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校对)第111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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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向前仆倒在地的他后半截话音未落,就听的一片沉闷的蓬蓬声,还有密集如蜂鸣的咻咻破空声,无数条带着烟迹的轨道霎那间掠过他的头顶,而扫落在身后身侧那些尚未来及反应过来的成群将士当中;
  霎那间他们大腿以上的部分,纷纷炸裂出大片的血花,或又是像块破布、草人一般的被凌空撕扯、贯穿开来,而带着破破烂烂的残躯栽倒在地,转眼间就为之一空。
  当场目睹这一切的王继烈,却是瞠目欲裂的将手指深深抠进地面的泥土里,浑身颤抖的几乎要炸裂开来了。
  然而,这一切就像是被压倒骆驼队那最后一根稻草般,在他的后方已经相继一哄而散,而再没有人愿意跟上来了。最后,只剩下蹒跚追随在重新站起来的王继烈身边,稀稀拉拉几十个形影孤单的身影。
  “燕山子弟威武……”
  “与子同袍。”
  “与敌协亡……”
  他们继续参差不齐的吼叫着冲上刚刚放射过的车阵,然后就被车厢内突然伸出来挠钩和套索纷纷拖倒在了地上,而掼摔的七荤八素就此做了阶下囚。
第1236章
底定(二)
  转眼,已经是发起幽州之战的第十七天。
  我就坐在内城唯一还算完好的景泰门门楼上,接受来自城下巡阅而过的诸军将士的恭贺和献礼,还有例行俘虏游街的战胜仪式,并且目送其中一部分人踏上新的征程和战场。
  只是,在刚刚结束的最后这场收尾大战当中,以我为首的中军本阵还是犯了一个非常浅显的错误,或者说是显然低估了对方决死一战的意愿和决心了;本想捞一条大鱼,但没有想到一头撞进网来的是一条横冲直撞蛮力十足的大金枪鱼……
  虽然有预设的地利和主场的伏击优势,然而对方从预留的缺口里攻杀进来的数量,还是超过了我军预期上限;本以为能够围住和吃掉对方三分之一到一半的军力就差不多,但没想到对方居然不是收缩重整力量,反而孤注一掷的全部投入进来了;
  以至于拦腰截断敌军后续的战术目的,并没有能够达到预期效果;用来封堵城墙突破口的数个整装营,所发起的钳击攻击,在敌军根本不顾死伤的前赴后继之下,居然在初步合围之后被重新冲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然后在超出预伏淮军阵地过于饱攻击的亢余冲击之下,用外郭城里相对完好的两个军所部下的口袋阵,差点就被扩大和撑破了,而变成鱼死网破的结果。
  因为往复使用的铳炮火器过热而冷却不及,或是因为高强度攻战之下所积累的疲劳和错失,出现的各种爆燃误伤频频,被敌人乘机冲到面前陷入肉搏近战的缘故,至少有十几道预设的阵线被突破和打散,而短时之内收容和重整不起来;
  乃至一些扼控要点的地段和战线上虽然没有出现大的动摇和退逃迹象,但也陷入了兵力调集不及和临阵可用人手严重不足,士气下滑和主动性消退的困境和问题,而被一些小股的敌人给漏了过去,在后方造成新的混乱和损失。
  如果不是最后三枚主动请命,带着我的亲直营从内城杀果断出去,打着猫爪旗迎面堵上这些明明是强弩之末,却是打鸡血一般发狂的敌势,顺带鼓舞和振奋起有些疲软的士气;只怕真要给他们突出淮军预设的口袋和包围圈,而产生一系列难以意料的变故和连锁反应了。
  作为强行收尾的代价,就是充当最后一道防火墙和中流砥柱的亲直营损失了上百人,而首当其冲的三枚也因此负了伤;纵马在踩翻撞倒砍杀了第三个敌将之后,被迎面撞倒的敌将拼尽全力的长梢在腿甲上捅了一下,虽然因为锻钢甲片的质量过硬没有穿破防护,却留下来一大块的青紫淤肿,而让走路有些不便。
  这一战也暴露出另一些问题来:
  比如在一系列克敌制胜的胜势和上风之后,不免有些轻敌骄胜的情绪和心态;乃至为了求全求大战线拉得太长,导致力量过于分散而严重削弱了火器列阵的集群优势;部队扩充之后补充进来的新兵,在近身白刃战中缺乏韧性和临阵机变;
  还有连续战斗之后的火器保养和维护不善;巷战开始之后对于临阵对敌的输送补给,存在一定程度的混乱和偏差;等等从上到下的一连串大小问题;需要进一步的总结和反省,乃至予以奖惩激励和改进当中。
  但不管怎么说,在付出了七个营头相继被打残,还有十一个营头损失超过三四成为代价,以幽州境内乃至山前各州,最后一只成建制的有生力量,就此宣告覆灭为余音回响,这场北征之战终于可以暂时落下帷幕而告一个段落了。
  在这场并不算完美的城区埋伏大战当中,最少斩首两万有余,而俘获近三万余众;此外,在城内还有约幸存下来的十一万民户人口,纳入了我淮镇的掌控之下。
  而附属的淮军骑兵,也正在追击城外平卢军故营那些不断溃散当中的残余当中,一路下来几乎都有络绎不绝的俘虏被陆续抓捕输送回来,但真正的军人并不多,主要是那些沿途被征发和裹挟来的民夫和丁壮。
  然后就像是连锁反应似得,紧接而至的是另一个次要战场的消息和捷报,作为平卢四镇之一营州(今辽宁省朝阳境内)的全面易手;
  就在两天前,刘琦率领四营海兵队在幽州东北向的平州登陆,而沿着海岸线一路袭掠了营州后方诸多城邑,最终在被围困起来的州治柳城城下,与辽西南下的两万诸藩联军成功会师,以火炮大破城门而一举克之。
  自此,淮镇与辽西、辽东乃至安东全境,通过陆地上的控制区域被连成了一片,而将整个渤海彻底变成了被淮镇底盘所包围的内海。
  可以说,相应的消息在这片大平原地带上穿得飞快,仅仅是靠一些前出侦查巡曳的游骑、斥候,往往就可以令幽州北面和燕山南麓的一些城邑市镇,相继打开门户牵牛担酒的望风而降了。
  虽然在某些地方上可能还残存一些余孽和潜在的抵抗力量,但是对于如今淮镇所掌握的滔滔大势而言,也不过时无关紧要的介藓之患了;完全可以交给后续跟进的武装屯垦团和新组建的守备团、巡护队,通过低强度的治安战和武装清缴工作,去慢慢的收拾和炮制了。
  事实上随着幽州之战的展开,在黄河以南淮北境内的大后方,已经有新组建的防戍第六、第七军架构在待命,就等共计二十三个营的建制得以补充过半之后,就可以移驻到河北和平卢道境内来了。
  虽然因为所有产能优先供应主战部队的缘故,这些新编的防戍营只有不到四成的老式火器装备率,其他都是用冷兵器充数,但是用来对抗和镇压,如今北地仅存的传统武装和旧式军队,还是有所优势和上风的。
  虽然之前有种种种的瑕疵和不完美的地方,但最后我得到和接手下来的幽州全境和局势,也还算是一个比较理想的结果;
  除了以王渊为首及时投降以带路党之功,而得以保全身家名为的少数人之外,以故幽州节度使为代表的平卢道诸多传统将门,及其世代经营和发展下来盘根错节的诸多资源和利益群体,可以说是在这场大战当中几乎被摧折七七八八,而彻底一蹶不振了。
  他们先是被迫死战和消耗在城区攻防当中,然后被韩忠彦所发动内部清洗给杀掉一大批,最后剩下来的都被裹挟进了牙城据守,而又在淮军毫无差别的密集火力打击之下,引发的焚城大火当中几无幸免。
  就算会有一些躲起来的旁支远房族人幸存,只要原本作为构成平卢军队骨干的主要家族成员不存在了,也就几乎没有任何再起复和反抗的机会了。
  而作为诸多藩镇体系和将门世家的附庸和相对弱势的从属品,幽州本地的官僚系统却是大都得以保全了下来,而得以继续为我新建立的统治秩序服务。
  看在他们积极配合和保全了大量本地文书资料档案的份上,我甚至给予了安抚和勉励。
  当然,这只是稳定一时的权宜之计,在不久之后来自淮镇的接管人员抵达之后,他们就会被分批送到青州去,按照相应的职阶和专长接受长短不一的重新学习和再培训;
  就和那些来自辽西、辽东、海东的外藩子弟和留用人员一样,只有在每年一次的年终综合考核(日常甄别和逐步改造)当中逐项合格了,才会被放出来获得继续任事,但往往就不再是原来熟悉的位置和地方了;也可以说是一种温水煮青蛙式的处理结果。
  接下来就是在短暂的休整之后,顺势解决因为主要战力的缺失,而变得格外空虚的山后(燕山西北)七州,而将平卢道的版图彻底纳入囊中的的下一步攻略了。
  而在我的本阵于幽州就地休整和后续输送的人员、物资补充,逐批次的转运完伤员和俘虏的期间;
  作为负责为大军开路的先行力量,在张宪带领下由车营和骠骑兵组成的数营先遣打击军,已经分别穿过燕山南麓的喜峰口和古北口的天然险胜,而开始翻越燕山山脉当中了。
第1237章
底定(三)
  完成了幽州城内外的压制和肃清之后,随着回流和重新安置的人口而重新恢复了几分人气和喧嚣;
  我坐镇在城门楼内的中军大帐,也随之正式搬到了更加方便和宽敞的内城白瞿园中,这里的前身是隋炀帝征高句丽时所修的涿郡临朔宫,所以占地广阔而园林遍布。
  当然了,我搬到这里来倒不是为了贪图享受和一时安逸,而是方便处理政事和发号施令还有一点象征性的入主意义;毕竟,相对内城其他地方的残破和荒废,这里有得是现成大片功能性的公用建筑规划和用来开会、议事,乃至举办庆功宴会、接受集体会见的大型厅堂、场所。
  因此无需大兴土木就可以入驻办公,顺便安置下诸多后续管理和处置的附属部门来。
  对于善后处理的方略,淮镇如今早以及有所成案;无非就是“编户齐民”“丈地清亩”“治河通漕”“修路开荒”之类,以优先恢复生产为主、自救自济的诸事而已,自有一套来自淮地培养出来的熟练官吏,进行接手和推广下去。
  而一贯以来运营成熟的编管制度也是个好方法,值得在新占领的土地上继续推广下去;至少在将那些存在抵触和反抗情绪的残余土壤,给逐渐甄别、过滤出来之前,限制下大多数城邑居民的人身自由,而进行集体劳动改造而逐渐打上淮镇独有的烙印,总是屡试不爽的万灵丹。
  毕竟,古往今来的大多数对外战争和扩张,所谋求的无非就是人口和土地为代表的,各种社会资源及其衍生的产物;而对于已经初步实现了初级工业化奠基和初级生产体系自我复制玉循环的淮镇而言,这一次也没有什么例外。
  人口意味着更多可以投入工业化的低端劳动力和潜在的兵源基础,而土地即代表了粮食、畜牧、矿产之类的资源产出和生产原料的积累。
  因此,这一战下来的收获自当还远不止这些,除了幽州州治蓟城城内的人口之外;分散在幽州治下良乡(治今北京市房山区良乡镇)、安次、涿县(治今河北省涿州市)、固安、雍奴(治今天津武清)、昌平、怀戎(治今河北涿鹿西南)、潞县(治今北京市通州区)等十县境内的人口,大概还可以简括出二十几万来(虽然大多数是老弱妇孺),而据说在幽州镇最盛之时,境内的军民百姓甚至可以达到百万之口。
  然后,通过在幽州城所获的户册簿籍判断和预估,目前初入淮军掌控的平卢道山前九州,地方上至少还有上百万的残余人口,等着下一步各级政权建立起来之后的详细清点和编列出来;
  而这还不包括那些广占良田沃野的大小将门和豪族名下,所隐匿和荫包起来的不在册人口;而这一部分也是他们时代沿袭下来的家将、部曲、私兵等私属武力的主要来源和基础,预期会达到日常在册人口的五分之一到三分之一。
  另外,在幽州节度使和平卢都督府名下还有一部分比较特殊的人口,则是挂在了北朝时期沿袭下来的延边军屯和后方营田安置区当中的屯户,因为要承当各种兵役和军事相关的输转事务,以及饲养战马和牛畜、提供草料和制甲革料、角筋等杂供,因此这一部分人口属于只有徭役而没有赋税的特殊群体,最盛时达到数十处而编列户口近二、三十万。
  光是在幽州境内,就有吕平、涿城、德闻、潞城、乐上、清化、洪源、良乡、开福、政和、停骖、柘河、良杜、咸宁共计十四处,以军府为前身进行日常管理。
  但是因为历年攻战和不断征调的缘故,导致大量军户家庭失去作为经济支柱的青壮劳力,无法再承担起相应军役勤务而相继破产和逃亡、逃荒;再加上北朝权威衰退和地方藩重新逐渐镇化之后,当地将门和豪族私下里的侵并乃至强取豪夺,以权势和经济压迫手段,将相应的土地和人身关系变成自己的名下所有;实际上除了少数靠近延边地区之外,大多数的军屯所在已经荒废有年,而只剩下各州账面上这里几千户、那里几百户,却十不存一二的象征性空头存在了。
  不过,他们留下的基础和规划还是很好的,因此只要来自淮地的屯垦团和移民稍加修整,就可以马上派上用场的现成所在。除了预期编列的人口之外,在平卢道最大的另项所获就是土地了,或者说是位于燕山——河北大平原上,号称沃野千里的大片良田及其配套的现成水利设施了;
  光是记入历代税册图籍中山前九州四十一县的各地田亩,加起来就有将近三百万倾的规模。而且都是开发度较高的熟地和灌溉区为主,其中因为横流纵横分布而水利发达的缘故,其中至少四分之一都是肥沃富熟的上田;而产值较低的下等沙田和坡田、砾田,还有用来养马和放畜的厩地,只占了较小的比例,剩下的差不多都是比较平稳的中田之产了。
  正是依靠山前地区这些相对水旱均饶的稳定富产之资,才供养和维持起历代平卢道的诸多藩镇,以及经略招讨安东行营麾下长期驻扎大军的日常所需,和重军事轻民生的畸形体制;而后世从草原崛起的契丹人,也是因为有了石晋塘割让的燕云十六州土地人口之后,才真正完成了从游牧为主向农耕化的封建王朝转型,而成为了压在自称冠绝前后的“铁血大宋”头上,一生一世的强敌和恶邻。
  现在,则要变成了我淮镇耕战一体的新军国主义体制下的重要一部分。
  不过比较让我意外的是,河北方面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和反应,甚至连一点多余试探性的小动作都没有;就像是彻底接受了现实或是做起了缩头乌龟,而任凭各种来自黄河南岸的人员和物资,也是源源不断的通过沧州境内输送到平卢道来。
  倒是让我在当地待机的一个防戍军和巡曳的几个水营,始终没能够排上任何用场的机会和由头。要知道,从冀州到沧州和德州都是一望无遗的平坦地形,如果有足够兵力的话完全可以进行长期德骚扰、前置和破坏的。
  但是如果对方这么能够隐忍的化,我也只有姑且放其一马不虞扩大战争规模,而全力转为消化新获得的地盘为优先了。
  只是,事情真的就有这么简单么。
  ……
  与此同时……
  远在淮北徐州彭城,刚刚经过了一场自发的庆胜游街,而还沉静在某种欢天喜地的余韵当中;就连负责事后扫街和清理杂物的各城坊配下劳动队,干起活来也是格外的卖力和轻快。
  因为在淮镇后续的宣传与输灌当中,这场惩罚战争的阶段性胜利,也意味着更多可以用来分配和安置的田土,更多用以晋升和编派的职位和更大更高的发展空间;更加广阔的商机与经营置业的土壤;几乎是让全社会能够有所参与的大多数阶层,直接或是间接的受益,或是感受到相关的好处与机遇。
  而已经改名为大都督府的后宅当中,繁花锦簇的庭院一隅,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虔诚的焚香祷告着。
  只是香案上摆的是一叠展开的屏扇式的人像画影,只是鎏金错银的看起来栩栩如生一般。而伴随在名贵龙脑香的香烟袅袅之间,是虔诚宛然的祷词声声。
  “敬告长门大萌神在上。”
  “敬告东方天幻想乡诸位大小神主在上……”
  “尊奉本命护主大蓬莱山辉夜神姬……”
  “长佑郎君武功昌盛,无往不利……灾厄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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