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才不要做太子(校对)第10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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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练家子,练武这东西,一直持续锻炼确实烦人,可是稍一搁置,退步的幅度可不比训练的提升小。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太子亲率的护卫已经对他们放下了戒心,至少不会出现一排人护在太子身前,或者十几架弩弓对着人的场景。
  早晨的晨练,完全是自发,有起得早的,就可以在明德门前练武,顺便到崇文馆混一顿早饭。如果不想起的太早,也没人逼着,完全可以在上课之前抵达崇文馆就是。某一个人的上进,除了亲人和真正的好朋友外,根本没人会劝。
  虽然没有硬性规定,可是每天天不亮,崇文馆的学员们就起床,然后陆续集中到明德门晨练。
  长孙冲等经过军营训练的,自然都是好手,不过房遗爱等人,也不是吃素的。
  大唐的朝堂,文武的分界线还不是那么的明显,武将或许有几个粗坯,可是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却没几个。就连病歪歪的杜如晦,骑马连夜奔袭,都不会掉队。
  将作监的小铠甲已经制作成功,穿着这样的全身铠甲虽然笨重了一点,但是用仪剑较量,倒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各自穿上铠甲后,长孙冲和李承乾在学员们各种鬼叫中,隔了一段距离站定。
  互礼后,李承乾拔出仪剑,认真道:“表哥,你可别故意让着我啊!”
  长孙冲点点头,对于认真锻炼,一日不辍的李承乾,他才不敢放水呢。
  因为是比试,两个人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彼此打量着,盘算怎么下手。
  大唐的锁子甲重量,对于李承乾而言,还是很有影响的。习惯了轻衣薄带的练习,今日穿上铠甲,一时间竟然觉得有点费劲。
  打量着太子不断活动的四肢,长孙冲立刻明白过来,他这是在习惯穿着铠甲的感觉。此时不趁虚而入,更待何时?
  长剑前指,长孙冲毫不犹豫的就率先动了。
  让李承乾觉得负担的铠甲,在长孙冲的身上却跟常服一般无二,奔跑起来,没有一点负重的样子。
  见速度方面被彻底碾压,李承乾只好以静制动,等着长孙冲近身。
  叮!
  仪剑相交,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下一刻,两把长剑你来我往的,就开始了进攻与格挡的碰撞。
  二十几次碰撞过后,长孙冲抓住一个空隙,一剑戳到了李承乾的护心镜上。
  全力的一剑,就算是李承乾的下盘,也扛不住,被刺的连连后退。
  “表哥厉害,我认输了。”
  站住身体,李承乾很大方的认输了。
  再继续下去,也是一个进攻一个防守的格局,久守必失,只能被动防守的他没有胜利的概率可言。
  长孙冲嘿嘿一笑,拱手过后朝场下勾动手指,把柴哲威叫了上来。
  脱掉铠甲后,李承乾坐在椅子上,充当裁判。
  柴哲威和长孙冲的年纪相仿,俩人互有来往,打的格外的刺激,格外的激烈。
  目光自大战的俩人,移到场下肆意嚎叫的学员们身上,再移动到外围一个新的面孔。
  李承乾看看左右,伸手戳了戳站在他右面、一副随时准备挡场间飞出兵器架势的方胜。
  “方胜,这人是谁?在崇文馆上学的这些人,孤差不多都认全了,这个面孔倒是首次看到。”
  方胜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想了想才恍然大悟,禀报道:“回禀殿下,这人叫冯智戴,是高州总管、耿国公冯盎的次子。贞观元年的时候,岭南外围各个州府的官员,都上表说冯盎有反心。陛下大怒,将欲发兵,为郑公魏征所阻。十月,冯盎为了表明心意,遣子冯智戴入朝侍君,就是他了。
  不过,老奴听说,他一直被看管在太平坊,不知为何,居然来到了东宫。”
  冯智戴啊……
  李承乾摸了摸下巴。
  冯智戴这个人不了解也就不了解了,但是他那牛13哄哄的老爹冯盎,不知道可就过分了。
  高州总管冯盎,冼夫人之孙,岭南的土皇帝。隋末的时候,岭南也陷入了战乱,冯盎倾尽冯家的力量,让岭南大半区域都安定了下来。
  作为官员的流放之所,岭南在中原人眼里,是噩梦一般的地方。南方的溪流沼泽山林,成了最坚实的屏障,以至于中原对岭南的控制,一直都是断断续续的。
  隋末之际,有人劝冯盎学习汉时赵佗,拥兵自重,割据一方,自立为王,结果冯盎说:“我家居留百越之地已经五代,州郡长官所辖之地仅我一姓,子女玉帛我已有,人世间的富贵,像我这样的都少有。常常怕承担不起重担,使先人蒙受耻辱,怎么敢效法赵佗自己称王一方呢?”
  斥退进言的人后,冯盎一直安定岭南,直到武德五年归顺,被封为高州总管、耿国公。
  就李承乾看来,一个拒绝封王诱惑,全力维持大唐领土主(河蟹)权完整的英雄,怎么褒奖都不为过。
第一百四十六章
蹦来跳去的东西
  注意到太子的视线,冯智戴整理衣冠后,才走了过来。
  弯腰施礼,冯智戴那还有点地方口音的声音响了起来:“山野之人冯智戴,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乾无奈的挠了挠头:“冯智戴,山野之人,这是个什么称谓?孤知道你,冼夫人的重孙。就凭这个身份,你这个自称,就大大的不对。知道你是在主动降低自己的身份,免得在长安被人攻击。不过,你大可不必如此,国朝跟岭南之间的误解,就是一个笑话。等这个笑话结束,你就能回岭南了。”
  冯智戴没想到太子第一句话,竟然就说得这么深刻。而且,也对他的曾祖母表现出了足够的敬意。
  要知道,自打抵达长安,他一直就没被人看得起。中原人,都以为岭南人是人间荒土,住着的人,一定也都是山间野人。有意无意的,他总能听见一些低级官员对自己的议论。
  上元节之前,他一直被看管在太平坊的一处府邸。虽然衣食住都没有苛待,但是行走范围,却被局限在了这个府邸里。直到昨日,皇帝才下了一道圣旨,除了解除他的行走限制外,还准许他到崇文馆来就读。
  尽管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可是冯智戴依旧痴迷中原的文化,特别是学问。
  本来,他今日进入东宫,都已经做好了被嘲讽的准备。结果,不成想,刚见到太子,他就得到了很中肯的评价。这是以往,很少见到的。
  曾祖母冼夫人,在岭南确实是精神领袖一般的人物,但是在中原,却没有多少人尊敬她。
  恭敬的一礼及地,冯智戴没说什么,但是李承乾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笑意。
  程处嗣等人还在那里大乱斗,李承乾便邀请冯智戴进崇文馆先参观一下。
  三十多岁的人来跟一群青年、幼年孩子一起上学,李承乾却并不吃惊。朝闻道,夕可死矣嘛。就算是后世还有一些暴发户后进的进入一些大学重修呢,更不要说学问无价的唐朝了。
  发疯了的学员们用不着管,在东宫把吃看的比学业重的他们,是断然不可能忘记早饭时间的。
  参观了教室休息室和办公室后,李承乾就带着冯智戴进了食堂。
  食堂里如今已经有两个在用餐的——李纲和虞世南。
  两位虽然年纪差了二十岁,但并不妨碍彼此之间建立友谊。
  见到李承乾走进来,身后还带着一个长须飘飘的家伙,李纲不由得问道:“承乾,这是陛下新派给你的令官?”
  李承乾摇了摇头,介绍道:“两位先生,这是冯智戴,岭南冯盎的儿子,去年来到长安的,父皇下旨让他到崇文馆来学习。”
  “冯智戴,这两位是咱们的先生,太子太师李纲和秘书少监虞世南。”
  冯智戴赶紧就地施礼,惶恐至极。
  “岭南冯智戴,见过二位先生。荒野之人,而立之年来求学,还望两位先生不要笑话。”
  虽然对这二位不怎么了解,但是只看他们的官职,就一定是饱学鸿儒。
  令人吃惊的是,虞世南竟然放下筷子站了起来,亲自扶起冯智戴。
  待到冯智戴起身后,虞世南严肃的说:“荒野之人的称谓就算了,不论你的曾祖母冼夫人,就是你的父亲冯盎,对大唐的贡献也不是寻常从龙之臣能比的。岭南自古跟中原之间交通闭塞,虽有些犯官被流放过去,可是依旧不足以把中原学问传进去。而立之年求学又如何,以你的身份,老夫绝对欢迎,不敢藏私!”
  李纲在一边笑呵呵的对冯智戴说:“你啊,你啊,来自岭南又怎么了,用不着这么谨小慎微的。你的曾祖母是冼夫人,父亲是冯盎,完全可以骄傲的站在大街上喊出来。你们冯家为岭南做出的贡献,一些鄙陋之夫不清楚,但有学之士却清楚的很。
  质子之说且不用去理会它,冯家造反?老夫宁可相信太阳能从西边出来。之前你在哪,老夫也就不问了,不过既然你来到了东宫,自有太子和老夫助你一臂之力。且莫拘谨,把这里当成家就一样。”
  看着一个严肃、一个和善的老先生,冯智戴惊喜莫明。
  自抵达长安以来,除了鸿胪寺那个叫唐俭的官员外,他还未被如此的对待过。
  看了冯智戴一眼,李承乾苦笑不已。
  现如今,大唐人对岭南的普遍认知,就是荒蛮之地,所以理所应当的把“荒蛮”的标记也打到了那里的人身上。可怜的冯智戴,在长安根本得不到像样的待遇。
  冯盎拒绝来朝的这件事,其实是有正经理由的。
  贞观元年左右,正是冯盎跟谈殿杀的昏天黑地之际,战局紧要,自然不能分身。不过皇帝老爹居然信了地方官员的奏表,还要发兵岭南……
  多半是自以为冯盎不过来,是觉得他得位不正的原因。
  玄武门的事儿,虽然切实的发生了,可那一段时间的事情,却也成了皇帝的逆鳞,触之即怒。
  食堂今天的早餐是小米粥和鸡蛋灌饼。
  把冯智戴请到了位置上,李承乾帮着他取来了一份早餐。
  有的时候,一件事之所以被称为禁忌,就是因为做这件事的人不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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