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30(校对)第29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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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岳托笑道:“其实殿下应该早已胸有成竹了,只不过借在下的口说出来罢了!”
  “哦,为何这般说?”
  “殿下此番南下,将那祖大寿一起带来,又让家父在广宁聚兵,以为声援,若不是打算先取关宁军,又何必如此布置?”
  刘成闻言心中暗自吃惊,努尔哈赤这般子侄果然没一个省油的灯,既能带兵打仗,朝堂之上明争暗斗也不弱,难怪历史上几代人始终有人才掌控政局。这岳托在历史上名声远不如多尔衮、皇太极等人,但才略也是不凡。
  正当此时,一名身着外裹彩色锦袍,头顶鲜红色盔缨的骑士飞奔而来,周围的人马赶忙替其让开道路。众人都知道这等打扮的便是刘成的传令官,看这样子应该是有紧急军情到了。很快那骑士就已经赶到了城墙下,飞身下马快步上了城头,高声道:“捷报,阿克敦将军前天已经取下通州了!”
  “太好了!”刘成击掌笑道:“阿克敦做得好,这样一来就无后顾之忧了。来人,传令下去,大军前往通州。”说到这里,他转过身来向岳托问道:“岳托大人,关宁军的事情便交给你了,你需要多少兵马?两万人够了吗?”
  岳托笑道:“以殿下的威望,关宁军不过是惊弓之鸟罢了。若殿下愿意将祖大寿和仪仗旗号暂借在下,凭殿下的威势,五千人足矣!”
  “五千人?”刘成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好,若你当真能以五千人平定关宁军,仪仗旗号与你又何妨?”
  宁远。
  自从明军在天启二年的广宁之战中败于后金,广宁陷落后,这里就成为了明国在关外最重要的军事重镇。袁崇焕在此地先后两次击退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的大军,其后又向前修筑了锦州、杏山两城,而这里就成为了明国在辽西最大的、也是最重要的军事重镇,明国最强大的,也是耗费金钱最多的军事集团关宁军的腹心之地。
  吴三桂坐在马背上,身体随着马匹轻轻晃动,出身世代将门的他刚满二十八岁就已经做到了副总兵的位置。能够这么年轻就升到这等高位,除了他家世姻亲之外,个人的武勇骑射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吴三桂的驻地是松山,辽西明军的第一线,与广宁的后金军队相距极近,两边相互伏击、交战十分频繁,在这些战斗中吴三桂积累了十分丰富的经验,在关宁军中也素来以勇武,懂得兵法而闻名,众人都视之为前途无量的千里驹。
  而此时的吴三桂看上去却并没有什么精神,他轻轻的揉着自己的额角,好让疼痛舒缓一点。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怎么好睡觉了——最近一段时间驻扎广宁的女真军队活动变得极其频繁起来,不断有小股的哨探出现,这一般是大举进攻的前兆。作为松山堡的最高指挥官,吴三桂不得不拿出全幅精神来应对。
  但两天前的一个信使打断了他的备战,在信笺里用毫不含糊的口气命令他迅速赶回广宁参加一场重要的军事会议。吴三桂不得不将一切交给自己的副将,然后在五十个亲兵的护卫下返回宁远,经过两天一夜的赶路,他终于在清晨时分赶到了。
  “将主爷,我们总算是赶到了!”亲兵高兴的指了指远处的灰色城墙,他又指了指天空阴冷的灰色云彩:“您看这天色,待会肯定有雨,得快点走,不然准得淋上一场雨!”
  吴三桂看了看天空,用力踢了一下胯下那匹红色母马的侧腹,他的坐骑轻嘶了一声,便快步跑了起来,随行的亲兵也催马跟上了吴三桂。在颠簸的马背上,吴三桂的脑袋里始终想着一个问题:“这次军事会议和后金即将到来的入侵有关系吗?”
  吴三桂的运气不错,当雨落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宁远城门口了,雨水只来得及打湿他身上的熊皮披风。当他进入院子的时候,看到不少人站在院子里轻声交谈,这些人都是关宁军的高级将领。
  “长伯,你总算到了,一路上还顺利吧?”一个脸上有一道伤疤的汉子迎了上来,此人本来还长得颇为端正,但这条伤疤从右边的太阳穴划过整张脸直到左的脸颊,将他的脸一分为二,将这张本来还很端正的脸变得颇为吓人了。他亲热的拍了拍吴三桂的肩膀,低声道:“刘成破边了,几天前从松亭关进来的。”
  “宽哥,你说的当真?”吴三桂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个疤脸汉子姓祖名宽,本来是祖大寿的家仆,因为有勇力而积功为参将,本来他和吴三桂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由于吴三桂的父亲吴襄娶了祖大寿的妹妹为妻,他自小便与这祖宽熟了,发迹之后便以兄弟相称。
  “当然是真的啦!烽火传来的消息,刘成这次据说麾下有十万大军,还拿下了遵化,眼看就要冲着京师去了,这可是不得了了!”说到这里,祖宽不禁咋了咋舌头。
  吴三桂站在那儿,被突然而来的消息给惊呆了,刘成不是大明的臣子吗?他刚刚平定了东虏,怎么又会掉过头来打大明呢?可是脑海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广宁那边的异动就是最好的证据。
  “刘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不是大明的臣子吗?”仿佛是不肯承认现实,吴三桂低声问道。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那家伙肚子里的蛔虫!”祖宽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兴许是觉得自己力量够大了,也想去北京城当天子吧!不过这家伙也实在是厉害,十万大军呀,真不知道他哪里弄来这么多兵马的!”
  “诸位将军,马上就要军议了!”中军官的声音将吴三桂从苦苦的思索中惊醒了过来,他赶忙整理了一下仪容,便随着众人进了屋子,依照各自的官职大小站好,随即辽东总督熊文灿进了门,面带愁容。众将赶忙对其躬身行礼,齐声道:“末将参见总督大人!”
  熊文灿点了点头,伸手虚托道:“众将免礼!”从他两个大大的眼袋不难看出这两天没有睡好,这个以招抚起家的督抚大臣在搞定了李自成之后,原本希望可以进京入阁,却不想杨嗣昌选了吕伯奇进京,就把他放在了天下最重要的两个军区之一的关宁军区。熊文灿刚到这个位置的时候虽然觉得有点不爽,但好歹也没有太大的压力,毕竟后金已经被刘成平定了,只是借口地方还没有安靖,不肯交出辽东的治权来,打打笔墨官司罢了。却不想转眼之间,刘成翻了脸,以靖难的名义率领大军南下,这个辽东总督的位置一下子就变成了烫手的山芋,熊文灿心中的感觉实在是无法描述。
  “诸位,刘成入寇的消息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前几天京师有诏令传来,令关宁军回师勤王,与宣大军夹击刘成。”熊文灿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但是本总督刚刚接到军情,永平、开平、抚宁诸卫皆已经失陷,应当如何应对,还请诸位畅所直言!”
  屋内顿时哗然,众人都是老行伍,熊文灿刚刚说的几个屯堡都位于从京师通往辽西的要道,显然敌军这么做是为了切断两者的联系。一名老将已经高声道:“制台,末将以为不能妄动,圣旨是让我等与宣大镇夹击刘贼,可是现在刘贼已经切断了我等与京师的联系,若是贸然行动,只怕会被其各个击破!”
  这名将领的发言赢得了一片赞同,大部分将领都反对贸然行动,他们主张先派出一部分精锐去夺回永平、开平、抚宁等地,尤其是永平府,控制了这里之后便可以与京师呼应声援,等到宣大军赶到之后再夹击刘成!
  “长伯,你怎么不吭声呀?”祖宽回过头,向吴三桂问道:“这熊大人最擅长招安,打仗可不咋地,可不能让他叫咱们贸然回师勤王!”
  “宽哥,情况恐怕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吴三桂低声道:“您想想,咱们的钱粮都是从哪儿来?陆路就是走的这条线,海上就是从天津出发。可是刘成都拿下永平府了,你觉得天津距离永平才多远?没钱没粮,咱们这么多人马都吃风喝风呀?”
  “这倒是!”祖宽点了点头:“那长伯你的意思是要尽快出兵勤王啦?”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你知道吗?这段时间广宁的东虏活动十分频繁。如果那些东虏乘着我们大军南下,他们就迅速出兵抄我们的后路,将士们的祖宗田宅妻小可都在辽西呀!”
  “长伯,还是你想得周到!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祖宽脸色大变,由于当初袁崇焕采取了“以辽土养辽人,以辽人守辽土”的策略,关宁军中的绝大部分将兵都是本地人,他们的财产家小基本都在辽西走廊开口的那一块土地上。如果关宁军遵照崇祯的旨意率军南下勤王,那广宁的后金将会轻而易举的占领他们的土地,掳走他们的家小财产,在这种情况下关宁军是不会有什么战斗力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将士家小一同带走,留精兵断后!”
  
第一百一十九章
脱逃
  吴三桂低声道:“不过若是如此,那速度恐怕就快不起来了!”
  “嗯!”祖宽点了点头,正如吴三桂所说,那只有先将辽民撤退,然后用精兵断后,好处就是断后的军队士气会很高,毕竟是护卫自己的家小,坏处就是“尽快“二字肯定是不用提了。
  “吴将军,祖将军,你们两个有什么见解可以说嘛,为何躲在下面私语?”
  吴三桂吃了一惊,抬头一看才发现上首的熊文灿正看着自己,脸色颇不好看,原来方才众人已经平息下来了,唯有他们两个依旧交头接耳,在熊文灿看起来就极为显眼了。他赶忙恭声道:“熊大人恕罪,方才末将是有一件极为要紧的军情说与祖将军说!”
  “要紧军情?”熊文灿脸色微变,他的注意力被吴三桂的话转移了:“什么要紧军情?”
  “这些天广宁那边的鞑子调动十分频繁,像是有所动作的样子!”
  “这件事情你不是前些日子已经禀报过了吗?”
  “大人,这次与前些日子不同,末将的哨探已经发现好几次鞑子的探骑在小凌河畔出没,像是勘察水情,寻找渡口哦的样子!”
  “有这等事?”听到吴三桂这句话,即便想熊文灿这等文官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小凌河乃是一条位于后金与明势力交叉区的河流,虽然水量不是很宽,但是在夏秋两季的水量变化很大,河岸被水流冲击下变幻不定。如果真的如吴三桂所说的有探骑勘察水情寻找渡口,很大的可能就是为了即将开始的入侵做准备。
  “熊大人,刘贼平定东虏之后,满洲军已为其所驱使,其从松亭关入寇,满洲兵在广宁呼应也是意料之中的!”方才第一个开口的老将起身道:“只是如此一来,入京勤王的事情恐怕就有些麻烦了!”
  “高将军的意思是要把松山、杏山等堡的屯田百姓都撤回宁远?”熊文灿的反应也很快,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如果大举入关勤王,那在辽西走廊出口外屯田的那些军户百姓就是东虏的饵食。
  那老将点了点头:“不错,只是仅仅退到宁远恐怕还不够,末将以为最好退到山海关才比较保险,毕竟将士们的家小都在其中,如果那里出了闪失,军心也就乱了!”
  “那,那要多长时间?”
  “少说也要半个月,敌前撤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呀,何况还有那么多百姓!”
  “可是圣旨里要让关宁军尽快勤王,夹击刘贼,你这么说岂不是抗旨!”熊文灿一听急了,他面前这些丘八头有兵有将,就算是崇祯也拿他们没有太大的办法,最多削去官爵,罚几个月的俸禄,过不了几个月再打几仗就回来了。像他这种文官督抚大臣虽然看上去尊荣清贵,但实际上却毫无根基,一纸诏书便可剥去官袍,打入诏狱论罪了。
  那老将姓高名第,乃是山海关的总兵,也是在官场上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如何看不出熊文灿的心思,赶忙笑道:“大人,这抗旨二字岂可以随便说的?圣上要您尽快勤王,夹击刘贼,可没有说要您派出多少兵力呀?您大可挑选几员骁将统领数千精锐为前驱,卷甲入关勤王;大人您则先统领大军为后继,只要前驱和刘贼有交锋便是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圣上总不能怪您抗旨不遵吧?”
  “嗯!”熊文灿点了点头,高第的建议颇和他的心意,调不调兵是态度问题,但调动多少是能力问题,再说关宁军号称十几万,实际上也有七八万军队,将其从各个堡寨里面抽调出来,加以整编成队怎么也要相当的时间吧?他熊文灿先派精锐入关勤王,走到天边也说得过去。
  “高将军,那你觉得派哪位将军为先驱好呢?”熊文灿问道。
  “末将以为当用祖将军与长伯的好!”高第笑道:“祖将军麾下有两千夷丁,皆是塞外跪伏的西虏,骁勇善战;而长伯乃是关宁军的后起之秀,其三千家丁突骑也皆是骁果。以这两位将军为先驱,纵然不胜,也不至于败!”
  祖宽和吴三桂没想到高第竟然一下子把帽子扣到自己头上了,不由得大惊失色,他们待要争辩熊文灿已经转过头来:“二位将军,如今国家正在多事之秋,正是你们杀贼立功的时候。请二位激励将士,多杀贼寇,待到本督回到京师,自会向朝廷为二位将军请赏!”
  吴三桂与祖宽对视了一眼,知道已经无可挽回,只得叉手行礼道:“末将遵令!”
  两人出了厅堂,祖宽叹道:“当真是流年不利,竟然要让你我去做前锋,去对付刘成那个灾星!”
  “宽哥,我们又未曾与刘成交过手,你也不必这么畏惧他吧?”吴三桂笑道。
  “刘成我们是没交过手,可东虏咱们是见得多了吧?这么多年来有几个人在东虏手上讨过便宜?可刘成就这么稀里哗啦的把他们给灭了,你说他厉害不厉害?长伯你听我说,这次入关你可要听我的,不能和刘贼硬拼!”
  吴三桂听到这里心中一动,笑道:“这个好说!”
  南京。
  中秋已经过去六七天了,这座六朝古都也从那天夜里的惊惶中渐渐恢复了过来。市民们渐渐发现除了街头上多了一些身披铁甲,形容怪异的军士巡逻,城门的检查森严了一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对于绝大部分的南京市民来说,靖国难、清君侧并不是什么太陌生的词汇,毕竟上一次靖难便是发生在这里,而这一次并没有发生过兵时常有的烧杀抢掠,只不过对秦淮河畔的院子征收了一次烟花捐罢了,不少茶馆里的说书先生甚至在说罢了书的结尾还会称赞几乎徐大人的菩萨心肠,赢得了茶客们的赞同之声。
  “这些目光短浅之辈,竟然这么快就低头从了徐贼!”看着不远处岸上从茶馆里走出来的一群轻袍缓袖的士子们,陈子龙一顿足:“竟然也没有一个挺身而出之人!”
  “子龙!”柳如是用竹扇一挑,放下窗帘叹了口气:“你也未免太过求全责备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呢?徐鹤城的士兵你也都看到了,坚甲利兵、鸟铳大炮,一个个如狼似虎,你让这些手无寸铁的士子上去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可也不能就这样老样子,日日纵酒笙歌吧?”陈子龙愤愤不平的说道:“平日里读书的圣人教诲,微言大义都读到哪里去了?”
  “子龙,你也莫要怪这些士子了,就算是那些朝廷大佬又如何?还不是个个都在靖难的公告上签了名字?除了史大司马坚持不签外,那天夜里的大小官员哪个不是都乖乖的服了软?他们吃了那么多年朝廷的俸禄都这样,我们又怎么能怪士子呢?”
  “哼,最可恶的就是那个马士英,听说第一个签名的就是他,将来若是平定徐贼,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
  原来陈柳二人那天夜里想要连夜出城,却不想城门皆被徐鹤城的兵把守森严,出不得城。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陈子龙与柳如是为了避免惹来麻烦,不敢住在寓所,便租了一叶扁舟,在秦淮河上飘荡。两人商议之后觉得像南京这等大城不可能一直这么严格盘查下去,便打算等过几天盘查松了些再出城。可这几天在城里两人看到并没有如他们预料的那样出现兵荒马乱的景象,在暗自庆幸之余也愈发义愤填膺。
  柳如是见陈子龙一副郁闷不平的样子,便打算出去让婢女买几尾鲜鱼自己亲自下厨为其做几个小菜,也好让其舒缓一下郁结之气,免得生出病来。可是她刚刚走出船舱便又缩了回来,陈子龙见状,问道:“如是,怎么了?”
  “子龙,我方才看到马士英了!”柳如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
  “那有什么奇怪的?这奸贼现在想必神气的很!”
  “那倒没有,我刚刚看他一副下人的打扮,鬼鬼祟祟的!”柳如是揭开窗帘,指了指前面那条小船:“就在那条船上,我方才出去的时候正好看有一个人从船舱里探出头来张望,正是马士英!”
  “你该不会是看错了?”
  “绝对不会,一年多前这厮还来过松江,在我的南楼里呆了一个下午,我决计不会的!”柳如是的口气十分肯定,她对外间高声喊道:“艄公,你跟着前面那条小船,莫要跟丢了!”
  “好咧!”那艄公应了一声。陈子龙兴奋的从几案下抽出一根短棍来,藏进袖子里,笑道:“果然是老天有眼,待会我定要这奸贼好生吃我几棍,替天下人泄愤!”
  柳如是想了想,低声道:“子龙,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待会你莫要先动手,看我的眼色行事!”
  陈柳的座船缀在后面约莫半个时辰,便看到前面那条小船在一个僻静处靠了岸,上来一个青衣小帽的汉子,左右看了看无人,便往一个僻静的小巷去了。陈柳二人赶忙也上了岸,跟了上去,陈子龙是个性急的,抢上十余步,从背后拍了一下那青衣汉子的肩膀,冷笑道:“马大人别来无恙呀!”
  那青衣汉子被陈子龙一拍吓得跳到一旁,脸色青白青白的,目光中已经满是惊恐之色,口中道:“什么马大人,马小人,公子您认错人了吧?”
  陈子龙见对方这般模样,心知定然是不错了,冷笑了一声,从袖子里取出短棍来:“马大人贵人多忘事,记不得在下了,在下却是忘不了。你依附反贼,助纣为孽,今日我便替大明二祖列宗收拾了你!”说罢举起短棍便朝那汉子头上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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