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综](校对)第178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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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重的伤应该是在头部,肩胛位置被利器所伤。从抬起的胳膊看,应该是身上有不少鞭打的伤痕。
  可这需要裹着胸吗?
  脑子里一团的乱麻,理不出头绪。
  偷着从空间里拿了伤药吃了,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个,是三五个人踩在积雪上的声音,咯吱咯吱的。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了,风雪被裹挟了进来。
  先进来的,是一个大红斗篷的女人。她放下斗篷的帽子,近前来,林雨桐才看清她的容貌。
  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她一张口就问:“死得了吗?”
  如果不是眼睛灼灼的看过来,露出的那一丝焦急和担忧,她都以为这是仇人找上门来了。
  她回了一句:“暂时看来,还得活着。”
  对方的眼里就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就不见了踪影。语气带着几分厌恶,话却是这么说的:“还得活着就把药都吃了……要死也别死在我眼跟前……送你回国的事,我会考虑……但是我提醒你……你这样一个质子太孙,在北康还有些价值。但要是回去……你这个‘太孙’又该怎么立足呢?”随即又轻笑,“不过,谁叫你喜欢找死了。就是不知道死在北康和死在靖国,哪种会更舒服。等你死了,记得托梦告诉我!”
  话音才落,人瞬间就出去了。
  谁还进来了,林雨桐没关注。她的心里翻滚着两个词——质子和太孙。
  要是没有理解错误,自己应该是靖国送到北康的为质子的太孙。
  偏偏这身上的信息显示,她需要隐藏女子的身份。
  那么,很容易得出结论:自己这个太孙是假的!
  可如果自己不是太孙,又能是谁呢?
  正思量,有个低沉的声音说:“别怪公主殿下说话难听。她也是为了殿下好。”
  公主殿下?
  刚才那个女人是公主殿下!
  质子是靖国的质子,太孙是靖国的太孙,那么这个公主,就该是靖国的公主。
  眼前这个‘太孙’,明显还没成年。
  但这个公主,年纪却应该在二十到三十之间。
  是不是说,这个公主跟‘太孙’差着辈儿。
  要是按这么算,这位公主就该是‘太孙’的姑姑。
  这位姑姑嘴上恶声恶气,但对‘太孙’的关心却不是假的。如果自己这个身份跟‘太孙’是毫无关系,或者是跟她毫无关系的,她还会这么关心吗?
  关心一个棋子的死活,跟关心亲人,那是不一样的。
  那么是不是也可以推断,自己如今这个身份,哪怕不是太孙,那也是跟太孙关系密切的人。
  可这关系,又会是什么关系呢?
  谁家肯拿自己的孩子去替换太孙?
  如果是早就打算找替身,那找谁不是找,为什么要找一个女孩来替代?
  除非当时非常的仓促!猝不及防之下,才不得不如此行事。
  想的入神,边上又是一声低沉的咳嗽声。林雨桐这才扭头,眼前的人是个头发乱糟糟的,却没有胡子满面风霜的老人。他伸出干枯的手,帮她诊脉。
  这就是昨晚被小姑娘成为师傅的人。
  刚才小姑娘跑出去,说是‘叫师傅’,而不是说‘叫我师傅’。再看这个人在自己面前相对自在的状态。他是席地坐在毡毯上给自己诊脉,而不是跪下。
  她试着道:“……师傅……”在师傅前面发了一个特别含混的音,像是呻吟又像是某个字没咬清楚。
  这要是也是自己的师傅,那叫师傅是没有错了。
  那要只是那小姑娘的师傅,那就是把‘某师傅’的某姓没念清楚。
  对方当然是不知道她的想法,只‘嗯’了一声,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似的猛地睁开眼:“殿下还是不要称呼老奴为师傅的好……这话早跟殿下说过了……”
  那就是没喊错了。
  林雨桐垂下眼睑:“没有外人……”
  “殿下记住老奴的话,……回国的事……急不得,也不能急,是福是祸,不好预料……且……不想叫殿下回去的人,和想叫殿下回去的人,是一样多的……”他的声音低沉起来:“上个月传来消息,太子殿下的身体又有些违和……东宫凤鸣苑住着的那位殿……那位太子妃娘娘的‘侄女’,据说又得了怪病……太子妃娘娘只怕也是夙夜忧叹……偏偏的,您又差点遭遇不测……”
  林雨桐抬手捂住头:“师傅……您说的这些……我怎么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
  从这位师傅的言谈看的出来,他对原身的感情不是作假的。而从他的所说的内容上分析,她知道,这事的背后,有些复杂。要想靠自己一点一点去寻找答案,还不如直截了当的问他。
  就见他皱眉,起身轻轻的用手扶住她的头,用手指细细的扒开头发看,然后就倒吸了一口气:“是老奴该死……没及时发现……”
  他忙着开药,忙着叫那小姑娘去抓药煎药。
  然后才坐在她的边上,“忘了没关系,以后会慢慢想起来的……”
  喝了药,人有些昏沉。睡过去前,她还考虑着自己给自己针灸的可能性。
  “师傅,殿下睡着了。”林恕低声道。
  林厚志上前又查看了一次,“小心照看。不许有丝毫的马虎。”
  “是!”林恕低着头,“殿下的头……”
  “不急!”林厚志看着躺在榻上的人,脸上闪过一丝怜惜,“什么也不知道了……也好,至少就什么也不会多做。现在的殿下,什么都不做,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否则……”
  “否则什么?”林恕急着追问了一句。
  林厚志却没有回答:“我去给公主殿下复命,你跟林谅守着。”
  林谅站在帐篷外面,目送师傅离开,没有掀开帘子,只对里面的林恕道:“安心的睡,我在外面。”
  再次醒来,林雨桐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不过每次的药她都仔细辨别过了,对头上的伤这位师傅并没有做更多的治疗。
  她心里泛起疑惑,连同戒备。
  如今,她连守着自己的姑娘也不敢多信任了。每次都是等到半夜,林恕睡了,她才起身,小心的抬起胳膊,自己给自己针灸。
  连针灸了三天,脑子里似乎就多了一些什么。
  从有记忆起,这个太孙就是在这一片草原上的。八岁前,出过帐篷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每次出去,只在帐篷周围一百步的范围之内活动。
  对外的说法是,质子体弱。
  真实的原因,则是这位为质的太孙,性别有问题。
  孩子还小,不懂事的时候,是不知道怎么保守秘密的。那么最好的保守秘密的办法,就是与人群隔离。
  她接触的最多的人是有三个,大太监林厚志和林恕林谅。
  林厚志是什么出身,记忆力没有。但从教导的东西来看,他对大靖宫廷非常熟悉。肚子里一肚子的经史子集。也充当这位‘太孙’的老师。
  林恕和林谅比‘太孙’小一岁。这三个人都姓林,是那位和亲的公主长宁公主给赐的姓。
  林,为国姓。
  林恕和林谅的母亲是长宁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喜乐和安康。就连长宁公主也是先为冒度可汗的妃子,后来又嫁了毕兰可汗。更何况俩个宫女。大汗高兴了,就赏赐给臣下享乐。两人不堪受辱差点自杀。
  长宁公主将两人打发开,只照顾太孙。等肚子大起来了才知道有孕。
  打胎药,长宁公主自己就常备着。可这药下去,大人还能不能保住命?贴心的人不多了,经不起一点损伤,于是就说:“生下来吧。生下来就是我靖国的子民。”
  因为带着北康的血统,赐名为恕和谅。
  而这个‘太孙’到底是谁呢?
  脑海里像是电影的画面,长宁公主一身大红的衣裳站在空旷的草场上,边上站着的就是一身陈旧的宽袍广袖的‘太孙’。
  她说:“……宣平十年,北康大兵压境,两月间,凉州、云州、甘州三个州府接连沦陷。偏江南大旱,民乱丛生……父皇却沉迷于女色……半年不曾上朝……你的父亲我的长兄为当朝太子,他跪朝三日,只为求见圣上一面……却不想华映雪那个贱人……”对华映雪,她没有多说,跳过去之后,又接着道:“大暑天跪了三天三夜,第四天一早一场暴风骤雨夹着冰雹下来……热遇冷激……大病一场……你母亲是太子妃,彼时身怀六甲,操劳过度,早产生下一对龙凤胎。年长的为男,次之为女。洗三的那一天,北康的使臣到了……满月的那天,靖国嫡出公主我接到旨意,和亲北康……当时北康的冒度可汗,已经四十有五……两孩子百日那天,正是我该启程的日子……不知道什么缘故,北康愿意归还云州甘州,但前提是得带着质子前去……父皇只有三位皇子,与我一母所处的你的父亲和二皇子,三皇子为之前颇为受宠的李妃所生,那一年,三皇子也才六岁。他又恰值出痘,只怕半路上就得夭折的。偏不巧,我的那位好弟弟二皇子,又去皇觉寺为父皇和母后祈福了,斋戒祈福怎能打断?那谁去为质子呢?难道叫一国太子为质?北康当然是想如此的。可朝臣怎会愿意?不知道谁的撺掇,父皇想起了东宫的一对稚子。于是分别赐名为林玉梧、林玉桐。林玉梧为皇太孙,林玉桐为永安郡主。旨意即刻就下,接旨之后即刻带太孙走。你被送到我怀里的时候,才一百天。仪仗出了宫了,你哭了。你的奶娘抱着你浑身发抖,我看出了端倪。解开襁褓,才发现……被你的母亲太子妃亲自送到我手里的孩子,不是太孙,而是永安郡主。”
  “郡主!郡主!”
  呼喊声叫琉璃灯下的华服少女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皱眉道:“毛毛躁躁的,又怎么了?”
  小丫头嘟着嘴:“郡主,娘娘又去凤鸣院了。不是我说,娘娘对那位表小姐,都比对郡主好。”
  端着玉盏的辛嬷嬷呵斥,“掌嘴!不知轻重的东西!挑拨娘娘跟郡主的母女之情,就该拉出去打死!”
  小丫头噗通一下就跪下去了:“奴婢该死!”
  “好了!”被称作郡主的华服少女轻轻的摇了摇辛嬷嬷的袖子:“母妃最是见不得打打杀杀的,少说些这样的话吧。”然后又吩咐小丫头,“拿我的斗篷来,我去瞧瞧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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