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残(校对)第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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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怪我老子翻脸。”
  然后,显然有其他的东西比这些骑兵更快到达;就见他身边气汹汹的兵卒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子的惨叫和哀呼声,却是在血花四溅中纷纷中箭倒地;然后对面领头骑兵的大马已经跨过挡道的横木,飞身跃到了他的身前,霎那间就在某种沉闷碎裂声中,将他给狠狠撞飞了出去,“艹汝母滴。”
  这是只觉天地反转而全身东西都要从口里挤出来的欧阳珩将,所能发出的最后一句话。
  ……
  不久之后,周淮安就站在了哨楼之上,眺望着不远处相邻却紧闭无声的寨子;而在他的下方,一具具尸体和垂头丧气的俘虏,正在被从各种建筑的角落和缝隙里清理出来。
  与之一起被找出来的,还有一些蓬头垢面的妇女,其中最老的有四五十岁,而小的则是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程度;她们一被带出来就有等候在外的附近乡民赶紧簇拥上来,然后看着遍体鳞伤而恍若隔世的当事人,最终会变成全家人抱头在一起嚎啕大哭的揪心场面。
  然而,偶然也有当事者被带出来之后,就连鼻青脸肿的父兄家人都没有见到的;然后呆呆木木的站在一边看着别人团聚的样子,抱膝圏身的神情恍惚好一阵子;就乘着其他人不注意而用尽全身力气奔到河边,在其他人的一片惊呼和叫喊声中,变成了深沉河水里溅起的一大团水花。
  “赶紧去打捞起来。”
  注意到这个意外的变故的周淮安,也不有叹了口气对着身边吩咐道。
  “想办法救回来吧。”
  唯一让人比较安慰的是,这个时代并没有形成后世礼教吃人的氛围;也没有经过“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胜率最高的铁血皇宋,对内保守压抑的思想氛围所孕育出来的朱程理学,在贞妇守节上变本加厉的道德洁癖;所以对这些卑微贫贱的人们来说,能够劫后余生的活着重新相见,就是最大的庆幸和弥足珍贵了。
  当然了,目前看起来这些女人都是来自附近的乡村,倒是没有一个是近在咫尺的柘林寨中人。甚至按照这些被招来的乡人说法,这些寨中之民在此期间,甚至还扮演了某种意义上帮凶的角色。
  这似乎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死道友不死贫道”,漠然坐视、纵容别人的惨痛遭遇来换取自己眼前的片刻苟安,所谓“人性的必要之恶”了。
  这次在大量车马代步和轮流休息之下,人人都得以背上相似尺码大背囊的义军士卒,仅靠双脚步行进行了一次参差不齐的急行军,就抵达了位于这处河流交汇处的柘林寨,以及专门用来查缉走私的盐巡所附近。
  而这处设在河口要道上的关口,其实并没有能够挡住他们步伐多久;在集中了所有马队的发散冲击下,那聚集了两百多名疑似官兵的盐巡所,和他们所设立的简陋关卡,就被轻易的给冲破过去了。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甚至有人,把他们当作了跑过来打秋风的土团军,而带人气汹汹跑出来大声的训斥和交涉什么,然后,猝不及防的被毫不减速的马队,给迎面踹翻踩死在当场;剩下的武装人员猜想是如梦初醒一般的,炸了窝似的争相跑出来迎战。
  然后,被紧跟而上的战锋队给一阵好生砍杀和撕斗之后,就已经溃不成军的四散奔逃了;余下的大多都患不择路的逃进了河水当中,然后又被来自背后的乱箭给纷纷射伤、射杀,变成一具具河面上漂浮的尸体。
  倒是在清理和收拾哪些藏匿在盐所里顽抗的残敌时,因为有所轻敌的缘故多费了点功夫和周折;导致了最后有十几个人冲破一角跑出来,丢下几具尸体之后又仓惶逃进了寨子当中;不过这已经不影响大局了。
  最后,周淮安只是留下一团的驻队看守和围困这个寨子,确保了没有人能够逃出来报信之后;重新整队集结的余下人马就在几名自告奋勇的本地向导带领下,继续向着位于不远处海边的岐岭港(今广东澄海洋岗乡)进发而去了。
  半天之后,周淮安重新站在一处低矮的山岭上,看着远处隐藏峡湾凹缘滩地之上的较大村寨,和海边深处的数十条长短栈桥和各种胡乱搭盖的违章建筑,所自发形成的杂乱港市。
  而在他被放大分辨率的视野当中最显目的,无疑就是那些被一堆破破烂烂的渔船舢板所簇拥着的,十几条形制样式不一的大小海船;按照队伍中找出来比较识数的前商团伙计,现在的临时书办王启年的现场介绍:其中既有典型平头大腹的闽式官船和民舶,亦有广造的大海鹘和内河大艇,甚至还有一条带有明显域外风格,两条弯尖翘挺的天竺舶。就这么乱糟糟的停靠在一处。
  看起来这就是最初官军登陆的重要据点和桥头堡了,也是潮州当地重要的对外港埠,主要是输出当地出产的瓷器,以及转运沿海的盐业而得以发展起来。
  “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周淮安肃然对着几名被带上来,而满脸恭敬和畏色的前官兵道“这是你们自赎与黎民百姓,就此从获新生的最后机会了。”
  “是是,大师所说的甚是。”
  领头的官兵,点头哈腰的唯唯诺诺道。
  “小的一定力求洗心革面……戳力为义军做事。”
  然后就看着这些身影,在同样做官军打扮的义军士卒监视和看押下,逐渐消失在了山坡下;不久之后又变成了消失在渔村和港市外的十几个小黑点儿。
  因为根据俘获的官兵供述,周淮安也知道来自不同地域和归属的他们,其实喜欢内斗和不乏摩擦的传统;由此用这些初步改造过的俘虏作为诱饵,特地设下的简单陷阱和埋伏手段;就算是失败了也是无伤大局,只是要多费些周折来直取强攻了了。
  但要是成功了,就有可将港市和渔村里可能存在的敌人,调动部分出来分而化之的各个击破,以削弱其中的防御和抵抗力量,乃至减少相应义军的伤亡和损失。
第一百一十二章
轻伏(上)
  周淮安的担心和后备手段,终究还是没有能够派上用场的机会;因为看起来这几个反水俘虏的作用很快就已经见效了。
  随着他们进去才没过多久,就有一支为数不少的人马,举刀擎枪的汹汹然冲了出来,不过他们虽然看起来的气势很高,但是实际上态度和队形却是相对散乱的很;显然是某种武装威慑的意味,更多过过直接刀兵相见的战斗意志。
  也不知道那几个反水的家伙,在既定的说辞之外又临场发挥了些什么,让对方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过留在山岭上周淮安身边的这些人马,却依旧坐在草丛当中各自整理装备和行头,除了饮水和进食之外,就再没有任何的动静和反响;只是在一片沉默当中,目送着这只逐渐拉长的队伍远去;又在令人觉得有些漫长的等候中,看着日冕上的倒影转过了一格多之后,终于听到了激烈的叫喊和厮杀声,开始隐隐从山背后传来;而在这时候,周淮安甚至不需要分心去具体指挥,或是临阵鼓舞士气什么的;毕竟在老关和成大咬的带领下,负责埋伏里打头阵的大多都是参加过数次战斗的老练人手了;又是有心算无心,有所准备对毫无防备,占据地理优势的伏击战;要是自行发挥之下,再打不好或是取得不了上风的话,那就只能找棵歪脖子树自己吊死好了。
  而周淮安带队留在这里也有更重要的任务和需求。就是防备港市和渔村里可能冲出来的援军,并打击破坏对方进行合流和呼应的可能性。因为据之前的俘虏们供述,这港市里至少还有上千名的水军官兵,和数目不等的附从土团存在。
  片刻之前,无名山岭的另一端;蹲在草丛当中忍受着虫豸叮咬和露水浸透后背的驻队新卒石牛,只觉握着锤柄的手掌心汗津津得,总是有些不够妥贴和笃定;但是当他终于看到了山下那些随着跑动而散乱松垮的官军队列之后,就像是在心头浇了一捧冷水似得,顿然冷静了下来而只剩下一个念头了。
  他本是一个好石匠,因为自小沉默如石力大如牛,而从捡他回来的师傅那儿得了这个名字,之前跳河的那个女人是站在最近的他,亲手下去捞起来的;虽然看起来捞起来的人还有些气息,但是已经变得呆呆傻傻的,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的;因为据说因为官军惩罚的缘故,如今她家里都已经没人了,就算能够回去这么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大多也是免不了一个死。
  让他想起自己邻家的大姐儿,那可是一个勤勉壮实的好女人,因为时常为他缝补和浆洗过衣服,也是他自幼慕恋过的对象,只是身为他沉默口拙的很也一直不敢付诸于口;就算嫁了人之后也是热心肠不改,时常给邻里帮着忙儿。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亦姐亦母的大姐儿,也是石牛眼中时上最好的女人样子了;但是世事难料的坎坷命运,最后还是落到了这个勤恳善良的好心女人身上;先是她婚后未久的丈夫被抓了差派了役,自此就再没有消息回来了;往后的日子全靠她一人含辛茹苦的侍奉着公婆和家中活计。
  虽然私底下听她哭过不知道多少次,但是在人前坚强的笑脸却是从未在她脸上消失过;反过来还会在石牛驱赶、惊吓走那些聚在她家门外生事捣乱的泼皮后,隔天给他送来条针脚密缀的汗巾子作为谢礼。++所以,有时候石牛会有些自私的想来,也许就这样子永远的维持下去就好了,然后又陷入某种深深的愧疚和自忏当中;大姐儿是个多么好得人儿,自己竟然还私自咒人家离散,真是昧了心肠的坏东西。
  他就在这种往复坎坷又有些乐此不疲的心情当中,不停自我折磨着把所有的力气和汗水,都倾注道了给村中高太爷家打造的石牌上。但是就像是让人捉摸不定的老天心思一般,飞来横祸式的厄运还是不肯放过这个可怜而自强的女人。
  前来剿贼的官军过境,要地方奉纳钱粮和饭食,还要找人去劳军输役;于是陪着下来的公人,不但用几根绳子把村里青壮拉走了,就连女人也没有放过,说是要带去给官军们做些缝洗杂事,不但家里可免役日后还有东西赏下呢。
  结果,家里没有男人可以应募的大姐儿,就在被选上的女人头名之中,“小牛儿……姐怕是没那么快回来。”
  这是大姐儿临别前给他留下最后真情流露的话语。
  “你还是找个女人成家了,别再傻等下去了。”
  “真心不值得哩。”
  但是她的话并没有应验最终还是很快回来了,只是以另一种让人惨不忍睹的形式回来了;因为最后抬回来的就只有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几乎义军看不出曾经是个女人的样子来;至于那些还没有回来的女人,可想而知还在遭遇着怎样凄惨的事情了。
  然后,村正还言辞凿凿的说,这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不识抬举,冒犯了为朝廷出生入死剿贼的官军们,才有此种下场的;所以不但之前允诺的免役都没了,还要追究她家的罪责和牵连呢;结果就是逼得剩下两个老的,抱头痛哭了半夜之后一起在家里悬了粱。
  最后,在闷声不响当中突然爆发起来的老实人,也表现出了令人畏惧的一面;最后他贱卖掉了吃饭的家什换成干粮,守在村外路口五天五夜,等到了村正那个骑驴的龟孙子落单出现后,暴起一锤头抡破了对方的驴脑袋,又追上去用大锤一节又一节的将他全身的骨头,敲碎敲烂算是为被欺骗而横死的大姐儿报仇和出气了。
  做出这种事情之后,他也就没法在乡里呆下去了;本想躲到山里去,看看能否避过风声,再去外乡讨生计;但未想到因为准备不足直接饿晕在了道路上,又阴差阳错被路过的打庄子施粮的义军,给捡回来一条性命。
  所以他也放下了干了一辈子的石匠手艺,把抡砸凿打石头的大小锤子和凿钻,变成了用来敲人脑袋的要命凶器;一心一意的在这说是要为穷人讨回点公道,闯出一条活路的义军当中卖命起来。
  当然了,虽然说是石牛时隔驻队里的新卒,但是他其实也是有好几次上阵的经历了;只是之前是作为先头的流民散队之一,混杂在人群当中冲过好几次土寨和墙围;因为很有把力气的缘故,不但没有死伤在那些形同鬼门关的墙下,还用锤头敲断过两三个寨兵或是庄丁的手脚;而在那些事后吃上饱饭和分到家什,就迫不及待四散而去的流民里脱颖而出,被选入了义军的驻队当中,自此成为一个无甲拿锤的候补士卒,也算是替枉死的大姐儿向那些官狗报仇呢。
  而且他也感受到了这支义军不同寻常之处,他们的规矩和章程很多也很周全,从吃饭睡觉道起居操训的日常里大都能无所不至的周顾到;因此,平常具体做起事情来也是目标明确而甚有章法,简直与市井传言中那些只会杀人劫掠的流贼简直是天壤之别。
  尤其是他所在的这后营当中,就连打土寨吃大户也有专门的流程和步骤,而不是让人胡乱的劫掠一气就了事的;看着这些昔日高高在上贵人大户们被炮制的死去活来,不得不把最后一点身家给吐出来的凄惨模样;在大快人心的解气之余,也是让人叹为观止,原来做传言中的反贼也可做到这般的地步呢。
  只是火长的声音,再次石牛从往昔的回忆当中,这时山下的那些官军义军走的十分近前了。并且因为这时他们往来过多次的熟悉路段,看起来虽然勉强保持了队形并派出了前哨,但是看起来也是一副虚应了事的样子。
  他们所埋伏的位置其实不算是太好,位于山棱上可以用作遮掩的草树其实不多,但却是经常上山打柴草的乡民,所指引和提供出来的位置;正巧避开了山下仰看的视角,还有附近可以收集和堆起来备用的碎石。只要盖上新砍下来的树丛枝杈,短时之内是在近处看不出什么端倪来的。
  而且,这些官狗也是实在是轻忽了,除了手中耀武扬威的刀枪之外,就再没有携带其他的东西了;就算是身上的甲衣和袍服,也是穿的歪歪扭扭的各种仓促,甚至还露出一角鲜艳的女人衣襟来。
  因此,最先动手的,还是隐伏在两侧山坡上乱石和树丛里的弓手们;足足上千只箭雨被放射了出来,就像是夏日里成群被从草中惊起的蝗群一般,淅淅沥沥的飞进人群最是密集的队伍中段,霎那间溅落起来点点的血花与扑滚在地的身影来。
  然后是沿着山坡纷纷滚落下来的乱石,虽然大多在翻滚当中不由自主的偏离了路线和方向,但是还是有一些恰巧径直砸进了躲闪不及的官兵中,顿时捣出骨催肉烂的一片血色狼藉。
第一百一十三章
轻伏(中)
  激烈吹响的哨子和尖锐的长笛声,还有飞若雨下的箭矢,此起彼伏的怒吼和叫嚣声,满山挥舞的旗帜;顿然让这些甫受交加打击的官军,陷入到某种短暂的茫然和混乱当中;直到见到山坡上竞相冲杀下来的人群后,这才有些如梦初醒的急忙向着犹自簇立的十几面旗帜所在,纷纷靠拢和聚集而去。
  然后山坡上又一次攒射的箭矢,也就重新调整了方向,而飞落到了这些旗帜所代表的人群中去了;但是令人意外的是由此造成的伤亡,甚至还不及之前;因为这些聚集起来的官兵,已经自发的用身边各种能够找到的物件或是藏匿处,甚至是同伴受伤、濒死的身体,而将大部分的箭矢给躲挡了下来。
  就在这一会的功夫,双持圆头竹柄大锤跑在最前头人群里的石牛,也迎面撞上了几个落单的官军;对方凶神恶煞的扭曲表情,让他不有脚下发软得顿了顿,却让身边的五头冲到了前头上去,而仰面扑倒其中一个最凶狠的官兵,刀枪交加的摁住对方而扭打在了地上。
  这才如梦初醒的连忙挥动手中的大锤,而拦下另一名扑过来砍杀的官兵;就在锤头与对方的横刀交击的沉闷拼声中,对方挥砍的刀刃也不由自主的失手偏到另边去,而被石牛用肩膀一股脑儿狠劲,顶撞在了中门大开的胸腹上,咕噜吐出一口血沫子而仰面倒在地上,却是一时挣扎不起来了。
  然后他才重新吐气抡起大锤,转身敲向那个已经翻身压制了五头的悍勇官兵上身,虽然对方极力得进行了躲闪,但还是被身下的五头给拖住;而招致左半个肩头给石牛搽边而过的大锤,给敲凹折陷了进去;这一下对方顿时惨叫着失去了所有的气力和抵抗,而被身下按着的五头给用短刀,狠捅了好几下推翻开来;又迎面屈身砍在另一名紧接而至的官兵靴帮上,顿时将其砍伤拖倒在地;而救下了来不及反身的石牛一回,这才喘着粗气对他吼道。
  “愣神什么……想要找死你。”
  石牛这时才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连忙据锤向前迎头挥击在了,又一名官兵横贯过来的矛杆上,顿时重重将其砸成两段,又去势不减的敲在对方屈身半蹲向前的膝盖上,只见红的白在锤下溅绽开来而哀呼连天的自此倒地不起。
  这一刻,他却是想起当初训练他们的那个跛脚老卒交代,使用槌棒锤棍这类较重的家伙,其实不要刻意去敲脑袋等要害,只选目标最大最明显的位置打就好了;只要能击打敲中对方也很少能被挡格下来,便就是非死即伤的结果了。
  因此,通常只要手上的功夫够稳够准就行了;而且一击不准就要及时顺势错开了一段距离,作为喘气回力的缓冲和重调整势头;不然用力过猛而空门大开之下,留在原地只会让自己被对手的反击给杀伤到。
  因此在这重新鼓起勇气的石牛眼中,也就是将他们当作了一个个,动作迟缓而会跑动的石人造像而已,敲断他们手脚,就只能滚倒在地上各种无力抵抗和挣扎痛号了。
  只是他们进攻最终还是在一小群背靠背的官兵面前给重新挡了下来;他们这些相互抵靠在一处得刀枪就像是个刺猬团子,围在周旁的义军士卒贸然有猛冲过去的,都被对方给仗着手长的交替掩护给戳倒在了地上,而流出一滩血水来。
  “快让开,让杆子队来。”
  这时有一个声音突然炸响开来,茫然无措的石牛转头就见,一群挺举着长短矛和叉把披着麻竹甲的士卒,小跑着紧步冲上前来;这下他们排成的横阵逼上前来,那些聚在一起的官兵也像是遇到了克星;随着后头一声声横笛吹响,而整齐不一得挺其长兵向前突刺而去,那些拼命挥动长短不一兵器挡格的官军,也就总有几个人没能防住接二连三的矛尖头,顿时被在身上戳出个冒血不止的窟窿来,而大声惨叫着倒在地上。
  然后,又有人耐不住着急而反冲出来,想要砍劈驱散眼前这些并排的杆子队,却冷不防被边上的挠钩绊脚横向拖倒在地,而被其他的义军挥动刀斧齐下顿时当场了帐。
  就在这些杆子手的数轮齐步突刺戳杀之后,那些抱团的官兵里头,就再没有几个能够站立的身形了,剩下的人也是一哄而散没命背逃而去了。
  然后,那些停歇了好一阵子休息的弓弩手,也在哨子声中开始加入到战场当中。只见得他们在杆子队的掩护下,开始抵近那些靠做在一处犹自顽抗的官军群落;然后用接二连三的集射,将那些负责擎旗或是领头的军官,给竞相插满全身而逐点成片的放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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