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大亨(校对)第16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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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兄!”项高从袖中取出两块布帕,递给一块,只见对面那人四十多岁,若说他是个寻常人呢?却是方巾长衫;若说他是个士子,他身上的那件长衫却是单麻的,而且体型魁梧,目光如电,腰直背挺,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他接过项高的布帕,蒙上口鼻,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恶臭,哪怕是布帕也遮挡不住。透过窗口向外看去,水面上到处都是肿胀的浮尸,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气味,就好像一块块木头。船夫不得不用竹篙将其一一推开,以免撞到船上。
“哎,三日前官军攻打倭寇,反被徐海大败,死伤千余人。今日一见,只怕这死伤之数还远不止千人呀!”项高看着水面上的浮尸,不由得摇头叹道。
“嗯!”那麻衣老者目光扫过水面:“张经分三路进兵,先胜后败,水面上都有这么多浮尸,只怕真正损失的应该有三千余人了!”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问道:“项公,张经也是久经戎行的宿将了,他手下的狼兵又素称敢战,两浙的兵将加起来也有数万人,为何会败的这么惨?”
“坏就坏在两浙的兵上了!”项高叹了口气:“张大人得知徐海占据柘林镇,四出抢掠只有,就干脆率领大军前来,以狼兵为前锋,且战且进。一开始狼兵还接连取胜,颇有斩获。诸军看了觉得轻易,就不听节制,争先上前去抢功劳,反倒冲乱了狼兵的阵型给了倭贼机会。其他两路我是不清楚,张大人那一路若非瓦氏夫人率领部曲死战断后,只怕损失会更大!”
“骄兵必败,古人诚不我欺!”那麻衣老者冷哼了一声:“如此看来,这徐海还识得几分兵法,倒是不可以寻常之辈视之!”
“是呀!”项高叹了口气:“倭寇中就以他和汪直二人实力最强,倒是汪直在沥港之后只是与当地百姓贸易,倒是不曾做出什么犯禁之事。唯有这徐海直入大江,四出抢掠,诸寇之中,唯以此人为害最剧!”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我原先请张大人以招安通商相诱,借汪直之力,以贼杀贼,剿灭徐海。可惜呀——”
“这也怪不了张大人!”麻衣老者叹了口气:“招安通商的事情只有朝廷才能够定夺,不是他一个外臣能够置喙的。”
“是呀!”项高叹了口气:“所以我这次请唐兄你来看看,毕竟若论射学枪法、山川地志、兵法战阵,大明能及得上你的也不多了!”
“项公谬赞了!”那麻衣老者笑道:“乡梓受难,持干戈卫之,这本是顺之分内之事!”原来这麻衣老者乃是当时的一个奇人,姓唐名顺之,常州人氏。二十出头便考中了进士,还得到了当时的主考官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张璁的赏识,准备提拔他去翰林院。却不想唐顺之却婉言拒绝了座师的推荐,去了兵部,于是便惹恼了张璁。因为这个原因他的仕途颇为不顺,三十出头就被削籍免官回了老家常州。他回乡之后并没有消沉,而是把精力花在射学算学、天文律历、山川地志、兵法战阵等当时人认为的杂学之上。尤其是在枪法、射术、兵法之上颇有造诣。为了磨砺自己的身心,唐顺之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冬天不生火炉;夏天不搧扇子;出门不坐轿子;床上不铺两层床垫;一年只做一件麻衣。张经遭遇此败之后,项高便想到了自己这位老友,请他来看看徐海的情况来。
“咦!”船舱外突然传出船夫的惊叫声:“这倒是奇了,怎么太阳在北边落坡了?”
唐顺之出得舱来,向北边望去,果然发现傍晚的天边有一片红光。他站起身来,飞身一跃便抓住了桅杆,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旋即落了下来,脸色已经变得颇为难看:“那是火,是着火了!”
“哎呀,是王家集市,肯定又是倭寇干的,这些杀千刀的!”船夫骂道,旋即笑道:“小人看老爷您这打扮还以为是个读书人,想不到您这把年纪还有这么俊的身手!”
“读书人又如何了?”唐顺之冷笑了一声:“莫非读书人就一定要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手足无力,筋骨酥软才对?”
“这个——”船夫被唐顺之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唐顺之冷哼了一声,对才从船舱出来的项高恨声道:“贼人如此猖獗,实乃我大明之耻!”
项高没有说话,一旁的船夫舔舔手指头,伸到空中:“照现在的风头,应该会把火吹离咱们这边,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免得风向变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交锋
他们没法不注意,天色渐暗,火光却越来越盛,到最后,仿佛整个北方都在燃烧。他们时不时闻到烟味,然而风向一直没有变化,火势始终没有逼近,当第二天天明,大火已经熄灭,而那天晚上没有一个人睡好了。
恰近正午时分,船抵达了王家集的废墟,周围都是一片焦土,房舍只剩下焦黑残躯,被烧焦或者遭到屠杀的尸体遍布各处,上面盖满了争食的乌鸦,仿佛游动的毛毯。人们一靠近这些鸟儿便振翅飞起,嘎嘎怒叫。浓烟依旧从远处的村落冒出,从这里看去,村子围绕着栅栏和壕沟,但事实证明根本不够。
“还要继续向前吗?”船夫低声问道。
“要!”唐顺之的声音显得空洞,项高回过头,发现自己这位老友已经握紧双拳,肩膀轻轻颤抖。
船只继续前行,但船上的人都变得一言不发。仿佛刚刚看到的一切把他们的舌头变成石头了。
第三天的下午,船停泊在一个河汊旁,可以看到在河汊的尽头,有一角房屋,唐顺之上了岸,走了不到一百步,就能看到一件木屋,屋子外面对着整齐的木柴,然后又看到河边木架上晾晒的渔网,还有一个高脚屋,却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他们穿过片片菜地,阳光照耀下,田里的水稻被稻穗压弯了腰,但却无人前来收割、最后一个村落映入眼帘,一间间茅屋散落在道路两旁,还有一栋青瓦白墙的宗祠,西边的小丘下有一排瓦房,应该是村里的粮户的……但全村空无一人。
“情况不妙!”唐顺之皱紧了眉头:“项公,你和船夫先回船上吧,我要进去瞧瞧!”
“一起回去吧,我们到这里已经够了!”项高也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这里的村民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他们要丢下已有的一切,他们究竟是被什么吓跑的。
“连一根倭寇的毛都没有看到就给吓回去了?那我唐顺之练了二十年的武艺岂不是白练了?那些江湖上的朋友还不笑死?”唐顺之将长衫的下摆撩起,扎在腰带上,捡起一根长竹篙笑道:“项公你放心,有这根竹篙在手,便是十多名倭贼也近不得身!”
项高刚想劝说几句,突然啪得一声响,吓得那船夫转身就要跑,却被唐顺之伸手抓住,低声道:“是风吹动窗板了!”
那船夫松了口气,刚想向唐顺之拜谢,却看到唐顺之脸色微变,低声道:“有人过来了,你们两个先退!”
“有人?”项高一愣,这时一阵微风吹来,他听见哇啦哇啦的说话声,脸色立刻变得惨白:“是倭寇!”
“嗯!你们两个先躲起来!”唐顺之看了看左右,敏捷的躲到路旁的一个草堆后,项高与船夫也赶忙躲到了另外一边。声音越来越大,从道路的尽头走过来四个赤足短衫的倭寇,背着粮食口袋,还驱赶着几只羊,一群鸭子,看来是出来搜索补给的小股倭寇。
这四个倭寇赶着鸭子和羊,遇到房屋就进去搜索,寻找值钱的东西。唐顺之眼见的三人进了屋子,只留下一人在外面看着收获,深吸了一口气,从草堆后面窜了出来,手中竹篙一点,便已经刺穿了那倭寇的咽喉,手腕一抖,篙尖便已经从咽喉中拔了出来,鲜血立刻喷出,溅了一地。
唐顺之走到尸体旁,捡起长刀,将尸体拖到一边,然后躲在房屋门旁,捡起两块碎土向鸭群丢去。受惊的鸭子呱呱乱叫,四处乱跑。屋里的倭寇听见动静,探出头来,看到看守的人不见了,还以为是那厮丢下收获不管,去旁边的屋子发私财去了,不由得大怒。冲出门来便要与其算账,却只觉得后心一痛,却是被唐顺之一刀从背心刺入,扑地便倒。
唐顺之杀了两人,心气更壮。挺刀而入,当面碰到两个提着大包小包的倭寇,前面倭寇眼见得唐顺之刀带血,如何不知道来得是对头,丢下包裹便要与其放对,却被一刀斜劈,割断了喉咙,他伸手捂住喉咙,鲜血却从指缝间涌了出来。唐顺之一脚将尸体踢开,准备去收拾最后一个,却不想最后那个双膝一软,已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喊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说的却是汉语。
“你是倭人还是大明人氏?”唐顺之低声喝道。
“小人是大明人氏!”跪在地上那厮连连磕头:“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呀!”
“你是大明人氏,为何却做这般打扮?”
跪地那人见唐顺之脸色发青,如何不知道对方杀意更盛,连忙道:“小人是歙州人,被倭贼掳了去,才做这般打扮的。而且小人在倭寇中,也未曾杀过一人呀!”
“认贼作父,尤为可恨!”唐顺之怒骂道,举刀便要将其斩杀,却被项高从背后扯住了:“唐兄,这厮知晓贼中形势,对我等有用,先留他一条狗命!”
唐顺之冷哼了一声,找了根绳子将地上倭寇捆的如粽子一般,带回船上,掉头返回常州,交给官军不提。
南京。
房间很暗,但透过窗户的缝隙,一道道金黄色的阳光照射进来。香二娘慵懒的睁开双眼,伸出手拨弄了两下榻旁猫儿的下巴。猫儿叫了一声,敏捷的跳到地上,踏着花纹繁复、柔软如同新春草地的波斯地毯,跳上窗台,向外面望去。
行院中人的时钟与猫儿很相似,每天深夜才入眠,接近中午才起床,然后吃午饭,下午是处理邀月和与亲密朋友们说闲话小憩的时间,而到了日落西垂,这里的人们一天的生活才真正开始,高士、美人、金钱、美酒、佳肴等等整个南中国一切最美好的东西将汇集在这条狭长的街道两侧,酿成一杯欢乐的酒。
第三百四十七章邀请
香二娘正犹豫着是现在就起床去院子里溜一圈还是再躺一会儿,猫儿从窗台跳了下来,回到卧榻旁,轻轻的舔着她的手指头。她噗嗤一笑,正要伸手爱抚自己的宠物,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这个美丽的女人的眉头一下子皱起来了。
“什么事?”
“妈妈让我送几张帖子来,都是今晚请姑娘去的,具体选哪一个还请姑娘自己定夺!”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作为南京秦淮河畔的顶级名妓,香二娘是极为繁忙的,愿意为她一掷千金以求一笑的富商大贾可以从旧院的这一头派到那一头。俗话说鸨儿爱钞,姐儿爱俏。但是肯为香二娘出银子的有钱人实在是太多了,反正谁都有钱,那成不成的了就要看香二娘乐意不乐意了。香二娘翻了个身,坐起身来将猫儿抱在怀里,冷声道:“都拿进来吧!”
“是,姑娘!”丫鬟应了一声,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七八张帖子,想必便是今晚邀请香二娘出场的。香二娘从床旁的小几上拿了一小块香酥鱼,掰了一半喂给猫儿,一半放进自己口中,一边细嚼一边说:“都有哪些人?你念给我听吧?”
“是,姑娘!”丫鬟拿起第一份帖子念道:“第一份是刘瑜刘大人的,说是有京中的贵人前来,请姑娘您去府上一趟!”
“刘瑜,是诚意伯?”香二娘皱了皱眉头,低声问道。
“正是!”丫鬟点了点头,原来这刘瑜乃是大明开国功臣刘基的九世孙,刘基开国后被朱元璋封为诚意伯,但其后代在几代后就因为各种原因失去了封爵,直到嘉靖十年刑部郎中李瑜上书天子,称刘基在开国时有建策立业之大功,在军中有子房之称。太祖亦铁券丹书,誓言世禄,当封其子孙,以彰刘基之功,朝廷之厚泽。因此嘉靖便让刘基配享太庙,准刘瑜袭诚意伯之爵位,并准其世袭。
“你替我回了吧!”
“姑娘,这可是诚意伯的帖子呀!”丫鬟吃了一惊,这诚意伯虽然未曾当什么显要的官职,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开国的伯爵,大明的勋贵,身份高出香二娘何止十七八层,他的帖子岂是能随便回绝的?
“小丫头片子,你懂得什么!”香二娘冷笑了一声,这丫鬟是她屋里的人,心腹里的心腹,她今日心情也不错,便索性多说了两句:“我问你,这位诚意伯眼下管的是什么差使?”
“听说是管江防的事儿!”
“照呀!你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倭寇都打到长江口了,距离南京留都也就是两三日的水程。城外的巡船水寨都立起了烽火台,这个节骨眼上这位刘大人一不去巡查哨所水寨;二不去训练士卒,反倒把我叫去府上。你说要是让那些御史老爷知道了,一本奏上去,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那丫鬟脸色大变,明代御史老爷风闻奏事的特权可是从上到下都闻风丧胆,不要说刘瑜一个区区刚刚补上世爵的诚意伯,就算是当今天子遇上了都有些头疼。在倭寇大举入侵,东南板荡的节骨眼上,要是被御史捅上一刀,丢了世爵事小,被论罪入狱都不是不可能。像香二娘这种无权无势的妓女被扯进这种事情就更惨了,稍微擦点边就是伤筋动骨。
“姑娘说的也有道理,不过那我怎么回话呢?”
“实话实说就是了,你就说倭寇肆虐,东南板荡,大人执掌东南兵符,妾身前往府上,只恐人言可畏。待到倭寇退后,妾身自当亲至府上歌舞以娱大人,为今日之事赔罪!”
“是!”丫鬟将香二娘的话记在心里,拿起托盘上的帖子一一念了起来,这些帖子要么是东南的名绅显宦,要么是巨商大贾,无一是寻常人物,但香二娘却双手不离膝盖上的那种猫儿,只是不住的逗弄猫儿,浑似根本没有听到那些名字一般。丫鬟想起进门前老鸨的叮嘱,心中暗自叫苦,却又不敢催促。眼见得只剩下最后一份了,咬了咬牙念道:“姑娘,这是最后一份了,是新安会馆办的堂会。”
“新安会馆的堂会?”香二娘打了个哈切,脸上满是鄙夷之色:“一群浑身铜臭的酸子(新安是著名的徽商发源地,当地人以儒商而闻名)!”
“姑娘!”那丫鬟一听急了,正要出言恳求,香二娘却笑道:“也罢,就去这一家吧?反正都是些无趣的家伙,好歹那些商贾还有几分生人气!要不然妈妈那边又要为难你了吧?”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丫鬟闻言大喜,赶忙连声称谢。扶着香二娘坐到镜子前,一边替其梳妆打扮,一边笑道:“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次那新安会馆请姑娘您去可是出了大价钱呀!”
“大价钱?”香二娘被勾起了兴致,问道:“多少?”
“妈妈说了,两百两雪花库平银子一文也不能少!”丫鬟看了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除此之外,还给妈妈一匹上好的湖丝水绢,听人说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的,都是直接送到北京宫里面的!妈妈喜得不得了呢!”
“哦?这群新安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香二娘笑道:“肯定今晚有什么重要人物,你去和妈妈说一声,若是没有一副头面,我今晚就不去了。”
“哎!”丫鬟应了一声,笑道:“姑娘放心,左右也是别人出钱,妈妈这次肯定答应!”
香二娘矜持的笑了笑,偏过头去,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影子——一个多么俏丽的人儿呀!
新安会馆。
“吴少爷,请随小人从这边走!”
第三百四十八章赴宴
“不敢!”吴伯仁向前面这位中年人拱了拱手,眼前的建筑物青砖勾缝,涂了几层黑漆的大门亮可鉴人,鎏金牌匾挂在大门上,依稀可以看到门后层层叠叠不知道有多少重院落。两个青衣奴仆站在门口,向自己躬身行礼,透着一股子富贵熏人的气度。
“久闻这新安乃是徽商的发源之地,富可敌国,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吴伯仁心中暗想,跟着那引路人往里走去。他几个月离开家乡来到江南,沿着绍兴、杭州、苏州、南京一路前来,每到一地便向当地士林先辈登门求教,切磋学问,顺便将自己刚刚印出来的《海上荡寇志》赠予。正好当时江南深受倭寇之苦,上至官府、下至草民都想着如何才能平贼御倭。而吴伯仁这《海上荡寇志》正好卡到这个关节上了,顿时在士林中声名鹊起。等到他到了南京,留都士林早已得知南京来了一位文武双全,胆大如斗,智谋过人,借蛮兵夷船荡平巨寇曾一本的吴伯仁吴公子。他再也用不着投了名刺之后,在寓所苦苦等候回音了。哪怕是第一等的名士,听到吴伯仁这三个字,要么是立刻出门相迎,要么是登门拜访,绝无将其视为晚辈后生的。吴伯仁也知道自己这份名声从何而来,这些日子里每日早起便在后院里跟着那倭人武士苦练剑术,倒也小有所成,出门在外也将那日向国光挂在腰间,让那武士紧随其后,看到的江南士人无不称羡不已,有好事的已经编出许多话来,倒是让吴伯仁心中暗自窃喜。
“吴公子,请楼上坐!”引路的汉子伸手延请。吴伯仁微微一笑,对那随行的武士道:“平佐,你就在这里等候!”
“哈依!”那武士应了一声,便屈膝跪下,腰间双刀放在一旁,双目微闭。引路汉子见状十分惊讶,吴伯仁微微一笑:“无妨,我这随从乃是个倭人,那边的习俗就是如此,主人进屋,仆人便在门口侍奉你只当他是个石像,无需管他,待会送些饭菜过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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