生的话里我听出来了,六十多年前的那次聚会,和张哈子去年参加的那个聚会是同一个。可是,这个聚会的目的是什么?而且还能够一直沿袭下来,几十年了,都没有衰退的迹象。否则像陈先生这么厉害的匠人,为什么都没有资格参加?这就说明了这个会议的门槛还是很高的。
我又问,陈先生,你晓不晓得当年我爷爷带头是去搞么子?
陈先生讲,其实这件事很早以前就传开咯,只是大家都不晓得这就是他们那群人要做滴事情。我也是见到我师叔了才晓得。
我问,是么子事?
陈先生讲,九狮拜象!
九狮拜象?我重复陈先生的话。没想到又是九狮拜象!
陈先生讲,按照道理来讲,本来他们那个圈子滴事,是不可能传出来滴,但是那一次不晓得是么子原因,弄到整个匠人圈子都晓得咯这件事,以至于在后面好长滴一段时间,匠人圈子里都流行九狮拜象这个讲法。你哈记得到我第一次看到九狮拜象给你讲过滴话不?
我点点头,我记得当时陈先生讲,在他年轻滴时候,有一段时间整个匠人圈子见面都是讲九狮拜象的事情,所以陈先生耳濡目染的也晓得了这件事。但是这个九狮拜象到底是个么子,当时的陈先生并不知道。
我讲,所以你是怀疑,当时有人故意把这个消息泄露出来?
陈先生摇摇头,讲,我不是怀疑,而是肯定有人把这个消息泄露出来。而且,我怀疑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你爷爷!
我大惊,急忙问,我爷爷为么子要泄露这个秘密?
陈先生斜眼看了我一眼,讲,我啷个晓得?不过我估计你爷爷肯定没把事情完全泄露出来,否则这么多年了,九狮拜象之地都找到了那么多个,结果屁用都没得。
听到这里,我立刻想到了我那位纸人舅公给我讲的“九狮拜象回头望”关键在于“回头望”!
难道,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来千方百计来找我,其实就是为了这句话?
于是我故意岔开这个话题,问陈先生,那现在啷个办?
陈先生又抠了抠他的脚,还回头看了一眼棺材,估计是在怀念已经被他扔进棺材里的那双鞋子,最后才讲,以前滴事我不晓得,不过现在嘛,等这个家伙入土咯,你就送张哈子回重庆,他可能要住院咯。
我问,住院?
陈先生讲,嘿,你回去看看他滴肚子,你就晓得咯。
87.以命换命
肚子?
我不解的问陈先生,他肚子啷个了?上次他下水破煞,上岸的时候我看到过他的肚子。没什么事啊。
陈先生冲我笑一声。讲,张哈子之前肚子上都哈在流血,下水之后肚子就好咯?那鱼塘滴水是灵丹妙药,哈是创可贴?你讲你是不是哈挫挫。这个都想不到?
我一拍脑门儿,确实是我大意了。一个人的伤口,愈合的再怎么快,也不可能会前前后后一个小时就完全好了。
我问陈先生。那为么子张哈子的肚子上看不到伤口?
陈先生讲,这是他们扎匠滴本事咯。可以在伤口外面敷一层纸,看起来就和人皮没得两样。所以他们扎匠滴最高本事,就是扎一个纸人,你都分不清楚他是真人哈是纸人!嘿嘿。小娃娃。所以你以后要是找婆娘。眼睛张大点儿,千万莫娶到个纸人老婆。听到这里你怕不怕?
说实话。听到这里我确实有些害怕。如果你每天朝夕相处的人是一个纸人,你说你怕不怕?
随后我又联想到在进村的时候,我的脖子上那块伤疤,一开始摸的时候还是满手的鲜血,等到被张哈子贴了一个什么东西后,再去摸竟然完好无损!
我给陈先生讲了这件事,然后问他,当时为么子张哈子贴个东西我的脖子就好咯,现在他却弄不好他自己了?
陈先生讲,你听过有句话叫做“医者不自医”没?差不多一个道理。加上他破煞滴时候,煞气都溢到鱼塘水里面,他滴伤口碰到这种水,嘿嘿……
陈先生没有往下讲,但是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张哈子现在的情况很严重。
我问陈先生,既然张哈子伤这么重,他为么子还不回去?
陈先生讲,鬼晓得他脑壳里想滴什么,我和师叔都劝过他,他讲没得事,我哈以为他真滴没得事,现在看来,估计老火(吃不消的意思)咯。
我不知道张哈子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勉强支撑着,但是我晓得,等天一亮,我就要送他回去。就是不晓得我一年前拿的驾照,现在还会不会开车。
剩下的时间我,我和陈先生两人轮流看着棺材,还好一晚上都没再出什么事。我没想到在堂屋横梁上挂那么一个小东西,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作用。难怪古时候人们修建木房子的时候都会在房梁上画上太极图和左右文书宝剑,原来作用真的这么大。
天刚亮不久,王昌业就和一群道场先生来到了灵堂,陈先生走上去对王昌业讲,今天必须下葬。
王昌业还是那句,不能下葬。
陈先生看了一眼王昌业,然后笑着讲,这样啊,那你们自己玩,老子不奉陪咯。小娃娃,我们走。
陈先生讲完,就光着赤脚往外面走,头都没回一下。我看陈先生这么决绝,拿起篾刀也跟上去,然后小声问他,陈先生,就这么走了,万一王青松出来了怎么办?
陈先生没好气的讲,关老子屁事,要不是看到你大伯是我老同学他亲哥,老子才懒得管这些事。昨天晚上你又不是没看到,再折腾一两天,哪个哈降得住那个家伙?
我原本以为陈先生是作秀给王昌业看的,没想到他讲完这话之后,就真的走出院子离开了。我急忙跟上去问陈先生,我讲,你走这么快,都不等他们过来劝劝你?
陈先生讲,为么子要等?他们晓得怕咯自然要来求我。老子不收钱帮忙,他们哈这种要求那种要求滴,哈真滴以为他是大爷啊?那句话啷个讲滴,对,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
不得不说,陈先生是我见过最潮的小老头了。不仅网络上的词语用的溜溜溜,还贼有脾气。特别是他一身旧式的中山装,嘴里却是最流行的语句,这样的视觉冲击,天底下都很难再找到第二个了。
我跟陈先生回到我家,我妈正忙着做早饭,我爸在一边修小板凳,就是上次陈先生坐着摔倒的那个小板凳。我走过去问我爸,家里的这些板凳都是你做的?
我爸讲,我啷个有那么好滴手艺,都是以前王木匠做滴。
“王木匠!?”我和陈先生几乎是同时问出口。我看得出来,陈先生的脸上也是一脸惊诧。
我爸看到我们两个的反应,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问了句,就是村头滴王明宣,前几年就死咯,有么子不对头滴么?
我讲,没得事,就随便问一哈。
陈先生讲,我多嘴问一哈,这个王木匠是为么子死滴?
我爸讲,听到讲好像死滴也有些不对头。乡亲们到他屋找他做木工滴时候,看到他在做牌位,第二天在去滴时候,就看到他死了,手里面还抱到块牌位,上面刻滴,就是他自己滴名字。
陈先生问,他死滴时候好大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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