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宠妻录(重生)(校对)第17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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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迟靖没再提及适才之事,只低声对他命道:“此番入京,你随我一起去。”
  唐禹霖一想到再度见到沈沅,二人之间就成了禁忌的关系,他若再对她有所肖想,那便是乱伦。
  心中自是颇不是滋味,却还是应下了尉迟靖的要求。
  蓁蓁则在一侧悄悄地瞥着唐禹霖。
  二人在扬州时,其实是认识的,蓁蓁还对唐禹霖来燕国做官这事颇感诧异。
  那时她便觉得,沈沅若是真的嫁给了她唐家的表哥,多少有些可惜。
  毕竟在蓁蓁的眼里,沈沅的相貌和才华都是万里挑一的出众,她这个表哥可配不上她。
  蓁蓁一直都有打听京中沈家大姑娘的消息,她听说,沈沅好像嫁了个比她年长了近一旬的男子。
  她仍想在正厅待着的缘由,也是想透过唐禹霖,打听打听京中首辅夫人的消息。
  唐禹霖刚入燕境的时候,蓁蓁还同他见了一面,从他的口中得知,沈沅是回过扬州的。
  既是回去了,那便一定是要去小秦淮赎她的。
  她就知道,沈沅是绝对不会食言的。
  尉迟靖和唐禹霖复又聊叙了一会儿她听不太懂的政务,蓁蓁强耐着倦意,待听到尉迟靖复又同唐禹霖聊起了首辅夫人时,蓁蓁又提起了精神。
  “你是首辅夫人沈氏的表兄,你可知她喜欢什么物什?”
  蓁蓁近来也发现,尉迟靖貌似对关于沈沅的事颇为上心。
  她原本猜测着,毕竟那陆首辅权势极大,尉迟靖打听沈沅的事,也是想要通过讨好他的妻室,得到陆首辅的支持。
  同时也一直都觉得,尉迟靖的眉眼,或多或少是与沈沅有些像的。
  这也是她一来燕国,就对这个性情冷淡的世子有好感的原因。
  但尉迟靖的真实想法,蓁蓁是猜不透的,也不敢过多地询问他。
  唐禹霖回道:“知道是知道…但凭镇国公的权势,她应当是什么都不缺的。”
  蓁蓁这时插了句嘴:“世子,这女子会喜欢的物什,只有女子最了解,不如这事就交由妾身来办吧,妾身也想为世子分担些力所能及的事。”
  尉迟靖沉声斥道:“我在同唐长史讲话,你插什么话?”
  唐禹霖却为蓁蓁说了句话:“世子,姨娘说的有理,这件事…她应当比我更擅长。”
  唐禹霖都这么说了,尉迟靖便也允了让蓁蓁备礼的事。
  实则他曾经也对蓁蓁的身份有所怀疑,燕国凭空出现了这么个美人,就很蹊跷。
  但尉迟靖在派人调查了蓁蓁一番后,却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消息。
  等唐禹霖离开文漓院后,尉迟靖也没有在蓁蓁这处多坐。
  二人离去后,蓁蓁立即就唤来了女使,同她商量了为首辅夫人备礼的事。
  燕地盛产华贵的乘云绣,蓁蓁知道沈沅最喜欢穿蓝色的衣物,便命女使提前去绣坊为沈沅织缎。
  还命女使将自己私库里一块上好的和田玉料拿了出来,再差人给她打套玉兰饰样的头面。
  等对着女使吩咐了一通后,蓁蓁还觉得时过境迁,如今的她,也终于能够给沈沅一些东西,不必再向从前一样,总是要受她的接济。
  ——
  陆老太太正式出殡的那日,京中的权贵世家皆都在府外不远设了路祭,门第已然落败的永安侯府亦是。
  沈弘量在陆家发丧前夕,特意叮嘱了五姨娘和沈渝,一定要将路祭的事办理妥当,万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沈渝清楚,如今的沈家全指着她这位身为公府主母的长姐。
  等身着缌麻孝服的一应陆家子孙,和阵场浩大的丧仪队伍从永安侯府的大门口经行而过时,站于路祭祭棚下的沈渝自是瞧见了为首的沈沅,和她身侧的陆之昀。
  却见沈沅神情肃穆地行在丧仪队伍之前,虽然穿着宽大素简的黄麻丧服,却难掩那副冰肌玉骨的绝色姿容,遥遥观之,眉目间固然还会流露出那种纤细的柔弱之态,可如今的她,俨然就是深为陆家人信服的当家主母。
  站于她身侧的陆之昀,高大英俊,身为祈朝最有权势的男人,气质成熟冷峻,他对外固然严肃,却对沈沅这个妻子极其的宠爱呵护。
  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沈沅在公府的地位,却丝毫都未受到任何影响。
  及至丧仪的队伍经行而过,沈渝的视线却仍往沈沅的方向望着,心中也愈发地不是滋味。
  五姨娘瞧见了沈渝的异样,见她面带狷色的狞着眉毛,不禁问道:“二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陆家的人既是都从永安侯府门前走过,沈渝便也和五姨娘一并迈进了府门里。
  沈渝幽幽地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倒是独善其身,和沈家撇的一清二楚,继续在陆家过着她国公夫人的富贵生活。”
  五姨娘自是听出了沈渝话中沁着的,那对沈沅的嫉妒和酸意,却并没有言语。
  沈渝接着道:“怨不得嫡母先前儿说她是白眼狼,嫡母去世时,沈沅只来了她灵堂一次。现如今沈家失势,她为了讨好陆之昀,便对陆家老太太的丧事如此尽心尽力。为了能搏个贤良的名声,也为了在首辅夺情后,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还主动提出要到庵堂清修,为陆老太太祈福。妻替夫治丧…呵呵,旁人还都说,娶妻就得娶沈沅这样的。”
  五姨娘神情不显,并未附和沈渝的话语,只淡声道:“先前我在公府做丫鬟时,国公夫人却然治府有方,平日自己的花销也很省俭。头面、首饰什么的,也就可着两三套来戴,如不是参宴,在府里的穿着也很素简。”
  沈渝听着五姨娘话里话外对沈沅这个先主子的维护,不禁瞥首睨了她一眼。
  既是说到了穿衣简素,沈渝适才得见沈沅时,还无意地看见了她腕部露出的那截素纹银镯。
  先前沈沅还未嫁给陆之昀时,沈渝也见过她总喜佩着这个镯子,却并没有对它过度地留意。
  听五姨娘这么一说,沈渝才觉出了事情的蹊跷来。
  按说那专卖钗环珠宝的亨顺楼,也是沈沅名下的置业,京中的世家小姐们也最喜欢去亨顺楼订做头面首饰。
  可沈沅都做了国公夫人,却还一直戴着那个一点纹饰都没有的银镯。
  都不说勋爵世家的正妻,就连一个普通的官家小姐,都不稀罕去戴一个素纹银镯。
  沈沅虽然被养在扬州老家,可唐家终归是富庶的,再不济,她戴的镯子也应该是玛瑙和翡翠打的。
  思及此,沈渝问了五姨娘一嘴:“你在公府做事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我长姐总是喜欢戴着一个银镯子。”
  五姨娘思忖了一番,如实回道:“好像是这样,但我并没有被夫人留做近侍,听里面的二等丫鬟提过,夫人就算沐浴时,也从来都不将那镯子摘下来。”
  从来都不摘?
  沈渝听罢五姨娘的这番话,渐渐地陷入了深思之中。
  ——
  正旦,大内禁城。
  昨夜京师下了场大雪,金黄的琉璃瓦上皆被厚实的新雪覆盖,在冬日的照耀下,透着莹亮的光晕。
  陆太后自小皇帝病重后,便从皇家庵堂归宫,小皇帝有了母亲的照拂,身体微有好转。
  祈朝各个藩司的藩王和世子也已到抵了京师,鸿胪寺的礼官也都在太和门处分列两侧,恭迎着他们入内廷觐见皇帝。
  陆之昀不仅是祈朝的首辅,也是镇国公,皇帝的亲舅父,自是要以皇亲国戚的身份入宫参加正旦的大宴。
  沈沅身为一品诰命夫人,也被太后相邀,随夫进宫参宴。
  自陆老太太过世后,沈沅便一直在庵堂为她祈福,虽值热孝之际,举国的朝务却是离不了陆之昀的。
  京中的文人群体极易被煽动,难免会写些文章抨击陆之昀此番夺情之事。
  沈沅在同陆之昀商议去庵堂祈福一事时,男人便同她说不必如此,也不用去在意京中的那些文人都写了什么文章来骂他。
  可沈沅却还是想为陆之昀做些什么,等她去了庵堂清修后,便让管事每隔几日都将府务如实禀报到她所住的寮房,未耽搁公府之务的同时,也随时都留意着朝中的动向。
  此番朝廷的变动,也让沈沅能够看出,一些文官已经暗暗站到了敦郡王尉迟桢的队伍中。
  翰林院的几个新任的编修和史官,更是在这几月中屡屡上疏,亦有钦天监的几个官员借着星相之说,以天际彗星四浮,来抨击元辅夺情为不祥之兆。
  陆之昀和高鹤洲却以雷霆手段解决了此次危机,小皇帝和太后本就极其倚重陆之昀这位戚族权臣,再经由司礼监掌印的轮番上疏,最终将二十七个月的丁忧戴孝,改为在家居丧七七四十九天。
  这道谕旨一出,天象也有了变化,彗星隐去之时,钦天监中与陆之昀亲厚的几位监正也借机向皇帝上疏,先前的不祥之说也再不能做为攻击陆之昀的利刃。
  等陆之昀在公府居丧完毕,亦亲自将沈沅从庵堂接回来时,沈沅方知,陆之昀对这次风波的淡定之态并不是刻意装出来的。
  陆家自建朝后,府宅就一直置在京中。
  陆之昀身为京师的本土人士,虽然在刚入官场时,为了避嫌被先帝外任过,可因着政绩斐然,自此之后,直到入阁成了首辅,都一直在京中做官。
  就算是在家中治丧,他手中的权柄也依旧握得很牢固。
  只不过是换了个处理政务的地点而已。
  等他居丧后,内阁若遇事不决,还是会差舍人到歧松馆里请他来决定最后的票拟,六部的高品官员甚至也会在这四十九日里登府求见陆之昀,等询问过他的意见后,方才能做出最终的决策。
  等陆之昀守完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孝后,再回到内阁办公时,便到了正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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