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30(校对)第30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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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算流放寡人?”崇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
  “不是流放!”刘成摇了摇手指:“而是客居!您去俄罗斯之后将会获得贵族的身份,还有庄园、头衔,您还可以从皇宫带走一切您想带走的东西。除此之外,您在俄罗斯还能获得我馈赠给您的一笔年金,每年两万金杜卡特,足以让您过得悠闲而又舒适!却是俄罗斯是一个遥远的国度,可是距离对您也是一种保护,如果您留在大明,是永远也不可能获得悠闲和安全的!”
  洛巴诺夫。斯特罗加诺夫向崇祯欠了欠身体:“陛下,斯特罗加诺夫家族是刘大人忠实的朋友,很荣幸能够接待像陛下您这么尊贵的客人,请放心,为您准备的庄园在莫斯科附近,富饶而又广阔,完全配得上您的身份。而且每年两万金杜卡特是一笔巨额的财富,足以让您过得像永生的众神一样!”
  崇祯没有说话,不过他知道刘成说的不错:只要自己还留在大明一天,就是对他无形的威胁。对于一个篡位者来说,只有将前任皇帝本人和所有男性继承者都干掉才能获得安全。去一个遥远陌生的国度,是唯一的两全之策。他此时才相信刘成是真的不想杀自己,不禁叹道:“刘卿家,想不到你是真的不想杀寡人!”
  “臣接下来要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若是可能的话,能少杀一个还是少杀一个的好!”说到这里,刘成脸上露出了一丝戚色:“再说大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圣上您也不是责任最大的人,还是放您一条生路吧!”
  “要杀的人实在太多了?”崇祯听到刘成的这番话,不禁打了个寒颤,问道:“刘卿家你要杀谁?”
  “臣不是说过了吗?此番起兵,臣要清君侧、靖国难!臣要杀的人便是国贼,朝敌!任何挡在臣前进道路上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刘成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语气里满含的杀意让崇祯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来。
  “王公公,劳烦您起诏!”刘成喝道。
  王承恩看了看崇祯,驯服的走到御案前,拿起笔来蘸了蘸墨,问道:“刘国公,您要起什么诏书?”
  “很简单,请圣上授予在下全权,讨伐国贼朝敌!敢于违抗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即便是家奴罪人,亦有功无罪!”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夺权
  王承恩犹豫了一下,问道:“刘国公,您这么说老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写呢,我大明没有先例呀!”
  “王公公说的是!”刘成点了点头:“那便这样吧,封我为晋王,开大都督府、节制中外诸军事;吕伯奇为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首辅大臣;胡公公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西两厂,便这样吧!”
  王承恩低下头,伏案疾书起来,不一会儿便草诏完毕,刘成看了看果然如自己的意思一般,而且文辞清丽,对仗齐整,便笑道:“王公公写的好文章,不知可否屈尊担任司礼监秉笔一职!”
  “不敢!”王承恩摇了摇头:“大王身边人才济济,也不缺老奴一个,万岁身边却是乏人,还是让老奴留在万岁身边侍奉吧!”
  “王公公是忠厚人!”刘成点了点头,对胡可鉴道:“胡公公,侍候万岁休息,千万莫要慢待了!”
  “遵令!”
  看着崇祯一行人的背影在殿门口消失,刘成抖了一下手中的绢书,对郝摇旗笑道:“摇旗你看,这玩意便是圣旨了,你立刻派人把吕大人请来,用印!”
  “是大人!”
  “我已经是首辅大臣呢?”
  这已经是吕伯奇的第五次发问了,饶是刘成还是一脸轻松的笑容,旁边的郝摇旗倒是有些不耐烦了,沉声应道:“吕大人,您看看上面的印章,绝对错不了的,难道还要大人请天子来与您对质一番不成?”
  “不,不!”吕伯奇连忙挥了挥手,尴尬的笑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只不过——”说到这里他苦笑了起来:“有些不太敢相信,我居然也能当上首辅大臣。”
  “无妨,过两天就习惯了!”刘成笑道:“吕大人,你我是老搭档了,内阁这摊子事我就交给你了,建生这些日子也跟着你,你和他把事情商量着办,我要先出京一趟。”
  吕伯奇吓了一跳,赶忙问道:“出京?你要去哪里?”
  “去把关宁军的事情了了,不然总是睡的不安稳!”刘成笑了笑:“京城之外归我,皇宫之内归胡公公,这京城之内便劳烦吕大人您了!”说到这里,刘成拍了拍吕伯奇的肩膀,笑着向外走去,只留下吕伯奇看着手中那张帛书,呆若木鸡。
  山海关。
  “京师陷落了?你确定这消息属实?”熊文灿的右手神经质的颤抖了一下,几乎将茶几上的杯子碰落了。
  “千真万确!”管家用极为确定的口气答道:“老爷,这是小人在山海关从一个做辽东货的商人口中得到的消息,刘贼破边时他正好在涿州,便逃到京师避难,却不想京师这么快就陷落了!”
  “胡说!”熊文灿喝道:“京师若是陷落了,他又岂能这么容易逃出来?此人定然是刘贼派出蛊惑人心的奸细!”
  “老爷,那厮说刘贼入京之后并没有纵兵劫掠,连大多数军队也都驻扎在城外,城内只有两三千人马,很快往来商旅便可以随意通行,只是加征了一笔军税,还都发有税票!凭这个税票便能畅通无阻,这厮便是凭这个税票从天津乘船去旅顺的,却不想遭遇风浪在山海关附近靠了岸。小人看这税票不像是假的,才禀告老爷的!”说到这里,那管家从怀中取出一张契劵来,双手奉上,熊文灿伸手接过,只见那契劵是用桑皮纸制成,印刷的十分精细,上面写着因为靖难之事,临时征收出入商旅货值百分之二的捐税,以此契劵为凭证,上面清晰的填有税额的多少,交税人的姓名,籍贯、身份等等,最让熊文灿吃惊的是在契劵的末尾居然还盖有大明户部的堂官大印,他仔细辨认了几遍,最后不得不承认确实是真的。
  熊文灿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些日子来虽然他再三加紧催促,关宁军的动作还是迟缓的很,每当北边的代善稍有动作,这边的关宁军往往就将已经南下的军队调回,理由是掩护己方军民南撤,尤其是吴三桂和祖宽的先遣军受挫之后,关宁军的动作就更加慎重了起来。熊文灿一来手下没有得力的将领,二来对敌情也不明,唯恐贸然南下遭遇刘成的主力,也不敢太过催逼。可是自己竟然要从一个偶然迷路的商旅口中得知京师陷落的消息,显然这些丘八们已经把自己瞒在鼓里,在这个节骨眼上隐瞒上官军情,其用心已经不问可知。
  “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不要与外人说!”熊文灿想了想,招来一名亲兵,低声吩咐道:“你去把多尔衮和多铎两人招来,莫要让旁人看到了!”
  “十四哥,你说督师大人为啥这个时候要见我们?”多铎看问道。
  “不知道!”
  “会不会是对咱们不利?”多铎看上去有点神经质,这倒也难怪他,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他就从前途无量的后金帝国亲王沦落成一个无足轻重的流亡者,而他寻求庇护的对象也是日薄西山,自身难保。他整日里担心熊文灿会不会拿自己的脑袋去讨好刘成,此时突然被召见,自然心神不定。
  “怎么会!”多尔衮答道:“现在刘成已经反了明国,熊文灿正要重用你我的时候,为何要杀我们!”
  “熊文灿这等庸人岂是刘成的对手?”多铎冷笑道:“我可是射了刘成一箭的,谁知道那厮会不会拿我的脑袋去讨好刘成?”
  “老十五,别整天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好不好!”多尔衮没好气的说:“明国的文官还不至于这么傻,刘成越是厉害,他们才越是要借重你我的力量,一刀把你我杀了,他们拿谁去对付刘成?别忘了,你可是唯一射伤了刘成的人!”
  “我倒是宁愿那一箭没射中,不然你我现在岂会落到这般田地?”多铎低声嘟囔,这时两人已经到了熊文灿的书房门口,多尔衮低声喝道:“小心了,噤声!”
  “二位将军请起,赐座,上茶!”熊文灿拿起茶碗,至少从表面上看他和平日并无两样,还是那副雍然自若的样子。他看着多铎、多尔衮两人拿起茶杯品了一口,方才笑道:“二位将军这些日子在这里过得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多铎多尔衮两人对视了一眼,齐声道:“承蒙大人看待,并无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那就好,那就好!”熊文灿笑道:“我听说二位此番南来,身边有不少壮士追随,不知是真是假?”
  多尔衮看了看熊文灿的脸色,小心的答道:“因为刘成倒行逆施,八旗中的确有不少人不满他,便随我们兄弟来投大明!”
  “哦,那这些都是可战之士啦?”
  “嗯,两白旗中的精兵基本都在我们兄弟麾下,约有千余人!”多尔衮小心的答道,当时随他和多铎南逃的有两千余人,但随着刘成在辽东统治的稳固,有不少人思念家小,便逃回去了,此时留在多尔衮兄弟这边的只有五六成了。
  “好,好!”熊文灿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有一桩事情要劳烦二位将军!”说罢,他微微抬了一下右手,屋内的仆役纷纷退下,书房中只剩下熊文灿、多尔衮兄弟二人。多尔衮兄弟二人意识到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极为机密,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多尔衮起身道:“我等穷途来投,性命皆为大人所赐,若有效劳之处,还请督师大人吩咐!”
  “好,好!”熊文灿见多尔衮这般说,笑道:“有二位将军相助,吾无忧矣!”
  接下来的几天里,熊文灿一直称病,与先前日日催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关宁军诸将也是觉得庆幸。原来刘成拿下京师后,便遣阿桂领万人西上大同,追击卢象升,同时敏敏也领杜家叔侄南下,南北夹击取山西全境;而曹文诏、曹变蛟则率领归降的宣大军沿运河南下,支援已经占领南京、扬州的徐鹤城,帮助其控制大明最为富庶的南直隶和江南之地;自己则率领主力向山海关,准备迫降关宁军。由于关宁军已经是孤军,刘成采取了“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的策略,让祖大寿、叶大诚等原本属于关宁军的部下利用其人脉,向敌军中的昔日好友部属剖明利害,而他本人也利用刚刚获得的晋王、大都督府长史,节制中外诸军事的官职名分,企图迫使其不战而降。关宁军中诸将在招诱威逼之下,也纷纷军心摇动,这也是为何他们对于熊文灿的军令态度消极的原因。可是九月十三日,熊文灿突然召见诸将,众人不由得暗自揣测,莫不是这位好性子的熊大人再也忍耐不住了?
  吴三桂与祖宽兵败之后便回师山海关外的罗城驻守,得知熊文灿的军令后,便并骑而来,两人入了关城,没走多远便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路上巡逻的人马并非关宁军的同僚,而是留着辫子的女真兵。吴三桂赶忙叫来一个相熟的校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关城里多了这么多东虏?”
  “哦,将军有所不知!”那校尉应道:“您可记得前些日子南投的两个虏酋?这些便是他们的部属,前几天熊大人召见了那两人一次,便十分看重他们,整日带在身边,总督府的宿卫也换成了他们!”
  “长伯!”一旁的祖宽笑道:“想不到熊大人也会养夷丁!这不是咱们将门才干的事情吗?不过这些东虏倒的确都是好兵,总督大人眼光倒是不错!”
  “宽哥!”吴三桂看了看四下无人,低声道:“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为何熊大人拉拢这些东虏?又在这个时候拉拢我们?”
  “这有啥奇怪的?”祖宽笑道:“依我看这会督师大人算是学聪明了,知道手头没几个可用的人,说话就没人听。换了我,早就弄几个肯听话的在身边了,他这已经是算慢得了!”
  吴三桂想了想,觉得祖宽说的也有道理,一般来说明代文官出任督师总会弄个把亲信,这样才能驱使那些骄兵悍将,但问题是这个时候关宁军早就已经尾大不掉,熊文灿手头又没有可用的人,根本拿他们没有办法。那培养这两个女真降将倒也是一招妙棋,只是不知为何,吴三桂总觉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正思量间两人已经进了总督府,只见从门口到节堂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的十分森严,站岗的都是女真兵,吴三桂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严重,他低声对祖宽道:“宽哥,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待会在堂上你我都要小心了。”
  祖宽不解的看了看吴三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两人此时已经到了节堂之下,按说以两人的官职身份,都可以披甲带兵上堂,可是在节堂两旁宿卫的女真军士突然上前,将两人拦住了,为首的多铎笑道:“二位将军,奉总督大人的军令,今日不得持兵上堂!”
  祖宽与吴三桂对视了一眼,眼见得多铎虽然满脸笑容,但身后的女真兵却是剑拔弩张,心知无法违抗,只得解下腰刀来递上。多铎接过腰刀,笑着交给身旁的部下,让开路来:“二位将军,请!”
  吴三桂此时反而变得镇定起来,他上得堂来,依照班次站好,片刻后熊文灿便上得节堂来,众将行过礼后,便径直问道:“高总兵何在?”
  山海关总兵高第赶忙出列应道:“末将在!”
  “本督师二十天前便已经下令你督领各军南下救援京师,为何今日还未曾出兵?如此迁延时日,该当何罪?”
  高第被熊文灿突然叱呵,正是茫然不知所措:“禀告督师大人,末将并非迁延时日,只因虏酋代善在广宁聚兵,须得先将宁远、杏山等地的军民迁徙到关内,才能回师。”
  “是吗?”熊文灿冷笑了一声:“是京师要紧还是宁远、杏山的军民要紧?如今京师陷落,宣大军兵败,都是你的罪过!来人,将其拿下!拖下去斩了!”话音刚落,堂上便冲出两名女真兵士将高第按倒在地,堂上顿时大乱,其他将佐赶忙出列求情,祖宽也要上前却被吴三桂拖住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质子
  “长伯,你干嘛拉住我,高第虽然是陕西人,可在我们辽西也有年头了。”祖宽急道:“出兵拖延大伙都有,岂能让督师杀了他?”
  吴三桂低声道:“宽哥,听我一句话,今天的形势不对,你且忍一时便明白了!”
  祖宽与吴三桂乃是世交,知道对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少年老成,行事稳当的很,便后退了一步静观其变。只见堂上跪了一地,都是关宁军的将领,齐声为高第求情,若是在过去熊文灿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卖众人的面子。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冷笑了一声:“好一个关宁军,朝廷竭天下之力恩养你们多年,却养出了一群拥兵自重的藩镇,京师陷落这等大事居然敢合起来欺瞒本督师,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吗?本督师今日偏要斩一个高第,让你们看看欺瞒上官的下场!”
  话音刚落,多尔衮便从领着一队兵士涌上堂来,众将脸色大变,赶忙起身让到一旁,高第此时早已心胆俱裂,磕头如捣蒜一般,高声喊道:“督师饶命,督师饶命!末将是从陕西来的,如何能一手遮天。还请督师大人饶命!”
  “能力就列,不能者止,你身为山海关总兵,南下诸军归你节制,既然你没这个本事,为何又贪恋禄位?尔等为这厮求情,定然是与其同谋,与刘贼勾结!”熊文灿冷笑道:“拖下去,一同斩了!”
  多尔衮应了一声,便将高第等人拖了下去,不一会儿便呈送上来几颗血淋淋的首级来,众将看在眼里,不由得噤若寒蝉。熊文灿看了众将一眼,对多尔衮到:“多尔衮,今日本督师便委任你为山海关总兵,节制关宁诸军南下,讨伐刘成!”
  “长伯,今日多亏了你,不然我这脑袋也不在脖子上了!”祖宽出了总督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惊胆战的说:“想不到熊大人平日里这般迂阔,今日却这般心狠手辣!”
  “宽哥,人哪有那么简单!”吴三桂叹了口气:“你想想,以前他手头一兵一卒都没有,就算心中再有怨气也只能忍下了。这次他被逼到了墙角了,又有这几个女真人当羽翼,自然手辣的很!”
  正说话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回过头来,看到十几名女真兵追了上来,将两人围住了,为首一人沉声道:“二位将军,总督大人有令,所有将佐今日不得出城!”
  “这是干什么,把我们当囚犯吗?”祖宽大怒,却被吴三桂一把扯住了,笑道:“无妨,只是不知总督大人有何安排?”
  那女真小头目见吴三桂这般好说话,点了点头道:“随我等来便是了!”
  吴三桂与祖宽两人,在女真兵的押送下往西去了,刚过了半条街,吴三桂突然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对路边一个行人道:“姑父,您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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