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残(校对)第73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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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门外逍遥绿野乡(续二)
  而就在十多天前,燕山山脉以北,历经了长时间跋涉才得以走出群山的耶律阿保机一行人等,也望着变得开阔起来的绵连草甸与低矮丘陵,不由发出了类似嚎哭又像是欢呼的叫喊声来。更有人就此一头扑倒在地上,而再也不愿站起来了。
  因此这段穿越燕山山脉的历程,已经耗尽了他们绝大多事的精神和气力;而在不断的迷途和遇险澄意外当中,他们也失去了大半数的同伴;以至于剩下来的这十几号人也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而精疲力竭了。
  而唯一能够支持可乐喝山泉、饿了吃猎物生肉的他们,走完这段九死一生之路的,就是将消息带回到本族的信念而已。因此,当见到了熟悉的草原风光之后,却又有两人在七倒八歪的休息当中,就此悄无声息的停止了呼吸而再也没能站起来了。
  而耶律阿保机也只能强忍着再度涌上心头的悲痛与伤感,而强打起精神来鼓舞着其他人继续坚持前进;因为,只有把消息带回到本部当中,才能为这些死在半路上的同袍和族人们,争取到相应的荣耀和抚恤,不然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然而当他们继续前行到第一条遭遇的河流时,却是没有能见到照例在此放牧生息的部帐;或是散布于山野之中啃食春草以回养体膘,好为夏季得繁衍生息积蓄气力的牛马羊群们。
  散布在着燕地沿边地带的游牧部帐,基本上都是奚族、契丹与唐地卢龙军的夹缝之间,苟延残喘的墙头草一般的杂属小部;其中大多数是在本族活不下去的牧人,或是逃亡的奴隶之属聚合而成的。
  因此,但凡是哪一边有所风吹草动,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杂草一般的存在;而这些脆弱而敏感的部帐消失,也意味着耶律阿保机想要从中获得补充和助力的打算就此落了空去;顿时给他心中深深蒙上了一层阴霭。
  但是依靠山中带出来有些发臭的樟子肉,他们还是渡河继续前行,在当天二天来到了一座山丘附近;这里也是阿保机当年为了刺探唐地的情形,而专门以游猎为名南下所布置的一处临时停驻营地,并且在附近小部中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但是,这一次他见到的只有山丘下被焚毁的营地木围,以及沾满血迹倾倒在污泥中的帐包,还有以及死了有些日之而在豺狗和兀鹫肆虐下,只剩下清理部落骸骨的痕迹。这一刻,耶律阿保机的心就真的沉了下去。
  显然,哪怕他在燕山山脉之中奋力跋涉逃亡付出了惨重代价,但还是回来得晚了一步;这种只要斩首不要俘获,就连帐包内一大堆破烂物件都看不上的作风,却不是草原各部当中争胜最常见的;对于生存环境和资源相对匮乏的他们,除了老人是负累活似需要立威之外,无论是战败者的男女丁壮还是孩童,都是类比放牧牛羊一般可以孳息的奴口资源,而不会轻易的胡乱杀掉。
  收到这噩耗的打击,追随在耶律阿保机身边这最后十几名幸存者,在当晚就三三两两的不告而别去了;而身受打击和充满挫败感的耶律阿保机,在这一刻也没有制止和挽留的意图;而是在天明后也带着最后三名族人,踏上了不可测的漫漫归程。
  然而,这一次长生天的运气终于再没有能够眷顾早他的身上;仅仅是在走出燕山山脉的前行第三天;浑身破破烂烂裹挟着毛毡活像个浪荡野人或是逃奴的耶律阿保机等人,却是丘陵间遇上了奚人的游哨。
  随后,又引来了与契丹八部又宿仇和积怨,而自发跟随在卢龙军后头乘势抄掠的西奚部众;于是走投无路又精疲力尽的阿保机等人,就此成为了其中一个小部的俘虏,而就此走向不可测的命运方向。
  而与此同时的百里之外的松漠都督府腹地,吐护真河中游的赤山脚下,已然是风尘滚滚而烟火四起了。那是伊犁路被长趋入的卢龙军骑兵,给相继攻破并且焚掠掉的契丹人聚居点和季节性的冬夏营地。
  因此,从高处放眼望去,密集的队伍在野花绽放的丘上原野中穿行,如林的刀枪在阳光下折射寒芒,时不时一队队骑兵在周围往来纵横,身前身后人声鼎沸,大笑声、誓言声、谈论声夹杂在一起,将阵容鼎盛于气势如虹展现的得淋漓尽致。
  这次卢龙镇不但出动了直属的牙兵和衙内军,又点阅了霸骑十都八千、左右银芦都三千、山后(附庸各部)子弟五千和山前各州团结、守捉兵八千,并沿途五州十七县,约得一万土团、镇兵和投军壮士,编作五营义从健卒。
  因此,在前出营州的短短十数天内,就已然相继攻破了属于契丹大八部的析伏、坠斤、芮奚三族地界,相继斩首个俘获各自过万,所获来不及逃离的牛羊畜马更是十数万计;而在络绎不绝的往送营州的同时,也令军中日日得以饱食。
  而此时此刻,前出卢龙军的兵锋,距离昔日松漠都督府的治所,也是契丹八部境内为数不多的几座大型聚居地和城邑之一,背靠黑岭而濒临饶乐水的松州饶城旧址;已经剩下不过二三十里的距离了。
  而在这里,随着已经在丘陵河谷间聚集起来,严阵以待的契丹各部人马旗号,平卢军的先头遭遇抵抗和层出不穷的的骚扰,也一下子变得激烈和伤亡倍增起来。
  因为,相比之前在卢龙军长驱直入奔袭下,只能各自为战的毫无章法;在王帐的统一号令之下变得众志成城的契丹各部,也开始依靠地势和熟悉的环境,开始频繁策马轻骑出没在山林和丘陵背后,袭击途经的队伍。
  只见他们毫无征兆的成群结队冒出来,用最善的弓箭放射或是突袭卢龙军的辎重和外围小队人马。造成若干的伤亡和混乱之后,又在大队人马赶来支援和包抄围剿之前,毫不犹豫的如风四散退去;就像是他们曾做过的无数次一般。
  然而,面对这种有所受阻和局部挫折的局面,身在军中的李全忠却是不怒反喜;因为这也无疑意味着契丹人开始着急和要拼命了,也就是说也许契丹王帐及其汇聚起来的其他五部人马,就在昔日松州境内的不远处准备决战的时刻了。
  他原本的打算是暨此出兵能够重挫和削弱契丹八部,以为交给新朝的一番投名状和那位太平之主登基前的献礼。因此,他不惜约束部下烧杀过境,而放弃大多数战利品的搜掠,就是为了兵贵神速打上一个措手不及的时间差。
  若是契丹八部因此产生畏惧四散避战或是就此西遁草原而去,那他只能自认时运不济了;但是若是契丹人因此决胜起来想要与他决胜,那反而是落入他的彀中了。至少在延边塞外堂堂阵战当中,卢龙军的步骑可是无惧大多数挑战的。
  而于私心而言,他也不想让从辽东之地乘势攻入契丹境内的,那支太平军偏师取得先手,而让自己兴师动众北征的功业有所失色,乃至分走了相应功劳和成果。而在这时候就像是心想事成一般,由一名部将给他带来了个好消息:“启禀大帅,东奚六部中有人不满遥辇氏隐没了辽东兵败,想要弃暗投明王师而保全自身。”
  “并且愿约为内应临阵倒戈,如今派人送来契丹人欲以设伏和迎战之地的大概位置。”
  “这个消息可靠么?”
  李全忠却是反而犹疑道:“回大帅,来人乃是东奚王的胞弟,曾往来燕地而军中有人相识。”
  部将回答道:“好,太好了。”
  李全忠不由拍腿赞道:“传令各军加紧向前,只消再加一把气力破敌当前,儿郎们就可以在契丹王帐内饮酒吃肉了。”
  毕竟也眼下的局面而言,就算是这个主动倒戈内应可能有问题,他也完全又信心以已经形成上风的大势碾压之。毕竟也眼下的局面而言,就算是这个主动倒戈内应可能有问题,他也完全又信心以已经形成上风的大势碾压之。所区别只是将其大部击溃四散,还是尽可能的包抄斩获良多的结果而已。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诏书新出未央宫
  太极朝正小道消,岂劳身势借扶摇。履新忽听传天语,革故初看转斗杓。
  四面横龙严部乐,两班垂玉肃朋僚。不教计吏空归去,雨露相随诏五条。
  《元会次宰臣之韵其三》元会次宰臣之韵其三黄裳〔宋代〕……
  而在登州蓬莱县的某处海滩上,已经在此盘桓道第三天的周淮安,也在一边把玩着几块颜色斑驳的石头,一边听取着当地就近来自新罗和倭国方面的前期工作汇报。
  好消息是,除了登莱之间沿海的几处传统金矿,已经恢复并扩大开采之外;在倭国的前期准备和经营也取得了相应的成果。其中最重大的收获,就是作为后是日本最大的金矿产地之一,也是这个时代相对最便于开采,而号称是德川幕府三百年财政支柱的佐渡岛金山,已经被找到了。
  因此,目前已经成果在岛上完成了相应浅层开采的探方,并且在沿海河口处建立起来的建议的港口栈桥和临时聚居点。而周淮安手中把玩的这几块颜色斑驳石头,就是从当地多处开坑之后所获的生金样本;虽然看起来貌不起眼,但是粉碎研磨之后就有大大小小的天然金粒、金屑肉眼可见。
  但是相对而言的坏消息是,这里从倭国的奈良时代开始就是流放之岛,因此除了沿海几个渔村之外,偌大的岛上居然是人烟绝迹,更别说是有像样的交通和自持能力、稳定劳力来源了;事实上,无论是佐渡岛所属的越州(越后国),还是这个时代的倭国都是相当贫穷落后的所在。
  要知道,现今的倭国举国户口不过数百万,而以全国之力也只能维持和供养的了平安京(今日本京都),这么一座类别中土大唐的城市,以及居住其中公卿贵族、官吏僧侣们的体面生活而已;至于其他五畿七道地方国司、郡司所属治地;更是介于中土的坞堡和寨子之间的土围子之类所在。
  因此,如今哪怕是作为倭国腹心的本州大岛上,尚且许多未曾被开发的荒野地带和莽荒不化的山林部落;甚至在作为都城的平城京附近和其他令制的国境内,依旧有着大批活跃在山林的野人聚落存在;就好比是上古春秋时代(城内)国人与(城外)野人的故事一般。
  因此,想要获得后续开发佐渡金山的劳动力,光靠从大陆运输过去的技师和匠人是根本不够的;还必须就地取材的获取到更多的基础劳动力的补充,才能进一步展开后续的工作;同时就近开进行农业开垦以获得扩大开采规模后的自持能力,也是势在必行的事情;因此作为这条线上的负责人,也因地制宜拿出了多管齐下的一揽子方案;一方面与倭国的朝廷进行交涉,以船团定期航线舶来物的贸易份额,换取倭国朝廷支配之下的奴隶和部民;另一方面,收买和雇佣越后国司所属的武装,从当地的野人和山民聚落中捕获壮丁以为补充。
  因为佐渡岛孤悬海上的相对地理隔绝和封闭性;只要有足够的海上力量维持和封锁,就可以确保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的开采活动的保密;当然,同时也要做好发生与地方冲突之后,武力对抗和军事介入惩戒作战的准备,毕竟是财帛动人心,也不乏利令智昏之辈的。
  而以当地落后的生产力和技术条件,也不需要太过高端的劳动力;只要又足够的劳动力将矿坑里开采出来的矿石,用水力机关粉碎研磨筛选之后的粗金矿砂,定期直接装船顺着风潮和海流直接抵达登州境内,再进行进一步的熔炼和铸造好了。
  至于征服整个倭国什么的,抱歉,如今还不在太平都督府的基本考量当中。毕竟,除了为相对丰富的金银矿脉就近提供廉价劳动力之外,如今的扶桑列岛就是一个充斥着贫穷落后和蛮荒之地的边僻之国,就算是打下来的后续维持和占领成本,也完全是得不偿失的鸡肋所在。
  还不如利用文明上游政治经济文化的全面落差优势,对其进行倾销式的收割和影响渗透,然后间接的扶持一些利益代理人,以当地政权的名义代为后续的压榨和剥削当地好了。而相比倭国的征拓过程当中相对的波澜不惊,如今打成一锅乱粥的新罗就更加热闹多了。
  至少,在崔致远这个头号带路党为旗帜的号召和影响之下,如今已淮南兵为核心的所谓征南行营,已经将影响力横跨了新罗国九州五京的南部武、康、良三州大部;可以说除了新罗王京(金城)所在良州北部之外,二十多郡的大小百余城邑都在起直接或是间接控制下了。
  而且他在这些新罗本土的直接控制区内,还巧立名目的变相推行起了诸多太平军早前实行过的方针政策,也自然遭到了形形色色的激烈反抗或是阳奉阴违的抵触;也导致了此起彼伏的军队骚变和地方动乱不止。但都未曾动摇他推行新政的决心。
  因此,在这个对抗和博弈的过程当中,甚至连京城来的王使都在道路上失踪了两位;还有好几家真骨出身的大贵族和数十家六品头以上的中小贵族,被流窜的乱党和盗匪所破灭;数百计的庄头、村主、部民长等地方豪强,就此被镇平或是身死族灭。
  因此,现如今除了没有公开发出讨伐的王命之外,崔致远所在的征南行营已经和王京方面彻底撕破了脸面,而只剩下最后一点遮羞布所维系的脆弱平衡;但是相对于北方愈演愈烈的叛乱和割据之势,同样一筹莫展的王京朝廷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只能在私底下斗而不破的角力当中,与这支横跨三州境内形同自立,却还在名义上归属朝廷的地方势力,形成了某种颇为微妙的动态平衡;因为,以当初淮南客军为骨干的征南行营已经扩充到上万之众,此外还有各地武装的民屯上百处,编管下的丁壮十数万计。
  然而,这时候作为台面上首当其冲的崔致远,不但被出身的六品头崔氏本家除谱出籍,还因为发兵清查治下的清凉山海川寺不法事,并闯入搜拿鹫栖山通度寺中的藏匿盗贼;而在事后被新罗九山五院为首的僧团斥为不敬佛法的“当世邪佞”。
  可以说那些崔致远昔日在中上层的贵族官吏中,所结交的密友、故旧,还有聚附在身边的下品头子弟、在野士子等追随者,除了少数人和大部分渴望翻身改籍的良人、平民和奴婢、隶民之外,其他都在众叛亲离当中承受不了压力相继背弃或是辞走了。
  最后,反而是剩下来的那些少数旧识当中同样求学过大唐,而出自中事省、宣教省、崇文台等近侍署僚的崔彦撝、朴仁范、崔承祐等同族、同年,所构成的宾贡生群体,还有个别在野的大儒王居仁,相对坚定的站在了他这一边,而称之为“当世良心”“清流典范”。
  因此,新罗国内为数不多的士林居然因此分裂成了保王、扶朝、守乡和辅南等数个派系,而大儒王居仁,前中事省校书正崔彦撝等人所推崇的崔致远,则以金海京为中心被称为辅南派或是改新派,而相互以告贴榜子,引经据典的口伐笔诛不休。
  然而到了这一步,崔致远所在的征南行营也是到了某种瓶颈,而暂时无力继续扩展地盘和控制区域了,转而继续巩固地方和推行改新之政。这时候,新罗中部和北部各州的混乱局面,也终于在一番兼并和乱战当中,演变成为了跨州分布的几大割据势力。
  其中除了声势最大已经占据北原京和朔州大部的豪帅梁吉之外;尚有出身新罗佛门九山之一的世达寺(兴教寺),自称新罗第四十八代景文王的庶子,而率党羽占据了铁原郡(今韩国江原道铁原)兼有汉州西南部的僧人善宗。
  以及自称义军将军而率部占据了竹州郡,又兼并了溟州沿海的豪酋箕宣;还有土豪出身假称授命太守而窃据了沙弗郡和朔州北部的阿慈个;原本是松岳郡道使王隆自领为幢主所控制的汉州北部,及延边个军城、寨垒等五大势力而已;而在新罗中部的熊州、尚州之间各自争夺地盘和兼并割据势力的同时,也在相互继续对抗和攻战不止;因此,事实上名义上尚且还属于新罗王京治下的地界,除了受到征南行营所影响的武州、康州和良州之外,也就剩下一个尚州大部,以及孤悬在外的汉州中原京和熊州的西原京了。
  至于周淮安所特别交代下去,需要格外留心的甄萱、弓裔、王建等后高句丽、后百济的创始人,却是尚且不见丝毫踪迹;就像是就此泯灭在了历史当中一般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既然平卢军已定,河北境内也逐步平定后,跨海加大对于新罗攻略的投入也是迟早的事情。
  然而这时候,一则来自河北境内的急报,却是再度打断了周淮安屈指可数的海边度假时光。而让他有些遗憾的看着正在帷幕背后,专门挖出来的大海水池子嬉戏的曼妙身形。
  “出征松漠、饶乐二都督府的平卢军,居然败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诏书新出未央宫(中)
  与此同时的辽东北部,已经顺势杀入松漠都督府境内,而抵达了辽水上游支流——潢水岸边,正在勘测水文、收罗器材准备渡河的辽东派遣军中。
  “什么,卢龙军败了?可是真的!”
  作为派遣军临时统将的林铭也惊诧道:“千真万确的,乃是随行卢龙军中的弟兄们,拼死冲出来报的信。”
  作为敌前探报领队的捉生队正易大毛开声道:“那,可否带回来卢龙军兵败的前后因由。”
  林铭又追问道:“会统将,逃过来的兄弟之中,正好有一名奉命跟随在中军帐内的观察员。只是伤势甚重已经昏迷不醒,如今还在救治当中。”
  易大毛应声道:“那就问下军中医士,可否有先把人弄醒过来问话的权宜手段吧!”
  林铭想了想断然道:片刻之后,林铭就带着一众军中将领,站在了那名刚刚用了药物而慢慢醒过来的重伤员面前,出示了自己的身份告牌之后,用一种从容不迫的声音道:“我乃辽东别遣军统将,根据《太平军要》战地第五十三条第二节,以最优先的指挥序列和临机处置条款,就地征召和收编你的临时归属;如今事关军情火急和这一路人马的成败存亡,还请将在卢龙军的见闻仔细说来。”
  “卢龙军……原本……乃是高歌猛进之势……步步紧逼饶城……松漠府……治所……于卑山……横空谷……连破数阵。”
  这名受伤的观察员,这才有些艰难的慢慢开声道,只是他每说一句话都像是牵动了胸腹间被射穿的伤势,而强忍吃痛间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只是……在将与契丹王帐……决战之前……突然改弦更张……召众将……称有东奚……约为内应……可起奇兵……直取王帐。”
  “众将……多有劝说。审慎行事……乃令刘仁恭部……为强取突骑……本阵……继续……掩杀以为呼应……然,刘部一去不复……本阵扑空……于饶城……狼纛和……王帐内外……空无一人……四野乃伏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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