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30(校对)第71部分在线阅读
“是,大汗!”
当遇到邀请时,徐鹤城正在自己的货栈里指挥伙计收拾行李与清点货物,再过两天他就准备踏上归途了,一路的风沙与烈日给他的外表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介于紫色与黑色之间的肤色,与绝大多数游子一样,此时的他心中满是对故乡的思念。
“徐东家!“额尔吉按照汉人的风俗称呼着徐鹤城:“请随我来,大汗要召见你。”
“现在?“徐鹤城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蒙古人,据他所知这个叫做额尔吉的蒙古人在这里的地位很高,这个节骨眼上来找自己也不知道是凶是吉。
“徐东家请放心,大汗见您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额尔吉看出了徐鹤城的心思,笑道:“您发财的时候到了!”
“承您吉言!”徐鹤城精神一震,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皮囊塞到对方手中:“一点小意思,仓促之间也没有什么准备,不成敬意!”
额尔吉满不在乎的将皮囊放入怀中,笑道:“徐东家请随我来!”
两人来到王帐前,额尔吉示意徐鹤城稍等片刻,自己走到帐篷口大声道:“大汗,徐姓商人来了!”
“进来吧!”帐内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额尔吉示意徐鹤城跟他进帐,行礼如仪后。两边寒暄了几句,巴图尔笑道:“徐东家,你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不足之处,只管开口!”
“多谢大汗垂询!”徐鹤城赶忙称谢:“小人在这里住的十分满意,并无什么不足之处。”
“那便好!”巴图尔笑道:“你也知道,我们这里与你们大明不同,大明物产丰富,无物不产。而我们草原上缺很多东西,若是没有你们这些商人,就过不下去,你们带来各种有用的商品,是我们准格尔人的朋友!也是我巴图尔的朋友!”
“多谢大汗抬爱!”徐鹤城赶忙应道:“拜大汗所赐,小人也赚了许多钱财,大汗是小人的衣食父母!”
“那就好,那就好!”巴图尔笑道:“徐东家,我记得你曾经想要开采哈巴河那处铜矿,不知现在还是否有意呀?”
徐鹤城闻言大喜,原来半年前他在与准格尔人贸易时在货物中发现一块铜矿石,究其源流发现在阿尔泰山南麓的哈巴河一带发现了一个大铜矿,更要紧的是从采来的样品鉴定,这处矿样中不但含铜量很高,而且还伴生有金、银等其他贵金属。徐鹤城大喜之余,便向准格尔人提出开采的要求,但立即被巴图尔拒绝了,理由是开山挖矿会触怒天神。徐鹤城只好暂且放下此事,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却不想今天巴图尔突然提起此事,岂不是出门一个馅饼砸到脸上。
“大汗,莫非您愿意开采哈巴河的铜矿?”
“不错。”巴图尔微笑的点了点头:“本来我听说开矿会触怒天神,是不行的,但部落里耗费甚多,若是都用羊毛、皮革、牲畜与你们交换,只怕部民会越来越穷困。我与上师商议过了,开矿可以,只要每年勤加祭祀,神灵也会体谅的!既然可以开采,自然要最先问一下朋友了。”
“多谢大汗!”此时徐鹤城已经从方才的激动中恢复过来,作为一个商人,他自然知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的道理,这巴图尔突然把自己招来,丢出这么大一块馅饼来,还朋友长朋友短的,必然是有什么要紧事相求。可又是什么事情呢?徐鹤城目光游动,突然看到坐在巴图尔身后探头探脑的敏敏,心中一动,便笑道:“我们汉人有一句老话,有来有往,方能长久。小人受了大汗这么大的一个恩惠,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才能报答大汗,当真是好生为难。”
“徐东主,说来也巧!”一旁的额尔吉插口道:“敏敏别吉前几日从您那儿借了一支鸟铳,我家大汗偶尔见了十分喜爱,却不知您那儿还有多少,一支要多少钱?”
“原来是为了此事!”看到自己方才猜中了,徐鹤城心中大定,笑道:“那是小人商队中防身之用的,商队中一共有一百五十支。大汗若是喜欢,小人愿意拿出一半来献于大汗。”
额尔吉本来还憋足了力气想要与徐鹤城讨价还价一番,却不想对方不待自己开口就表示愿意白送七十五支鸟铳,不禁有些愕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旁的巴图尔听徐鹤城愿意相赠,脸上却没有露出喜色来:“徐东主,七十五支太少了些,可否再多些,价钱方面你无需担心,只管开口。”
徐鹤城脸上露出难色:“本来大汗开口,小人就应该将所有的一百五十支火铳献给大汗,只是小可回程路途艰险,若是将这护身之物都给了大汗,只怕遇到盗匪、马贼性命难保。”
“原来如此!”巴图尔笑道:“这有何难,我派三百骑兵护送你回去便是,这样吧,你明年再多带些这鸟铳来,我全部都买下来。”
“大汗,你有所不知!”徐鹤城苦笑道:“这鸟铳在大明也是军国之器,小人不过是一介商贾,哪里能造出这等利器?这些鸟铳都是一个好友赠予小人的,回去后还不知道如何和他交代,哪里还能再运些来?”
“徐东主!“坐在巴图尔身后的敏敏早已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插话道:“既然是你的好朋友,多与他些钱财便是了,又有什么为难的,难道我父汗还会让你做亏本买卖不成?”
巴图尔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小手,笑道:“徐东主,我们蒙古人都是直性子,不像你们汉人那么多弯弯肠子。这样吧,我把话说明白了吧:明年你送一千支鸟铳过来,然后每年给两百支,那哈巴河的铜矿开采权便是你的了,铜逢十抽一,其余都是你的,如何?”
听到巴图尔砸过来的大馅饼,徐鹤城的额头上立即渗出了一层黄豆大小的汗珠来,以他多年的开矿的经验,哈巴河的那处铜矿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大富矿,光是每年产出的金银就不下两三万两银子了,更不要说巴图尔开出的十抽一的税率,简直就是白送。古代中国一支是一个贫铜国,只要铜运回国内,无论是制造器皿还是铸钱,都至少有百分之几百的利润,相比起这些来,一千支鸟铳的价值不过是九牛一毛。在巴图尔糖衣炮弹的轰击下,徐鹤城险些就要开口应允了,不过他还是保住了脑海中的一丝清明,苦笑道:“大汗,这不是钱的问题。”
额尔吉笑道:“徐东主说笑了,你是个生意人,除了钱还有什么问题?”
“我是生意人,但我那个朋友却不是生意人,他乃是朝廷命官,堂堂的三品参将呀。”
听到徐鹤城的回答,巴图尔与额尔吉对视了一眼,两人从对方的目光中都看出了了然之色。他们自然知道像徐鹤城这等做边贸的大商人,背后必然有大靠山,能够拿出鸟铳这种火器来售卖,背后有个参将只怕还是往小里说了。不过历朝历代边将与番邦做买卖弄钱中饱私囊或者补贴军需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既然徐鹤城把底牌亮出来了,反倒是好说话了。
“徐东家!”额尔吉笑道:“原来您背后有这么大的靠山,无怪乎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我等平日里还是失敬了!不过您也看到了,我们大汗的确很需要这鸟铳,而且大明与我准格尔人又无接壤,纵然出售火器,也无需担心对大明疆土造成威胁,反而可以牵制漠南、漠北的蒙古人,何乐而不为呢?”
“大汗,不是小人推诿,只是这事情实在是干系重大,非小人我能够单独做出决定的,再说眼下西北正在战乱,就算有鸟铳我那朋友自用来不够,又怎么卖给您呢。”徐鹤城说到这里,一咬牙道:“这样吧,我拼了被朋友责怪将这一百五十条鸟铳都献给大汗,至于更多小人实在是力所不及,还请大汗见谅!”
听到徐鹤城这般说,巴图尔脸上现出失望之色,一旁的敏敏笑道:“徐东主,你们汉人好生奇怪,我们蒙古人若是朋友开口相求,便是性命也给了他,何况不过是几支鸟铳?”
徐鹤城苦笑道:“敏敏别吉有所不知,我那朋友天资聪颖、博学多才,像用流水驱动机械将羊毛变成绒布、打制鸟铳等诸多事情都是他一手所成,若是没有他,我如何能生意做得如此之大?我既然从他身上得了这么多好处,又如何好意思让他为难呢?”
敏敏眼珠一转,笑道:“好朋友自然是不能让他为难,但你那朋友是天上的神仙吗?”
徐鹤城闻言一愣,笑道:“自然不是,我那朋友虽然聪明,但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
“那不就得了,若是天上的神仙就没办法,但若是凡夫俗子,总是有些东西想要而又得不到的,你把这些东西给了他,他一高兴不就答应你呢?”
“不错!”巴图尔本以为已经无望了,却没想到女儿三言两语便将徐鹤城说的无言以对,便笑道:“徐东主,我这女儿说的不错,烦你再好生想想,便是本汗心爱之物,也绝不吝啬。”
徐鹤城听到这里,不由得心中暗喜,他方才这番做作所为只是为了一件事情,本来还不知如何才能说出口,却不想那个蒙古公主言辞如此犀利,反倒帮了他一个大忙,于是他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我那朋友是朝廷武官,一门心思想的便是剿灭流贼,也好升官进爵,封妻荫子,钱财他虽然喜欢,却不是最看重的。”
“那什么是最看重的呢?”
“自然是兵强马壮了!”徐鹤城答道,将那个“马”字咬得极重。
第一百二十章
交易
“原来如此!”巴图尔点了点头,他虽然对于贸易颇为看重,但其目的是为了增强准格尔人的实力,为自己的征服大业增添筹码。因此巴图尔对于出口的商品有严格的限制,像战马这种直接关系到军力的资源是严令禁止的,除非得到他的允许,私买私卖五匹以上战马的就要被处以斩首的极刑。巴图尔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问道:“徐东主,却不知贵友需要多少战马方肯松口呢?”
徐鹤城见巴图尔松了口心中暗喜,装出一副斟酌的模样,答道:“我那好友是个参将,麾下有一营兵,约有三千人,按照十步一骑的比例,若是有三百骑兵应该就可以了。”
“三百匹战马吗?“巴图尔点了点头:“好,就三百!”他表面虽然粗鲁,但内心却极精明,光是他自己帐下的好马就有数千匹,拿出三百战马不过是九牛一毛,但若是能打开一条输入火器的渠道,其意义可就大了。
“不是三百战马,是三百骑兵!”徐鹤城深处右手,翻了一下手掌:“按照一骑双马算,是三百人加六百匹马。”
巴图尔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一旁的额尔吉见状,冷笑道:“徐东主,莫要得寸进尺,还是见好就收吧。”
徐鹤城却是怡然不惧,笑道:“大汗,我们中原汉人是农夫,不像你们蒙古人生下来便在马背上,就算给我那朋友三百匹好马,一时间他又从哪里找来那么多善骑的勇士呢?再说只有马,那不过是做买卖罢了;若是大汗派了三百骑兵去了,那就是朋友出手相助了。买卖有做得成也有做不成,但若是朋友开口相求,又岂有拒绝的道理?”
听了徐鹤城的辩解,巴图尔没有说话,对方的意思很明白,如果只是出售战马,那不过是做生意;但若是出兵,那就是盟友关系,这两种关系的区别不言自明。过了好一会儿,巴图尔问道:“那我若是应允了,那你那朋友愿意出售火器吗?”
“若是不成,小人必定给大汗一个交代!”徐鹤城沉声答道。
巴图尔盯着徐鹤城看了半响,突然喝道:“取酒来!”话音刚落,女奴便捧着一只银制酒罐上来,敏敏从女奴手中抢过酒罐,笑道:“父汗,徐东主,我为您俩倒酒!”说罢,她也不由徐鹤城分说,便给两人面前的酒碗倒满了马奶子酒。巴图尔拿起酒碗,伸出手指在酒碗了沾了沾,朝天弹了弹,又朝地谈了谈,肃容道:“徐东主,这罐马奶子酒是从一匹母马的乳头里挤出来的,喝了一匹母马的奶子,便是一胎的驹儿!”说罢,便把碗中的马奶子酒一饮而尽。
徐鹤城也模仿着巴图尔的动作,将马奶子酒一饮而尽,巴图尔见他喝完了酒,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大声笑道:“敏敏,我的小鸟儿,唱吧!跳吧!让客人看看我们准格尔人最美丽的花儿!”
敏敏应了一声,走了出来,相比起汉人的仕女来,这个蒙古的贵女没有丝毫扭捏与羞怯,矫健而又婀娜的身姿随着马头琴与冬不拉的音乐声在大帐中舞动跳跃,就好像一头健美的母鹿。这种独特的魅力也不由得让徐鹤城有些入迷。
虽然巴图尔拥有一个出色首领所必须的许多品质,但与当时的绝大多数蒙古人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酒鬼,敏敏刚刚跳了两轮下来,他就把自己剩下不多的耐心和智慧都丢进了酒杯里。她走到徐鹤城身旁轻轻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轻声笑道:“今天你该怎么谢我?”
“谢你?”徐鹤城闻言一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敏敏见他这个模样,狡黠的一笑:“你莫要装傻,方才若不是我你如何能成事?难道你不是一开始就想向我父汗借兵吗?”
徐鹤城闻言大惊,露出戒备的神色,敏敏见状,拿了串葡萄一边吃一边说:“算了,算了,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这样,总以为女人们都很蠢,只有自己聪明,玩那些小把戏,被人揭穿了就恼羞成怒,像是要吃人一样,真是无趣得很!”
徐鹤城被对方弄得哭笑不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问道:“既然你已经看出了我的打算,为何却不揭破呢?”
“我为何要揭破?“敏敏笑了起来:“你这鸟铳的确很好用,我父汗又急需火器,他是厄鲁特人中最强大的汗,麾下的勇士成千上万,拿出三百人来换得一个能提供火器的朋友难道不是很好的事情吗?真话有真话的用处,谎话有谎话的用处,我为何要去揭破呢?”
徐鹤城听到这里,看着敏敏俏丽的面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得苦笑道:“小人从未见过敏敏别吉这样的奇女子,今日当真是大开眼界了。”
“那是自然,天上地下,从古至今也只有一个阿穆尔。敏敏!“说到这里,敏敏自负的笑了起来,她回头看了看已经沉浸在酒精之中的父亲,突然压低声音问道:“你方才说带来的绒布、还有鸟铳是用流水造出来的,这是真是假?”
“千真万确!”徐鹤城答道,他深处手指沾了沾酒水,便在几案上边画边解释,将刘成的水力纺纱、织布机械还有水力锻锤一一讲解给对方听,饶是敏敏聪颖过人,也听得似懂非懂,到了叹气道:“想不到天底下有这么好玩的东西,真不知道你那个朋友长得什么样,竟然能造出如此奇妙的东西来。”
徐鹤城看到敏敏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样,一直处于下风的心中不禁有了几分报复的快感,他微微一笑道:“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与常人无异,说来也就比我小几岁。”
“比你就小几岁?“敏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徐鹤城,对方虽然满脸风霜,但若是仔细看最多也就三十出头,若是比他还小几岁,那这位徐鹤城口中的“参将大人”和发明了这么多器具的聪明人岂不是也就比自己大个十来岁,这未免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不错!”
“那他怎么有时间做了这么多事情?莫不是他父亲也是一个大汗?”
徐鹤城笑了起来:“我那兄弟是庙里长大的,说来你也许不相信,他这些事情也就是在两年多时间里做成的。”
“这又有什么稀奇的!“敏敏有些不服气的扭过头去:“我们蒙古人的孩子许多到了六七岁便要到庙里去的。“原来当时蒙古人普遍信仰喇嘛教,贵族子弟除去继承部众的,多半都要去寺庙中修行,成为高级僧侣后又还俗继承家业的也屡见不鲜。
“我们汉人却是不同的,我那兄弟应该也只是个中等人家。”徐鹤城见敏敏露出一丝天真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他便将自己与刘成在荒山相识,合力击破乱兵,后又投军,击破贼人、清理屯田、修筑陂塘、建立工厂等等一系列事情讲述给对方听。那敏敏虽然聪颖过人,但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哪里听闻过这等经历。待到徐鹤城讲完了,她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哎,要是你那朋友是个蒙古人就好了。”
“蒙古人又如何?”
“那我就嫁给他,就像满都海嫁给达延汗一样,帮助他征服整个草原,成为所有蒙古人的汗!”敏敏笑道,俏丽的脸上满是自信。
徐鹤城闻言不禁愕然,原来敏敏口中的满都海便是蒙古历史上著名的满都海皇后与满都海贤者,这个女子出身绰罗斯氏,其父本是厄鲁特人著名的首领也先的丞相,后来嫁给当时的蒙古大汗孛儿只斤满都鲁为妻。当时蒙古多年混战,各部自相残杀,厄鲁特人强盛,属于黄金家族拥有的大汗之位已经是名存实亡。公元前1475年,孛儿只斤满都鲁与他的兄弟、担任副汗的延蒙克在内部冲突中战败而死,大汗之位就陷入了风雨飘渺之中。在这个紧要关头,满都海以大汗遗孀的身份执掌汗庭大权,并抚养自己的外甥、孛儿只斤巴延蒙克之子孛儿只斤巴图孟克,从而将两个部落联合了起来,并在孛儿只斤巴图孟克六岁时扶立其为蒙古大汗,并与其结婚,即察哈尔蒙古达延汗。满都海帮助达延汗东征西讨,击败了仇敌,重新建立了黄金家族对蒙古各部的统治,被时人认为是女中豪杰。
“敏敏别吉,可据我所知那满都海是察哈尔人,与你们厄鲁特人是死敌呀!”徐鹤城苦笑道。
“那又如何?“敏敏笑道:“我们蒙古女子只会爱上强者,如果你是强者,哪怕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也会爱上你;否则就算是朋友,我照样不会看上的。”
听到这里,徐鹤城不由得灵机一动,眼前这位蒙古少女貌美如花,又有实力强大的准格尔部作为后援,对于刘成来说倒是一个良配,不如出言试探一下,若是不成,只说是酒后戏言便是,看对方性情想必也不会怪罪自己。
“敏敏别吉,我那兄弟尚未婚配,他虽然并非蒙古人,但不到三十就已经是大明三品参将,打制的火器何等犀利您也是看到了。他本人虽然无法统一蒙古,但却能帮助您父汗完成一统草原的夙愿,又何必拘于是不是蒙古人呢?”
听到徐鹤城这番话,敏敏脸色微红,也不知是方才的舞蹈热了身子还是害羞,不过她还是笑道:“徐东主,你那兄弟官当得再大,也是大明皇帝的臣子。我敏敏的丈夫岂是向人跪拜之人?要想我嫁给他倒也不难,只需他自立为王即可。”
“敏敏,敏敏,过来,过来这边!”一个喊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原来巴图尔此时已经有六七分酒意了,抬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女儿坐在一边与那汉族商人交谈,既不喝酒也不跳舞,不禁有些着脑。敏敏站起身来,向徐鹤城露出歉意的笑容,低声道:“徐东主,说不定哪天敏敏也去中原看看你说的那些东西,还有你那个有趣的兄弟。”
酒席散去,女奴们将帐篷里清理干净,几案前巴图尔轻轻扶着自己的额头,喝着温热的奶茶,敏敏在他的身后乖巧的替父亲捶着肩膀,过了好一会儿,巴图尔突然说道:“你觉得那个姓徐的商人是什么打算?”
“三百骑兵应该只是个幌子!”额尔吉停顿了一下:“用汉人的话说应该是投石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