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医凌然(校对)第734部分在线阅读
齐枣憋的眼睛红红的,低头应了,装作去取知情同意书的样子,笑够了才出来,这次干脆找了病人家属,两人一起签知情同意书。
口服聚乙二醇电解质散。
排便。
粪检。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做完了手头任务的余媛,正好路过检查室,两手一抄,看着马砚麟给病人做结肠镜准备。
凌然也差不多时间走进了检查室。
“还没开始?”凌然看看马砚麟。
“马上……马上……”马砚麟有点心虚的眼神斜向右。
凌然这才注意到余媛,于是问:“院感感觉怎么样?”
“问题挺多的,不过,云利给帮了忙,现在人少一些,但我觉得,现在主要工作还是分流。”余媛赶紧回答。
凌然点点头,院感是具体而微的工作,是标准的先得调查才有发言权的工作,他现在顾及不着,就只是认可余媛的工作了。
毕竟,凌治疗组在云医搞了这么久的院感,组内几个参与的医生都是颇有经验了,针对一间乡镇医院,余媛的经验和知识储备也是足够了。
就算凌然参与进去,也不见得就能更完备。更何况,现在的八寨乡分院,院感方面是否能做得完备,大部分情况下,并不是技术问题。
就像是分流一项,如果没有云利医药帮忙的话,多数是达不到目前的成果的。
而就凌然目前所见,一天时间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余媛来了,就两个人一起做结肠镜吧。”凌然束手站在旁边。
现在国际上比较通用的是单人结肠镜,但八寨乡的设备技术都落后些,依然用的是传统双人结肠镜。
凌然反正也不喜欢做结肠镜,余媛在旁,转手就交给他了。
余媛是立刻笑了出来,当仁不让的站了主位,对马砚麟命令道:“肌注6542。”
那气势和声音,就像是1414米高的低音炮发出的声音发出来的似的。
“肌注654-2。”马砚麟嘴里重复着。他失了主位也没什么不服气的,余媛的资历比他深多了,基本算是他的上级医生来着。
紧接着,一管子消旋山莨菪碱就被射入。
余媛再将1的卡因棉球塞入钢管,等了两三分钟,就兴致勃勃的准备动手。
病人躺在检查床上,早就生无可恋了。
做结肠镜的,尤其是男性,基本都是一个表情,就像是有一个结肠镜术前表演培训班给统一训练过似的。
余媛瞅一眼他的糙脸,见表情正常变态化,就将注意力集中于其肛内了。
凌然也跟着看向屏幕。
长时间的贫血和虚弱无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消化道出血,再进一步的联想的话,病情的诊断就不太尽如人意了。
但另一方面,病人又腹部柔软,没有压痛和反跳痛,也没有肌肉紧张……
单从目前所得的信息来看,凌然也有些判断不准病情。
不过,外科做诊断向来粗暴,往往并不像是内科那样,联想许多,而是以各种检查为主。
对凌然来说,他的主要诊断武器就是体格检查,然后辅以各种影像学的讯息。
因为他是以做手术出名的,哪怕是现在坐门诊,找上门来的病人,也多是在病情较为明确的,导致凌然很少做基础的诊断。
今天的病人,对凌然来说,倒是颇为新鲜的案例。
“等一下,刚才好像看到了东西。”凌然对屏幕一闪而过的黄影皱了皱眉。
余媛手忙脚乱的调整角度。
结肠镜她做的也不多,八寨乡用的型号也不熟悉,当然,最主要还是手法差。
“好像正常吧。”余媛注意着肠内结构。经过清洁的肠道颇为干净,基本是布满血丝的肉色遂道状,如果不要联想过多的话,还是比较能够被正常人的视觉所接受。
余媛此时已经查到了升结肠中部,并没有发现出血等问题,对于肠内的解剖结构,她也是有自信的。
凌然轻轻摇头:“镜头继续往里推。”
双人结肠镜,主刀的医生负责调整上下左右,助手负责推进退出。
伴随着病人的哼唧声,马砚麟将镜头推入更深。
“没有异样……”余媛尽可能的维持镜头稳定,依旧晃的要命。
“我来。”凌然一直在旁准备着,此时直接就接手了余媛的位置,左手定住上下旋钮,右手轻拨,一下子让视野宽敞起来。
“往里。”凌然命令。
马砚麟立即动作,余媛只能乖乖站在后面,扁扁嘴,像是根号压扁了似的。
比起余媛,凌然操作下的屏幕,就稳定清晰多了,视野看着也让人舒服,且是医生们更熟悉的角度。
马砚麟一边学习一边向内推入,这时候,屏幕里又出现了一抹黄影。
“这不是屎啊……”余媛一眼就判断了出来。
凌然闷闷的“恩”了一声,只道:“推快一点。”
马砚麟于是再稍稍提速,凌然再调整角度和打光的方向,这时候,屏幕里的黄影就更清楚了。
一条黄色扁平的带状虫体。
它自身交叠着,体型较野外所见的虫子,要宽扁的多。
单就视野范围来看,它的长度也要超过四五十厘米了,而且,其虫体与肠道完全贴合,像是半游动似的在场内滑行,如同一艘宽体长身的船似的。
而它在肠管内的快速移动,那悠然的,在自身熟悉的环境里徜徉的情景,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在隧道里徜徉的滑板少年。
青春,热血,黄色,寄生……
第854章
捉虫
“应该是一只绦虫!好难得……”余媛喃喃自语。
凌然也是读过书的,略一回忆,认可道:“是只绦虫没错。”
马砚麟眼角向下看,心道:“余媛操作不行,认虫子还蛮准的。”
凌然这时候道:“给实验室说一声,粪检找一下虫卵,确认一下类型。”
马砚麟连忙应声,又道:“他们实验室就一个机器,绦虫这种,现在应该挺少见了吧。”
“云医上次有绦虫的病历,还是3年前了。”余媛记忆精准,面带回忆。
马砚麟啧啧两声:“咱们这是遇到好东西了。”
病人此时的表情,已是慢慢的变的担心起来,他又不能动,只能仰着脖子,道:“你们看到啥了?”
“一只寄生虫,抓出来,再吃些药就好了,不用担心,你躺好不要动。”凌然回答了一句,算是安抚了病人,以保证手术姿态。
余媛手里没活,也往前走两步,正好到病人躺在床上,能看到自己脸的位置,问:“你平时有吃生猪肉或者其他生冷食品的习惯吗?”
“没有。”病人否认。
“有接触过猪牛羊或者猪牛羊的粪便吗?”余媛这是询问生活史,也是遇到寄生虫的标准做法了。
病人这时感受着下身的难以言说的胀痛,表情扭曲的道:“我家里养猪的,你说我有没有接触过猪粪的?农村人家生活,和你们城里人不一样。”
余媛缓缓点头,稍等几秒,又问:“那有直接用猪粪浇菜地吗?”
“有时候。”
“那有可能是这样传染的。”余媛又问了几个问题,并略作记录。像是这种没有冶游史,又不曾出国,甚至外地都去的少的病人,生活史还是趋向于简单的,既然家里养猪,又用猪粪浇地,那就不用瞎想“来自美国的金发少女吃了日本的生鱼片,来到八寨乡探寻生命的真谛时狂性发作咬了中年农民一口以至于传染了猪肉绦虫给他”这种事件的可能性了。
差不多时间,凌然也是一路追着那条绦虫,来到了回盲部,趁着绦虫顺着回盲瓣向上蠕动,凌然立即要道:“异物钳。
余媛听到声音赶紧回头。
接着,就见顺着活检钳通道伸入的五爪异物钳,飞快的钳住了金黄色的扁平绦虫的中段。
原本就在肠道里不断盘旋扭曲的绦虫,顿时飞快的卷了回来,似乎想要击碎合金制的异物钳似的,那模样,就好像是在隧道里追逐着青春与梦想的滑板少年,想用热血和奔跑击碎警车一样。
“可以直接扯出来的。”余媛的声音里透着兴奋,且赞道:“好大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