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尸语(校对)第13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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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分析完了之后,张哈子拿着篾刀指着我讲,你要是再讲我死不要脸,这块不好滴地方就是你滴老屋!
我晓得这是张哈子和我开玩笑,所以并没有在意。果然往前走了一阵之后,张哈子讲,世界上滴事情啷个多,要是每一件事情都啷个在乎,就算你精神不觉得累,你滴身体也值不住(受不住的意思),老子身家上百万,要是就这么死老,岂不是很划不来?
我不知道张哈子的这话是真是假,所以也不晓得该怎么接这话。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来到山顶之上。张哈子走到山顶之后,把手中的篾刀往地下一插,然后脱裤子就是一泡尿,一阵风过,尿路跑偏,沾到了他的鞋子上,张哈子跳起来就骂,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老子当年顶风尿十丈,如今顺风尽湿孩。
趁着张哈子撒尿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村子,发现整个村子就好像是全部笼罩在竹叶里面一样,那些村民的房子就像是这些竹叶之间的一个小斑点。还有昨天唱阴戏的那个地方,十分突兀的黑了一圈,就好像是人的身上拔了个火罐一样。
张哈子走到我身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然后指着村子前面的那条河,对我讲,你看,那条河像么子?
我问,你刚刚手上是不是沾尿了,所以在我衣服上擦尿?
张哈子咳了一声讲,江湖人,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看,角、亢、氏、房、心、尾、箕这七个方位连接起来,是不是像一条龙?这是东方甲乙木青龙!但是你看看这条河的位置,对着哪边?
我讲,这是西方白虎位。
张哈子又是一拍我肩膀讲,对头!东方龙对西方虎,哼哼,想不出事都难。
224.河水改道
张哈子讲的青龙白虎是四方名宿,具体的是东方甲乙青木龙,西方庚辛白金虎。南方丙丁朱火雀。北方壬癸玄水龟。加上站在中央位置的自己,属于戊己厚土,一共五方。
在这里,村子在后山和前面那条弯曲河流之间。承担了中央戊己厚土的位置。但是原本应该是立据西方的位置,此时此刻却被东方青木龙给占据了。反而把西方的白虎赶到了山上的位置,也就是说,中央不乱。四方的位置已经颠倒,这种颠倒四方的情况我没见过,倒是见过以前陈先生讲的颠倒乾坤。于是我问张哈子,要出么子事?
张哈子瞥了我一眼,讲。昨天晚上滴阴戏你难道哈没有看够。是不是今天晚上准备再看一次?
我讲。那个阴戏虽然很黑人,但不是被你们唱滴阳戏给解决了么?
张哈子讲。放屁。昨天晚上才是刚刚开始。你想一哈,昨晚滴那个位置,都能迷倒你和船工伯伯,你自己想想,要是这个阴戏滴戏台搭在村子里面,你自己讲,有好多人要被那些戏子搞掉魂?
我回想了一下昨天的情况,船工伯伯虽然就在我的身边,我还是被抓上去唱戏了,要不是最后船工伯伯把我叫醒,我想我可能就真的被它们给带走了。到那个时候,我想,我很可能就会成为它们当中的一员,然后跟着它们到处去唱戏。
想到这里,我突然又想到我站在戏台上的那种感觉,为什么我会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难道我以前唱过阴戏?
这个念头刚起,我就被我自己给吓了一跳。在我的印象里,我从来没有唱过什么阴戏。别说是阴戏了,即便是阳戏,我都没学过,可是为什么对戏里面的唱词那么熟悉,就好像是刻在脑子里一样?
我赶紧甩掉这个念头,毕竟张哈子以前就说过,想不明白的就干脆不要去想。于是我问张哈子那现在怎么办?
张哈子讲,你看一哈我们村子滴布局,看得出来么子名堂不?
于是我再次看看村子里的布局,山的正前方是一条长而宽的河道,上面有一个黑点应该是船工伯伯在撑船。河道过来,就是村子,密密麻麻的都是竹林,进村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河,上面有一座破败的纸桥,然后就是各户村民的屋子,看上去除了四方位置颠倒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
要真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村子的外围,在南北的方向,各有一排油桐,也就是民间常说的桐树。桐树在我们老家那边很常见,但是这种树叶我们一般都是用来包蒿子粑粑的。因为这种树的树心比较渣,用来做实料没什么用,承受不了重。但是它的种子可以榨出油来,桐油可以点灯,这是村民们喜欢种桐树的主要原因。
我一开始还担心这个村子的布局和我们村子一样,看到这里的时候才总算是放下心来。我对张哈子讲,我看不出来。
张哈子讲,跟到我这么久老,难道一点本事都没学到?你看这条河里面滴村子,像一个么子形状?
我讲,圆形。
张哈子讲,你再看地势,是不是中间高四边低?
我听了之后看一下,果然是这样,村子中央的位置刚好是戊己土的位置,也就是村民居住的地方,地势确实要比其他的地方高,但是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不然一发大水,村子岂不是都要被淹了?
张哈子没回答我,而是接着问,你看看,村子中央滴颜色是不是黑色滴?
我讲,那都是屋子滴屋顶,屋顶上面都是瓦,肯定是黑色的。
张哈子点点头讲,背靠大山前傍水,山高似柱立天地,水湾如玉带腰间,中央一点黑土岩。这话你听过没?
这话我以前从来没听过,但是总觉得比较熟悉。这种感觉和之前唱阴戏的感觉一样----不对,这种感觉自从进了那口朱红血棺之后,就一直有这种感觉了。总感觉一切都好熟悉,但是仔细去想,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到哪里经历过,也想不出来这些东西到底想要给我传递一个么子意思----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脑子里面多了一些不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我试探性的问,是不是关于墓穴风水的?
我不晓得我为什么会这么讲,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张哈子点点头,讲,就是风水墓穴,老子以前也觉得我们村子不大对劲,但是一直不敢确定,现在你也这么讲老,我就晓得老,我们滴村子,整个就是一座坟!
张哈子的话就好像是晴天霹雳一样,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是我听到之后,还是一阵心惊肉跳。太阳虽然大,我的背后却升起一股寒气。毕竟这到底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敢把这个村子布局成一个巨大的坟墓?说实话,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张哈子的猜测。
我问张哈子,你确定这是一座坟?你莫搞错老,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张哈子讲,你觉得我是那种开玩笑滴人迈?再讲老,我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很好笑迈?哈有,你看到那两排桐树没?是不是和子孙钉滴位置一模一样?!
我觉得我都已经不能呼吸了,于是我试图找到张哈子的破绽,我看了一眼脚下的山和眼前的水,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我问张哈子,这山和这水是不是一直到这里?
张哈子讲,我晓得你想讲么子。你是不是想问,既然这座山和这条河一直到我们村子前后,就算我们村子是一座坟,那也是很久以前就是这样滴布局老,是不是?
我讲,就是这个意思,既然以前都是这个布局,而且没出什么事,那么现在肯定也不会出什么事。如果现在出事了,那肯定和这个布局是没有关系的,这是哲学当中典型的对比排除法,你也是上过马原(马克思主义原理)的人,应该晓得。
这个论点我觉得我讲的天衣无缝,但是张哈子却是摇摇头,然后对我讲,你跟我过来。
我不晓得张哈子打得什么主意,但还是跟着他走。
他是绕着山往山后面走。我们两个本来就在山顶上,所以没绕多久就到了山的另一边,还不等张哈子讲话,我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我看见,在山的这一边,也有一条巨大而宽阔的河道,只是河道已经干涸。不过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河底的泥土还没有完全干掉,甚至还有白白的东西在上下跳跃,应该是还没有死掉气的鱼。
这就说明,这条河道,是刚刚才干涸不久!
在河道的另一边,我看见有一辆小汽车停在岸边,那风骚的样子,除了张哈子的悍马,整个村子再也找不出第二辆车。
张哈子讲,看到我滴车子老没,现在你明白老吧,你看到的这条已经干了滴河,才是我们晚上渡过滴那条河!仅仅一天滴时间,这条河,它自己改道老!
张哈子的话再一次震惊了我。这么大一条河道,就算是人为的想要它改道,没有好几年怕是也完不成,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改道了?这么大的工程,难道真的是河流自己改道了?
张哈子没理会我的震惊,他继续讲,如果河流没改道,青木龙在东,白金虎在西,四方之位不乱;如果没改道,村子也不会是背靠大山前傍水,而是依山傍水;村子地势高也不是坟墓滴封土,而是登高望远;如果没改道,那两排桐树就不是子孙钉,而是康庄大道,这尼玛才是给阳宅滴风水局!你自己想想,阳人住在阴宅里面,结果是么子?
我惊讶的有些讲不出话来,结结巴巴讲,都要死!?
225.一个轮回
难道这就是张哈子要带我看的东西?他带我上来就是为了告诉我,现在整个村子已经变成了一座坟墓?
我看着山脚下的村庄,这座张哈子口中像是一座坟墓的村子。我结结巴巴的讲出那句话。都要死!?
我看见在绚烂的阳光下,张哈子那张有些苍白的脸,缓缓的低下,他这是在点头。
其实不用张哈子的确定。我自己都知道,阳人如果住阴宅。除了死路一条以外,我真的想不到其他的结局。于是我问张哈子,现在怎么办?能不能把河水再改道回去?
张哈子摇头讲。河流改道之后,东西易位,现在村子里面滴格局是,东坐乾,当属天门。为阳之首。壬位避之。主母命座,侯堃承地。百杏当腰。后塍之侧,亡水由牢,大凶。现在给河水改道,时间肯定来不及老。
这句话我听凌绛讲过,当初凌绛第一次去医院的时候,站在三楼楼梯口,就讲过这句话,她还问我张哈子是不是真的选择住在这一层。只不过当时凌绛讲的并没有这么多。但是不管是张哈子讲的还是当初凌绛讲的,我除了最后两个字以外,啥都听不明白。
于是我简单直接的问,你莫讲那么多专业术语,我听不懂,你直接给我讲,还剩多少时间?
他讲,你自己想,一个阳人被关到棺材里头,可以活好久?----最多三天!
张哈子讲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伸出三根手指,我晓得,这在心理学上是强调的动作。
我讲,三天时间,要把河水改道回去肯定是来不及了,一来是人数不够,而来就算是有足够的人,也不一定能够把河水堵住然后改道。所以,现在的办法是,把村民全部迁出张家村?
没想到张哈子摇头讲,要是他们愿意搬出去,我也不会带你上来看老。在你醒之前,我就找村长讲老,他讲这是他们张家人滴命,躲不脱滴。我又找了村里面其他几个老家伙,他们都是这个意思。他们不走,村里面滴其他人就绝对不会走。
张哈子在这里又称呼他爷爷为村长,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他爷爷的这个决定很是不满。我讲,不走难道都坐到这里等死?
张哈子讲,目前看来,他们好像是这个打算。
我讲,有病吧!你爷爷有病,你们村子里滴人也都有病?
我讲完之后我就意识到不对,于是问张哈子,你是不是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要不然你还有这个闲工夫来带我看河流改道?上山的时候你也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你肯定想到解决的办法了是不?
张哈子讲,你哈记得到我之前给你讲滴风水局坏了这件事不?
我讲,记得到,你讲是瞒天过海的风水局坏了,难道河流改道,和瞒天过海的风水局坏了有关系?
张哈子讲,我们去处理尸胎滴这段时间,村长讲老一些村子以前滴往事,其中就讲老瞒天过海这个风水局。
我急忙问,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风水局?
张哈子讲,你还记得到我之前给你讲过滴我们村子里面从来没得阴人这件事不?
我讲,我晓得。但是你这话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因为昨天晚上我看到竹林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阴人。
张哈子点头讲,那是因为以前有瞒天过海这个风水局,所以村子里面从来没出现过阴人,现在这个风水被搞坏老,阴人自然就跑出来老。
我讲,你的意思是,这个瞒天过海的风水局,是为了禁锢你们村子里面的阴人?但是你之前不是讲你们村子的阴人都被炼成了阴鸡迈?
他讲,就算是炼成阴鸡,这中间哈有一段过程。你想过没得,那这段时间,阴人去哪里老?
我讲,你以前给我讲过,不出意外的话,阴人都会去无间之地。难道这里的人都去了医院的那个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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