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校对)第36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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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物资用度损耗无算,用这些各自为战的北兵作为磨刀石和历练,无论是新编的第四、第五营,还是整变后的辅军大队,也在持续不断的,大小战斗日常中飞速成长,战力初见规模了。
  但是扫灭境内的北兵还在其次,真正的重头戏实在后续占领和巩固战线,并且伺机阻断河北兵的南下,对于都畿道乃至洛都的增援。
  相信随着战线向着洛都推进,来自河北的压力和攻势,也会与日俱增的。这样的话,本地人士的协助,就不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起码短时之类是如此。这也是赵鼎用来劝说我妥协的理由之一。
  作为黄泛区的郓州,自古就有反乱的传统,特别是正当饥馑之年的时候,这里也是暴民四起的发源地之一,北朝平叛大军的屠刀,在这里染红过不止一次了,但是大乱之世,除了少数偏安一隅的地区外,总是杀不绝各种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
  因此,郓州当地的驻军,更多是用来镇压地方的“防贼需要”,另一方面则用那个从军果脯为由,从当地征募兵员,发往异地戍防攻战,以抽减其青壮比例,减少地方反乱的风险,颇有些另时空铁血大送的风范。
  但是从另一方面说,只要有足够的粮食物资,要想驱使当地人其为之卖命出力,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饥肠辘辘之下,她们可是不会去管这些粮食,究竟是姓梁还是姓李的。
  我正好前段时间在毫、宋、陈三州之地,好好的收割和刮地三尺捞了一笔,又从帅司叫苦哭穷的开拔所需名义下,要来一大笔军资补充,所以手头暂且颇为宽裕。
  转移到郓州的时候,是辎重满载于道而不见首尾。拿出些许不宜长期贮存的,稍稍恩结下人心就够了。像新募的郓州散兵,每人的基本身价也就一石栗米而已,自带兵器的加一斗,有甲械的多加半石,有坐骑的多给一石。
  至于那些民夫杂役,那是按照劳役的天数,以升、合为单位,来支给口粮和酬劳的。
  漫步在乱石嶙峋,奇巧横突的黄河岸边。
  这个年代的黄河流域,水土流失还没有后世那个严重,因此大河上下浊浪涛涛,万从滚跃,奔涌无回的汹涌壮阔景象,比起大半数时间表面都是水波不兴,而暗潮潜涌的长江,又是另一番风味了。
  弥漫在空中的水汽,也没有明显的土腥味,靠近岸边一些水势较缓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清浊分明的交界线,因此,这里也是当地人衣食为数不多的重要来源——河捕。
  秋高气爽,艳阳高照之下。
  在黄河边上,堆起柴灶,架起大锅,烹制现捞上来,正当秋肥时节的黄河大鲤,只需几段大葱而无他佐味,汤滚釜沸之后,正所谓葱绿鱼白,汤汁如乳,筷著轻抖而骨刺尽落,盛在黑陶粗碗里,馥郁的色香俱全,令人不禁食指大动,各种大快朵颐就停不下来了。
  足足有尺长的鱼白(胶),套上同腹剖取的黄白鱼子,油锅微炸再切做细片干煎,外焦酥劲道而内鲜美多汁,亦是别有风味。
  然后是剔下的鱼骨、鱼鳞、鱼皮,另外大火熬出浓汤,辅以茱萸,木姜、老豆腐,煮到汤汁尽收,便是别有滋味的河南豆鱼羹。
  还有人,直接拿浓重鱼油的汤头,蘸着切块的饼子吃。
  让人吃得是赞不绝口而大汗淋漓,顿时之前激烈战斗的辛劳和疲惫,也顿然不翼而飞了。附近须昌县,送来慰军讨好的数百尾大鱼,全营上下,顷刻间就一扫而空。
  作为心情大好之下的回馈,拨下一千石的杂色粮食,足够让他们欢喜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时侯,虞侯组里也来禀报,新绘制的地图初稿,也已经完成了,固定在某个架子上,抬了过来请我观祥。
  图版上比较清晰的郓州十县六十五乡的基本轮廓,当然是参照了我们缴获和在地方上获得,多个图样范本,日后将作为我们布防的参考和凭据。
  其中,也可以看到我现今所在的郓州西北端。
  奔流的黄河河道,在这里向北转了一个J型大弯,沿着大弯的南端就进入濮州境内,而折转向北,则进入了济州的阳谷县境内,夹在这两者之间,郓州在黄河边上的突出部,不过三十四里宽而已。
  而对面就是河北重镇——朝城镇,拥有水寨和黄河水师的所在,也是我需要重点防范的地段,我已经下令沿着河流进行逐一勘察水文地理,寻查适宜大规模登岸的地段,主要是因为黄泛过的地型变迁,在地方书志上是没法体现出来,必须取得第一手资料才行。
  “敌情?”
  隔河相望,对岸的尘烟四起,正在行进的北朝军队,却是步骑皆有。
  ……
  黄河北岸,青色的玄鸟旗下,河北观容使,兼东面招讨副使张叔夜,也骑马站在河岸高处上,眯着眼睛打量着对岸好一段时间了。
  经过了漫长的行军之后,原本有些板结贲张的须发,又被被河风吹的凌乱不堪。
  他虽然姓张,但却与执掌国朝的大摄并非同宗近族,而是出自河北土族的官州张氏,属于老青淄军一脉的将门遗族,少以弓马出众而从军,转事安东、卢龙河北诸边要地,依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到现今的位置,算是北朝为数不多的外姓栋梁之臣了。
  他通过咫尺镜遥遥望去,也只能隐隐看到,那里战斗过后的尘烟,已经彻底消散了,这也意味着又一只北朝资序的兵马,覆没在南岸上。
  南朝声势夺人,自从淮北防线的核心——青徐镇陷没后才没多久,大半个河南道就已经沦陷了,大半的黄河下游对岸,已然尽皆敌国所属了。
  再联系到前些年的洛都大变,以及当朝大摄这些年的疾进之策,都不似什么好兆头,难道这天下真要大变色了。战事已然打到如今这个地步,就算最后成功挫败击走了南军,北朝之下也是损失惨重不复旧观了。
  只怕,另有一番风雨跌宕的局面了。他隐隐生出某种自己已然站在世事大变革前沿的错觉,却又随即将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又按灭在心底。
  他的身家前程都在北国,恩遇和出身也是出自大摄所给,于公于私,他也只能站在这面旗帜下,战斗到底了。
  他的身后,是无数行进队列构成尘土飞扬的大背景。只是,大多数人面带倦色而士气还算盎然。
  而在这些队列中,除了大多数衣甲鲜明的河北兵外,还有一些相貌装束都迥异于中原的士兵。
  他们光着膀子,赤裸着半身,或是仅着半截遮胸皮袍,佩挂着弯刀和手斧,须发浓密而杂乱肮脏。时不时低声的嘶吼着,缓缓的向前涌动着。
第346章
变乱
  江宁行在,石头城内,旧日离宫和节度府邸所在的基址上,已经被重新起了一大片高廊飞檐的建筑,而随着来自岭外的大批宫人、宦者的入驻,这处原本有些荒废的旧址上,再度变得热闹鲜活起来。
  新建和修缮落成的华美宫室之中,珊瑚砗磲、珠母玳瑁,龙檀沉香、任何一件作为寻常摆设的物件,拿出去都是足以让任何人一夜暴富的珍品瑰宝,有些甚至是当世也独一无二的所在。
  但这些当世罕见的珍宝瑰物,在某种匠心独具的布置之下,却毫无寻常豪门所见的,各种珠光宝气,金玉满堂的奢华浮躁。而是在雕梁画栋的殿宇之下,显露出某种大道调和,自然天成的契合和圆谐。
  只是这些陈巧华美之物,都无人可以欣赏。
  作为北伐大军的总帅,大本营的第一人,幕府下一代的当主,年过四旬的监国,也在勤政有余的辛劳之后,站在大地图前,陷入某种的亢奋之中。
  虽然时令的报更声已经再次敲过,但是喝过茶汤的他,却毫无睡意,也就是观临地图上的战局走势,能够让他获得某种宣泄和休息。
  以南伐北,自古未有成功者,这像是一个顽固的诅咒,千百年来一直牢牢的笼罩在任何南朝政权的身上。
  而最接近成功走得最远的,也不过是两位,前有南北朝时的刘寄奴,后有夺取了关内,几乎据有中原的正定帝。然后大梁之下也有人试图在励精图治之下,又有数次北伐之举,可惜都不幸夭折,不是在关键在外所用非人而惨痛丧师北地,或是最终功亏一篑与内部的纷争和擎制,以至错失最后站稳脚跟的良机。
  因此,这一次国朝以监国为军国总摄,要览全局,就是为了不惜代价,全力发动大梁上下一切资源国力,抓住这前所未有之时代大势和机遇,他就是要用事实来,打破这个以南伐北不得竞功的宿命论。
  同时,也是用这气吞天下的不世之功,将这位下任幕府当主,推向人生和事业的巅峰,大梁的一代中兴之主,再起河山的当世明君。
  这也是对国中那些异己之声和暗藏的不安分之辈,堂堂正正的震慑和痛击,或许,留在首山宫里的那个象征物,也就没有再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不过,他随即在美好的远景里,重新回神到地图上来,一切现实和可能,都是建立在北伐大业最终成功的前提下。
  而代表天下大势的海内寰宇图上,淮河以南的广大地域,已经被象征南朝控制力的青色,所涂抹殆尽,就剩下蜀地一隅的些许杂色边角。
  而黄河流经的中原腹地,也被代表各支军势的大小箭头和圈点,给浸染和占据的满满的。作为最终的攻略目标,洛都所在的都畿道,已经被西面、南面和东面的三鹿攻势,所钳制和包抄在其中。
  仅仅剩下比邻黄河,一水之隔的河北卫州、河东泽州、绛州等北面数州之地,还在向向北朝仅存的河南防线,输送兵员和物资。
  或许决定天下最终归属的最终之战,就这么迫在眉睫了,想到这里,他虽然没有喝酒,但却有些熏然的感觉,功勋果然是权势最好的调剂和佐味。
  只是随着越近大业功毕,大梁内部的杂音也再度陈渣泛起,来自朝中的各种背景门第,各种往军前伸手和搂功的大小动作不断,就算是身为监国的他,也有些按不住。
  西路军马在顺利入关后也发来请示,表示尚有余力而愿意在战略方向上,主动帮助友邻的人马一番,更别说,如今的中路军和东路军之间,隐隐的攻略主次之争。
  相比之下,前沿将帅有些不协,贻误战机之类的些许传闻,就是小事了,不过慎重起见,他也多少过问了几句,并派出了亲信预闻于前。
  沉沉的夜幕中,细碎的铃声和摇曳的灯笼,打破了黑暗的静谧,一封来自江北对岸的鹞书急递,被连夜通过宫门上下的吊篮,辗转送到了监国所在的承安殿内。
  一时间,战战兢兢退在百步之外,听候传召的宫人和内侍,都隐约听到了来自内殿的咆哮和响动。
  “封邰素,真是死不足惜……郑养年更是罪不可赎……”
  随着被连夜召集起来的近臣和枢要,陆续到场,一份急报被狠狠的摔在了他们面前。
  “罔顾余委以重任……”
  说到这里,监国几乎是毫不掩饰的咆哮出口来。
  “这些个蠢货,想要断送余的北伐大业么。”
  “屠城?”
  一名看了急报的近臣,也不禁喊出声来。
  其他人也有些惊讶的面面相觊起来,对方不知道下这个命令,固然是简单之极,但给会给南北对战的大势,带来如何的妨碍和连锁反应的变数么。特别是在职方司和通政司,都在努力运作北军内部渊源,进行分化瓦解和招降手段的情况下。
  突然冒出这么一桩事端来,这岂不是自打自脸么。
  之前南北征战,既然大梁打的是光复中原,吊民伐罪的国朝正统,自然也有争取民心,减少反抗的打算和策划,各种宣传真真假假的也应运而生,但是这次屠城事件,则直接南朝宣称的“寰内海外,彼此一体”的宣传口号给破灭了。
  原本在大力宣传之中,被刻意抚平的岭内岭外的差距和割裂,再次被强调出来。
  ……
  黄河边的浅滩上,一只试探性的登陆部队,遭到了有所准备的伏击。
  “将这些北佬赶下去……”
  前茶枭方腊怒吼着,返身杀进那些北兵的序从,挥刀砍在一名北兵的脖颈上,鲜血顿时飙的老高,乘他们还没有站稳脚跟,而冲的七零八落。
  但是更多的北兵,则纷纷跳船涉水,顽强的向岸上跋涉而来,而是附近为数不多的,水流平缓示意人渡的河滩了。
  “让他们尝尝厉害……”
  方腊眼神一眯,也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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