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校对)第109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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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曾经的前江淮转运使、江东道采访置制使程煊就站在我的身边,以辅助的角色从旁协助着;却是当初随便布下的他这么一个闲手,得以在关键时派上用场了。
  直到此时此刻,我居然才知道到以他的身份还可以派上这么多用场;或者说,他在东南行司和江东路的这些年时间,罗织下来怎样的一张利益关系网。
  虽然大多数都已经被战乱给破坏殆尽,但是剩下的一些潜藏的人脉和资源,还是给我的人马提供了相当的便利和优势;毕竟因为进入长江内的水师运力有限,能够随我上船的只有少部分重要成员以及伤病员。
  余下的亲直营和海兵队的人马合作一处,由标兵统将兼左虞侯兵马使穆隆暂时统领,在得到初步补给之后,就开始沿着岸边全力向着长江下游的出海口突击而去;
  而能够在此期间得到地方上的消息和官军动态通报,势如破竹的避开城邑坚垒,而消息流传的抢在时间差之前冲出关要的封锁,避开大多数地方调动起来各色义勇、民壮、乡兵的过多纠缠,倒多半是他暗中发动起来的关系网缘故。
  比如,关于地方常平仓和武备库的所在,相应水陆关隘和哨卡的驻防规模等等,都是他在江淮转运使和江东道采访置制使的任上,很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程煊的投名状;毕竟这种事情可一而不可再,提供协力和帮助的对方,也并不知道他获取这些消息的目的所在,但随着消息的传播和影响扩大,发现其中的端倪也是迟早的事情;
  因此,基本上他的名头管用过这一次以后,相应的渠道也就废了而再无多少价值和意义了;这也意味着他在东南地方努力经营多年的人脉和资源,自此一夕而空尽付东流;
  但是用他颇为豁达和剖白的话说,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投奔我所在的淮镇,求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之处,那也已经是朝廷未来认定的逆党和反贼候选了;既然如此,还不若让这些注定要消亡的东西,发挥出最后一点价值来更进一步的取信于我。
  而从另一个角度上说,虽然他在军伍上是搞的一团糟,假公济私的敛财和公器私用是一把好手;但是转运使任上的治理手段和事务经营上很有些成就,居然颇得人心而在地方上每每有所传话,就相继有数十名部旧闻讯离职前来看望和问候他,也被我的人给一股脑裹挟了带走了。
第1204章
徐州起(十)
  扬州,江都旧城,保扬湖(今廋西湖)之畔的洪桥驿内。
  胡子拉杂而满脸憔悴的刘延庆,满身酒气的坐在一堆新旧堆积的杯盏瓶罐当中,继续着又一日用醉生梦死麻醉自己的日常。
  虽然处于被幽禁的内外断绝状态,但是他在“养病”期间的一应待遇水准,却是丝毫没有省俭和折扣过,除了没有安排女人陪寝和侍候之外,对方几乎可以满足他绝大多数的日常所需。
  因为,就连国朝留在当地的官府,都已经被这些人给事先串通好了的,完全可以不经过他那些军中的部旧和手下,就将他给隔绝在这处颇为豪华的驿站行馆当中。
  因此,对他来说时间很快失去了意义,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他就只能无能为力的被软禁在这里“养病”,而坐视这外间以自己的名义和印信,发出的一道道似是而非的命令。
  然后经过当初大喜大悲的激动和愤怒之后,他现在已经有些迷茫和失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屡屡遭到了这些挫败和层出不穷的背弃呢。
  明明他作为国朝屈指可数的将门衙内,完全可以躺在父辈的功劳簿上享受门荫和遗泽的他,却不愿意走上别人一样的老路;因此,借助家庭背景的势力和影响,投身到朝廷新组建模范新军当中去,力图在国朝的北伐大业立下一番自己的功勋;
  由此,他也一直很努力进取而身先士卒,浴血奋战而多次被创;也很积极的学习新事物,而不吝代价和付出;对待部属和亲随更是恩遇有加而不吝解衣推食。
  但是往往最后得到的结果,多半是总是未能尽如人意,或是远出乎自己的意料;
  至于那些信重和追随自己的人,不是纷纷遭到了不测和丧亡,就是各种理由渐行渐远或是主动拜辞而去;反而是那些别有算计和居心叵测之辈,以看重亲信的身份在侧近留了下来,却又在关键时候背离和坑陷了自己。
  这难道实在是自己识人不明而牵累下来的结果么。
  要知道,他最初他只想像父帅一样,将这个将门世家的荣耀与名衔,给继续传袭下去和更进一步的发扬光大,因此他其实根本不排斥和抗拒,来自家族的助力和帮衬;
  直到后来,才又有了新得目标和方向,希望能够学会那位诚心结交过的年轻淮帅,在北地的经营和治理手段,而以封疆守臣的身份开辟出一片新天地,或者是给自己按部就帮的人生走出一条新的路子来;
  然后,他有一夜之间又得知了,这位自己刻意结交和努力追赶的对象,居然一夜之间就从朝廷极尽荣宠尚以公女的元重边臣,突然就变成了欲除之而后快,以夺取其配下军伍的头号逆臣……
  而他最亲信的叔伯辈兼家将头领,却断然发动事变和阴谋软禁了他,以尊崇朝廷大义为先和以防止他一时冲动给将门刘氏带来祸患为由,将他强行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牵线傀儡。
  这对于他自小养成理念和观感的冲击,更是无与伦比和天翻地覆的。虽然他明面上并不乏跳脱和浪荡的外在表现,但是从小被熏陶的忠义理念和报效之心,却是浸润到骨子里的;
  然而,现在却不得不第一时间,被迫开始自我否第和怀疑一直所追寻的目标和理想,还是否那么正确和光荣呢;难道在朝中那些人眼中,自己就是那种不顾大义公心,而只图私利和个人恩惠的鄙贱之人么;
  这究竟是自己大大的错了,还是这个世道和环境都已经错位了。
  由此所遭遇的一切和种种,却让人有些沮丧和心累,又让脑子纠结错乱城一团丝麻,恨不得天天自相沉溺在酒乡醉国里不出来才好。
  想到这里,他信手抓过一个圆肚大瓶摇了摇里面的存货响动,再次给自己倒上一碗酒;不管是最好的西域葡萄酒,或是馥郁动人的广陵春,还是最粗劣的蔗头烧,只要能够让他继续麻痹下去就好了。
  然而,他不由自主的咦了一声,因为碗盏里的酒水抖动了起来,而他还没有端起来呢,然后更多的荡漾水纹出现在了平复的酒盏当中;常年军伍生涯的最后一点警觉和本能反应,顿然让他从朦朦醉意当中惊醒过来。
  于是,他这才注意到门外时不时的问候和探寻声已经消失不见了,远出隐隐疑似的炮响声和微不可见的震动感,然后有变成此起彼伏的喧哗和呼啸声,然后才是山呼海啸一般的齐声叫喊。
  片刻之后,又变成了紧促而密集的铳击和刀兵相交的激烈厮杀声,由远及近之后才突然消失不见,而恢复了短暂的沉寂和空洞当中。
  “刘统制就在这里……”
  “老天保佑,将主还活着呢……”
  “将主,您可曾还安好……”
  “这些奸贼假传号令,可把兄弟们坑害苦了……”
  然而,就是这么几句充满欣喜的吆喝和叫喊声,却让他突然有些无地自容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这些日子,自己究竟在这里自艾自怨起来不可自拔的做了些什么啊。
  “禀告将主……”
  “罗帅已经自江北率部安然归还,开始于地方上拨乱反正了……”
  “军中生事顽抗的乱党,已经尽数成擒了……”
  “朝中奸党派来的爪牙,也已经大都拿下了……”
  “唯有刘国应等少数党羽携私在逃……”
  刘延庆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还是缓缓站了起来,稍稍整理了下行装而走出门去,面对自己的所必须承受的命运。
  ……
  对我而言,有了足够部队作为傍身和扈从,又有游曳与江河的水师炮船为,踏上江北之后的行程就像是一场郑重其事的武装游行而已。
  因为,很长一段距离内的江面上往来已经被断绝了,短期之内的江北方面就算有所心向朝廷的势力,也是得不到任何支援和呼应了。
  而巡曳在大江之上负责清理和封锁这一段流域的南洋水师,带来了最后的消息是,因为时不时炮击威胁的推波助澜之下,江宁周边似乎已经乱起来了。
  接下来,就该收拾江北剩下的一些手尾了;事实上这个过程,比我想象的还要简单和轻松一些。
  在随行的诸多亲直营和海兵队进逼,再加上驻留在扬州北面高邮州一带的泗州水营,沿着运河水道侵入扬州境内的南北包夹之下,平定模范后军所部所发生的变故和异状,也不过时须臾之间的事情。
  见到我打出的主将旗号仪仗和本人现身之后,在模范后军所辖的六营两团人马,有分驻仪真、如皋、海门、宝应的四营兵马,当场反戈相向绑了有所嫌疑的将官之属,而倾盘而出追随左右;
  驻留在江都一个营和驻守界桥水关的一团,则是在我兵临之前就原地陷入混乱和内讧当中;最终在南北水陆人马相继压境之下,仅仅用一轮示威性的炮射,就有人主动大开门户迎入我的先头人马。
  由此加入到城中肃清内部多余杂音,和清理异见分子的诸多混战与乱斗当中。
  唯有驻防在六合城内的一营一团人马,因为距离最远最晚得到消息的缘故,在闻讯之后急忙忙的抛下大多数辎重和装备,仓促拔营向着西面泰州方位而遁走去了。
  然后在这个过程当中,又陆陆续续小股大队的士兵和将官,纷纷带械脱队折返归来而投奔聚附在我的旗号之下,总计前后加起来也有六七百人之多。
  这样,我就再次掌握了江北的局面和一条相对安全的陆上通道,以及维持住了在淮南所经营的局面了。
  这时候,来自北边徐州老巢的消息也终于送到了。
第1205章
淮动(一)
  随后,我也知道在徐州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或者说是以一场来势汹汹的开端,却虎头蛇尾收场的闹剧;在整体布局上也没有多少让人担心的地方,毕竟是为了有可能的这一天,早已经做好相应的准备了,就等主动有人一头跳进去。
  只是没想到对方的来头和背景,都要比预期更大的多,产生的效果和用处也是出乎意料的好,至少在淮镇的高层当中,那根曾经让人耿耿于怀的暗刺,也因为猪队友的被动存在,被成功暴露出来而当场拔掉了;
  虽然在处置后续的关联事务当中,不可避免的会出现难以完全控制的扩大化和波及效应,乃至带来短暂的失血和虚弱、混乱状况,但在内部纯洁度和发展预期的长远得失上看,这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而在事变当中被当场俘获和捉拿下来的那些朝廷使臣和卫队,原本还是打算作为私底下政治交换的筹码和人质;不过在现今淮镇已经和朝廷撕破脸的情况下,他们本身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只能请他们去矿山盐场里走一遭,好好反省和赎免对淮镇人民带来的伤害了。
  倒是负责主持日常留守事务的辛稼轩和陆务观的当场表现和最终选择,却让人有些意外之喜的感觉。毕竟作为一起走过的亲密战友和事业伙伴,他们俩的背景和出身环境还要更加复杂一些;
  因此,对于这两位的态度和立场,我还不是那么有所底气和把握的;现在却在形势使然之下被迫做出了选择,对我无疑是一个颇为利好的消息。
  而恢复与徐州的基本陆路通讯之后,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下令留在淮南的工程团和武装屯垦点,优先开始沿着运河支线,建造扳臂信号机和相应配套的塔楼、驿站、粮所和哨卡等设施;
  以配套的漕河疏浚工程一起,确保在交通和通讯上的相对便利,而为将来彻底吞并和消化整个淮南道的地方,打下基础或者说做好准备。
  毕竟,随着我所率领的淮镇和国朝方面。就此撕开最后一层君臣相得的遮羞布,残破不堪的淮南道作为南北之间过渡和缓冲地区的价值,已经基本不复存在了;所以对我而言,原本只是偷偷摸摸的渐进式渗透,和打着追击剿贼为名的地方经营,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可以说从扬州到泰州的上百里江北地区,很快就会变成自立一体的淮镇,与国朝占据的江南诸道就此对峙和对抗的前沿地带;
  这就需要我领导下的淮镇,在短时间内就快刀斩乱麻式的清理和整肃好地方,将其变成可以迅速派上用场和提供助力,最基本要求也是不会给驻军拖后腿和产生负面效应的后方地带。
  至少,淮南道内陆那些杂七杂八的土团、义勇和乡兵,及其存身的邬堡村寨是不能再留下来了;他们要么老老实实的投降,就此接受劳动改造而享受辛苦创造价值的集体生活,要么就在火铳和大炮面前给娘压成灰灰好了。
  再则,淮南道这些年虽然一只水旱灾患人祸不断而大量户口流离失所,但是本身作为中国历史上传统农耕区和粮食产地,土地肥沃与物产丰饶的底子,还有水利灌溉的基础还是不同程度存在的;
  故而相比历史上那些藩镇割据期间,小打小闹的开拓与屯垦或是零敲碎打的修修补补;只要有足够规模的人力资源和其他的持续投入,就可以比较容易的获得成果和收获。
  因此,我在这里继续盘桓和坐镇上一段时间,就成为了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了。一方面是方便获得更多国超方面的后续消息与动态,就地进行研判和评估。
  另一方面,主要是协调后续抵达的援军与人力资源,配合水陆并进的一系列军事行动,已经被朝廷渗透的十分厉害的那部叛逃人马,需要加以追击和肃清;也是籍此整合重建地方的秩序和武装力量,将最基本的南向沿江防线与警戒区,给草草建立起来再说。
  接下来,我对于徐州方面的第一条后续指令,就是马上开始从舆论和实质举措上,开始逐步的切割与大梁朝廷的干系和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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