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大亨(校对)第15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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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西南风,真是老天都站在我们这一边了!”周可成的嘴角都快裂到下巴了,也难怪他如此狂喜,对面的敌船虽然也有风帆,但却只是最简单的横帆,无法和以逆戟鲸号为代表的这些纵帆船可以借助侧风走“之字形”抢风航行。所以虽然逆戟鲸号没有桨,但一个追一个逃,距离反而越来越近了。
“来人,马上准备小船,送家督上岸!”眼看着敌船越来越近,安宅冬康沉声下令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三好义贤闻言一愣,旋即大怒道:“你这是要我背对着敌人逃走吧?”
“对于武士来说,前进是战斗,必要的时候后退保全自身以待再战也是战斗,这句话是您告诉我的,您应该不会忘记了吧?”安宅冬康笑道:“与海上的敌人交战是统领淡路水军的在下的责任!您的战场不在这里,现在身为三好家的家督,应该尽快赶到芥川城去,稳定近畿的局面。”说到这里,他向三好义贤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近畿那边,就拜托了!”
听到安宅冬康这番话,三好义贤心中一算,双目不禁一阵模糊,他赶忙偏过头去,以免让众人看到自己的泪水。
“既然如此,那这里的一切就拜托摄津守了(安宅冬康的官职)!”三好义贤向弟弟鞠躬还礼,然后头也不回的向船舷走去,上了小船,向岸上划去。
看着兄长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向岸边靠近。安宅冬康内心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转过身来,高声对众人道:“诸位,身为武士所忧虑的无非是死于病榻之上,无有勇名流传后世。今日能够与这样的强敌交战,为保护家名而死,又有什么好遗憾的呢?传令下去,调转船头,与敌人决一死战!”
逆戟鲸号。
“敌人转过头来了,看来是要与我们决战了,我们靠过去吧!”阿劳丁从前甲板跑了过来,一身铁甲的他满脸百无聊赖的样子,原来他带着二十个精选出来的卫队准备打接舷战的,没想到从一开始周可成就没给对方靠船的机会。阿劳丁连钢刀出鞘的机会都没有,说起来全船上下他就是最闲的,就连负责救火的实习水手都比他的功劳大。
“你疯了吗?”周可成瞪大了眼睛:“只算旗船上的敌人至少是我们的三倍,而且肯定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打接舷战我们可一点胜算都没有!”
“那你打算怎么办?”阿劳丁问道。
“用实心弹瞄准吃水线位置齐射,这种划桨船的那个位置不可能有橹板保护,只要打开几个口子,就完蛋了,根本没必要和他们拼刀子!”
“卑劣的打法,真是武士的耻辱!”阿劳丁听到这里,低声嘟囔道。他声音虽然不大,却把周可成惹恼了:“少废话,这么想拼刀子下次就让你一个人杀过去,一个打二十个,看看你有什么下场!”
阿劳丁缩了缩脖子,向前甲板跑去。一旁的勘兵卫想了想,低声道:“周大人,如果可以取得三好义贤或者安宅冬康的首级,公方殿下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周可成转过身来,目光阴冷,勘兵卫下意识的垂下眼帘,以避免与其对视。
“兵卫佐大人,我想您应该先弄清楚自己的立场!您虽然是受公方殿下之命担任堺的代官,但归根结底你是本间氏康的家臣,公方殿下之所以会重用你,也是因为你是佐渡藩的代表,而本间氏康与我兰芳社的关系你应该也知道一二吧?您难道觉得说出这种话来合适吗?”
勘兵卫本能的低下头,就在刚才那一会儿,眼前这个平日里总是面带笑容的男人突然显露出那种上位者特有的威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勘兵卫很清楚,只有那种已经和手中巨大权力合二为一的男人才会有这种威严,不管这种男人平日里表现的多么温和可亲,但内心深处是绝不会把夺取别人生命看成多么大不了的事情的。这种威严在公方殿下的身上已经出现了一些,但与眼前这个男人比起来,还是稚嫩了些。
“在下失言了,请大人恕罪!”勘兵卫撩起罩衣的前襟,双膝跪下,向周可成谢罪。周可成并没有让其站起,而是一字一顿的说:“勘兵卫先生,你是个有才能的人。因为你在公方殿下身边卓有成效的工作,兰芳社在近畿的计划有了巨大的进展。这一点我不会忘记,社团也不会忘记,对于你的工作,社团会给予你应得的回报——财富、女人、官职甚至领地,只要是你想要的,都没有问题。但是这一切都必须有一个前提,你必须牢牢记住自己真正应该效忠的是谁,是公方殿下还是社团!如果在这个问题上犯了错误,那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等待着你的不但不会是丰厚的赏赐,而是社团的铁拳!你明白了吗?我能够成就你,也可以毁掉你!”
第三百三十一章截击4
勘兵卫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身后投过来那满是杀气的眼神,无数次历经生死之间的经历换来的直觉提醒勘兵卫那个总是站在周可成身后的姬武士可是个狠角色,如果自己稍有异动,只怕就是白刃临头了。
“明白了,我会记住您说的话的!”
“很好!”周可成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起来吧,记住,公方殿下的喜怒对社团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近畿真正的混乱起来,这就足够了?”
“是,是!”勘兵卫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一步,小心的站在周可成的身后,此时逆戟鲸号已经逼近了三好家旗舰了,对方的船首喷射出几团火光,那是倭人的大筒在射击,但炮弹只在在相距逆戟鲸号还有二十步远的海面溅起几根水柱。圣迭亚哥高声叫喊:“左转二十度,避开相撞,进入右舷炮组射界!”
三好家的旗舰上,投石器的长臂一支支抬起,装满了鱼油的陶罐和人头大小的石弹爬上天空,当动能耗尽它们又重新落下,或者溅起浪花,或者砸在坚实的柚木甲板上,鲜血和火焰飞溅。勘兵卫并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但是像这样的战斗还是第一次,他一直引以为豪的剑术、勇气和力量都无关紧要,石弹和火罐下众生平等,生死只和运气相关,所幸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受伤。
逆戟鲸号冲过石弹和火罐的雨点,坚硬的柚木甲板经受住了考验,无论是石弹和火罐都没有击穿甲板,虽然甲板上的水手和火绳枪手有不少人死伤,但甲板下的炮组却是毫发无损,双方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了一百二十步左右,炮声响起,火光从甲板下的炮窗次第喷射而出,十八磅重的实心铁球击穿了三好家旗舰的侧舷,发出撕裂的巨响,几乎是同时,又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回荡在水面,接着是第三下,在船木分离的刺耳声响中,他听见甲板下传来的叫喊声:“快,快请洗炮膛,把火药拿过来!”火焰在辉煌的旗舰上缓缓升起,船身渐渐倾斜,他可以看到甲板上人头攒动,上面的人们正在奋力挽救着座船的生命!
紧随其后的马鲛号此时也进入了射击阵地,开始向敌方的旗舰开火,由于角度的关系,勘兵卫看见敌船的船首部分突然炸开一个大洞,各种碎片四处飞溅,海水迅速涌入——炮手们选择的目标船身是吃水线附近的位置,虽然不像用霰弹扫射甲板可以杀伤更多的人员,但对以船桨为主要动力来源的日本水军来说却有更好的效果——为了让桨能够伸入水中,划桨船必须在船身靠近吃水线的部分开出一排孔洞来,而这样一来这一部分的坚固程度肯定就会受到影响,只要被实心弹击中,就会撕开一个大口子,海水大量涌入,船身就会倾斜;而且划桨船为了能够笔直前进,两侧的桨手必须是对等的,只要一侧被击中,另外一侧也要撤掉相同数量的桨手,因此即使是一两千石的大船,只要吃水线上挨上几炮,整条船就只能瘫痪在海面上当活靶子了。勘兵卫看到那条金碧辉煌的大船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已经停在海面上了。
此时逆戟鲸号右舷的长炮已经装填完毕,开始第二次射击,目标依旧是敌人旗舰的吃水线部分,近距离发射的实心炮弹一头扎进敌船的小腹,将数米长的侧板撕碎,勘兵卫可以从破口看到里面的一排排座椅——那是给桨手们用的。海水涌入的速度陡然加快,勘兵卫甚至可以看到旗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甲板上的人们滑入海中,活人挣扎求生,死人寂默浮沉,身着华丽具足和大铠的武士们最为悲惨,还来不及挣扎就沉入海底,将死者的哀嚎声,在百步之外都能听见。
“也许三好家的那几位殿下就在这些人当中吧?”勘兵卫感觉到浑身一阵颤栗,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来到灵魂深处的恐惧——不,他不是怕死,而是怀疑身为武士存在的价值——武勇、忠诚、谋略、牺牲在大炮的轰鸣声中显得如此的脆弱。即便是像平将门、八幡太郎源义家、源九郎义经那样的武士,在这些大炮巨舰面前又能做些什么呢?难道时代已经变了,已经不再是武士的时代,就像当初的皇室和公卿一样,武士们也会被剥去荣誉和力量,沦为让人嘲讽的对象吗?
“殿下,快下船吧!再犹豫就来不及了!”
安宅冬康沉痛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的旗舰日出丸号,这条耗费了自己整整两千贯才建成的大船如果已经化为瘫痪在海面上的死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它就会沉入海底,就好像三好家在濑户内海上的威名一样。
“殿下!”随行的武士看到安宅冬康的样子,赶忙催促道:“请您决断吧!”
“我知道了!”安宅冬康点了点头,向船舷的绳梯走去。不远处的海面上,一条条敌船划破海面,他们的船首桅上的风帆就好像鲨鱼的三角形背鳍,侧舷的炮门不时喷射出带来死亡的火光,不远处一条安宅船的桅杆折断落入海中,溅起的海水将安宅冬康浑身弄湿,他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飞快的爬到小船上。他刚刚坐下,随行武士便用竹竿推了一下日出丸号的侧舷,开始向岸上划去,水面上到处是碎片和哀嚎求生的人们,不过安宅冬康此时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拔出刀来,将抓住船舷的手指斩断。“我没有选择,如果我不这么做只会让所有人一起死!”他告诉自己。
“有船撞过来了!”站在船首的武士嘶声尖叫,一条关船滑了过来,甲板上空无一人,只有火焰在燃烧。
第三百三十二章截击5
“向右转,躲过去!”安宅冬康大喝,他的部下拼命划水掉头,好避开那条已经失控的“鬼船”。一时之间,他的内心恐惧不已,难道这是我刚才砍断自己部下手指的报应?安宅冬康心中暗想,幸运的是,或者说不幸的是,海流帮助了那条小船,当碰撞发生时,他们已经避过了船身,双方只是轻微的摩擦刮割,桨叶折断,一块参差不齐的木板飞来,锋利如同长矛,刺穿了安宅冬康的大腿,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快,快来帮大人!”避过了撞击,惊魂未定的随行武士这才发现安宅冬康的伤势,赶忙过来查看,才发现那伤口很深,他们不敢乱动,只得撕下衣物简单的替其包扎了一下,就用仅剩的一根木桨,向岸上划去。
“时间差不多了!”周可成看了看天空中太阳的位置,三好家水军已经从刚开始的突袭中清醒了过来,开始缓慢的向更为狭窄,对划桨船更加有利的河口位置退去:“见好就收吧!传令下去,撤退!”
“是,大人!”圣迭亚哥高声应道。周可成深深的吐了口气,对勘兵卫笑道:“好了,剩下的事情就要劳烦兵卫佐大人了,你应该清楚怎么样向公方殿下大人报告了吧?”
京都,二条御所。
“藤纲还真会挑时候!”新草席刺的足利义辉的赤裸的脚掌有些发痒,他低声向神情不安的新侍卫抱怨道,这个人是那位近江国人众锻屋二郎三郎的侄儿,为了表明对将军大人的忠诚,锻屋二郎三郎将同来的侄儿留在了御所,而足利义辉也慷慨的回应了对方的忠诚——他将那位少年武士留在身边作为侍卫,这在太平年头可是份了不起的恩宠呀!而那少年无疑以为深夜唤醒将军还会遭到一顿训斥,甚至鞭打。
“带他到侧殿,告诉他,我马上就到!”
足利义辉束紧腰带,向窗外看去,应该已经过了午夜了,朽木藤纲可不是个容易大惊小怪的人,在这个时间点叫醒我难道是出了什么要紧事?三好家的军队打过来了?足利义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对于他来说,过去的一个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月时间里,挟幕府之威,制霸近畿,正在向“天下人”的宝座高歌猛进的幕府管领代三好长庆突然被刺,已经化为穴中的一介枯骨,借助三好家突然失去首领,举止失措的时机,足利义辉一面以维持京都治安的理由,招募流浪武士,组建军队,恢复京都的治安;一面联络近畿的有力国人,收回被霸占的御料地,派出心腹勘兵卫取代原本三好长庆任命的堺代官松永久秀,壮大自身的财力,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但不管足利义辉表面装的多么镇静自若,内心深处对自己未来还是惴惴不安。他很清楚幕府的积贫积弱绝非一天两天的事情,乃是百余年来多次内讧与外战所致,别看自己在京都搞出了不小的局面,但只要绣着三好拔钉纹的大旗出现在罗生门外,这一切就会土崩瓦解。说到底,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单薄了,承担不起征夷大将军的这个大帽子。
“最坏的情况也无非是逃出京都!”足利义辉心里盘算:“只不过是是逃亡到近江还是堺,这倒是一个难以决定的问题,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东西现在考虑的太多也没用!”他来到走廊旁,夜间的空气让他裸露的皮肤有点凉,他捧了一把竹筒引来的山泉水,擦了擦脸,冰凉的泉水让他完全清醒了过来。
朽木藤纲跪坐在侧殿进门大约两三块榻榻米的位置,肩膀轻微的颤抖着,这对于素来以讲究礼仪而著称的他可不多见。“藤纲!”足利义辉走到自己的位置盘膝坐下:“这么晚来可是少见的很,有什么事情,该不会是找我来喝酒的吧?”
“大殿!”朽木藤纲没有理会足利义辉的玩笑:“根据确定的消息,两天前三好义贤在摄津江口上岸了,军势不少于五千人!”
“五千人!”足利义辉叹了口气:“难怪他花了这么长时间,这可是一支大军呀!”这个消息让他有点沮丧,以三好家在近畿的实力,加上三好义贤的这支援军,局面应该很快就会平息下来吧?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算再怎么不甘愿,也不得不承认三好义贤幕府管领代的合法性,这可真是让人憋屈呀!
“大殿,我还没有说完!”朽木藤纲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这让足利义辉有点疑惑,三好义贤率军抵达摄津,现在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到了芥川城,恐怕那些墙头草国人众已经又派人向其献上人质了,时机就好像射出去的箭一旦错过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他有点闷闷不乐的说:“还有什么你就只管说吧!”
“三好家在摄津江口上岸的时候,遭到了一支船队的突袭!”朽木藤纲稍微停顿了一下:“护卫三好家船队的淡路水军损失惨重!”
“什么?”足利义辉的腰背一下子挺得笔直:“当真?就连淡路水军也被打败了?”
“不错,至少损失了四条关船,两条安宅船,安宅冬康的座船日本丸号沉没,他本人据说也受了重伤!”
“啊呀,啊呀!”足利义辉再也按奈不住兴奋的心情,一跃而起快步疾行起来,平日里对足利义辉礼仪举止要求极为严格的朽木藤纲此时也忘记了劝诫的话语,而是满脸笑容的看着足利义辉,一言不发。
也难怪他们君臣二人如此兴奋。三好家虽然称霸近畿,但他的根本却是在四国岛上的阿波国,因此三好家的近畿霸权离不开大阪湾的通航权,只有这样,三好家才能确保四国与近畿地区的联系,在必要的时候将力量投放到需要的地方,三好长庆将自己的三弟成为安宅氏当主安宅治兴的养子,其后继承了安宅家,其目的也就是为了掌握以安宅家为核心的淡路水军。而一旦三好家在大阪湾的通行权遭到动摇,哪怕他的陆军完好无损,其近畿霸权的末日也指日可待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余波
“藤纲,你确认这个消息是真的?”足利义辉停住脚步,突然问道。
“三好家水军在摄津河口遭到突袭一事我已经从三个不同的消息管道得到确认,绝对没有问题!”朽木藤纲答道:“至于损失的数量和安宅冬康本人受伤,还没有得到确定,不过真实性很大!”
“嗯!”足利义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看来这一次三好家的完蛋已经是定局了,藤纲,有袭击方是谁的确定消息吗?”
朽木藤纲脸色微变,低声道:“还没有确定,不过根据目击者所说,袭击者的船上悬挂有二引两的家徽!”
“什么?二引两的家徽?”足利义辉失声道:“这,这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下令过袭击三好水军了?三好家会不会因为这个向我们报复?”
“殿下,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朽木藤纲笑道:“据目击者说,袭击者船的模样与我国的船大有不同,而且使用铳炮射击,几乎没有接舷交战,无论是三好义贤还是安宅冬康还不至于蠢到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嗯!”足利义辉点了点头,他为自己方才的失态感觉到一丝羞愧,身为幕府的首领,居然会为一介家臣的报复而害怕,真是可耻呀!他收敛了一下情绪,问道:“那你觉得真正的袭击者是谁?”
“不清楚!”朽木藤纲摇了摇头:“眼下知道的太少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一切都有人隐藏在幕后,很可能是西国的外藩!”
“西国的外藩?为何这么说?”
“殿下,按照目击者所说,袭击者使用的船只应该是属于红毛人,他们的船只和火器都很厉害,与红毛人交往最深的应该就是那些西国大名。而且从事后得利者来看,他们也有这么做的动机,毕竟三好家若是垮台,他们也有上洛的机会!”
“嗯!”足利义辉点了点头:“若是这么说,那范围也就太大了呀!藤纲,你觉得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以静制动!”朽木藤纲显然在刚才已经把利害想清楚了,毫不犹豫的答道:“失去了淡路水军,三好家在近畿霸权完蛋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但他们眼下还有力量。幕府没有必要急于与其决裂,而是应该借助这段时间累积力量,然后待机而动!必要时,甚至可以与三好家联合,对付上洛的大名!”
“嗯!我明白了!”足利义辉点了点头,突然笑道:“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件好事呀!”
“是啊,可喜可贺呀!”朽木藤纲笑道:“属下刚刚接到消息的时候,还想着如果是三好家打过来,是退往近江还是堺的,没想到——”说到这里,二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堺,兰芳社商馆。
阿劳丁站在火盆边,烘烤着满是老茧的双手,闷闷不乐的说:“我的剑还没有沾血就打赢了,真是不敢相信,周,你的舰队比葡萄牙人还要可怕,看来我有些低估你了!”
“这不是好事吗?”周可成喝着甘蔗酒笑道:“我们应该是朋友关系吧?朋友越强大,对你难道不是越有利?”
“那可未必!”阿劳丁咬紧牙关。
“未必?你是说我未必是你的朋友,还是说未必有利?”
阿劳丁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周可成的提问,他的双手摩擦着剑柄,突然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周可成笑道:“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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