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残(校对)第56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56/746

  “这路上倒也有一些收获呢。”
  周淮安也不由的莞尔一笑,这算不算是某种“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结果;自从加入怒风营之后,别的方面成果还不好说,至少已经成功的抓住了他们的胃口习惯了;在自己的带动下这些义军头领们,对于饮食之道上的要求和水准,也水涨船高变的讲究与挑剔起来。
  随后,在周淮安专用的小厨车里,一大锅子用茱萸、高良姜和干菌、鸭架等辅料,烹制的酸辣鱼肚煲和一大盘的醋煎腌鱼籽,还有炸酥淋上葱蒜面酱的鱼鳔球,就摆上了私人小酌的案几。
  ……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西京长安城里,已经是雪花点点飘落的初冬时节了。
  而在专走秽物和柴草的光厦门,几乎在每一天打开的城门里,都有一大车一大车冻死的流民和贫户的尸体,首尾相接给运送出来,又消失在被霜雪染得灰白斑驳的大地之间。
  自从京兆府奉朝堂某位大佬的突发奇想,决定在这西京城中推行那以石炭代柴草的大计,以清净这城中的污浊东氛之后;那些被禁绝了城外柴草来源和相应的营生,又买不起官营石炭的人家,就不免要举步维艰而在寒冬之中苦苦煎熬着;尤其南城和西郊诸坊的棚户所在,就几乎天天都可以抬出成片的冻毙来。
  好在近日里朝中这位忧心民生的相爷,终于又改弦更张的再度开始体恤民情,让京兆府继续推行烧炭之余,总算是不在禁绝柴草的输入供给了,也给城外的卖炭翁们和城中的市井小民,重新让出了些许的活路来。
  在长安的另一处城门下,坐在一辆牛车里的泗州判官于濆,也在透过落满雪花的卷帘,打量着这里即是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京城风物。
第九十九章
信生
  关中大地的地平线上,雪停后的太阳已经在群山之峦,遮遮掩掩的露出了半张脸庞;悦目灿灿的霞光正笼罩在宏伟方正的城池上。
  声声的晨钟从大慈恩寺等禅林中传来,惊醒惊散了一片片的成群飞鸟,飘过禁苑宫墙,又悠悠消失在烟霭迷蒙市井上方的远空。
  北风徐徐,拂过浮冰凌汛的渭水,吹遍了长安的两市、三十五街、一百零九坊。把那太液池畔的千条垂柳和金桃光秃秃的枝杈,吹的萧萧曳落;也把犹在平康三里彻夜达旦狂欢作乐,所滞留下来的残余人气给吹的四散,只剩下哈欠连天当中刺骨寒意。
  随着漫长排队进城队伍的逐步推进,天光渐渐的亮了起来,街头上的车马碌碌响动和坊头早市的喧嚣声,也慢慢变的密集和高亢起来。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当当声中,那些盘旋在市井上空的飞鸟,在晨光中也舞动的愈发急促起来;但凡是久居长安的人都会知道,这是城中的东西两大市也要开市的鸣钲声了;待到第三轮的开市鼓也敲响起来之后。
  无数从自家居所和宅子里出来的商贩、伙计、车夫行旅,乃至大户人家的奴婢们,还有来自城外的乡民们,也竞相在数十里城郭的大街小巷中,汇集成一条条粗细不同的源流。
  而在挤过了亢长队伍,又验过告身和旗牌之后,时任泗州判官于濆所在的插幡牛车,也穿过了数重联城的内外门,而正式进入了这处天下名都的所在。
  他字子漪,自号逸诗,邢州尧山人(今河北省邢台市隆尧县),少年就以诗赋闻名于世,号称是师(杜)甫而承(孟)郊之风,算是比较崇尚贴近民生疾苦的写实派诗家;以古朴无华,明快直切称世,却为“拘束声律而入轻浮”的当代声律诗之风,所视同异类。
  因此,在文坛名声和营钻手段都不甚讨喜的情况下,他以咸通二年(861年)举进士及第,却是一直官运不亨的沉浮人事,如今年近四旬了也不过是武宁镇(徐泗节度使)下,区区一任管河漕庶务的泗州判官而已,相比之下同年留京的那些人,最少也是学士、舍人,甚至是阁臣之身了;而他此番上京公务外的任务之一,就是带着一大笔例行的轻贵财货和土产,来上供给当朝的宰相王铎、郑畋门下,作为同道党人的相互荫蔽之资,以及藩镇们惯常的孝敬手段。此外,甚至还有十几只斗鸡和大鹅,却是为了迎合宫中那位喜好玩乐的少年天子所好。
  当时隔数年后的故地重游,京城里的基本格局似乎还是大致没变;只是让他觉得有些陌生和突兀的是,满大街的铺面正在拆招牌,而显得到处七零八落的。
  于濆稍加询问同车陪行的友人,昔日样落第的同年士子,如今同为入幕出身而常驻京城,负责飞钱折兑事务的徐泗奏进院通事刘舍,方才得知前因后果。
  却是权倾当朝的大阉田阿父,在一次出行途径城中时,嫌了一句街上的招牌不够规整;然后,不敢怠慢而如奉纶旨的京兆府和金吾卫左右街使,都连忙不约而同的动了起来,满大街的上门督促拆换招牌;甚至就连作为皇家禅林的大慈恩寺和皇报寺、青龙寺,玄元观之属,也是无法得免的所在。
  然后于濆又时不时可见,那些沿着街巷的屋檐之下,成群结队抱团睡在那儿的褴褛人群;随着开门店家的驱赶和叫骂声,步履蹒跚的站起来,而茫然无措的走到大街上;但是还有许多明显在檐下任凭人这么叫骂和踢打,都已经再也醒不过来的;其中不乏全家老小一起紧紧挨抱在一处,而露出某种僵直的诡异笑容,或又是残留着睡梦中死去那一刻扭曲表情的存在;这时候,来自长安县和万年县典着肚子的不良汉(衙役),就会适时的出现在店家的面前;只见他们声势俱厉,或是危言耸听,或是威逼利诱的交涉上一番,从店家那儿索讨到足够的好处和方便之后,这才回头指使着众多推着板车的白役、火巡、更夫之属,讲这些抱团纠结在一处的僵硬尸身,给一一的搬抬上去,“怎么数载不见,京城中又多出这些流离失所之辈了”于濆不由的让驾者放慢行进,然后对着友人刘舍道询声道“那不过是些操持贱业的孑孓小民”刘舍却是不以为然的道。
  “将要给驱除出去,以正市面风气的。”
  “子漪直销过些时日,就可以眼不见为净了。”
  按照他的后续说辞,原来为天子登极六载贺而做四海升平态,开始驱除长安城中的微贱小民,尤其是寓居京师操持贱业谋生者,谓之“清理低端人口”,啊不是,应该是“下九流人微贱等”。
  然后,作为徐泗节度使(武宁镇)长期驻留京城,管理名下邸店、质铺、钱柜等产业和承兑财货的代理人,他也说起了最近京中其他的一些见闻和风物、轶事。
  虽然有草贼在岭外攻城掠地,破州陷县的消息不断传来,但对朝堂诸公言,不过都是边远地方的介藓之患了;正所谓是贼遁岭外而财赋重地——东南诸道得以保全,这就是最大的胜利和阶段性成果;为此,位于江东道的镇海节度使和淮南节度使,都相继贡献了一大笔额外的贺礼作为表态。
  唯一可虑的不过是广州陷贼之后,不但宫中的左藏库和大盈库,无疑断绝了一大海路的财赋来源,还少了许多市舶使那头,诸多海外舶来物和藩贡珍奇的来源,而未免有些令大朝的场面失色不少。
  比如在东大市之中,许多专售海货和舶来物的铺子里,那些以精巧装饰著称的砗磲、玳瑁、珠贝和真珠、螺钿的珍奇物件,已经相继断货了,而令那些混迹在平康里的王孙贵人、五陵少年们,不禁纷纷唱词哀叹道“使我妇妆无颜色……呼”于濆却是有些隐隐的担心,毕竟他是来自当年庞勋之乱泛滥过的淮泗之地;当年庞勋能够以区区一个桂林戍卒的粮料判官,而逞时而起席卷半壁天下之势,便是得到了无数流离失所饥寒之辈的争相追随;因此,虽然彼辈已经被朝廷挫骨扬灰十数年了,至今故地犹有人怀念和暗中祭拜乱首庞勋。
  如今,为了天子的体面和排场,把这些数量众多的“下九流人等”,都给从京城驱走了,固然是令朝堂上那些大人们可以继续歌舞升平的眼不见为净了;但是如此之多的人失去生计和立足所在后,却又不知该往何去,却变成了地方上的一大患难;难道要指望他们重新回到乡下的土里去刨食么。却不说有几分可能性,一旦令其再度聚众而成的话,与地方上怕又不是效法王、黄之辈蜂起贼乱的新根源了。
  只是,当他把这个担忧稍加对友人透露出来后,却得到的是刘舍毫不担心,或说是杞人忧天式的调笑之言。
  “子漪却是过滤了。”
  “彼辈多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
  “又无行路之资,隔夜之粮……能肆虐到何处去。”
  “这可是(关内)八镇诸军拱卫,又有神策健儿内镇的帝京啊。”
  “只怕沩水、渭水之中,便是此等争相投付的好去处了。”
  待到在奏进院的别舍里安顿下来,又洗漱换裳吃过洗尘酒之后,为有些熏然的于濆也来到了楼台之上,继续观望这个帝京的冬日风物。
  这时候,一群怒马鲜衣的官人以及锦裘缨冠的勋贵子弟,却是横冲直撞的当街飞掠而过,而直奔向远处一所华苑大宅之间。沿街偶有在寒风中叫卖的负薪者,却被“他们啊……应是方才朝罢下来,准备参加早宴乐的臣宦们啊”身边的友人刘舍,却是有几分羡妒的道。
  “这是在师法虢国夫人的旧事遗风啊。”
  “那件羽衣,怕是凡古之制的百鸟裘。”
  “只怕不是要抢尽了北里的风头。”
  于濆却是心中不由了然,天宝年间杨氏兄妹以太真娘子见宠于天子,遂优裕极厚而彻夜狂欢作乐纵马街市,所遗珠钿皆作价巨万,当中人家数年衣食;而百鸟裘则出自前朝性好穷奢极欲的安乐公主遗事,据说她事败自杀后私囊中遗有一件百鸟裘,当世作价亿万钱。
  然而,却禁不住在脑中浮出了杜子美《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中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可谓是既是应景了。
  “子漪却是有福之人,此番赶了个正好。”
  然后,刘舍却是继续拿出一张名刺道。
  “那是张金公的別缺园在宴客。”
  “王(铎)老相公和郑(畋)大相公,还有崔(安潜)使相。”
  “中书门下的诸位阁老(舍人),都有可能莅临呢。”
  “正好让我们去认个人面才是。”
  只是在送完礼单回来之后,于濆一想起之前所见就救济不能平复心怀的;那些让人不以朝政为怀草草退朝便慌忙奔赴,迎宾聚朋而水陆珍奇荟萃的那豪华宴筵;奔走期间的侍儿娇美之态与身上裙衩,当值数十户辛苦胼胝的所价不菲;高台亭榭之上绮罗遍地的华丽繁复,与楼下墙外担柴叫卖人褴褛之下的赤膊嶙峋。
  最后他却是难言心中的郁愤,有感而做了一首后来传世的《古宴曲》雉扇合蓬莱,朝车回紫陌。
  重门集嘶马,言宴金张宅。
  燕娥奉卮酒,低鬟若无力。
  十户手胼胝,凤凰钗一只。
  高楼齐下视,日照罗衣色。
  笑指负薪人,不信生中国。
  (感谢那个不能说名字的存在所提供的网上段子,让我可以抛砖引玉一二;回头查了相关生平和史料,这首诗和作者,居然就是本书同时代正在发生的事情啊)
  另外我觉得这个段子,和隋炀帝大业年间的遗事,真是出奇的相似啊。帝以诸蕃酋长毕集洛阳,丁丑,于端门街盛陈百戏,戏场周围五千步,执丝竹者万八千人,声闻数十里,自昏达旦,灯火光烛天地;终月而罢,所费巨万。自是岁以为常。诸蕃请入丰都市交易,帝许之。先命整饰店肆,檐宇如一,盛设帷帐,珍货充积,人物华盛,卖菜者亦藉以龙须席。胡客或过酒食店,悉令邀廷就坐,醉饱而散,不取其直,绐之曰:“中国丰饶,酒食例不取直。”胡客皆惊叹。其黠者颇觉之,见以缯帛缠树,曰:“中国亦有贫者,衣不盖形,何如以此物与之,缠树何为?”市人惭不能答。--《资治通鉴》就在这数年之后,巡游到南方有都城不能还的隋炀帝,被众叛亲离的臣下弄死;而于濆做完这首诗的数年后,黄巢的起义军攻进长安,唐僖宗只能“巡幸”到剑川去避祸,然后又数度被兵变赶出长安,最终忧急成虑病死在流离迁徙的“巡幸”路上;只能说,历史真是惊人的相似啊。
第一百章
弊情
  潮阳城下的围困和攻打准备,还在平淡而繁忙的日常当中持续着。
  按照东西南的三门趋向,周淮安麾下后营的驻防地被分到西门外,而与周昂的前营一起负责看守,来自西门可能突围和出击的敌势。当然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种变相的优待和照顾;因为从具体布局上说定在前面的还是以前营为主;显然以王蟠为首的大多数人,也并不指望后分营的战斗力呢。
  在接管了大军的后勤和辎重事物,并且将大多数的驻队人马重新入手编列起来之后,他发现其中的变化颇大,许多队火当中头目以下的名册已经换了一茬,而看起来在其中老卒和正卒的伤亡并不会少,只是被后续补充进来的人手和提拔起来的新进给暂时掩盖了下来。
  不过,这也比较符合这个时代的特点,绝大多数军队都是通常意义上的一次性军队;即是因人成事也是因人而废,随着主帅的变动而战斗力波幅很大;往往一场或是几场失利后,就很容易陷入一阕不振或是土崩瓦解的状态;能够屡败屡复,屡挫屡起的也只是极少数传世的劲旅;就更别说是,这些半路仓促拉羊或是聚事为主的农民军;能够维持眼下的构架,还能有所壮大义军算是相当不错了。据王蟠所说起的过往事情,在别的义军当中其实不乏行进到半路,或是追击者敌势当中,人都不知道跑散了多少,又部下重新换过了多少茬的例子了。
  因此对他们这些头目来说,关心这些数量较大的外围增减损益,其实意义不大;只要能够抓住最能打最基本那一小部分的核心人马,就可以在这满地饥遂的乱世当中,随随便便的从头拉起一大票人马来;这也是大多数义军在不断于官军的斗争、拉锯的周旋当中,用鲜血和尸骸所归结出来的通用经验。
  当然了,用后世哪位新中国太祖的话说,就是十足的盲动冒险主义和流窜投机式的陈旧落后农民运动(起义);而放在《资治通鉴》等官方历史书当中,则是完全逃不过一个“旋起旋灭,招摇不定,因粮聚散,动辄亡去”的基本评价。
  是以用王蟠在酒桌上半醉的话说,就是颇为感谢周淮安给他带来的这些变化;虽然其中很有好些他不甚明了的东西,但是由此在其他方面带来的,通过这些时日林林总总积攒起来的好处和方便,却是众所周知而有目共睹的结果;比如,原本义军当中常见的逃亡和走散,现在几乎都难以见到了,因此不用再在半路上一次次停下来,费时费力重新补充人手;而几次三番战事下来的伤病员,也大多能得到及时的救治,和事后转运、稳妥安置,而不是仓促之下屡屡无奈的放弃掉,或是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而任其自生自灭。
  而这些伤愈归队的士卒,又让军中合用的正卒和有经验老卒的存在,一直在稳步的增加当中,而进一步提高了军中可言维持的架构和上限;光是这一项在士卒当中就足以称得上是万家生佛了;而对王蟠正在重建怒风营的誓愿,亦是有着极大的益处了。
  更别说自从采用了他打围子吃大户的新法子之后,各营在地方上能筹办到的东西就变多了,将士们能够分到的好处也更多了,遇到的抵触和反抗却是比往常少了许多。
  然后,他也很快发现了辎重分配和管理当中,许多问题和缺漏的所在。其中大多数都是原本义军沿袭下来,那种粗放手段和态度下的疏漏;毕竟,虽然周淮安推出了种种相对优化的手段和制度来,但是除了他负责的部分之外,在其他分营和团旅当中得到执行的力度,也就是各有差异了;但也有少部分是充满某种规律性,而疑似人为因素造成的缺失和短少;这就有些不对味了。周淮安想了想,对着身边的书办元静吩咐道:“把负责核算这几项的计员,单独叫过来一下。”
  随着怒风营一路罗括的各色人手,周淮安现在的手下除了直属队、学徒队等那些特殊编制之外,其实也有上百号直接对口负责的办事人员了;其中半数是专门负责书写往来和记录编档的文员,半数就是专门负责核算统计的计员。
  而这些计员就等于是最粗浅和原始的会计角色,因为多少懂一点数算,再加上他所提供的收支两条线的复式记账法,才能一下子将这些明显长期积累下来的问题,给慢慢的浮现和凸显出来。
  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正是因为有这些超出正常比例的,各种非战斗编制的辅助人员的存在,他才能玩得转这大几千号人马的日常所需和军中的大量出入流转事务。
  而在其他的时间里,他们也充当着某种类似火种的角色;在夜晚的讲谈会上根据周淮安临时编的启蒙册子,给挑选出来的士卒和头目们传授最基本的数算常识,教他们辨识一些基本的常用字和书写方式;虽然因为各自出身来历和经验职业的良莠不齐,一度闹出过不少笑话和错漏,要周淮安亲自来收拾和弥补;也没少被诟病过这是在误人子弟,学这些有的没的根本无啥子用处之类;还有人发自骨子里的瞧不上这些泥腿子农民军,以及明里暗里莫名的优越感,直到被周淮安仗着学霸一般的现代常识,好好收拾和敲打了一通才老实安分下来接受了现状;但是在周淮安身体力行的坚持下,还是在后分营里和辎重大队里慢慢的推行和拓展开来影响力。
  至少,大多数人都由此知道了一个简单而朴素的道理;只要用心学会点本事或是手艺的话,在这里都有派上用处的机会,并且能获得相应(有限的)好处和(微薄的)待遇。
  比如吃放时比别人多半条咸鱼,换装的时候的比别人多一尺布,吃大户分东西的时候,有专长和贡献的又可以多拿一分;还有其他诸如此例的,零零碎碎的奖惩和激励手段在日常当中,算是稍微营造出点愿意学些东西的集体氛围来了。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56/746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