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30(校对)第280部分在线阅读
“好,祖大人果然是聪明人!”阿桂笑道:“很简单,我现在只要你们呆在这里,什么都别做就行了!”说到这里,他一屁股坐了下来,叶大诚站在他身后持刀而立,四周站着十多个条凶神恶煞的持刀汉子,院中众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也只得纷纷坐下。
祖可法坐在那里,心中却不禁暗自后悔,叶大诚是自己的部属,平日里关系也还不错,但自己今天受邀前来这里完全就是一时兴起罢了,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包藏祸心,做出这等事情来。自己虽然事先并不知情,但既然被牵连进来了,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丢了自己性命事小,牵连家族可就事情大了。想到这里,他便觉得屁股下面好似多了几根钉子,再也坐不下去,沉声问道:“大人,你就打算这么坐下去?”
“哦!”阿桂笑了笑:“怎么了,祖大人有何见教?”
祖可法脸色微红,咳嗽了一声:“见教不敢当,只是既然我们几个现在被拘在这里,性命攸关,就不得不多问一句。你打算怎么安排我们?”
“安排不敢当!”阿桂笑了笑:“只是敢问一句,把守东门的祖泽远祖大人是您的堂哥吧?”
“不错!”祖可法皱了皱眉头:“你想干什么?他虽然是我的堂哥,可我家这一辈兄弟多得很,我和他交情也只是一般,你想让我说服他恐怕是不成的!”
“那倒不用!”阿桂笑道:“我们都是持弓矢的武人,耍嘴皮子是读书人的事情!祖大人,我们便赌射一场便是了,若是我赢了,你便老老实实听我吩咐,不得违逆!”
“那若是我赢了呢?”祖可法问道:“你便放我走?”
“这关乎到这一战的胜负,自然是不成的!”阿桂笑道:“不过若是你赢了,我可以让人将你捆绑结实了,找个隐僻的角落藏起来,反正是成是败,这一晚就能见分晓,到时候即便我们输了,也不至于会牵连到你!”
听到这里祖可法心中一动,祖家是辽东将门出身,弓马之术是他自小便练熟了的,虽然不敢说百步穿杨,但一张弓,一胡禄箭,一匹骏马在手,二三十个步卒近不得身还是没问题的。反正与对方赌这一场,输了也没啥损失,反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逼急了对方把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架,自己还不是只有俯首听命得分?赢了却说不定能摆脱了这番麻烦。想到这里,他心中打定了主意:“在下久疏弓马,定然是及不上大人的,不过既然您要比射,那也推辞不得,还请您先射,让我在一旁瞧着学些!”
阿桂笑了笑,站起身来将衣袖卷了起来,用衣带束紧了。随从早已从取了角弓与胡禄来,阿桂取了搭箭上弦,看了看左右,发现院子角落房檐下有一只木桶,可能是用来装房檐下滴下雨水,免得泡坏了墙基的。他伸出手指了指那木桶笑道:“我们便拿那木桶做靶子!”
祖可法顺着阿桂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心中暗喜,叶大诚是个武人,平日里在后院时常练武习射,因此后院的面积不小,那木桶相距阿桂约有七八十步远。这么大的靶子对于像他这样自小习射的将门子弟来说,简直是举手之劳,看来对方的射艺也不过是稀松平常。
阿桂勾弦引弓,试了两下弓力,拉了个满弓,回过头对众人道:“俺这一箭要射那木桶边上的那个木塞子,若是射不中,列位莫要取笑!”
话音未落,阿桂便以闪电的速度,将弓转到左手,将弓从前胸移到后背,左手勾弦背射了一箭,这一箭射去,正中木桶,相距目标的塞子只有数寸,白色的羽毛颤抖了几下,看的分外清楚。
“好快的身手!”
“好一个背手回头箭!”
看到阿桂精彩的表现,众人禁不住赞叹起来,这些人都是职业军人。从明的中期开始,九边明军的战术就逐渐向他们的主要敌人——蒙古人靠拢,不再依赖整齐有序的步兵方阵和火器,而是依赖少量的精锐骑兵的突击、迂回、奔袭。在这种战术体系下,这些精锐的骑术和武艺就显得尤为重要。而这些人又是九边之中的佼佼者,他们立刻看出了阿桂方才那下的门道来。须知一般人都是左手持弓,右手勾弦,所以一个骑士的射击范围实际上只有他的左侧,他的右侧是射击死角。而阿桂方才却是右手持弓,左手勾弦,这说明他可以左右驰射,没有射击死角。古代游牧民族的弓骑兵面对敌军步兵有一招必杀技,那就是一边策马后退一边用回头箭射杀敌人,因为骑兵的速度快于结阵步兵,因此步兵永远也无法追上敌人,跑也跑不掉,只有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由于帕提亚人十分擅长这种战术,因此罗马人有一句谚语“别的民族进攻都是向前的,唯有帕提亚人是向后进攻的!”方才阿桂那着背射乃是回头箭的高段功夫,动作小,隐蔽性强,后面追击的敌人恐怕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脑门上已经中了一箭。至于没有射中塞子不过是白玉微瑕而已,毕竟在战场上不过是射中鼻子还是眼睛的差别,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这时阿桂已经搭上了第二支箭,他这次倒是没有玩出什么新花样来,将弓引满了射了一箭,他这次倒是正中塞子。众人也发出一片低沉的赞叹声,不过相比起第一箭,喝彩声要稀拉多了。
祖可法站在一旁,自忖自己的射术若要老老实实的射中塞子倒也还勉强,可要像先前阿桂第一箭那般却是决计不能的。干脆就老老实实的射三箭,只要都射中了塞子,也能勉强说赢了对方。
祖可法正打着自己的算盘,阿桂却没有立即射第三箭,而是伸手招来自己的随从说了几句话,那随从跑到木桶旁,将第一箭拔了出来,那木桶里面本来就有半桶雨水,便看到水从箭矢留下的裂口里面流出来。
“好大的力气!”祖可法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按说七八十步开外射穿木桶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也能做到,可那也得摆好架势,用足力气,像方才阿桂那样闪电般背身回头放箭,用的还是左手勾弦,十成力气能使出来六七成就不错了。他却能一箭射穿木桶,其身手可想而知,这要是在战场上,就算没有射中咽喉、面部这些没有盔甲遮盖的地方,也能透甲而入了。
这时阿桂已经射了两箭,对风向、弓力都掌握的很好了,勾弦引满,喝了一声:“着!”一箭已经应声飞出,势如追风逐电,不偏不倚,正好从第一箭楔开的口子穿了进去,紧紧的卡住口子,只露出半截箭羽来,水流一下子给堵住了。
院中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支插在木桶的羽箭上,目瞪口呆。阿桂走到祖可法面前,双手呈上弓与胡禄,笑道:“祖大人要先试试弓吗?我这里还有四五张弓,都不错,您可以挑一张顺手的!”
“罢了!”祖可法推开弓与胡禄,苦笑道:“一矢窒木桶之穴,将军神射,古之李广、养叔也不过如此,在下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还是藏拙为上!”
“这么说大人是认输了?”
“嗯!在下听凭将军差遣!”祖可法点了点头,作为一个武人他很清楚阿桂方才显示出来武艺的价值,在战场上像这样的神射手有时候甚至可以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任何一个将领都会将其视为珍宝,放在自己的身边。他出现在盛京城中,这对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已经是很有力的证明了。毕竟换了自己是刘成,也不会把这样宝贵的人才派到敌人的巢穴里送死。
“好,祖大人你绝对不会为今天做出的决定后悔的!”
盛京东门。
“老九,你这个时候要出城?”祖泽远看了看祖可法,他的父亲是祖大寿的弟弟祖大权,而祖可法祖大寿的弟弟祖大弼,两人是堂兄弟关系,但祖泽远的年纪要比祖可法大不少,成名也早得多,早在袁崇焕守宁远时就已经明军中有名的大将了,可在大凌河之战祖大寿与后金谈判时,祖可法被作为人质留在后金营中,因祸得福得到了后金皇太极的信任,反而后来居上,位在祖泽远之上,因此在祖泽远的心中对自己这个堂弟隐隐的怀着一点妒忌。
“是呀!受父亲大人之命,去城外的庄子里,有些事情要安排一下!”祖可法点了点头,竭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在他的身后阿桂和另外一名随从打扮成亲兵的样子,他甚至能感觉到腰眼上顶着的那个硬物。他很清楚如果一刀从那里扎进来,坏了肾水,就算当场不死也救不活了。
“去庄子安排一下?”祖泽远闻言一愣,旋即脸上露出了了然之色,作为汉军中的高级将领,他自然很清楚女真高层内斗的事情。叔父在这个时候让祖可法去庄子,莫不是有什么变故要去那儿事先准备一下?看来叔父在子侄辈里最信任的还是他呀!祖泽远心中生出一股酸味来,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他点了点头,对身后的部下下令道:“快把小门打开!”
到了门口,祖可法回过头对祖泽远道:“六哥,我出去的事情别让其他人知道,还有,天亮前我会赶回来,那时候这里还是你当值吧!”
“嗯,你放心,这里都是我的亲兵,没人会多嘴的!”
祖可法一行人出了东门,打马出去了百余步,祖可法苦笑道:“将军,现在你也不用挨得这么紧了吧?”
“见笑了!”阿桂笑了笑,与对方稍微落下了半个马身的距离,反正以自己的射术,祖可法决计跑不了的。一行人翻过一个土丘,阿桂看了看四周,跳下马来,取出火镰打着了火,将事先准备好的火把点着了,转了几个圆圈,然后便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过了约莫一顿饭功夫,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阿桂警惕的站起身来,将弓箭拿在手中,沉声喝道:“苏鲁锭!”
“八白室!”马蹄声停住了,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
听到事先约定的切口,阿桂松了口气,放松弓弦沉声问道:“阿克敦他们在哪里?”
“菩萨在保佑我们!”阿克敦看到阿桂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我们是从抚安堡那边翻过边墙的,然后一路沿着官道往沈阳过来,道路两旁村落都没有多少丁壮,屯堡里也只有老弱,他们都把我们当成是被征发赶往盛京的军队了!”
“这没什么奇怪的!”阿桂笑道:“多尔衮他们为了补充在白格尔河的损失,已经把能够征发的每一个壮丁都征发走了,剩下的自然是老弱,而且他为了压制济尔哈朗和代善,还有征讨正蓝旗,他的军队调动十分频繁,何况还有这位的帮助!”说到这里,阿桂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遏必隆笑道:“还有谁能比遏必隆将军更清楚八旗的内情呢?”
“遏必隆,真的是你?你还活着?”站在阿桂身后的祖可法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没死?”他当初在女真营里做人质的身后,负责看守他的就是遏必隆,两个人关系还不错。为了掩饰自己做的丑事,多尔衮将遏必隆和鳌拜都定为战死了,祖可法一下子看到活人,自然吓了一跳。
第九十三章
复仇
“还活着!”遏必隆看了祖可法一眼,冷笑道:“你们祖家也投靠刘成了?”
“这个——“祖可法脸色微红,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听到遏必隆冷笑道:“做的好,多尔衮你倒行逆施,弑杀兄长,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活该!”
“时间不早了,我把情况给大家介绍一下!”阿桂的声音解除了祖可法的尴尬,他低咳了一声,将注意力集中到阿桂手中的一副地图来,那地图虽然看上去粗陋的很,但却十分详细,不但兵营、粮仓、武库、宫城、六部衙门、瓮城这些要地都标记的十分清楚,就连后金诸位亲贵的王府所在、有几道门,王府有多少护军都标记的清清楚楚。祖可法看在眼里,不由得暗自吃惊,但转念一想既然像身为镶黄旗护军高级将领的遏必隆都倒戈了,估计后金内部刘成不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了。再说自己现在既然已经换边站了,他们准备的越是充分,胜利的希望也就越大,对自己自然也更有利,想到这里,祖可法又不禁暗自欣喜。
很快阿桂就向诸将分配完任务,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张盛京地图的临摹本,每张地图上面都用朱笔标明了被分配者要攻击的目标和从东门前往目标的路线。完成了这一切后,阿桂沉声道:“诸位,你们眼前便是东虏的老巢,只要能拿下此地,便可立下泼天大功,名扬天下,富贵荣华自然是不必说了。不过丑话我说到前头,待会进城后各军须得遵守军律,不得烧杀抢掠,触犯军律。济农大人令我督领各军,我自然要担起责任来,擅取一钱者皆斩,都听明白了吗?”
“是,将军!”众人的声音有些低沉,显然阿桂的命令不太和他们的心意。阿桂也看出了诸将的心思,沉声道:“诸位,我阿桂也是行伍出身,如何不知道将士们抛妻离子,披坚持锐上阵厮杀为了什么。但今时不同往日,此地乃是东虏的巢穴,城中数万人口要么是其贵胄子弟,要么是其宗族肺腑。我们能走到这里不过有三四千人马,大队还在后面。若是我们进城后放纵士卒抢掠,一来会激起他们的反抗,二来士卒离散,各怀自保之心,只怕我们连性命都保不住,有再多的银子又给谁去花?”说到这里,阿桂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到部下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心知他们听进去了不少,才继续道:“当然,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出发之前济农大人曾经叮嘱过我,破城之后财帛分于将士,土地人口才归他所有。我在这里就拍个胸脯,这盛京城中府库的财物我阿桂一两银子也不要,都分给有功的将士们,只要局势一平定,立刻就论功行赏!”
“是,将军!”这次众将的调门高了不少。阿桂满意的点了点头:“都回各队去吧,等待号令!”
“祖大人,接下来就劳烦你了!”看着不远处的盛京城东门,阿桂向祖可法点了点头,也许是受到方才气氛的感染,祖可法的情绪也高昂了不少,他笑着向阿桂唱了个肥喏:“将军请放心,有遏必隆大人在,我定能说服六哥献出东门!”
“好,此番若能事成,祖大人当居上功!”阿桂笑道,他将目光转向遏必隆,只见对方脸色如铁,便没有说话,只是向其微微点了点头。遏必隆冷哼了一声,用力踢了一下马股,便疾驰而去。祖可法见状,只得向阿桂拱了拱手,便催马赶了上去。
盛京城东门。
自从放祖可法出城之后,祖泽远的心情就很乱,猜想着叔父让祖可法出城的真实目的。在他的脑海里曾经闪过向祖大寿询问的念头,但旋即就被自己否决了——既然叔父瞒着自己就一定有其理由,自己跑去询问不但得不到回答,还会给对方留下一个坏印象。想到这里,他正考虑是不是让亲兵给自己弄壶酒来打发一下时间,便听到亲兵对自己说:“将主爷,九爷回来了!”
“这么快!”祖泽远一愣,他稍微算了一下时间,这段时间大概也就够祖可法跑回城外的庄子然后就立即回来,看到是送或者取一样东西。
“将主爷,九爷有点怪!”那亲兵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怪?什么怪?”
“九爷出去的时候只有七骑,可回来的时候有四十多骑,人多了好几倍!”亲兵低声道。
“看来是取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否则用不着这么多人马护送!”祖泽远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他满意的拍了拍亲兵的肩膀,笑道:“干得好,小子下勤了去账房领五两银子的赏!”
“多谢将主爷!”那亲兵闻言大喜,赶忙跪下磕了个头。祖泽远笑着踢了他一脚:“滚起来吧,快把吊桥放下来,让老九进城!”
“是!”
当祖可法看到吊桥被放下来时,不由得松了口气,不管他事先多么有把握,但战场上什么都可能发生的。这时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向遏必隆看去,只见对方依旧是那副镇定模样,心中禁不住有几分敬佩,临阵之前还能如此镇定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老九!”祖泽远站在城门旁,笑嘻嘻的向祖可法问道:“带了啥回来,弄这么大阵仗?早说我就拨五十个亲兵给你,都是个顶个的好汉,千把人都进不了你的身!”
“弄了啥?我没弄啥呀!”
看到堂弟这幅模样,祖泽远脸上露出已经看透对方底牌赌徒特有的那种笑容:“老九,你就别瞒我了,叔父让你去庄子里取啥回来啦?弄这么大阵仗?”
“是我!祖将军!”遏必隆从跳下马来,解开蒙在脸上的黑巾,祖泽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后退了一步:“遏必隆,你是人是鬼,你不是死在白格尔河了吗?”
“祖将军你也是打老了仗的,死人活人总分得清吧?”遏必隆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快打开城门!”
“开城门?”祖泽远这才意识到对方与自己的距离已经有些危险了,他赶忙伸手按住自己刀柄:“你想干嘛?快后退,不然老子可就动手了!”
“别犯傻了!”遏必隆冷笑了一声:“这里都是我的人,动手你就死定了!祖大寿已经向刘大人递交了降书了,刘成的大军已经就在城外,方才祖可法出城就是和我联络的!”
“叔父投降了刘成?敌军就在城外?”祖泽远被彻底弄糊涂了,他将目光转向祖可法:“老九,这一切是真的吗?”
“遏必隆大人说的不错,我方才出城时已经亲眼看到刘成的大军了!”祖可法沉声道:“眼下女真人自相残杀,众叛亲离,就连遏必隆这样的亲贵都投降了刘成,若无他的引路,刘成的大军这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盛京城旁?良禽择木而息,义父也是为了祖家一门的安康呀!”
“可,可为啥我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呀?”祖泽远一脸三观崩溃的样子,从“一切尽在掌握中”变成“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这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废话,这可是杀头的勾当,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遏必隆冷笑道:“你是你们祖家第三个知道的,也不算晚!”
“六哥,这种事情我怎么会骗你?”祖可法鼓动唇舌,劝说道:“再说我就算骗你,又从哪来把遏必隆大人找来一起骗你?时间紧急,快开门吧!”
祖泽远终于被说服了,从他的角度看来,一切都那么可信。本来传说已经死了的人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传话的又是自己的堂兄弟,这要是一个圈套,也未免太夸张了。
“看,得手了!”阿克敦兴奋的指着不远处的东门城楼,一个火把在绕着圆圈,先是顺时针三圈,然后是逆时针三圈,正是先前约定的信号。
“是呀,终于得手了!”阿桂松了口气,他此时才觉得脑子里绷紧了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他转过头对阿克敦笑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将军请放心!”阿克敦向阿桂拱了拱手,笑道:“盛京城是我们的了!”
盛京永福宫。
黑暗中,庄妃睁开眼睛。自从皇太极死后,她睡得就很不安稳,即使是睡着了,也时常是半梦半醒之间,并不安稳,在梦中经常看到一些不可名状的黑暗。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听老人说过的一个故事,一旦成为夫妻,男女的灵魂便会交融,在男人的灵魂里有一部分女人的,女人的灵魂里也有一部分是男人的。皇太极死了,也将她的灵魂带走了一部分,在梦中看到的那些便是皇太极在地府里面经历的,想到自己还能和丈夫一起承受,庄妃就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安心。
她觉得有点渴,从床上爬起身来,想要叫睡在外间的侍女苏麻喇姑。突然她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甲叶和武器的撞击声,这种声音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难道是多尔衮要斩草除根,要对自己和孩子下手了吗?可是他不是已经出征了吗?而且代善和济尔哈朗也不会让他任意妄为的!