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大顺朝(校对)第11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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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将面面相觑,一句话不能说出口,其实他们也怕死,只是被困在这里,想逃都没有机会。
  有将领吞吞吐吐道:“大人,趁着咱们还剩下一点军粮,不如拼死突围,能冲出多少是多少。”
  傅宗龙叹气道:“你看看,咱们能冲出去么?”众将向寨子外面看,只见义军密密层层,旌旗招展,遍布原野,就凭他们现在的士气,突围是不可能的。
  傅宗龙叹道:“我已经老了,今日不幸陷于贼中,当率诸君与贼决一死战,不能学他人卷甲而逃!”说罢声泪俱下,手指索索打颤,十分激动,也十分绝望。
  此后几天,官军断粮,开始杀骡马充饥,有时也将自己人的尸体和抓获的义军俘虏杀了吃。勉强又维持了几天,这一日,营中火药、铅子、箭矢都用完了,骡马也完了,一片绝望的空气笼罩在整个火烧店,将士们都饿的十分衰弱,此刻再不突围就要全军投降了。
  这时候,有士兵来报告,说围困寨子东边的义军撤走了许多,防守很薄弱。傅宗龙根据自己的军事经验,知道这是义军的围师必缺,故意让自己逃走,然后设下陷阱围歼自己。但他别无选择,明知道陷阱也要跳下去。
  这天夜间二更左右,傅宗龙召集诸将,部署如何突围。这时除了死伤的人之外,大约还有六千官兵,马已经吃完了,全是步兵。
  经过一番准备,三更天的时候,官军分成三路杀出,傅宗龙本人居中。冲出去之后,首先遇到的是义军挖掘的壕沟,第一道壕沟只有少数义军把守,冲的时候,官军没死伤多少人。义军重点布置在第二道壕沟之后,对官军猛力截杀,官军疲惫饥饿,不是对手,成批的投降或被杀死,整个队伍也就没了队形,四面溃散逃走。战场上到处响起义军的呼喊声音“活捉傅宗龙,不杀陕西老乡,只捉傅宗龙一人。”
  傅宗龙所率领的两千亲兵,战斗力还算可以,毕竟都是他的亲兵亲将,平日里,军饷装备都比普通士兵要好,又都是同乡或亲人,所以对他比较忠心。这些人保护着他且战且走,但人数也越来越少,有的投降或被义军杀死,有的乘着黑暗离开队伍,自己逃命。傅宗龙在亲信的家丁奴仆保护下,不断躲开追赶和拦截的义军,只拣没有人声,没有人影,没有火光的地方逃命。
  天明以后,离火烧店越来越远,身后的喊杀声和火把也渐渐远了。傅宗龙疲惫不堪,又饥又渴,在旷野中休息了一会儿,抓了几个雪团充饥解渴,有亲兵随身携带的干粮就着雪水吃了一口。这时,远处又有追兵上来。傅宗龙赶快由亲兵护着,两个奴仆左右搀扶,继续逃跑。
  到了中午的时候,距离项城不过八里,没想到跑了半夜,竟然只跑了十里路,时间都在曲曲折折,东转西转的荒野上浪费掉了。现在能遥遥望到项城的城楼,尽管傅宗龙身边只剩下十多个人,大家心中还是出现了新的希望。但这八里路能否最后走完呢?傅宗龙感觉自己疲惫不堪,心跳的厉害,恐怕很难跑完这八里路了。
  身边的人也是饥渴难耐,跑到一片树林的时候,实在跑不动了,只好停下来休息。忽然,远处又响起来呐喊声音,傅宗龙觉得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好对大家说:“你们各自逃命去吧!不要管我。”
  仆人卢三搀着他说:“老爷,不能死在这里啊!这里离项城不远,只要到了项城就有救了!”
  傅宗龙想留下不走,可是卢三搀着他,后面有人推他,使他踉踉跄跄的继续向前走。背后的喊杀声越发近了,并且能看到人和刀枪的影子在阳光下晃动。傅宗龙身边的人也顾不得他了,四散逃走,只剩下一个最忠心的卢三,继续搀扶着他。
  傅宗龙的鞋子本来在逃跑中就丢掉一只,现在另一支也丢掉了,他一辈子养尊处优,何曾有不穿鞋子走路的时候。此刻却赤着脚,深一脚、浅一脚的在积雪中跋涉,脚很快冻的麻木了,寒风吹在身上,如针扎一般刺骨疼痛。再加上饿的厉害,他只觉得心慌腿软,浑身直冒虚汗,每走一步都要用尽全身力气。卢三很想把主人背起来走路,可他也是又累又饿,实在背不动人,只能搀着主人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正在没法子的时候,忽然前方不到半里的树林中有一队官军冲了出来,这是一队四五百人规模的骑兵,号衣上有一个“贺”字,旗帜上也有这个“贺”字。
  傅宗龙觉得惶惑,贺人龙的人马应在沈丘啊!他畏敌如虎,自顾不暇,怎可能派骑兵这么远来接应他?卢三见过贺人龙的,知道他不会出兵来救。可这队骑兵看装束明明就是贺人龙的部下,难道贺人龙良心发现,不顾一切的过来救人了?
  这时,一名年轻的小校骑马来迎,驰到傅宗龙的面前,插手行礼,大胜禀报:“我们是贺镇的人马,奉将军之命,在此处接应大人。”
  傅宗龙问:“贺人龙现在何处?”
  这小校回答道:“他与李镇大人正从沈丘来,因探知大人昨夜突围,先派五百骑兵来寻找大人。”说完他与几个骑兵跳下马来,要将傅宗龙扶上马背。
  傅宗龙心中怀疑,不肯上马,正在迟疑,背后追兵更近,呼喊着:“杀散前面官兵,活捉傅宗龙!”小校一面强扶傅宗龙上马,一面催促道:“大人速速上马,不可耽误!”
  卢三也道:“老爷,事不宜迟,迟则有变,先上马再说。”
  这时候,后面的喊声又起,“贺镇的乡亲们,请留下傅宗龙,我们不杀乡亲,你们走吧!我们只要傅宗龙。”
  这领头小校冷笑一声,“我们与贼誓不两立,一定要保护傅大人平安。”五百骑兵一起拔出刀子,叫道:“听令!”
  这小校又向傅宗龙拱手道:“请大人速往项城去!”这群骑兵带着傅宗龙向前急奔,在经过一条还没封冻的小河后,小校喝道:“将浮桥拆掉,留二百人看守河岸,阻击敌人,绝不能让一名流贼过河。”
  这时候,傅宗龙方才相信前来迎接他的确是官军,也确是贺人龙的人马。他听见这些人说话确实是贺人龙家乡延安府一带的口音,而且这样对待追兵,也不像有什么诡计。这时他才稍稍的松了口气,在众骑兵的拥促下向项城南门奔去。
  在奔走的路上,傅宗龙打量这些骑兵,只见他们都沉默着,一言不发,整个队伍虽在疾驰中,阵型却保持很好,一片肃然,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傅宗龙心中一动,贺人龙的队伍虽然比别的官军好些,但比起这些士兵来,似乎差了一个档次。看看这些人虽然也穿着破烂的号衣,但精神奕奕,动作矫健,身体也很强壮,连胯下的战马也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应该是训练有素的表现。贺人龙的人马哪有这样的。
  贺人龙的人马由于克扣军饷,大多精神不振,面有菜色,连骑的马都饿的瘦骨嶙峋的,哪有现在这些健壮的战马。再说贺人龙属下的将官、士兵他大多认得,而眼前这四五百骑士,却全是生面孔,一个都没见过。傅宗龙目光忽然飘到跟在自己身后的卢三脸上。只见卢三正在对他使眼色,瞬间,傅宗龙就什么都明白了!
  很快队伍就驰到了项城南门前,到了南门吊桥处,这五百骑兵停住,让傅宗龙的马站在队伍前面,然后这名小校,向城头上高喊:“我们是跟随陕西总督傅大人的亲军,请赶快开城门,让总督大人进城。”
  城头上的官军守兵很多,有几名官绅模样的,俯身向下查看,又互相之间商议,好一会儿都没决断。
  这小校喝道:“一群混账,你们睁大狗眼看着,这马上骑的就是傅大人,你们瞎了眼睛么?”
  城上的人再次俯身查看,最后道:“好吧,你们等一等,但不能全部进城。”随后,吊桥上响起来格吱吱的声音,吊桥在缓缓放下,这五百骑士登时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盯着吊桥,好多人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在腰间的刀剑柄上,看样子是要准备厮杀。
  这时候,傅宗龙忽然向城上大呼:“我是陕西总督傅宗龙,我不幸落在贼人手中,左右全是贼,千万不要放下吊桥,也不要开城门。”他喊得十分突然,周围的义军骑士都来不及阻止他。
  听到他喊话,刚落下一半的吊桥停下来,格吱吱的又向上升起来。这些骑兵立刻露出沮丧表情,一名校尉一拍马鞍,骂道:“他奶奶的,功亏一篑!”随即怒目傅宗龙,“老狗,我就猜你不识抬举。”
  傅宗龙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冷笑道:“我没猜错吧!你们就是贼,哼,你敢报出你的名字。”
  刚才暴躁的校尉怒道:“老子杨铁柱,今天要你性命。”说完用刀子在傅宗龙面颊上比划。
  傅宗龙冷笑:“我是朝廷大臣,你要杀就杀,我傅宗龙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刚才一直带路的小校是赵恩冒充的,他伸手止住暴怒的杨铁柱,道:“别杀他,军师再三嘱咐要留下他的性命,大有用处。”
  这时候城上开始发炮,于是赵恩带着傅宗龙向远处撤退。傅宗龙既然已经决定一死,被义军抓住也不怎么害怕了,只想着,这个义军军师名气好大,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他留下自己性命有什么企图?想来也是让自己帮他们叫开城门,哼!我傅宗龙宁死不屈,绝不向这群流寇屈服,傅宗龙心想。
  崇祯十四年,二月初,严冬已过,但路边随处可见还没消融的冰雪,天气依然寒冷,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车辆。原野空旷,一片荒凉,只有一只鸟儿在空中孤单的飞过。
  一支队伍走在豫中的官道上,旗帜在寒风中飘动,是一个大大的“闯”字,天气虽冷,却丝毫没能影响士气,所有的士兵昂首挺胸,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虽然过年期间,整个正月都在外面征战,十分辛劳,但没有比一场大胜仗更让人欣慰的了。所有战士都在传诵军师范青的厉害,只用了很轻微的伤亡代价,就击溃了五六万朝廷官军,古代名将也不过如此,许多士兵都是到河南才加入闯营的新兵,通过这一战,也在他们心中树立了范青无敌的信念。这让范青在闯营中的人气大大升高。
  此刻范青依然在队伍中和李岩并辔徐行,就如一个月前,从老营出发一样。李岩笑道:“弟弟真是料事如神啊,一切都按着弟弟的预测发生了。咱们这里是一场大胜,而刘宗敏那里则是一场大败。”
  刘宗敏攻打叶县,就如范青预料的一样,刘国能虽然从流寇投降官军,但对朝廷是死心塌地的忠心,他的属下士兵许多都是以前的老部下,既忠心也很能打。县中的乡绅害怕破城之后,被屠戮,所以一心支持刘国能,整个县城非常团结,一致对外。
  刘宗敏招降不成,便用大炮攻击,城墙坚固,大炮根本轰不开城墙。刘宗敏又下令用云梯爬城墙,结果死了很多人,也没拿下城墙,李友还受了伤,肩膀大腿都中箭。刘宗敏又试着挖地道,但天寒地冻,根本挖不开。刘宗敏数万大军在叶县外面包围了二十多天,正好赶上叶县附近下了一场大雪,许多士兵被冻死冻伤,最后只能狼狈撤军。
  
第152章
攻打叶县的任务
  范青笑了笑,叶县是块硬骨头,这种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
  范青转开话题道:“傅宗龙怎样了?”
  李岩道:“刚擒住的时候,他整天骂声不绝。现在安静多了,整日坐在囚车中发呆,一句话也不说,不过看他脸色是不害怕的,显然准备从容去死,我早说过,他是一个倔强的人,不可能投降的,难道弟弟真打算让他投降?”
  范青点头道:“当然,这是咱们抓到的第一个朝廷大官,做过兵部尚书,现在又是总督,在明朝大臣中很有声望,如果能把他降服,作用相当于攻打下开封城。”
  李岩笑道:“只是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军中老将的非议,以前抓到明朝大官,立刻就罗列出十条八条罪行,然后斩首示众,知府、州官、县官被杀的太多了,上次那名吕维祺也做过南京兵部尚书,不也一样被杀了么!”
  范青微微叹息,“吕维祺杀的可惜了,当时闯王不听我劝谏。现在不同了,高夫人能听我的建议,咱们最初对闯营的规划终于可以实施了!”
  李岩道:“是定都洛阳,发展河南,设官理民,笼络乡绅么!”
  范青微微点头,“这些计划如果能实施,咱们闯营的前途不可限量。”
  李岩也点头,叹道:“当初放弃洛阳是一个损失,还好并不晚,现在闯王昏迷,对闯营来说是个糟糕的坏事,但对你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范青坚定的道:“是应该改变了,就从收拢傅宗龙开始,必须让他降服。”
  此刻,傅宗龙心中十分后悔,在突围之前的夜晚,他曾想过直接自尽而死,免得被敌人捉住受辱。但心中又总对突围成功和贺人龙前来救援,抱着一线希望,选择了突围,结果被流贼生擒,还差点中计,帮流贼骗开项城的城门。
  现在他已经对生还不抱一丝希望了,听士兵们议论他要被带回流寇的老营处死,情形他都能想象出来,无非是因为他的官职高、名气大,所以当着所有流贼面前斩首祭旗,以显示战果。因为抱有这样的目的,所以流贼不想让他死,现在他做的囚车都用厚厚的毡子包裹,车子前面是马车夫,身旁有两名士兵瞪着眼睛看他,防止他自杀或逃跑,车子左右前后还有一二百士兵随着车子缓缓前行。
  他目光扫过看着他的两名士兵的面庞,十分年轻,正用好奇的目光看他,见他的目光扫过,便很没礼貌的问:“喂,你是朝廷的大官么?”
  傅宗龙不加理睬,反而闭上眼睛。两名士兵并没有因为他的傲慢而恼火,还是谨慎小心的看着他。这是因为一名年轻将军曾过来吩咐,不许对他无礼。他听这些士兵拱手遵命的时候,称这年轻人为:“范军师!”于是便知道这人是范青了。
  这么年轻!这是范青给他的第一印象,在明朝的文武官员中,很少有三十岁以下的,总兵一般都在四十左右,而文官年纪就更大了,他今年五十二岁,在朝廷大员中只算正常的年龄。他心中暗暗吃惊,大名鼎鼎的流寇军师范青这般年轻,怎会有如此能力?通过这次战役,他已经对范青有一丝钦佩了,虽然他是贼,但用兵的水平比自己高明多了。而想想自己打了一辈子仗,现在却败给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不禁心中十分惭愧。
  他闭上眼睛,好像在养神,而实际上他的脑海中没一刻停止活动,好像风浪中的波涛一样,汹涌翻滚,难以宁定。有时他神驰京师,心悬朝廷,想到皇帝如此重用他,自己却辜负圣恩,一败涂地。有时他又想到家庭,他的老母已经七十多岁了,还有夫人和儿子女儿等亲属。有时他会想起自己最宠爱的,刚刚收房的爱妾,那姣好的面孔、温柔的性情,可仅仅服侍了自己几天,就要永别了,听到自己的噩耗,会不会伤心欲绝?一旦自己死了,夫人一定会把她卖掉,她以后的命运会怎样呢?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十分怅惘,不过他立刻就会用慷慨就义的思想和感情,把这些杂念压下去。
  傅宗龙反复的在心中吟诵了几遍文天祥的过零丁洋诗句,觉得自己立刻又有了就义的勇气。等到了流寇的老巢,面对寇首的时候,他一定要做到,一不屈膝,二不投降,还要对贼首破口大骂,以求速死。不过,这样做也许会激怒匪首,自己会受到折磨,就如书上记载的,像安禄山对待张巡一样,打掉他的牙齿,割掉他的舌头,折磨一番再将他杀掉。如果那样,自己就算慷慨就义,就如史书上的那些烈士一样,壮烈捐躯,不负国恩和圣上的知遇之恩。但他又想到,如果流贼并不杀他,而是把他囚禁起来,逼迫他投降,关押折磨好久才将他杀害。如果那样,他也要时时存着一个以死报国的决心,每逢朔、望,向京师的方向行礼,表明他是朝廷大臣。
  他从车窗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大地苍茫,冬雪未消,远处的山巅上被积雪覆盖,在阳光的照射下,映着白光,闪闪发亮。不知怎么,他的思绪忽然回到家乡,在冬日雪后,自己和娇妻爱妾,在一群丫环仆人的拥促下,围坐在火炉旁,饮酒赏雪,赋诗取乐,那情形是多么的愉快。这与他现在将要慷慨殉节的冷酷现实格格不入,所以他立刻把那些回忆排斥掉,在心中默念:“这辽阔的大好河山,可惜被流寇祸害,山河破碎,国家动乱,唉!这一切究竟怪谁呢?”
  这一日,傅宗龙随着车马队伍到了白土岗老营,远远的他看到山谷口的塔楼,还有远处山丘上的瞭望台,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贼寇老巢了,距离死期不远。此时他的心情更加镇定,只有一个想法,我是天朝大臣,任凭流贼百般威逼利诱,也决不投降。
  如果流贼把他关押起来逼迫,他就必须快快死节才行,因为自古以来临阵慷慨就义容易,安居从容就义难。所以他想出一个主意,一旦敌人关押他,他就绝食。面对敌人劝降,则要么不理睬,要么谩骂,最好激怒这些贼寇,一刀杀了自己,给一个痛快。
  “任你们威逼利诱,想尽办法,也休想让我傅某人投降。”傅宗龙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很快傅宗龙被带入了山谷当中,被安排住进了一个屋子,屋子里有被褥床帐,还有火盆,他的棉衣在逃跑中撕破了,鞋子也跑丢了,有人给他送来新衣衫、新鞋子。还有两名年轻士兵贴身照顾他饮食起居,也监视他防止他自杀。一连几天,既没人来要处斩他,也没人过来劝降,这让傅宗龙的心中陷入迷茫当中。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命运在闯营的军事会议上已经被反复争论了。
  范青回来的第二天,就召开了闯营的军事大会,高夫人召集所有将领在议事厅中聚会。高夫人先表彰了一番范青等人,这次击溃敌军数万人,自己却只死伤不到一千人,缴获敌军的骡马粮食物资等堆积如山,生擒杀死了敌军数十名高级将领,可谓是一场难得的大胜。
  些表扬的话,让旁边刘宗敏、袁宗第、郝摇旗几人面上无光,他们去攻打叶县,出发之前信誓旦旦,以为一攻即破,哪想到叶县如此顽强,他们损兵折将,也没攻打下来。战利品一点没有,却白白的消耗了几十天的粮食物资,还死伤数千人。所以人人沉着脸一言不发。
  高夫人最后论功行赏,范青当然首功,白旺因为作战勇敢,抢到了总督的尚方宝剑,最主要的还是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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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双喜与他关系不错,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小声笑道:“你行啊!”
  高夫人随后又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赏罚分明是咱们闯营的宗旨。总哨刘爷,你这次攻打叶县,损兵折将,牺牲了数千将士,也没拿下这个小城,你怎么说?”
  刘宗敏立刻涨红了脸,站起来拱手道:“夫人,我打了败仗,无话可说,该怎么罚我老刘认账,只是……”说到这里,他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高夫人皱眉道:“你心里不服气?”
  刘宗敏不说话,牛金星却站起来道:“夫人,叶县虽小,却十分坚固,咱们义军又不擅长攻城战,打不下来也是正常。当初分配任务的时候,夫人把野战给了范青,把攻城战给了总哨刘爷,这任务难易不同,失败也不可避免。”
  高夫人冷笑,“你怪我没给你们安排较好的任务?”
  牛金星连忙拱手道:“不敢!”
  高夫人道:“当初你们信誓旦旦的说,叶县很容易拿下,现在吃了大亏,却来说我给你们安排任务不公平。哼!你们连一个叶县都打不下来,当初还逼着我要去攻打开封,现在知道咱们不擅长攻城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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