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大亨(校对)第3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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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王尧放下手中的毛笔,点了点头,王贞方才说的便是古代朝鲜历史上著名的四大士祸中的乙巳士祸,支持王世子(仁宗)的尹任一派以及支持庆源大君(明宗)的尹元衡一派因为王位继承而引发的明争暗斗,又因替赵光祖平反之事而将士林派大臣卷入其中,之后因为明宗继位,尹元衡、郑顺明等人诬告“大尹”尹任及士林派大臣柳灌等叛逆谋反,尹任等人被赐死,小尹派获得胜利。接着尹元衡一党又诬告宗亲桂林君以及当时王子中最有人望的凤城君(中宗庶子)企图与尹任等大臣合作反逆,故将凤城君流放庆尚道蔚珍,途中发病,移配江原道,1547年赐死,大臣柳灌、柳仁淑也遭赐死。
“你有什么看法呢?”
“朝堂凶险,士大夫以口舌杀人,胜于刀剑!”面对老父,王尧回答的倒是老实的很。
“好,好!”王贞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来在京师这些时日你也是用了心的,有些长进了,知道凶险二字,就算我明日离世,你也能保住家业不堕了。”
王尧闻言大惊失色,赶忙跪下道:“父亲大人何出此不祥之言,孩儿惟愿大人长命百岁,得以承欢膝下!”
“起来吧,你我父子骨肉至亲,又有什么说不得的,你是我的嫡长子,这份家业不留给你还能留给谁?只是我们王家身份与他人不同,在这李氏天下须得格外当心,你明白为父的意思吗?”
“孩儿明白!”王尧站起身来,原来这王家不是别人家,却是前朝王氏朝鲜的遗族,十四世纪末,当时的朝鲜大将李成桂推翻王氏朝鲜,取而代之,但由于朝鲜地形多山,交通不便,前朝王氏在其古都开城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李成桂便迁都汉城,将开城定位四都之一,王氏的主宗自然流放到了他地,但王贞这种支脉自然无法尽数迁走,而且由于其在当地势力庞大,还不得不以其为佐官,借助其实力安定地方。一百多年来,他家也成为了当地数一数二的豪族。
“我们王家与崔家、柳家、赵家他们不同,大王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数的,若是掺和到那些党争那里去,别人不过是赐死,我们就是族灭了。所以我们王家的保家之道不在汉城,而是在这里!”
“这里?”王尧看着父亲,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
“你把窗户打开!”
王尧脸色大变:“外面风太大,您的吼疾?”
“无妨,你打开就是了,一下子死不了!”
王尧无奈,只得打开窗户,王贞走到窗户旁,指责窗外的群山道:“你看着开城,可以说是一座山城。松岳山横亘于城北;而从城西的蜈蚣山、西南的龙笛山、城南的德岩上、东南的广德山这一直绵延不断的山脉,将开城从西南到东南两面包裹起来,其中还分布有天摩山、国师峰,帝释山等等峻峭的山峰。两座山脉一南一北,就如同两个半圆形的笼扣,合力将开城夹在了当中间。而城中心还有子男山。而又有罗城、内城半月城、皇城和宫城,四重城墙,可谓是固若金汤了!”
第一百零一章王氏下
“父亲大人说的是,遥想祖宗的神武,做子孙的当真是惭愧无地了!”
“尧儿呀,若是你只看到这险峻二字,见识还是短了!”
“还请父亲大人提点!”
“我朝鲜三千里河山,险峻之地又何止这开城一处。只是王者之居在德不在险,山势险峻又岂能及得上人心向背?多山就意味着土地贫瘠,交通不便,身居此地又如何经营四方呢?”
王尧被父亲这段话弄得有点糊涂了,他想了想低声问道:“父亲大人您莫非是要孩儿吸取祖宗的教训?”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王贞笑道:“祖宗虽然定都开城,但其根基却是在礼成港口,定都于开城,有山川之险,而从礼成港与万国商旅贸易,得资财以富国强兵,这才我王氏执掌朝鲜六百年的秘诀!”原来这开城虽然处于群山之中,但正好位于朝鲜半岛中部,从这里到达半岛南、北端的距离几乎等长,而且非常接近西海岸的江华湾,发源自半岛中部阿虎飞岭山脉的礼成江从开城附近流过,位于这条江入海口的礼成港是当时朝鲜半岛与中原之间海上航道最重要的进出埠口。而开城(松岳)又是高丽太祖王建出身的松岳王氏豪族的起家之地,这个家族正是靠经商积累下自身雄厚的经济与政治基础。当时王氏登基之后,他不仅在高丽国内延续和发扬了本家族这种悠久的传统,而且积极开展主要针对中原的海上商业通路,把开展对中原的海上贸易往来视为“富国殷民”的一个施政手段、牵动国家利益的关键问题和国家财政税收的重要来源。高丽的经济繁荣,就是在政府这种大力推行重商主义的做法下实现的。而作为一个更加庞大、也更加繁荣的经济体的北宋,也和高丽形成了互通有无、互惠互利的共生关系。辽国虽然通过军事打击迫使高丽在政治上改奉辽为正朔,但却始终无法断绝高丽和北宋的海上经贸交往。在南、北两宋存在的几百年里,高丽皇都开城和中国岭南的广州、福建的泉州一样,西域胡商云集,各种商品交易市集火热,是当时东北亚著名的国际性商业城市。
“孩儿明白了,我们王家的根基即是这险峻的山城,也是礼成港的贸易,若是只有这山城,我们松岳王氏充其量不过是一介土豪罢了,又岂能创下六百年大业?”
“嗯,你明白就好!”说到这里,王贞突然叹了口气:“只可惜如今中原天子是姓朱,而不是姓赵的,时势迁徙,往败成空,有些事情并非人力所能控制的!”
王尧闻言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大明和大宋的海上贸易政策大不相同,固然礼成港和开城都在,但如果没有明国商人参与,区区一个朝鲜又能和谁做买卖呢?
父子两人正在缅怀祖宗的兴盛,外间突然传来几下轻轻的脚步声,随即便听到家奴的声音:“老爷,礼成港那边来人了,说有要紧事禀告!”
“礼成港?要紧事?”王尧看了父亲一眼,据他所知那边早已败落了,两仨个月也未必有一条大船停靠,又能有什么事情?
“让他进来吧?”王贞低咳了几声,王尧赶忙将窗户关上。几分钟后,一个身着乌底靴子皂色袍子的青年汉子进得门来,向王贞跪下磕了个头:“启禀伯父,家父前天遇到这件事情,觉得事关重大,不敢自专,便派小侄儿前来,还请伯父裁定!”
此人乃是王贞的一个远房侄儿,其父亲在礼成港那边做一个主事,平日里行事到也还稳重,居然让儿子为这事跑一趟,王贞也知道事情只怕不简单,他挥了挥手,对一旁的家奴道:“退出院外,莫要让外人打扰!”
那汉子见旁人都退下了,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裹来,小心的将其解开了,屋中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地上竟然是一对水牛角。
“这是从哪里来的?”王贞压低了嗓门。
“一个商人,看样子应该是明国商人,他手头上有一千对,都是上等货色!”
王贞站起身来,在屋内踱步起来,其他两人也屏住呼吸,以免打扰到王贞的思虑。原来明代朝鲜虽然号称小中华,与明国的宗藩关系总体上号称忠顺,但明国对朝鲜的技术物资输入、尤其是牵涉到军事方面的技术物资管控的极为严格,比如朝鲜素来以步弓手善射而闻名,而明朝就制造筋角复合弓的关键材料水牛角对朝鲜极为严格限制,而朝鲜气候寒冷,无法饲养南方生物水牛。早期明朝是禁止向朝鲜出口水牛角,,到了成化十三年(1477)才总算解禁,一年限额为五十对,十七年(1481)上升到一百五十对,弘治十七年为两百对。逼得朝鲜人想办法找替代材料,史书记载朝鲜中宗十一年(1516),兵曹判书高荆山献上自制竹弓,称其射矢可过八十余步,而明军所用的角弓过百二十步是标配。这一下冒出这么多水牛角来,也难怪会这么郑重其事。
“此事可还有其他人知道?”王贞突然停下脚步问道。
“家父已经派人将那明国商人请到府中,不许与外人沟通,船也派出兵丁看守。”
“好,好!”王贞面露喜色:“尧儿,你快准备一下,我马上去礼成港!”
“父亲,外面风还很大,您的身体!”王尧正要上前阻拦,却被王贞推了个踉跄:“快去准备,现在是关心身体的时候吗?记住,我去礼成港的时候,若是留守询问,就说我感染了风寒,在家中静养几日便是了,千万莫要走漏了风声!”
第一百零二章礼成港
礼成港。
“这些人就是用这些玩意填肚子的?”米兰达用厌恶的目光看着桌子上的十几个碗碟,上面放着颜色各异的泡菜,有各色海藻、蔬菜和萝卜,还有几个较小的碟子,里面盛着黄褐色的虾酱,将桌子摆得满满当当的。
“没错,这国家比较贫瘠,我们毕竟是来做买卖的,暂且忍耐些便是!”周可成伸手招呼来一旁的官奴,用娴熟的朝鲜语吩咐道:“劳烦取些羊肉、鸡肉来,若是没有狗肉也行,再拿些木炭、竹签上来,我们自己烤就好了。”说完后从怀中取出几枚银币丢在对方手中。
那官奴听到周可成会说本国语言,先是大吃一惊,又看到银币,又露出喜色来,他小心的将银币收好,转身出去,片刻之后回来时已经多了半边狗来,还冒着热气倒像是新杀的一般。周可成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拔出腰间的短刀将狗肉切成小块,又用竹签穿了便放在炭火上烤,约莫六七成熟了便蘸虾酱吃,米兰达在旁边看了也模仿着周可成的架势切肉烧烤起来,两人都在船上憋了小十天了,每日里也就能吃些咸鱼干饼之类的充饥,现在好不容易吃上新鲜肉食,不一会儿便将那半边狗大半都进了两人的肚子,此时那官奴又送上炖好的狗肉汤来,米兰达喝了一碗入肚,才觉得浑身上下通泰,觉得人间至味,莫过于此,拍着肚子笑道:“我原来在葡萄牙时听从新大陆回来的水手说那儿的野蛮人饲养狗作为肉食的来源,还以为这是野蛮人特有的风俗,想不到这狗肉的味道还是蛮不错的嘛!”
“这又算什么!”周可成擦了擦嘴边的油迹:“将来若是有机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才知道这狗肉的美味!”
两人正说笑间,只见那官奴领着一个皂衣高冠汉子进来,长揖为礼,用流利的华语说道:“二位,我家大人有请,请随小人来!”
周可成与米兰达在那高冠汉子的引领下走出房间,然后立即被塞进一顶轿子里,轿帘深垂,挡住了两人的视线,米兰达试图将其揭开,但发现外面又是一层黑布,于是他放弃了窥看外界的努力,悻悻的低声道:“看来这个国家戒备心很强,他们把我们当海盗对待。”
“依我看不全是提防我们!”周可成低声笑道:“若是我猜的不错,主人这么做更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我们的到来。”
“不让其他人发现我们的到来?”米兰达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国家,难道是因为你?”
“不,是因为这些水牛角!这是制造角弓的关键材料,这个国家的人民以善于制弓和射箭而闻名,但明国大皇帝封锁了边境线,严禁向这里出售水牛角!”说到这里,周可成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说了吧?”
“角弓?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个!”米兰达懊恼的拍了一下手掌,当时欧洲战场上虽然长弓已经被威力更大的火绳枪基本淘汰,但世界的其他地方弓箭这种最古老的远射武器依然十分活跃,作为一个在世界各地都有有丰富战争经验的前葡萄牙军官,米兰达当然知道角弓的厉害,他有个印度仆人便十分擅长使用这种武器,周可成通过他从印度购买这么多水牛角他本以为是自己用的,却没想到对方把这当做敲门砖。如果像他说的那样,水牛角对于这个小国来说是极其紧缺的军事资源,那其价值就算翻个七八倍也不稀奇了,无论古今中外军火生意的利润都是最高的。不过看对方的反应,只怕周可成方才说的是不假,可是将如此珍贵的商业情报这么轻易的告诉自己,莫非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他怀疑的看了周可成一眼:“周,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难道不害怕我抛开你直接从印度运水牛角到这里来吗?”
“如果你答应和我合作的话,这点利润又算的了什么呢?”周可成笑了笑:“而且你也应该知道这种生意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你一个葡萄牙人与他们言语不通习俗不同,与其抛开我单做,还不如和我合作!”
听了周可成这番话,米兰达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暗自点头,他自然知道牵涉到军火的买卖最是敏感,自己对这里一无所知,手下只有四五个人,连像样的船都没有一条,反观周可成要船有船,要人有人,还懂得当地的语言,自己吃独食的下场恐怕是难看的很。
两人说话间,突然感觉到轿子停了下来,随即轿帘被揭开了,方才那个皂衣高冠汉子躬身行礼道:“已经到了,二位贵客请下轿随我来!”
周可成下得轿来,环顾四周,已经到了堂下,只见其两端状若牛角的鸱尾(脊吻)高大,瓦顶斜坡缓慢呈扁而薄屋内柱高同柱距,和柱高同最高的顶部,基本上形成一比一的关系。此外,门和窗的装饰均以直线或直棂为主,并无复杂的纹样,看上去朴实气魄宏大。不太像明代的建筑,倒有几分盛唐时候的建筑风格。便随口问道:“敢问一句,这房子只怕有数百年了吧?”
那高冠汉子一愣,笑道:“贵客只怕是看错了,这房子是七十多年前我家曾祖所建的!”
周可成听了一愣,暗想莫不是自己看错了?却听到堂上有人用华语沉声道:“贵客好眼力,这房子虽然七十年前所建,但法式结构都是照着三百年前吾祖的鹿鸣馆的,便是一砖一瓦、一梁一木也未曾变动。”
说话间一名老者走出门来,只见戴白色头巾,披深衣,长须颊瘦,神色俨然,约莫五十出头年纪。周可成赶忙躬身行礼:“在下周可成,见过老丈!”
第一百零三章交易
“原来是周先生!”老者受了周可成一礼,笑道:“外间风大,不如进屋说话吧!”
周可成随那老者登堂入室,分宾主坐下,那老者看了看周可成,又看了看一旁形容特异的米兰达,心中暗自讶异,脸上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老朽姓王,单名一个贞字,忝居弊国开城府判官,先生远道而来,运来我等急需的货物,倒是多谢了!”
“原来是王老大人!”周可成虽然不知道朝鲜官制,不明白判官是多大的官,但看这老者的气派举止身份不低,赶忙屁股微微离开椅子,微微欠了欠身子:“我辈商贾之徒,无非求的是什一之利,辛苦二字倒也不敢提!”
“什一之利?这句话说得好!”王贞捋了一下颔下胡须,笑道:“不过你可知道这水牛角乃是大明天子三令五申的违禁之物?为何却运来此物?”说到这里,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周可成回头一看,却是多了七八条精壮汉子,手中头提着短棍,显然不怀好意。米兰达虽然听不懂周可成与王贞说的什么,但门外汉子手中的棍棒还是认得出来的,霍的一下站起身来,右手已经按在腰间的剑柄上了。
“莫急!”周可成伸手按住米兰达的右手,制止住对方,然后对王贞笑道:“老大人,我自然知道这些是违禁的。”
“那你为何还运这些来礼成港?”
“朝廷既然禁止,那贵国必然匮乏,若是能运些来,必能获得大利,至于朝廷法禁,在下是个商贾小人,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商贾小人?”王贞听到这里,不由得哑然失笑,他摆了摆手,示意门外的汉子退下,笑道:“方才聊以相戏,还请周先生见谅。”
“不敢!”周可成笑道:“小人胆薄,若是能在价钱上相饶一二便好了!”
“先生乘风破浪私运禁物,何谈胆薄?”王贞笑道,他方才那番举动乃是为了试探周可成的底细,毕竟像水牛角这等掺和到军事物资的私货,他也不敢和随便什么人交易,万一泄露出去,无论是大明,还是朝鲜的李家王朝,要灭了他们松岳王家都不过是一张诏书的事情,所以万般小心也不为过的:“只是这些水牛角乃是禁物,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周可成听到这里,如何还不知道对方的心思,笑着指了指一旁的米兰达:“这就要多亏了我这位朋友了,这些水牛角乃是从天竺国运来的,老大人放心了吧?”
“天竺国?”王贞看了看米兰达,心头悬着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作为盘踞开城一带数百年的地头蛇,王贞倒是不担心自己这边会泄露消息,但货源那边就没有办法了,毕竟无论是耕牛还是水牛角在大明也都属于战略物资,一千对水牛角这么大一批很难不引起当地官府的注意,若是在大明那边顺藤摸瓜过来,岂不是无妄之灾。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好看了不少:“若是如此,我便放心了,只是周先生这批货打算卖个什么价钱?”
“我这些水牛角都是制弓的上品,老大人可以细查,当然一路从天竺运来,花费也是不少。这样吧,把零头都抹去了,老大人与我三千两银子便行了!”
面对周可成的狮子大开口,王贞倒是早有心理准备,对方不远万里,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运了这些违禁品来,要价自然也感人的很,他皱了皱眉头答道:“周先生这价格似乎也太高了些,据我所知在贵国一张角弓也不过二两银子,你这一对水牛角便要三两银子,说不过去吧?”
“老大人说的是,若是在大明,小人这价的确是太过分了,可这不是在大明呀?同样一筐柑橘,在福建山里也就值个十几文铜钱,可运到京师一个柑橘只怕就要这个价了,这价格何止翻了数十倍?老大人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你说的也有道理!”王贞点了点头,没有继续争辩下去,他心里清楚愿意以这个价买下这批水牛角的在朝鲜大有人在,而自己却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只是不知你是要现银还是可以以货易货?”
这个问题问的可是大有学问,在十六世纪除了少数通商口岸和贵金属产区,世界上绝大部分地方的领主兜里都缺乏硬通货,王贞也不例外,但可以咋换成银子的货物却不缺乏,比如松子、人参这些特产,毕竟对于他这种地头蛇来说,这些玩意只需要一纸文书便能让百姓弄来,成本为零,若是能用这些抵账,价钱就算再高些也能接受。
“以货易货也行,只是价钱就要再高一点了!”周可成笑道:“毕竟我还要把这些转卖出去才能得到货款,敢问一句,贵地有什么货物呢?”
“松子、人参、草棉这些要多少有多少,麻布也有很多,铜也有一些,不过很少!”王贞一边说,一边小心的察看周可成的脸色,周可成听了一会,笑道:“这些货物我都很喜欢,不过我捡着最紧要的几样说出来,人参、松子、漆、桐油、草棉。我这边除了水牛角以外,还有硫磺,不知道您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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